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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夏夜祭

第五章 夏夜祭

1、

孟夏镇的镇中心,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却也有自己的别致风景。青石铺设的街道、上了年代的极南风格建筑物、以及那位于十字路口中间的高大繁茂占据了半个街区的古榕树。据说这棵榕树的年龄比小镇的历史要长得多,最先搬到此的居民便是围绕着榕树建设起最初的房屋。直至现在新的街区正不断修建,大量的房屋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这条古榕街始终是小镇的中心。

因为夏夜祭的临近,街道比平常更加热闹非凡。路边摆有各种小摊的推车,古榕树的枝干被缠绕上了彩色的霓虹,每当夜幕降临便会亮起炫目的色彩,而每座房屋前还会挂上大红的灯笼,置身其中你会有种时光倒流三百年的感觉。

紫鸢像是从没有逛过夜市,她对任何东西都感兴趣,一个泥人便让她兴奋不已、一碗汤面就让她感动得流泪、一个小小的套环礼物就让她手舞足蹈……

百里兮被她从这个小摊拉到另一小摊,然后又拉到下一个小摊,完全忘记了他们最初的目地。而此时紫翼紫鸢又被地上的一个小摊吸引过去了。

“怎么,有想买的?”

紫鸢没有回答他,她的瞳孔被地上的东西深深吸引着,嘴角微微一笑,像似被拉进只属于自己的回忆里。

百里兮走到她身边,只见地上的小物品是一种彩色的玻璃杯,会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那种。女孩都会喜欢这样的小物品吧,百里兮踌躇着要不要给她买一个。但一想到杯子的寓意,他就果断放弃了。

“给女朋友买一个吧,会幸福的。”摊主推销道。

“… …”

没生气啊,百里兮以为紫鸢听到女朋友这个词时,会强烈否定、脸红耳赤之类的,但她只是在默默地注视着地上的杯子。

“那,我买一个好了。”

百里兮不知道如何去拒绝他人,尤其是在女孩子如此期待的眼神下。

“那个……”看一下紫鸢的瞳孔,盯着的是柚色啊,“我要这个柚色的。”

“好的,十元。”

摊主利索地把杯子包裹好,递给百里兮。

赤色的瞳孔、俊气的相貌。

啊咧,吓一跳,原来摆摊的这个家伙就是前几日非法入境的狼人,不过狼人好像记不得百里兮了。

“有什么不对吗?”他问。

“啊?没有,再见。”

狼人在这里摆摊不是什么违法行为,既然已经在妖管登录了,那他就可以像普通居民一样生活在这个小镇,前提是不扰乱这里的秩序。

这是人类的世界,妖精们蜷缩在人类的外表下也可以在这里活得很好。

百里兮发现紫鸢已经被新的目标吸引过去了,也急忙离开。

“那个是什么?”

“高跷啦,高跷。如果是夏夜祭你还能看到更高的。”

“那个呢?”

“哪个?”

“就是那个,那个,在天上的。”

“哦,孔明灯啦。许多聚集在一起飞时会更壮观。”

“那那边的又是什么?”

… …

时间在静静地流逝,而百里兮和紫鸢不知不觉走到了繁华街道的末尾,那是一座石拱桥,桥底下流淌的水荡漾着涟漪的波光。今晚是一片残月,可以看见漫天的星空。

女孩终于安静下来,她的双手支撑在桥柱上身体向前突,深呼吸,微风佛过,紫色的双马尾上下摇摆。旁边街道的喧嚣在慢慢地消失,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

“我说,你是妖精吧?”紫鸢望着远方轻声地说道。

“嗯。”

没有否认,百里兮翻过身,后背依靠在桥栏上仰望着星空。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怎样的一种妖精。”

“嗯。单翼一族,妖精中最具战斗力的种族。每胎必是双生,各自带着一支翅膀来到世界,在TA们成人之前需要经过一场生与死的战斗,唯有胜者才有资格翱翔于天空。”

“果然呢,你想让我打消与幽姬决斗的念头。”

“不,那太麻烦了。”

“哈?!”

百里兮轻微一笑:“况且你其实一点也不想和幽姬战斗。”

“……姐姐她在这里快乐吗?”紫鸢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我也不知道她过得快不快乐,只是觉得那是一个特认真的女孩子,是那种所有心事都会自己扛着的女孩。让人不敢靠近,可一旦靠近了便会被深深地吸引住。”

“呵呵,所以你喜欢上姐姐了。”紫鸢转过身朝百里兮扮了一个鬼脸。

“啊,呃……是那么回事吗。”百里兮有些羞涩地把头撇到一边,“对了,这个给你。”

百里兮把那个包裹好的杯子递给紫鸢。

“什么?”

紫鸢没注意到百里兮已经买下了刚才那个柚色的杯子。

打开包装,有些吃惊,盯着杯子一时不说话。

“觉得你喜欢,才买了。”

“……我没有喜欢这个杯子。”

“……”

紫鸢望着杯子目光深沉,就像刚才在小摊前一样,许久才再次开口说道。

“只是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父亲让我和姐姐决斗,谁赢了就可以拿到一个漂亮的杯子 作为奖励,就像这个一样。其实我对杯子不感兴趣,但我知道姐姐特别想要,所以那次比赛我拼得特别凶。但还是打不过她,弄得遍体鳞伤,再这样下去也许会死也不一定,可我就是不肯认输。我想要赢姐姐,那怕只有一回也好,然后带着战利品高傲地走到她的面前说,【这个给你好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姐姐是特别认真的一个人,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全力以赴。所以,我们之间的决斗她从来不会放水,唯有那次她认输了,我第一次赢了姐姐。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事后,父亲狠狠地处罚了姐姐,把她一个人丢到荒岛上整整一个月。”

“那个杯子?”

“被我摔碎了。”

“……抱歉。”

“嗯?只是一些过去的事罢了。”

“其实……”

“嗯?”

“不,没什么。”

百里兮是想说,其实幽姬并不是想赢你,她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她在可伶你,而认输也是因为怕你真的出现什么闪失。

而这样的话,紫鸢是明白的吧,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她们是单翼一族,注定了只有一个人能翱翔于天空。逃避不是答案,只是在延迟结局的到来而已。

“那个、谢谢你啦,陪我逛了这么多地方。”

这时紫鸢双手背在后面,一步一步地向后退。

“其实有调查过你的,姐姐很少与别人走得这么近。所以本来想把你抢过来的,或者是毁掉的。”

她的后面是喧闹的街道,有孩子举着大红的冰糖葫芦从两人中间跑过。

“但,你这个人一点自觉也没有。所以我就放弃吧。”

拥挤的人流渐渐把她淹没。

“再见了。”

紫鸢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

模糊的人影、炫目的街灯、喧闹的吆喝声,此时街道上的情景就像是走马灯的恶作剧,有些不真实。

“什么啊。”

百里兮挠挠头,想张大嘴发出一个长长的哈欠声,可是一点困意也挤不上来。

“回去了,回去吧。”

啊!糟糕!!!

这时百里兮才突然想起,从昨晚开始他就没有回家,而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让弟弟妹妹替自己担心,可不是一个哥哥该树立的榜样。

【他们会为自己担心吗?我们一家可是灰精灵家族啊,孤傲、虚伪的妖精一族。】

又突然这么觉得。

“哟,笨蛋哥哥,终于回来了啊!”

没想到在家门口等着自己的居然是百里翼,她一般这个时间点不都游荡在外面吗?

“昨晚见你出去就没回来,今天想等你一起吃饭的,等着等着就到现在了。”

“嗯,谢谢。”

百里兮心头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

“哈?从哥哥嘴里听到这句话觉得好恶心耶。”

“我只是有点感动而已,觉得家人……”

“变态。”

好吧,我投降。

店内的灯光依旧亮着,百里琪正在柜台前整理图书。看见百里兮和百里翼走进来,她仅仅是瞥了一眼然后又继续手中的工作。

“还没关门呢。”百里兮问。

“因为有新书送过来了。”

“这样啊。”

“饭,有留在桌子上。”

说完,百里琪捧起一打书走到书架间,不再理他。

有在生气啊。

“晏呢?”百里兮问已经捧起饭碗的翼。

“晏的话可能已经睡觉了,他很早就吃饭了。怎么啦?”

“只是想起,我们四个人好久不一起吃饭了,要是能来一次家庭聚餐就好了。”

翼狐疑地审视着他说:“哥哥,你今天果然很奇怪。”

“哈?是吗,呵呵。”作死地应付过去。

另一方面,和百里兮分开的紫翼紫鸢正坐在沙滩上,她把下巴埋在大腿间看着海浪有节拍的涨落。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自从幽姬在一年前,从那场不该逃避的决斗中消失后,她就一直想着找到幽姬继续那场对决。可,现在她犹豫了。开始埋怨这受诅咒的命运,为什么自己要和姐姐厮杀,像普通的人类姐妹一样不就好了吗!

一起逛街、穿一样的衣服、谈论喜欢的男孩,而不是一见面就要反射性地打倒对方。

“咿呀呀呀呀呀,烦死了。”

突然,

“hello!在烦恼呢。”

“谁!”

“恶魔。”

紫鸢突然消失了,那个柚色的杯子掉落在沙滩上。夜晚,潮水渐渐涨高,很快把它淹没。

2、

梦境,无尽银河

“哟,早上好。”

男孩从黑暗中起身,发现女孩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看着正在舞蹈的银火。

“早上好。”

女孩轻声地应答。

男孩挪动到女孩的身边,学着女孩的动作望向远方。银色的星空下那些绿色的火焰还在不知疲倦地舞蹈着,压缩、扩大、扭曲、拉直……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一直这样跳动着,不会感到厌烦吗?在这个没有时间的境界里,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也许我们可以找他们帮忙。”女孩再一次提议。

“不可能的,那些诡异的火焰呀就像是世间的隐士,他们为了思考连自己的肉体都能舍弃。如果随意去打扰他们,可能只会让他们生气而已。”

“那,我们出不去了吗?”

“或许是这样呢。”

银色星空下的土地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视野很开阔,像是一个巨大的平面。偶尔也会出现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大树,平静得出奇的湖泊,起伏的丘陵,以及聚集在一起的银火。

但这样的景色终究是非常单调枯燥的,能一直被困在这里不至于发疯,可以看得出两人在原本的世界里是个多么无聊的家伙。

也有东西在改变,那便是男孩对女孩的感觉。

男孩看到了女孩温柔的一面、烦恼的一面、快乐的一面、无厘头的一面。然后男孩发现了在女孩那坚强的外表下总是藏着什么,不愿他人介入一分。

“学长,学长,百里兮学长!”

这时,一个吵杂的声音把百里兮从梦境中拉出来。

“啊,能不能给点私人空间的!”

被人从睡梦中搅醒是十分恼火的,对于百里兮这种把睡眠当做生命的人尤为准确。

“学长继续在这里睡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公孙齐兵不知什么时候又爬上了教学楼顶端的水塔,在百里兮躺下时水塔上面还是空无一人。

“有什么关系吗?睡觉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工作哦。”

“果然没发现吗?”

公孙齐兵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

“发现什么?”

“幽姬学姐有来天台找过你哦,然后看见你在睡觉后,一脸严肃的表情离开了,有点可怕地说。”

幽姬?是妖精管理局突然传来什么重要的工作的吗?但自己的手机可没有收到短信啊。手机?是忘在家里了啊!

真麻烦。

百里兮有些不情愿地从天台上站起来。

毕竟不能每次都把工作推给幽姬,虽然至今为止幽姬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果然还是会生气的吧。

百里兮双手用力压了一下脸颊,走下楼梯口。

在哪里?

教室不在。

在哪里?

图书馆不在。

在哪里?

水塘边不在。

百里兮走遍了紫翼幽姬可能出现的地方,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校园内,唯一没有找的地方就只有钟楼内了。

百里兮像前几天一样,避开过往的学生,从那个被紫鸢破坏的窗户爬进钟楼内。摸索地游过垃圾堆,然后沿着楼梯向上走。

一层、二层、三层……八层、九层……十六层、十七层,咦?

百里兮越爬越觉得奇怪,似乎怎么走也到不了顶顶,明明上次只有五层来着。

结界吗?

自己是最不擅长这种迷宫型结界的,那要怎么解开呢。没有犹豫。

“Release!”

磁磁、磁磁,灰色的电光缭绕在百里兮的周围。

啊——!啊——!

那痛苦地嘶喊声,钻心裂肺。墙壁上的倒影显示,百里兮的身躯正在扭曲,一步一步地缩小?

大约十分钟后,画面再回到百里兮的正面时,他已是平常的模样,不过汗水似刚淋过澡般不停地滴落,气息也是一长一短很不稳定。

“所以我才不想在这个世界使用那个身躯。”百里兮独自抱怨道,“不过结界总算解开了。”

百里兮扶着护栏努力地向上爬,终于到了尽头,是那个布置得很单调的阁楼。

紫翼幽姬依然不在。

虽是意料中的结果,但难免不沮丧。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小人身上了,百里兮来到置物架前寻找那个黑色的瓶子。

啊,有了。

“那个,古小姐……”

白色的光芒在闪耀,而且伴随着圣光。

“啊——!色狼!变态!偷窥狂!去死吧!”

没想到那个光族小小女孩,古弥正在洗澡。当百里兮睁大眼向里瞄时,泡沫水、肥皂、瓢、发夹……全部向他抛来。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百里兮捂着受伤的眼睛倒地。

“对不起,没想到是百里兮先生。”古弥羞涩、歉意的声音从旁边的黑瓶中传出。

“也是没打招呼的原因……呃,你知道幽姬去哪了吗?”

“幽姬妹妹?不是在上课吗?”

“现在早就放学了。”

“原来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啊。吾还真是大条呢,呵呵。”

百里兮才想起这个女孩一直待在瓶子里,整个瓶子的大小就是她世界的全部,而外面的事与她无关。只有幽姬在时她才能到外面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吧,但终也走不出这座钟楼。也许自己在无意中刺痛了女孩的心结也不一定。

这样讨厌的感觉是什么,麻烦。

“抱歉,打扰了。”

百里兮站起来把黑瓶放回置物架上,转身就要离开。

“奴找幽姬妹妹有事吗?如果她回来,吾可以给奴带话。”古弥说。

“额,谢谢。不过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事。”

“对了。”这时古弥好像想起了什么,“幽姬妹妹可能是去约会了。”

“约会!怎么回事?”百里兮焦急地冲回置物架前问道,不经意间提高了声音。

那慌乱的动作弄得置物架左摇右摆,差点打翻黑瓶,百里兮急忙抓稳。

“抱歉。”

“吾没事。”

(只是肥皂水的泡沫溅到脸上和胸前看起来有些H的成分罢了,但,百里兮欣赏不到就是了。)

“约会?和谁?”不知为什么,百里兮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呃……吾也不清楚,只是中午看到幽姬妹妹有收到一张纸条。”

“上面写了什么?”

古弥咬着下唇认真思索,“吾也不能确定,除了有‘地点’两个字,其他的一点也没看清楚。”

“那地点是哪里?”百里兮紧接着问道。

“没看见啦。”

“再仔细想想,哪怕是一个字。”百里兮不死心。

“嗯,就算奴这么说,但吾真的没看见。所以……”

“是吗。抱歉,我知道了。谢谢。”

百里兮放开置物架,身影渐被楼梯口掩埋。

“奴没事吧,要不幽姬妹妹回来,吾让她去找奴。”古弥在背后说。

“不用了,就和她说结界是我破坏的就可以了。”

走出钟楼,百里兮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校园内。

火红凤凰花开的校园内灯光结彩,丝缎和霓虹灯缠绕在主干道两边的树梢之上。因为一年一度的夏夜祭就要到来,整个校园开始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之中。

呼——!

突然,一股奇怪的风声急速从侧边传来。

【不会吧。】

就在百里兮转过头的那刹那,不偏不倚,足球正中他的面门。

“哟,好巧。又来看我打球了呀,有没有带饮料过来,好渴,这么热的天。”

一个大汗淋漓的彪悍大个跑过来捡球,顺便把倒地口吐白沫的百里兮拉起来。

拍!

巨大的巴掌强劲有力地打在百里兮的后背上。

“你看起来很没有干劲啊,年轻人就要时刻保持着高昂地斗志,我们是迎着太阳奔跑的花朵,金灿的明天在等着我们。打起精神来,少年。”

然后,大个头顶着足球回到操场上的队伍里。

只剩下百里兮站在原地仰头望向那快要下山的夕阳,光芒似乎有些暗淡,而且天边飘过来的那几朵云彩似乎有要下雨的味道。

【回家算了,也许手机里留下信息,再赶过去吧。】

“哟,学长。没找到幽姬学姐呀。”

就在百里兮准备回家时,公孙齐兵还是那张欠揍的笑脸迎接上来。

3、

“呐,枝。高兴吧,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所有的准备都完成了。

一起高唱颂歌,向新的世界进发咯!

怎么了,不高兴吗?

还在担心呀。

人类?妖精?未来?

是我呀。

哈哈哈!没问题的,我很强,不是一般的强哦,而是很强的很强。嘛嘛,也有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所以没必要担心的。

现在,我们只要等着就好,等着夜幕降临,等着解开封印,等着新世界大门地敞开。

嗯嗯,我知道的。

被世人所厌恶也好,成为世界的敌人也罢,就算整个苍宇毁灭了又与我何干。

只要你愿意和我一直走下去,直到这时间的尽头。

呐,你不会离开我吧。

呵呵,我就知道。

所以咯,现在只要想着我们俩的事就好。

呃,让我想想,第一站应该去哪呢……嗯……去【七里乡】吧,听说那里的雨拥有各种不同的颜色;呃,去【夜海】也不错,听说那里的鱼都是有翅膀的,而且住在天上的洞穴里;还有【无尽银河】,你也想去哪里看一下是吧……”

少年倚靠着灯塔,坐在悬崖边。他的目光落向远处,深红的夕阳大半部都已陷入水平线下,暗红色的余晖犹如血液把天空与海洋染红。

悬崖底下的礁石缝隙间有一束白色的满天星在海浪地拍打下开放,迎着海风坚韧地摇摆。它那纯白的花瓣与此时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忽然从半空中滴落一滴血液把那花瓣染成血红色。

“来了!”少年狡黠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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