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木..”秦若转过头来了,视野缓缓的张开,光线有些刺眼的一丝一丝的进入。
带血的裤子,刀子。
“我没钱。”她俩唯独是在这里是相同的,思维也能跃进的如此之快。
秦昱恒吓得晃了晃,脚直接歪了一下,然后直接栽倒在地上,反而此时有些妹妹的姿态。
“昱恒?”她愣了一下,然后脚踩在掉下去的刀刃上赶紧抱住了她,有丝丝的红色直接浸润着刀口下来了。
“没事,没事,就是摔倒了一下,我看额,巷子里不安全么,就拿上刀看一看,看一看嘛。”她看见刀刃划过她的皮,赶紧把她的身子使劲挪了过去。
其实在旁边看过去明明是秦若比秦昱恒高大一截子的,但是秦昱恒仍然抱着她,很无奈的。
秦若又直接哭了出来,她是真的没有接受过这样的环境,妹妹虽然很久没见过,但是父母去世那一天,连车都是秦昱恒抢着自己开的。无缘无故的,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小房子,秦昱恒却又在前面抵着,她每次吃三餐的时候都是秦昱恒在外面叫几声,再偷偷溜溜地送在里屋唯一的破旧家具洗衣机上,她从来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她明明是妹妹啊,她还未成年的。。
“对不起..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秦若的鼻涕,泪直接往她的肩膀上糊着,哭声在墙里面反复抽打着她自己,感觉一切的颜色都开始旺盛,又开始模糊,她只能说这些话了。她度过了十二年的夏日,迎来的却是杀死自己的春天。
秦昱恒听不见,但她感觉到秦若很痛吧,踩了那么锋利的刃,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在她怀里哭过,她一下有了种可笑的荣耀的家的感觉。
“不要紧的,我这有药的,姐,还有绑带,没事的没事的。”秦昱恒去旁边的抽屉里面赶紧把那个医疗箱抽出来了,秦若待在下面哭的声音很清凉不大,如是该有的那样,很平旷,很悲怆。只有“呜呜”的抽泣声,然后逐渐变小。
谁都没有说话,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到了睡觉的时候。
“可以和我一起睡么?”秦若在里面传来的很小的声音,她又忘了秦昱恒听不到。只有那双眼睛在传达信息,像个小照明灯。
她没有说话,但是转过身来,黑暗里,还是黑色的眼睛好看。她慢慢的在床上待了很久,睡觉,其实不翻烙饼,没有手机,不乱想,就很容易睡,于是秦昱恒就装作睡着的样子,专门离着秦若很近,闭上眼睛对着她,还把一只手臂专门力气适中地握住她的手臂,让秦若不要乱动的赶紧睡。
夏夜过去了,但依旧很闷热,巷子里面,其实最怕的就是闷雨,像蒸笼一样,等秦若睡了半小时左右,秦昱恒把毛巾被呼啦地掀开,差点骂出声来,汗没有出来,但感觉全是黏糊糊的。甚至,甚至让她想搓孖泥儿。
她悄悄地穿过窗帘,坐在墙壁的圪台子,往外面看曲折分割好的月光,想了很久,然后躺下,没盖被子,半明半昧地。然后又把身子转过去,面着壁,单纯的生活习性而已,她有些想穿二股筋了。即使是朝鲜战场上,她穿着二股筋也有种梦回北方的感觉,好像蝉在“叽叽叽叽叽叽”的不停地叫,好像宁静的月亮又在她的头上。
“占领釜山就已经减员一半了!再这样下去组织度和弹药一打没,火力倾泻下你要坐澡盆回东海看你孩子么?”
“还能怎么样?难不成45年的悲剧要重演么?第3山地师已经登录丽水市了,连洛水都过不去,你怎么去交代?你疆北的人没被羞辱过,日本的监工可是65年把我大哥的头盖骨打裂开的!干你妈的!”
“那难道50后人就不是人了么?部队是洗脑过的,但也是青年师啊,他们还有很多未来啊!国家胜利后,归根结底还是要他们那一代搞建设,搞科学啊,现在内部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
“国家不胜利,战场不胜利,你连建设的机会都没有!狗屁!”
“那也不是士兵来为你们天真的胜利计划买单,每一步的牺牲应该得到每一步的效果,渡了洛水江,东北假如不能全线推进,不到一个月全他吗得死!4w5的19-28青年,才配58个的105mm炮,士官都没齐全,都死!都死!”他拍着桌子,反复地拍,继续念着“都死”
“干你妈的!”张博伦拍了桌子。
“我还干你妈的呢!”
临时指挥部里的灯火摇曳着,他俩在离前线五六公里的地方掐了起来,声音在峡谷里哭泣,孤单地回荡着。
秦昱恒笑了起来,今天的见闻,不断的回忆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用那个师的编制抹去,换来了什么。士兵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在砝码盘上被计算着,就已经什么都不带走的离去。
记得那一晚上,张博伦为了气他它酿的睡觉睡得打起憨憨声,她从11点想到4点,其实他还想想,但是他怕明天早上指挥脑子跟不上,她得用最极限的战术,换来最小的损耗。
她嗑药了,剂量适中,日属东南亚那边的私货,效果还行,有致幻效果,但是对神经刺激很大。其实自从她和张博伦一起接了沧海港秘密登陆部署的时候,她就已经逐渐养成这习惯了,反正是要死,不如去用自己的脑子保全几个人,也好,也好。
“啧啧。假如能活下来的话,戒掉都是麻烦。”
“当时为什么不更理性一些呢?..一些也好啊!一些也好啊..”秦昱恒稍微握紧了拳头,那种亲眼看见前一秒对你笑的人下一秒身上全是刺穿的洞子,里面是漆黑的碎片,后背直接被贯穿。又或肺和胃的碎片直接翻出来打到你的脸上,你却连下一秒他的上半身在那里都看不到。枪弹的雨在飞,洛东江的水没有红,因为定点摆渡,只有冰块的红色和进海口的蓝水彼此胆小地畏缩在弹药下面。他不是没有上过战场,他没有上过这样的战场。
1978年整个南朝鲜登陆战持续了近2个月,打乱了日方预定的朝鲜防御部署。两个师接受了一个月零二十九天的封锁与近海炮击,一个月三十秒的无差别轰炸,第一次渡过洛东江后接过的是丽江失守的消息,第二次渡过洛东江的时候接受的是蔚山崩盘的消息。士兵们几乎没有下降士气,因为没有一个能在正面交锋后四分之一编回来。
士兵开枪前他们是上帝,开枪之后,就成了魔鬼。
“假如..没有用了啊,去过洛东江战场又去过沧海核电站能再次活下来,也是他们的祝福,也是我的荣幸吧..我身后的冤魂,数不清啊。。”
秦昱恒有些想哭了,莫名其妙的想哭了,她没哭,但是有些抽泣声。
秦若还以为她睡着了,把被子蹬开的,出溜出溜地把毛巾被又慢慢地盖上去秦昱恒的身体,像盖棺材上的国旗那样,留了很多空隙,然后倒头,睡了。秦昱恒感觉到肢体裹得静静地,绵绵地。
秦昱恒一直睁着眼睛,朝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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