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薛灵惊讶地转过身子，一脸慌张地向后退，幸好不像是以前那样闭上眼睛就冲上来，不然躲过去还怕她摔着。
“小灵，啊，你。”
林月一副脸红心跳的模样，薛心泽挠着脑袋，尴尬地看着她。
都是女生，明明都是女生。
“哦，你好。”
“……那个，有点冷漠呢。”
她转过身打算过马路，薛心泽上前把手伸向她的肩膀。
“就当做正常的朋友就行了。”
“心泽。”身后的声音是薛灵的。
“嗯，怎么了？“
林月站在薛心泽身边，眼睛看着别处。
“快走啊。“
她理所当然地抬起眉毛，似乎就是为了忽略林月而摆出的表情。
“啊，那个谁，怎么办？“
“我向她打招呼她都不应呀。”薛灵一本正经地走过来，夺过薛心泽的手。
“喂喂，心泽。”林月喊道：“你们，你们感觉也太不一样了吧？”
“那个确实……“被人拉着也不方便回答，但也意识到变化之大。
虽然以前薛灵没恢复的时候，他们是和睦共处，虽然不能说有说有笑，但至少薛灵丝毫不排斥林月的存在，可现在就像是认识一个新朋友的态度。
“但总不能冷落她吧，你也认识她。“他站住脚，薛灵奇怪地盯着。
“一段路是顺的，和她一起走吧？“
“以前你不也是一个人回家吗？“
“但是，她是真的想见你，也很喜欢你才来的，这样冷漠会让她很失望不是吗？“
“……哦。“薛灵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即将远去的林月挥手。
林月快步走来，表情显得有些内疚：“我也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吵架。”
“林月也是关心你的恢复。“
“哦，谢谢。“她又对林月点了点头，可脸上却露不出笑容。
“我还是去那边吧。“然后林月就过了马路，好在她不是一时心急或懊恼，也认真观察路面了，但总觉得对不起她，却又没有办法。
薛灵似乎对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保持着很低调的情绪表现。
“怎么了？心泽，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嗯，先回家吧。“
所以，她是没看出来林月的心情也不太好吗，而且还是由于她的冷漠。
世上的装疯卖傻，保存自己永远智慧的同时，蔑视自己的愚蠢，无视世间的愚蠢，修行者是这样想，他们是自小便有信仰的人，可是普通人，被情感所束缚，没他人的行为和责任所束缚，而即便如此，尊师重道也是社会风气，只是世上缺乏一名良师益友。
这个补习班坐落在县城的角落处，所以来补习的一般是家境不太好的人。
里面只有一个老师，他一天要上4节课，每节课1个半小时。
传统服装是他的一大卖点，也常常有家长认为他不正经，其实这不是汉服而是道士服的改良款，像是一位阴阳的他，怎么会去补习班教书呢？这是平常人所想的，而不是“为什么一个补习班的老师穿着阴阳服？“
“今天来啦？“
他总是这样问候，薛心泽才刚刚踏进门槛，就从里面传来空旷回荡的声音，这是第四天了，在这里补习两节课，一个是物理，一个是数学。
学费100元每天不论课程，大概需要五千多元直到中考开始。
“老师，如果带来其他人的话，收费情况是怎么样。”
“你们平摊吧。”
薛心泽还在换鞋，老师和他就已经开始对话。
“多少钱呢？”
“嗯？就是100啊。”
“真的？这么好啊？”
“反正我是一对一嘛，多来一个时间也不会多出来，反而效率减半了，不过看你是认真学习的我就没介意。”
真是和学校的老师印象完全不同，虽然小时候也没参加过补习班，但是对补习班的印象也是死板而苛刻。
“函数的卷子做完了吧？”
平时的寒暄结束后，薛心泽坐在教室的椅子上。
“她等会就来了，不过还有一个，也就是三个，不过其中一个不是来补课的。”
“来观光的呀？”
一个身穿阴阳服的中年教师从屏风映入眼帘，他在不紧不慢地接开水。
“不是，我妹妹，她一个人呆不了。”
“小孩子会捣乱的。”
“不是小孩子，和我差不多大。”
“哇，那你应该教教她独立了。”
就和与老人唠家常一样，老师不紧不慢地准备东西，喝完水就坐在了薛心泽旁边，准备开始补习。
“在此之前，我想多和你聊聊。”
因为老实说“您啊您的很肉麻，所以就要求说话随意点。”
“嗯？”
发型正经，个子瘦高，坐在他旁边的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感觉到压力，但他那一身衣服如果穿出去的话，也许会有人觉得尴尬。
“那个，就半个小时，我会努力学习的。”
“也行吧，钱是自己的，而且我看你也不是没天赋，计算速度倒是比很多人还快。”
“嗯，其实以前学习比较好，只是后来一段时间没有念书。”
“啊呀，真是可惜。”
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讲一些人生道理。
“其实虽然说着虚无缥缈，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早些明白吧。”
“嗯对。”
他听明白了吗？回应真是干脆。
“人与人的交际很有必要吗？”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问题？”
“嗯，如果单纯问一下呢。”
“嗯，应该，很有必要吧，对学生来说。”
“老师有朋友吗？”
和一个能够随和相处的人，就是容易聊热。
“有几个，也是同学，不过现在不怎么联系了。“
他点了根烟，又问：“介意抽烟吗？”
“不介意。”
“朋友很有必要，但交际的话也不一定。”
“不过先得交际了才能是朋友吧？”
“所以是朋友的话也不需要太多交际。”
“哦，好有道理。”
“不过不爱交际的人当然会很少有朋友。”
不过林月不是不爱交际的人，薛心泽想。
“嗯好吧，有没有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交到完全不同的朋友呢？”
“很多人都是那样的吧。”他呵的吐出一口烟，当然并没有对着学生。
“那么，对以前的朋友表示出很少的兴趣也正常吗？”
关于那两人，虽然薛灵看起来不怎么喜欢交朋友，但至少林月是很想和薛灵做朋友的。
“很少交际也不影响。”
“啊不是，因为，那个，就像是情绪一下子就冷淡了那样。”
“哦哦，那样啊，可能是以前就不喜欢吧。”
“哎？”
“只是一段时间有兴趣，或者你们间有共同的兴趣，之后你不在做那件事所以就冷淡了。”
“好吧，我知道了。”
其实还是没把真实情况说出去，毕竟老师再怎么好相处也只是临时的金钱契约关系。
“你不像是那样的人。”
“哎？”
薛心泽的心脏都有些加快了，因为很少有人提到“自己怎么样”这种问题。
“你应该是平时就表现得比较冷静，有人真的喜欢才去交朋友的吧。”
“好吧，你看出来了，我是在说我的两个朋友。”
“他们今天会来？”
“嗯，对。”
“为朋友担心呢，你应该很喜欢他们吧。”
“额，这么说倒是不错，不过他们不是男生。”
“那么是不是女生？”
“是女生。”
“嗯，哦。”
不过这反应不太对劲，难道除了男和女外还有别的什么性别？
说着说着——
“心泽？”是薛灵的声音从门外面传来，这个空洞的房间容易把任何声音都变得空灵。
“嗯，她们来了。”薛心泽尴尬笑笑，老师一脸奇妙地看着他，烟棒子迅速的**烟灰盒里熄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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