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耀骑士临光
库赛德提出让盖亚向领主骑士发起决斗的计划。
「不行！」叫作奥薇娅的少女最先叫道，她显然是在担心盖亚的安全。等三人看向她时，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连忙又低下头，借着给三人倒水的动作掩饰发烫的脸颊。
盖亚却是眼神一黯，「我感染矿石病以前也不过是一个中等下游的四阶骑士，以我现如今的情况，更加不是杜度骑士的对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一套简单易学的剑术，要打败一个五阶骑士，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库赛德又开始认真兜售起他那套自己都还没有练会的无敌剑术。
盖亚面露惊愕，奥薇娅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库赛德，水壶中倒出来的水都溢到桌子上了才反应过来，又赶忙去找抹布擦拭。
「可是，可是我已经不是骑士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向一名骑士发起决斗了。」盖亚仍是摇头。
眼看计划就要落空，库赛德有些着急，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大声质问，「盖亚，对你来说，骑士到底是什么？是责任还是身份？是信念还是束缚？你若不曾受勋，便不会帮助村民，便不会救助弱者了吗？」
盖亚一时间双眼陷入了迷茫，库赛德不等他回答，又继续大声道，「盖亚，你听着！骑士指的不是那些手执长枪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家伙，只有恪守誓言保持勇气守护正义的才是骑士啊！」
贝伦闻言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连忙捂住嘴低声咳嗽起来，心里暗道，「这不是从我那儿借走的那本骑士小说里的台词吗？」
盖亚的眼中却亮了起来，他喃喃道，「你是说，骑士的身份取决于行事的准则，而不是册封的头衔？你说的对！以前是我作为一名骑士还不够成熟，从今天起，我一定会谨记阁下的教诲，以后无论别人如何看我，我都不会再对自己抱持的信念产生任何动摇！」
盖亚激动的反应让库赛德有点心虚，他稍微咳嗽了一声才接着说道，「嗯也不算是我的教诲，这些话也是我从别处听来的。」
「敢问是哪位骑士前辈的教诲？」
看着盖亚一脸仰慕的表情，库赛德有些语塞。
眼下这个氛围，总不能说是从骑士小说里看到的吧？
贝伦把脸绷得紧紧的，以免笑意显露出来，目光则紧紧盯着库赛德，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这…这个…」词穷之下库赛德只好信口说道，「这些话出自一位受人尊敬的女骑士。」
盖亚急急追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库赛德从记事起就只见过这么一位骑士，「耀骑士临光。」
盖亚背后像是装了弹簧一样，猛地挺起了身子，「什么！你说的是耀骑士大人？」
盖亚的反应吓了库赛德一跳，「是啊，怎么啦？」
「您和耀骑士大人难道是友人吗？」
「没有，我们只是在一起战斗过。」
不过是处在对立阵营就是了。看到盖亚一脸艳羡的表情，库赛德又接着说道，「我当时受了一些伤，还是临光为我医治的。」这倒不是假话，但有些套近乎的嫌疑。
盖亚目露憧憬，「我也曾期望过，有朝一日能够与耀骑士大人并肩作战，我当初也是为此才加入的皇家骑士团。只可惜我才刚加入不久，她就离开了。当年她在骑士团中的声望可一点也不在团长之下，如果不是因为感染了矿石病……」
盖亚从临光的过去联想到了自己如今的经历，眼神不禁又黯淡下来。
「临光在卡西米尔的名声这么大吗？」库赛德奇道。
「那当然了！」盖亚立即兴奋地讲述起来，滔滔不绝语速飞快。
「耀骑士大人也是毕业于皇家骑士学院，她毕业后原本可以直接授勋成为一名皇家骑士，但她谢绝了册封，成为一名四处游历的自由骑士。随后三年间，卡西米尔各地都在流传一位女骑士的英勇事迹。」
「有传闻说她在希尔城惩治了一位残暴的领主，还在波拉克草原击杀了一只作恶多端的食人飞龙，她无数次把击溃盗匪的缴获用于救助贫苦百姓，却从来不曾留下姓名。直到她重新回到王都，在万众瞩目的册封典礼上，有一名外地来的商人指着她大声说道，快看！那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来自帕拉丁山的骑士！」
「帕拉丁山是我们卡西米尔的神山，那里是神灵的居所，从来没有人能够登上山顶，来自帕拉丁山的骑士也就意为神灵派遣来的骑士。哈哈！她身上的事迹实在太多，一天一夜也讲不完！由于她从来不肯说出姓名的缘故，以致于后来但凡有不愿透露姓名的女骑士的英勇事迹，都被传扬说是耀骑士大人所为。哈哈，虽然她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库赛德与贝伦听得不由咋舌，一直与整合运动处处为敌的罗德岛，果真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
临走前，库赛德又向盖亚确认道，「那咱们之前商议的事情，可就说定啦？等你身体恢复后，咱们就去将那个杜度领主惩治一番，然后你带我们前往北方寻找边境游击队。」
「一言为定！」盖亚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丝毫不像是伤病缠身的样子。
虽然稍微费了一点功夫，但好在最后借着临光的名号狐假虎威，总算是把盖亚骗上船了。
「咱们接下来干嘛？」贝伦问道。
「走，咱们继续练剑，明天开始我可就有的忙了！」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除了晚上，库赛德几乎整天都呆在盖亚的房间中。
除了杜冷汀会偶尔过去诊治，就连奥薇娅也被赶了出去，饮水食物则由贝伦直接送进去。
库赛德在自己身上已经尝试了一个多月的人体实验，此时对于矿石病会对四肢肌肉产生的影响已经洞若观火，加之他此时控制源石结晶的熟练程度，已经远非住在墓园的时候可比，因此这次较为特殊的「手术」治疗，他心中信心十足。
他花了六天半的时间，将盖亚四肢的源石病变回溯到健康的状态，然后只用了半天时间，又让盖亚的四肢重新感染矿石病。但这次感染的程度、位置、方式都在库赛德的精确控制之下，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病变的方向控制在对四肢力量的强化上面。
盖亚初时还极为疑惑，虽然库赛德号称能够治好自己的肌肉衰弱症状，但他治疗的方式实在有些古怪，不仅要完全保密，禁绝旁人观看，而且还不使用任何工具和药物，只是袒露四肢让他摸来摸去。
但是盖亚自从知晓库赛德与临光熟识后，便对库赛德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尤其每次治疗后都能够明显感觉到四肢的力量正在逐渐恢复，效果远远超过了杜冷汀医生经常使用的定量药剂，于是盖亚更无疑虑。
「总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你自己试试看吧！」
库赛德丢下这句话后，便一脸疲惫地回去休息了，连续一周的高强度「手术」也已经搞得他筋疲力尽。
房间里只剩下盖亚一个人默默地盯着自己的手臂，有些不敢置信。
「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
盖亚习惯性地去拿放在桌上的花盆，这是他卧床期间偷偷用来做肌肉恢复训练的道具。
「啪！」
陶制的花盆一捏就碎，泥土与花枝撒了一地。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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