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2519年8月,我开始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墓园里零星的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常常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皆是面带忧虑。
西恩和莱过来时讲话的次数也明显少了许多,只有小堇还会没心没肺地说一些自己遇到的趣事,努力逗大家发笑。
赫顿玛尔法案,这个因赫顿玛尔大卿在切尔诺伯格首倡而得名,近期则由刚刚上任的行政司长官布雷·维尔茨倡议在龙门推行。这道新政令目前已经进入公议阶段。
赫顿玛尔法案在对待感染者方面采取了完全隔离和流放驱逐的政策,这无疑好比一柄利剑悬于每一位感染者的头顶,一旦决议推行,将给龙门贫民区的数千名感染者带来灭顶之灾。听说在贫民区街道上还有行政司门前已经出现了众多抗议的市民。这其中以感染者居多,还有一些则是与感染者有关的亲友。
我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心里想着如果最坏的状况出现,凭借天灾之心的力量,我至少要保护小堇三人周全,于是我在空闲时间里更加努力地练习起了源石技艺。此时我已经可以将天灾之心的源石能量凝结成手掌长度的短矛,不仅可以作为握持在手中的武器,还能够利用魔力激射出去伤敌。但要想治好小堇三人的矿石病,却还远远不够。
9月份的时候,我从独自前来探望我的小堇处听闻,西恩和莱都参与了新法案的抵制游行。小堇还向我抱怨说,西恩和莱觉得他们在做的事情很危险,所以从不肯带她参加。我安慰了小堇几句,然后让她帮我转告两人,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来找我。
当天夜里,我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
开门却发现是西恩和莱,他们两人还扶着一名相貌俊朗留着棕色长发的鲁珀族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似乎负了伤,粗略包扎在手臂的纱布上,还能看到渗出来的殷殷血迹。年轻人却似乎不甚在意,还微笑着与我打招呼,「你好,我是康德·巴塞尔,我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将这个温和的年轻人扶进屋子之后,莱跟我讲起了事情的经过,康德是这次抵制游行活动中被推举出来的领导者,负责组织抗议活动以及与行政署交涉。近卫局今夜突然开始暗中搜捕康德,康德虽侥幸逃脱手臂却也负了伤。莱歉疚地对我说,「你这里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即使是近卫局也不愿意到这里搜捕,只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握拳轻轻锤了一下莱的胸口,「再也别说这些了,能帮到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第二天,果然除了老头洛伊照例给我送食物过来以外,并不见有近卫局的人前来搜查。
于是康德就安心的留在墓园看守室里养伤,为避免怀疑,西恩和莱也很少往这边跑了。
几天相处下来,我对这个叫康德的青年已有了大概的了解。据他所说,他并非生长于龙门,而是为一个叫作「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权益组织效力才来到了龙门。
「使徒?不不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整合运动」这个名字,当我问他是不是就像感染者援助团体「使徒」一样时,他大笑着说,「我们与那些温吞的家伙可不一样!我们的目标是让感染者同胞都能享有平等的权利,」康德的眼睛闪闪发亮,他抬起了布满源石结晶的右手,手指轻轻一搓,掌心便燃起了苍白色的火焰。「我们还要让大陆上所有人都知道,矿石病并非疾病,而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老实说,看到康德露的这一手,我还是很眼热的。要知道我虽然练习源石技艺已经快一年了,但导师当年离开之前,只教了我一些基础的知识。用他的话说,只要力量足够强,不管什么法术都可以一招击破。话是这么说,但这就好比挖到了宝藏却只能取走其中一样,虽然只这一样便足以富可敌国,但还是免不了对其它财宝念念不忘。
康德似乎瞧出了我的想法,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笑道,「你想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冲你收留我这么久的份上,把我那几招三脚猫的本事都教给你又算得了什么。」
貌似也是闲的无聊,康德当即便走出房门指导我学习起控火的法术。
「在以前,魔法不过是天赋异禀之人才有资格摸到门槛的奢侈玩具,资质平平的人往往苦习数年也不过是刚刚能在手上燃起火苗的程度。但自从大法师格雷感染矿石病,并创造出用魔法天赋结合源石技艺的技巧之后,魔法进程便突飞猛进。如今只要是稍有资质的普通人便可以使用威力比之以前强大了十数倍的法术。」
「那要怎么知道我有没有魔法资质呢?」
「试试就知道了。来,我先教你源石元素的排列组合,」康德在掌中燃起火焰,火焰随着他的讲述变幻为各种形状,「将源石元素按照这五种顺序排列,可以得到五种最常用到的单体单元,分别是扩列、传导、交叉、动闪和平链,只要将这些单体单元按照一定的比例和顺序排列,便可以组成一个这样的结构单元,然后再将身体内的火元素经由结构单元进行催化聚集在掌心...」
康德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刺啦」一声,在我的掌心突然涌现出半米高的青色火焰。
康德接下来的话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我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之下,额前的头发被烤焦了一片。
这倒不是我的天份有多高,而是这些知识并未跳脱出导师指导过我的范畴,我只是从未想过可以如此运用罢了。至于那令康德大吃一惊的半米高的蓝色火焰,我虽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但我知道那肯定是来自于天灾之心的力量。
事后康德虽追问我是否曾练习过源石技艺,我无法以实相告,只得否认。康德虽仍有怀疑,却依然兴致勃勃地教给我许多魔法知识,甚至在胳膊伤势略有恢复后,还教给我一些搏击之术。
伤势好转后的康德,经常白天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一到夜里便没了踪影,也有时天不亮便出门,直到深夜方才回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抵制游行已经在近卫局的镇压下被迫中止,新政令的推行眼看已经板上钉钉,稍有积蓄的感染者们已经在筹备逃离龙门的行程。但我隐隐感觉到康德正在酝酿更大的计划。
9月26日中午,康德正捧着一本不知从哪里弄到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就在我挖完一座新的墓穴,回到屋子里稍事休息的时候,康德忽然抬起头问我,「库赛德,如果我死了,也会是你帮我下葬吗?」
「会的吧,只要是付得起殡葬费用的感染者都会葬在这里。到时候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康德先是大笑起来,然后指着手中书本上的一处,「你过来看!如果到时候真是这样,我希望你能在我的墓碑上刻上这句话。」
那天,康德出去之后一夜未归,直至第二天夜里,当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床上惊醒,开门却看到康德、西恩、莱三人正抬着一口大箱子,累的气喘吁吁。
「库赛德,快帮把手,把箱子抬进去。」
我与三人一起把沉重的箱子抬到屋子的角落,不由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西恩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说道,「箱子里是布雷·维尔茨的女儿。」布雷·维尔茨就是那个倡议在龙门推行赫顿玛尔法案的行政使。
听到箱子里竟装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
「你们把她杀了?」
康德解释说,「没有,我们只是留了一封信威胁下布雷那个老家伙,如果他不肯听话的话...」
「你们就会杀掉他女儿?」
「不不不,」康德眼中透出一股凉意,嘴上却笑着说,「我们会还给他一个已经成为感染者的女儿,看他是否能一视同仁将女儿也驱逐出境。」
我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要阻止政令推行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刺杀布雷·维尔茨呢?」
康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身边防卫严密,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充足,不过不必担心,我已经在召集人手,同时会联络整合运动支援我们武器和装备。如果赫顿玛尔法案最终无法避免,那龙门执政者的位子恐怕便要换个人坐坐了。」
当夜,三人便在地毯上和衣睡了半宿。
次日清晨,康德说还有事要处理,便带着西恩和莱匆匆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一定要看管好箱子里的人。
整整一上午,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目光老是会不由自主地往墙角的箱子处瞟去。一会儿担心箱子里的人会不会被闷死,一会儿又担心箱子里的人会不会饿了。钉棺材板的锤子两次敲在手背上之后,我干脆扔了锤子,一屁股坐到箱子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箱子发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箱子中忽然传出动静,吓了我一大跳。
接着箱子里传出了更为清晰的敲击声,我站起身,在箱子周围踱步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箱盖。
蜷缩在箱中的是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菲林族女子,更令我吃惊的是,我居然曾经见过她。
她正是那位曾前来墓园祭祀,并在墓碑前留下草编花的富家小姐。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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