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飞羽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任桓之这才发现远在识海另一边的勾栏玉。
接着，就如同中了定身法似的，直愣愣的杵在那里了。
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呢——
惊诧、不可置信、怀念、痛苦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混合在一起，在这之前，飞羽从来不知道一个眼神居然能够包含如此至多的情绪。
嘴唇微微颤抖着，此刻的任桓之，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任桓之终于有了反应。
嘴唇的颤抖越来越厉害，伴随着身形的晃动，一连串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你这东西…转轮勾栏玉…老子真是成也你，败也你啊…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知道他早就藏有祸心？若不是你，我们兄弟俩…又何至于反目成仇…”后面几句话，这曾经的天外天顶尖强者，居然已经带上哭腔。
飞羽对此也没法劝解，这委实有点惨，自己劝也不知道劝什么。
缓缓的走到勾栏玉跟前，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试图碰触勾栏玉，良久，最终却还是放下了手，眼神逐渐复杂了来，却又带着一丝坦然:“罢了，前尘已了，我已沦落到如此地步，这玉也到了你小子手上，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呼…”一声长叹，似乎要把自己心中的杂念全部去掉似的。
终于，任桓之的身形缓缓转了过来，脸上似乎又恢复了那种风平浪静的感觉。至于究竟有没有恢复，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望着在一旁观望的飞羽，又是任桓之先开口:“突然见到故物，让小友见笑了。”
“不敢。”飞羽赶紧回答。开玩笑，这个时候肯定得说这个啊，你要是头铁回一句“是挺好笑的。”，命还要不要了？
而且飞羽对任桓之的经历也确实比较同情…毕竟，自己前世可能也跟他差不多。
笑着摆了摆手，也不在意飞羽究竟说了什么任桓之继续开口道:“既然你说是被本座所救，想必就是被这勾栏玉所救了。玉儿想必也已经告诉你我的不少事情了？”
犹豫了一刻，飞羽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头:“是。”
毕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过如今勾栏玉也还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呢，掩饰估计也没什么用，干脆老实交代了。
任桓之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不过倒是也没做什么，继续说到:“那么，本座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是不是很好奇，明明原本已经魂飞魄散的我，还能站在这跟你对话？”
这回飞羽倒也不迟疑了，干脆点了头:“是。”
无论是玉儿还是龙傲，他们都是认为任桓之已经死透了，所以才一个两个的都嘱咐自己去“复仇”，而不是“救人”。
而且勾栏玉又是在自己的手中…那这任桓之又是怎么瞒天过海的活下来的？龙傲跟玉儿没有发现还可以用修为低微来解释，但是连禅台名都没有发现就很是厉害了…
而且居然还能够来到这里…
自古以来就有飞升的传说，想必飞升的目的地就是这天外天了，可哪个传说之中的飞升不是伴随着无尽天劫？同理，从天外天来到这里…莫非就能毫无阻拦的过来？飞羽觉得不太可能。
不然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得有那种绝顶强者从上面下来啊。
任桓之对这个回答也不意外，反而开始问起了飞羽:“我问你，修士为何而修炼？”
“为了变强。”“还有呢？”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飞羽带着不确定的口气回答:“为了更长的寿命。”
“说的好，为了寿命。普通人的寿命往往只有数十载，动物的寿命也往往只有十数年。这就是所谓的‘规则’，由这天道制定的规则。可一旦我们踏上了修炼这条路，数百年的老古董也大有人在。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正因如此，才会有所谓‘渡劫’一说。渡的什么劫？来自天道的劫。天道这东西，可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正因如此，世间也诞生了各种各样的‘天道秘宝’。有些事由天道自己衍生出来，有些则是被天道所承认。这完整的转轮勾栏玉，想必也是这天道秘宝之中的一员。
目前天道衍生出来的秘宝究竟有多少也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种秘宝却是已经被修炼界发现。它叫天道茶树。平时都是游荡在虚空之中，但是有极少的可能性会出现在时间，百年都不见得有一次，地点也不固定。就算出现了也如同一株普普通通的茶树一般，因此，能够真正从茶树上获取到东西的很少，我就是其中一个。当年偶然间见到一株略显青翠的茶树，上面还结着果子，刚好有些口渴便摘下一颗吃了下去，想不到居然救了我一命。
那东西叫天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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