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天。
推开窗口,阵阵蝉鸣。
他握着手柄,盯着浮在远空的一片夏云。
摇头的风扇吹不走暑气,汗流如雨。
如果这一把还过不去,他恶狠狠的告诉自己,如果这一把还死在这里,就从打开的窗口跳下去。
真的。
我真的会跳下去,不是逗你。
他在心里跟某个不存在的东西赌气,也许是神明也许是上帝。
再打不过去就跳下去。
他再次告诉自己。
他按下手柄,选择【继续】。
画面中的人物抽出武器,再一次朝带着白瓷面具的boss发起攻击。
……
不出半分钟,整栋楼都听见他在怒吼。
……
那是栋相当老旧的居民楼,建于上个世纪。
走道上开裂的墙壁,没有电梯。
不管多热的天气,楼道的阴影里永远裹挟着潮霉的湿气。
他从五楼的窗口探出身体,往下是密麻的室外晾衣架,数不清的铁质方框与竹竿如马其顿长枪阵般朝外伸展。
他用力合上窗扇。
仿佛动作电影的时机,一只苍蝇在窗口关紧的最后一刻飞进屋里。
他去客厅拿到喷剂,摇匀,回来时苍蝇并没有留在原地。
他没看到它躲去哪里。
一旁的屏幕显示着自己的尸体。
【You lose】
是看到过无数次的标题。
他暴躁的举起喷剂,用尽全力朝房间各处喷去,没有目的。
青柠味的喷剂。
他打了很大的喷嚏,随手攥过揉成一团的纸巾,贴才鼻孔才闻到腥味刺鼻。
他这才想起房间好久没有清理。
而她下午很可能来这边看自己。
……
他在楼道公厕的龙头边找到干燥结痂的破布拖把,抖出两只活蹦乱跳的蟑螂后,他透湿拖把,拎回屋里。
一路水迹。
他开始拖地,他整理生活垃圾。
发烫的手机一直在提醒QQ消息,是班上的群。
99+。
又是99+。
毫无意义。
班上的人组团去了昆明。
一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旅行。
废物才抱团群聚。
坐一次飞机有什么了不起……
一群人兴奋个什么劲。
……
两室一厅不到60平,逼仄拥挤,他在掉漆的家具中穿行,拖地,整理生活垃圾。
出门放拖把时他看到防盗门的门栏里塞着一张催缴通知,藏在福字后面。
他看了会,通知里提到电费。
真假不知,半个月前他被类似的通知单骗过一次。
出于自我保护,他不愿去理解过于生活化的事情,他远离那些手续,他觉得那不符合自己的年龄。
他很清楚应该去什么地方咨询。
但他没有兴趣。
物业的人只会喝茶,所有的人都是傻瓜。
没有必要的话,他不想跟任何人讲话,特别是那些大人。
他愿意带上墨镜装瞎子,或者缝上嘴巴扮哑巴,如果有这样一种生活的话。
……
他勉强拖净了家里。
算是为了迎接她。
他冲了澡,拆了袋老北京。
用力扯开袋口的瞬间一截断掉的面粒崩进他的眼睛。
于是他想,没有一件事情顺利,没有一件事情。
他拎着老北京,像英剧演员拎着一袋不属于自己的金币。
学校,家庭,甚至游戏。
没有一件顺利。
主机的风扇在高温中轰鸣。
他重新拿起手柄。
他按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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