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里家族的公主伊莎贝拉穿着有些暴露的红色晚礼服,在女仆长杰西卡的带领下来到了会客厅。因为伊莎贝拉的敌对关系,杰西卡这次没有离开会客厅,而是站在凯萨琳身后,警戒着伊莎贝拉,不过女仆长在看到伊莎贝拉那火辣的身材时,看了看自己目测不错的身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亲爱的伊莎贝拉,你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凯萨琳首先起了话头。
“难道我就不能和我的同胞们谈一谈吗?”伊莎贝拉自顾自地坐在凯萨琳对面,“我手下的人对你是不是造成了困扰?”
“从上周五开始袭击我手下的人,到现在的一系列针对我投资的产业,虽然被挫败多次但仍旧坚持不懈。该说你意志坚定还是闲得无聊。”
“啊啦,你太多虑了。巴托里家族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让你明白我们对于东方利益的追求。”她看向王耀,“王耀先生,你们真的不打算丢开德库拉家族和我们合作吗?”
王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们不打算对于不知深浅的家族进行合作。”
“我不知深浅?有你不知深浅吗?”伊莎贝拉反问,“你应该老老实实踢掉德库拉家族,好好接受巴托里家族的恩惠。”
“不不不,我所说的‘深浅’是指实力方面。巴托里家族的实力我还是没办法判断。”王耀面带微笑,“现在的巴托里家族给我所造成的困扰就好像弹弓打鸟那样吧。”
“你说什么!”伊莎贝拉将沙发扶手拍得支离破碎。杰西卡立刻解下了自己腰带之下的链刃,警惕着伊莎贝拉。
王耀连忙道歉:“十分抱歉,巴托里小姐!这是我的童年回忆而已,小时候我作死用弹弓打麻雀,结果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麻雀啄了不少伤,现在的我会想起那段过往,便感觉到非常不爽。”
“也就是说,巴托里家族所造成的麻烦让你头疼?”
王耀的点头让伊莎贝拉稍稍顺心了一点。
然而凯萨琳听出来了言外之意:麻烦归麻烦,感到头疼是一回事,实际后果又是另一回事。也就是说,在王耀眼中,巴托里家族现在造成的麻烦顶多不过是相当于打鸟然后被啄而已,看他的样子,还是那种无伤大雅的程度。可怜伊莎贝拉被暗讽了都不知道,凯萨琳心想。
如果可以的话,凯萨琳希望可以现在就和伊莎贝拉好好打一场,但是根据十三王族之间的盟约,同属于十三王议会的家族不能够彼此为敌,同时也包括了记录在案的直属分家。凯萨琳在东帝市所投资的产业都是和中国的其他人有合作的——其中包括城市建设本身,也就是说不能够单纯看作凯萨琳私有的。巴托里家族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迟迟没有直接袭击红月馆,而是袭击了和凯萨琳投资的产业。
之前凯萨琳也单方面和巴托里家族的人交涉过,以“有可能引起两个家族之间的全面战争”为威胁,巴托里家族表示“这一系列袭击都不是单纯针对德库拉家族,更重要的是针对中国”为理由,将责任淡化了。一方面,这样的解释意味着巴托里家族并非想要真的和德库拉家族为敌,之前齐德兰奇的豪言壮语不过是逞能;另一方面,巴托里家族的本家也在将责任丢给齐德兰奇的家族,因为“他们只是在下达命令而已”。
“既然王耀先生没有打算和你们合作,那么可否麻烦你请回?杰西卡,送客。”凯萨琳婉转但是不容置疑地下达逐客令。
但是伊莎贝拉没有打算那么快动身离开:“别急着下逐客令,我还想看看你看到了我的礼物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她打了个响指,一抹鲜血从她的指尖流出,消散在空气中。
也就在这时,红月馆的前院发生了一场震耳欲聋的爆炸。
“怎么回事?!”王耀和凯萨琳都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伊莎贝拉自己吓了一跳。
“我赢了。”凯萨琳说道。她之前和王耀打了个赌,在赌伊莎贝拉的造访会不会带来对红月馆的袭击。
一名吸血鬼破窗而入,锋利的十指抓向离他最近的王耀。在他眼里,王耀作为普通人,对他的攻击根本就是毫无招架之力。
只见王耀反手抓住吸血鬼的手臂,顺势往上一抛,一个过肩摔将吸血鬼甩起。在自己落地之时,他感觉到脖子一凉,一疼,下一刻他便被女仆长的链刃勒住脖子,身首分家。
吸血鬼在意识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仅存的意志让他操控自己的鲜血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纹章。
这是一个类似于人型的棺材,伫立于一个荆棘圆环中央,圆环上的玫瑰显得栩栩如生,与之相反的,棺材上的人脸却仿若死者的面庞,毫无神采。这是巴托里家族的家族纹章,在血族的礼仪中,这种袭击后大大咧咧地留下自己家族纹章的行为是非常无礼的行为,亦是很严重的挑衅。
“巴托里·伊莎贝拉,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王耀和凯萨琳异口同声。
“这是他们——”
“谁信啊!”王耀和凯萨琳再次异口同声。接下来是凯萨琳的单方面发言:“你知道这件事究竟有多么严重吗?巴托里家族的成员直接袭击了德库拉家族公主的洋馆,你认为这和你没有关系?这种直接违反盟约的行为,很明显就是本家的人在下达命令!”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自作主张地行动?”伊莎贝拉强撑着场子。
“因为伊莎贝拉你在这里!”凯萨琳的语气越发越激昂,“分家的成员不可能在本家的公主还在场的情况下仍旧发动袭击!你要为此负责!”
伊莎贝拉知道自己中计了,现在的她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巴托里家族和德库拉家族正面交锋的结局。如果她坦然承认,那么巴托里家族便会正式和德库拉家族全面对抗,就算是强调是分家的行为,也会因为管教不力而面临其它家族的责问。
十三王族的盟约之中有一条,王族的旁系所组成的分家,除了那些半独立出去的分家,记录在案的直属分家同时也代表着本家,因此直属分家的行为某种意义上也代表着本家。现在伊莎贝拉在祈求,希望这名吸血鬼并不是直属分家的人。
然而很不幸,当将吸血鬼的血液洒在杰西卡拿过来的卷轴后,卷轴反映的信息表明,这是直属分家的成员。这种卷轴类似于互联网上的个人信息查询系统,不过是以魔法为基础,以血液为查询方式。各个家族都会准备这样的卷轴,用于在有需要时查询信息。
“虽说‘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但是这很明显是巴托里家族的本家的附庸啊。”凯萨琳看起来幸灾乐祸,“杰西卡,会议记录没有错过什么吧?已经转发给了议会吗?”这句话彻底打破了伊莎贝拉的最后一点期望,因为这个所谓的会议记录是十三王议会专用的记录方式,并非像摄像机那样单纯记录画面,而是将一个空间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是无法伪造的。她本来打算日后一口咬定凯萨琳的指控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本来只是打算日后留个纪念而已,结果没想到还能在这方面派上用场。”凯萨琳接着补刀。
就在伊莎贝拉正恼火的时候,王耀及时补上一刀:“作为中国对特别事物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遭受了袭击,恐怕要对贵方的合作态度表示怀疑了。甚至我可以怀疑,你们是想要危害我的祖国。恐怕日后巴托里家族在中国,将会寸步难行了——不,要是连‘寸步’都有就好了,不是吗?”他还当着伊莎贝拉的面和凯萨琳击了个掌。
道理王耀和凯萨琳都知道,很明显巴托里家族不可能真的玩这么大,很明显就是分家自作主张的行为——但是谁管那么多啊!有个借口不好好用,简直就是浪费啊!
“你们会后悔的!”伊莎贝拉气得要离开会客厅。见状,凯萨琳连忙尖着嗓子说:“客官慢走,杰西卡,送客。”这是她看古装剧学到的台词。
杰西卡嘴角抽了抽,老老实实领着伊莎贝拉离开了会客厅,在出房门的时候,她顺手拿走了房门旁一副盔甲手里的长柄战斧。
两人来到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时,大门正传来阵阵撞击声,不一会儿,一名吸血鬼撞开了被加固的大门,强行闯入一楼的大厅。杰西卡举起战斧,直接迎向闯来的吸血鬼。
看着女仆举着斧头砍向自己,吸血鬼坦然举起手臂,用显形而强化的双臂以及覆盖在上面的血液盔甲挡住了斧头的劈砍。杰西卡立刻用力将斧柄分成两段,右手仍旧握着连着斧首地那一段,左手手腕翻转,调转手中握柄的一头,将上面的尖刺刺进吸血鬼的腹部。
腹部被刺穿,上面的圣银在烧灼。剧痛让吸血鬼不得不后退,但是处在楼梯上的他一个步子没有站稳,整个人滚下了楼梯。杰西卡紧随其后,高举右手的战斧,高呼一声,用力将吸血鬼的头部劈砍成一大片的碎肉。似乎是出于安全考虑,她还顺便将吸血鬼的身体给砍——或者是砸——成碎肉。
“真不愧是凯萨琳的女仆,真是粗俗野蛮。”伊莎贝拉挖苦道。
至于害得她心情那么差的凯萨琳,正费力地打开一瓶红酒的瓶塞,准备庆祝。虽然王耀不打算在餐前喝红酒,不过也觉得现在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时刻。
一方面,这意味着王耀可以直接对巴托里家族展开全盘清算,而凯萨琳也同样可以放开手脚对付巴托里家族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巴托里家族会准备什么样的后手。
而快步走下山的伊莎贝拉看到那儿正在抽烟,一脸悠哉的齐德兰奇,瞬间气得浑身哆嗦,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亲爱的公主。”齐德兰奇轻浮地行了个礼,“我在好好完成任务,完成你给我下达的,破坏德库拉家族和中国的一切合作。中国的赤剑特种部队的负责人和德库拉家族的公主,这可是一个不错的猎物,我很久没有这种成就感了,就好像十多年前,我将一名预备圣女的鲜血慢慢品尝于口中。”他最后反问伊莎贝拉,“凯萨琳不过是德库拉家族一个分家的公主,她就让我们下一任的猩红王胆战心惊?还是说,预备果然只是预备而已?”
伊莎贝拉被齐德兰奇的激将法刺激到了,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下令:“你要给我把事情做好,不然你知道后果的,走上了绝路,你要好好给我把路走下去!”
就在这时,两具尸体被人从红月馆抛出,一支粗大的弩箭将尸体贯穿,串在一起,钉在齐德兰奇和伊莎贝拉的不远处。伊莎贝拉抬起头,看见杰西卡托着一把巨大的弓弩,站在红月馆门口,在她旁边还有整整一排的狙击枪。
“不愧是德库拉家族,对于尸体还是那么情有独钟。”伊莎贝拉决定暂时不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好好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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