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很孤僻的人,在小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来疯,人越多,越高兴,不管对方是讨厌我,喜欢我,恨我,怎样都无所谓,因为我感觉不到。
没有心。很久以后,我被他们这样说,然后逐渐被疏离了。我也很傲气啊,就像生闷气一样,开始不与他人来往,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在班级里被孤立了。
然后……那场改变了我一生的变故就开始了。
我从来没有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人的恐怖。
玩笑,嘲弄,讽刺。
如雨一般落下的拳头,那已经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是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窒息感。
我也从来没有那样讨厌这般懦弱的自己,面对他人的攻击甚至连反手的勇气都没有。
在那之后,我的智力开始了加速成长。我在心上竖起一道无形的墙壁,在嘴唇上贴好无形的胶带,努力的隔开与他人间的距离,却又尽量想法设法让这看起来并不突兀。
我很成功。
与他人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平平安安的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但是心中,也逐渐的有了一种不甘心,有了一种渴望。
不甘心就这样败退与自己的恐惧。
渴望再次和他人进行交流。
然而心上那道无形的墙壁太坚固了,我即使粉身碎骨也没法打出一道裂痕,嘴唇上的那张无形的胶带粘得太老了,在我的撕扯下根本丝毫不动。
我没有放弃。
继续用力砸着这道墙壁,继续用力撕着这张胶布。
继续尝试着和他人间的交流。
而也正是这时,我遇到了他。
他就好像沿着墙壁隙缝钻进来的阳光,照亮了我这个阴暗狭小的角落。
无形的墙壁被他一拳打得粉碎,无形的胶带被他一把扯下。
接着我看到了……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如此美丽的新世界。
***
“喝啊啊啊……”
尹旭……
‘汝就真的愿意放弃了吗?'
“给我闭嘴。不是说了可以给你吗?只要帮我把那个家伙打成肉酱!我的一切都随你!灵魂也好,血肉也罢!”
‘汝的这幅模样还真是丑陋呢’
“呵呵……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呢。”
我用力的抬起头,直视那站在黑暗中的伟岸身影,如山一般的威压感重重落在身上,胸口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
“黑暗神……列丹。”
‘汝之前已经向我索要小狗了。明明凭借着它,汝总有一天能够杀掉那只龙马,为什么不愿意等上一时片刻呢?’
“那是因为……“我岔开目光,有些窘迫。
‘原来如此。’
黑暗中,列丹的脸庞猛地靠近,那是一张骷髅的脸庞!森白的骨骼散发出晶莹的光芒,仿佛极致的死亡中孕育出的生机,让人不寒而粟。列丹那两只空洞的眼光直勾勾的对着我,我心中有点发寒,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汝……还对自己不自信吧。’
“什……”
‘从汝小的时候被欺凌开始,就已经和自信这种东西绝缘了吧。和那个叫尹旭的人相遇也是,汝一直害怕着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远离,这样不断害怕着不断害怕着……真是丑陋呢。’
我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虚伪,懦弱,胆小,无力,自卑,如此丑陋的汝,还想要和吾交换吗?’
“还是那句话!”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只要能为他报仇,一切随你!”
‘很好,汝的灵魂由吾收下……’
列丹的脸庞远离了,黑暗中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爆发,仿佛手掌直接把我抓起,而我瞬间,便沉在了那暗无天日的……幽冥中。
“……失败者(Loser)。”
我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只是,再也无法由我口中说出了。
我是个……失败者吗?
***
气氛诡异地沉静了下来。
孟渊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喷涌的火焰趋势逐渐稳定,此时微微扭过头,那张脸庞也被火焰覆盖着,只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暴露在外,仿佛炙热的火焰,一瞬间让我有种不寒而粟的感觉,那不是孟渊的眼睛。
嘴角微微勾起,‘孟渊’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汝就是他们选择的人之一吗?”
迅速冷静下来,我立刻沉声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看来汝还没有接触到那些秘密啊。”‘孟渊’笑着,只是那笑容看起来相当陌生,“改日再长谈吧,第三个可能性。”
说完,‘孟渊’猛地跳了起来,黑色火焰喷涌着,凝聚出一只手掌,直接一拳砸向了空中的黑月龙马。圣域结界在黑月龙马的铁蹄下早已破碎,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热浪,黑月龙马丝毫不惧,大嘴一张,黑色火焰凝聚成束轰然爆发,天空中两股能量激烈碰撞,一时间整个夜空被照得如同白昼。
一击未果,‘孟渊’毫不在意,迅速欺身逼近,两只黑暗羽翼收拢,仿佛拳头一般砸向了黑月龙马,黑月龙马前蹄齐扬,猛然践踏在巨大拳头上,‘嗡嗡嗡’声中,一圈圈能量涟漪激荡开来,周遭那些尚未消散的圣域结界在这些涟漪下仿佛薄纸一般,纷纷被撕碎消失。
几轮碰撞下,双方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不约而同的拉开了距离。‘孟渊’遥遥望着黑月龙马,鼻息有了点紊乱,微微一笑道;“果然,借着这个身体重生还是有点不适应。希望不要再见到汝了,否则下一次,就是神谴的时间了,毕竟这是吾和那个人的约定啊。”
黑月龙马静静地望着‘孟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而‘孟渊’不再停留,双翼猛然一拍,直接向着遥远的银月飞去。
黑月龙马的身体悬在空中,目送‘孟渊’的离开后,重新望了过来,我顿时感到一股杀意萦绕,甚至比上高老头的杀意还要强烈许多!
“鸿飞,去告诉绮雪,让她不要靠近这里。”
深呼一口气,青锋和JKC同时出现在手中,我淡淡道;“在那之后,快点做好离开的准备,然后就用回音廊道敲我一下。”
吴鸿飞一愣,然后默然的点了点头,将一个护符递了过来,道;“首领,一旦有危险的话,不要犹豫,立刻使用它!”
我看也没看,抓住直接塞到背包里,然后帅气地摆了摆手;“快走吧。”
不再多说,吴鸿飞立刻转身而去。
或许……尹旭在那个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吧。
但是……没关系的。
用力握紧青峰,神魔之力在体内翻涌着。
……因为,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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