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大人……喂等等啊……不要拉着我啦。突然间发生什么事了?我还没吃完呢!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干什么呀?!”
“嘘,小声一点。”克莱斯代捂住她的嘴。米萝原本正吃得高高兴兴的,突然间被克莱斯代拉出来,自然是有些怨言。她们躲在客栈左侧的干草堆后面,观察着大门的动静。
“姐姐大人,”米萝听话地压低了声音,“……动作稍微轻柔一点不行么。我的手腕被你弄疼了。”
“好啦好啦,回去再补偿你。现在,看看那两个人。”
顺着克莱斯代手指的指向,米萝看到两位戴斗篷立兜帽的食客从客栈里出来。
“怎么啦,有什么奇怪之处么?不就是一般的登山客嘛。”
“不、不是‘一般’的登山客……他们的手臂上,长着羽毛。我刚才无意间看到了,他们手臂上,密密麻麻覆盖着的全是鸟类的羽毛。”
“那……那怎么可能!即使是在地狱,我也没见过长翅膀的人类。不,难道说……”
“在这边的世界里,长翅膀的人类更是稀罕之物了。我十分怀疑他们来月镜山的目的。我甚至觉得他们可能是冲着耳月大人来的。怎么样,我们跟踪他们试试吧?不能轻易让他们溜走了。”
“嗯,好!虽然我也不确信用我的翅膀能不能比得过他们。”米萝身后的两只翅膀无意识地抖了一抖。与鸟类丰厚的羽翼相比,米萝的翅膀显得纤小无力,承载不了高速度高强度的飞行冲击。
两位兜帽男子往山上走去。在走到山路的分岔口时,他们选择了人烟较为稀少的那一条。从此时开始,克莱斯代与米萝发动隐身状态。
奇怪,明明是大白天,可是她们为什么能发动只有在夜月下才有效的灵兔法术?这是因为米萝已经成功与月球链接,她已经摆脱日月更替的束缚,可以随时随地地使用纱伊的魔法了。克莱斯代也感知到了米萝的链接,因而同理。
这条山道走到尽头是一个废弃的凉亭,除此以外无路可走了。两个兜帽男见四下无人,先后吹吹口哨。这时,从树梢间掠过两道疾影,刮风呼呼,落坠到他们的肩膀上。定睛一看,是两只羽翼丰满的大鸟,黑腹白喙,喙长而弯曲如利刃。
他们摸了摸大鸟的喉咙,把泛黄色的羊皮卷筒纸绑在大鸟腿上。两只大鸟长啸一声,然后消失于林荫之间。
“米萝!赶快去截下那两只鸟,把它们腿上绑的传信夺过来!这边这两人,由我继续监视!”
“好的,姐姐大人!请交给我吧!”米萝闻令,展开两只翅膀,一飞冲天没了踪影。
一旦米萝和克莱斯代之间的距离拉大之后,她们之间的魔力链接就会迅速弱化。隐身状态很快便失效了。克莱斯代躲在草丛中,如一只爬山虎般潜伏在地上,不露出任何踪影。此时,她偷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了:
“鹡哥,这里真是山高水长,极致雅兴。况且林梢间有不少天燕,这些燕子对我们真是亲切异常。要不是有要务在身,我真想在这里多待几天。”
“收收你的玩心比较好。等鸢和鸮的消息到了之后,我们就开始对月镜峰的勘探。”
“可,鹡哥,”两人皆摘下兜帽,脱下斗篷——其中高个男子胸肌健硕,一席碧蓝短发如鸟窝般蓬松。见之年龄,约莫三十左右出头,“你不觉得,鸢和鸮最近做的事情,越来越过火了么?”
黑发男子较矮,留长发,相貌古道,像是有60岁左右出头。脸上有一道斜向上的疤痕,一只眼呈灰色,另一只眼呈红色。两男子虽生有人手,但是从手背到肩膀,整条手臂上都覆盖着青赤相接的粗大羽毛,大腿至小腿一带肌腱发达,肌肉膨壮,是常人腿的两倍粗。
“……确实。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我们两样皆占。她们的决定,何之不可?”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翼人”吗?若按经验泛泛而谈,他们的腿部肌肉如此发达,那他们的踢击必定是十分致命的。以一敌二尚且不易,更何况对面一看便是近距离力量型的战斗者,而自己则是中距离迂回型的魔法师。在如此狭窄的山道上展开战斗,对自己是大有不利。
“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吧?抓捕战争魔女作为人质,再向汤可.图昆索要赎金,我本来以为这是她们能做出来的最下流的行为了。可是,她们竟然还要和尤梨贝合作。‘血月派’不曾经是我们的身世仇敌么?可是为了钱,她们连老祖宗受过的屈辱都不顾,倒在她的脚下向她跪舔了!”
“好了!怨言少说两句。当下,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哎……不悦的事情就暂且不提吧,”他抬头望了望月镜山深处,“这月镜山真是秀山俊水,又有诸多天燕姐妹相伴,况且冥冥感受得到,山巅似乎有浓韵的生灵之气。为什么我们的老祖宗不把‘枝巢’定在这里呢?这里似乎比风岭好上成千上百倍。”
“很简单,月镜山以唯美夜色闻名,并不刮风。而风岭经年大风,风的能量才是我们所仰仗的。鸰,这些道理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世界上的奇山绝水应有很多,只是我们在风岭待得习惯了罢。要是能有更多出来游历的机会就好了。可惜,枭太过保守了。”
“而自他病逝之后、继位的两位孙女就大胆多了。鸰,你口口声声说她们坏事做尽,但是没了她们的决策,你可能这辈子都出不了风岭。”
“这得分两面来看!我认可她们探索世界的决策,但绝不认可她们与我们的敌人同流合污!”
“呵。话说回来,既然你都说了这月镜山环境良好,那你猜猜,有没有可能,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捷足先登,在山顶安置好了?”
……你们的第六感可真准。
克莱斯代还不能确定他们对耳月大人有没有敌意,因此不好展开进一步的行动。米萝还没有回来吗?是不是有些太久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待我们一会一探究竟就是了。若山顶住的有寻常人家的话,我们就把他赶下山便是。”
这些翼人,他们似乎是对山顶情有独钟……他们要山顶,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有人轻拍了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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