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冰冷的盔甲穿在身上,给张辽带来沉重的负担,而比盔甲更沉重的是由斥候带回的情报:“皖城已经失守。”
一天前,正在合肥驻防的张辽收到了皖城太守朱光的求援信,大惊之下他立刻请来与他一同受命驻守合肥的乐进与李典商量。
合肥是防御东吴大军的重要防线,若此城失守,孙权便可兵锋直指洛阳。恰逢此时曹操已经率军征讨汉中张鲁,一时难以回防,故合肥万万丢不得。
若说合肥是魏国抵御东吴不可丢失的剑刃,那么皖城就是合肥不可或缺的坚盾。两城相距不足三百里,急行军一日可至。若是皖城在手,敌人进攻合肥时便得留心皖城的守军偷袭,反之亦然。如此号应相助,便是东吴大军到此也可抵御数月。
从收到求援信至今,不过一天时间。若算上斥候在路上的时间,也不过两天,皖城竟然就这么失了?
张辽没想到皖城会失的那么快,竟然连两天都支撑不下来。现在只剩合肥一座孤城,又该怎么守下去?
“皖城太守朱光呢,他身在何处?”部将向着一个从皖城中逃出来的小校厉声喝问。
“这……末将不知。”被喝问的小校身上的兵甲染血,手中的武器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似乎仍未从大战中恢复过来。
张辽挥挥手让那个小校离开,对部将说道:“现在找到朱光也没有用了,皖城已经失守,得把这个情报立刻传递给在合肥的乐进将军和李典将军。”
远远注视着斥候骑着快马卷起一路烟尘消失在营门外,张辽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说:“通令全军,立刻拔营归去。”
令出即行,大军虽急不乱,很快便收拾好营地列成军伍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带着威严巡视着军伍,张辽紧张的内心得到了一丝缓解。这支跟随着他南征北战的军伍里大多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纪律严明,有这样的士兵在未尝不能守下合肥。
“出发!”
黑色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如刀的光线,这支超过两千人的部队在沉默中行军,只留下脚步轰鸣。
(二)
大厅中,有数人正围在一张桌子旁,看着桌子上铺着的地图商讨事情。虽不见争吵,但众人眉宇间都含着一股焦躁,气氛十分紧张。
“报!”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险些被门槛绊倒。
正在看着地图的一人抬起头来,呵斥道:“何事那么慌张?”
他旁边一人举起手,制止了他,说道:“无妨,必是有紧急军情。”说完,这人转过身去走到那士兵的面前,沉声问道:“可是张辽将军有新情报送来?”
问话的这人身量颇高,身上穿着白色的盔甲。他的脸上虽有担忧,但仍然显得沉着,说话行事都十分注重礼数,有儒将之风。此人正是李典。
“李将军,张辽将军已经入了东门,马上就能到太守府。”
听到那传令兵的话,在场的人脸上的紧张都少了一分。如今形势危急,张辽带走的那两千士兵便尤为重要,能安全归来也算是一件幸事。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李典令传令兵退下,向着仍然专心于地图上的一人说道,“文谦,张将军马上就到。”
乐进字文谦,于建安二十年迁右将军,若论职位,他还在张辽与李典之上。虽然曹操令三人共同镇守合肥,并未让乐进做主将,但三人中还是以他为首。
缓缓直起身子,乐进对李典说道:“那便等他来了再做决定。”站起来之后才发现,乐进此人容貌短小,与大厅中一群身量较高的武将站在一起,十分的显眼,但无人敢因此轻视他。他早年追随曹操征战,勇猛超群,多有先登之功。而在形势危急的此刻,他的脸上仍然不见一点慌张,沉稳如山。
主将勇猛,则将士用命。有乐进这一员勇猛沉稳的将领统帅,难怪大厅中的将领只是焦急,而不见慌乱。
不一会儿,便听到走道里传来脚步声。
张辽大步走进大厅,见到众人都在,向着乐进和李典行了个礼后开口说道:“东吴军已经攻克了皖城,很快就会来攻打合肥,诸位可有想出什么对策?”他一进来便直接发问,声音中还带着急行军所带来的疲惫。
乐进沉声说道:“此时我等是守城一方,唯有战、守、迁三策可施。如今曹公方平汉中,还未班师回洛阳,腹地必然空虚。我等撤退,便再无坚城可守,所以‘迁’是不行了。还剩战、守两策,不知文远意下如何?”
一旁的李典也问道:“无论是战是守,我们都得知道吴军的兵力。张将军你可知道这次吴军的统帅是谁?兵力如何?”
张辽说:“吴军来势凶猛,斥候回报约有十万之众。看大军中的旗帜可知,这次是孙权亲自领军,另有吕蒙和甘宁做先锋,蒋钦、潘璋等人策应。”
闻得此言,大厅中的人都变了神色。李典脸色阴沉,乐进垂头沉思,一时无声。
扫视一圈,张辽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不由心中叹息。李典儒雅,然临大事不够果敢,又素来与我不合;乐进勇猛,可为先锋,却不能独当一面。此次合肥危机,若不能得此二人之力,自己如何力挽狂澜?
就在众人各自思量的时候,一个穿长袍、头带冠的文士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子,说道:“众将军勿忧,曹公已料到孙权会率军进攻,曾交予我一个木盒,让我‘贼至乃发’,现在正是打开的时机。”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虽然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喜悦。
“曹公兵法通神,竟能料敌先机,必然有破敌之策。”一将如是说道,众人随声附和。
乐进说:“薛护军,且先打开盒子,看曹公留下的是什么策略。”
护军薛悌点头应是,伸手抽开了木盒上的盖子,从中掏出一张布帛,将其示与众人看。
张辽走上前去,看到上面写着:“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
这布帛上的指令让众人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才有人开口说道:“如今敌众我寡,兵力悬殊太大,出战恐怕难以取胜。”薛悌本想反驳,见开口这人是乐进,也犹豫了。
李典也跟着说道:“若借助坚城防守,许以钱财让将士用命,未必不能坚持到曹公平定汉中归来。若是鲁莽出战,折了士兵,弱了士气,这合肥恐怕是守不住的。”
见李、乐二位将军已经开口,本来就不愿出战的众人纷纷应是。若不是顾及这是曹公的计策,他们早就开口反对了。
“砰”,突然响起的拍桌子的声音让众人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张辽身上。只见他拔剑出鞘,插在桌子上,大声说道:“曹公在外远征,也不知何时能返回。镇守合肥是我等的职责,岂能寄希望于曹公的支援?若是坐等援军,弱了士气,在等来援军之前合肥就被孙权攻破了。趁现在东吴军立足未稳,主动出击,方能挫其锐气,守住城池。”
张辽这一番话可谓振聋发聩,众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但要以七千破十万,那怎么可能做到?
看着众人沉默不言,张辽将视线投向了李典与乐进。若是他们二人同意,那此策便能施行。
乐进犹豫不决,他以勇猛著称,此刻本应率军杀出城去。然合肥的得失意义重大,他不能妄下决定。他的思量也是李典的思量,若求稳妥,还是坚守城池为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张辽说的确实有道理,他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众人,尤其是乐进、李典的反应,令张辽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不得二人助力,凭他一人怎能扭转战局?
曹公待我甚厚,虽是降将却仍许我大用,迁我为荡寇将军,此等恩遇我张文远怎可不报?罢了,罢了,若是他们不同意,我便一人率军杀出城去,与吴军决一死战。马革裹尸,本是战士最好的结局。
下定决心,张辽深吸一口气,握住插在桌子上的剑用力斩下,将桌子一分为二。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中,他傲然说道:“胜败在此一举,为何犹豫不决?诸君不愿,张辽强求不得。然曹公恩重,无以为报,便以自身偿之。次日,我便率死士百人,强攻吴营。”
落地有声,铿锵有力,张辽一席话引得一人热血沸腾,开口说道:“国家大事,岂能因私心废之?将军既下决心,奋不顾身,我又怎可不顾大义?”说话之人竟是李典。
李典与张辽素来不合,此刻却第一个和应张辽,言辞慷慨激昂,张辽怎能不欣喜?
两人对视,往日的仇怨都在一腔热血中化解,只剩英雄相惜。
众将见张辽果决,又有李典支持,遂定下了出战的策略。由张辽率领八百死士于次日凌晨袭营,李典带人接应。
走出大厅的时候,已是残阳如血。张辽扶正头上的铁盔,双目中露出一股坚毅。
以此身,报君恩!
(三)
入夜,星空璀璨,昭示着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在城中的校场,点燃的火把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跟随张辽征战多年的两千士兵都集中在这里,等待着他的指令。
身穿戎装的张辽大步走上了校台,扫视着人群。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张辽见证了他们由稚嫩走向成熟。
明天,或许便是他和他们的最后一战。
“有子女在家,有父母要赡养,有妻子兄弟要照顾的,站到校场的左边。”
“哗啦”一下,除了兵甲碰撞,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张辽从校台向下望去,只见站到左边的士兵不足三分之一。
乱世人命贱,军伍里多的是家破人亡的汉子。
“有伤病在身的,参军不超过一年的,也站到左边。”
这一次,校场中的士兵们有些犹豫。过了一段时间,人才陆陆续续地走到校场左边。此时,还站在校场中间的已经只剩下不足千人了。
张辽走下校台,从一个个士兵的身前走过。他们的表情不一,有的沉稳,有的茫然,有的恐惧。
“你,去那边。”突然,张辽指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士兵说道。
“将军,我无父无母,也没伤在身,跟着您已经快三年了。”士兵说。
张辽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这是军令。”
士兵沉默着静立了一会儿,然后顺从地走到了校场的左边。
一路走,张辽一路找出那些还年轻的小伙子,还有年龄已大的老兵。年轻的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说不定可以看到乱世结束;年老的上了战场也只是白白送死,还不如留下来给新兵引路。
等到张辽回到校台上的时候,校场的中央只剩下了八百人。
“来人,上酒!”
随着张辽一声大喝,一碗碗烈酒被端了上来,送到了这八百个壮士的身前。
张辽自己也捧起一个大碗,高声说道:“明天,我就要带着你们去死,你们跟不跟着我一起去!”
“誓死追随将军!”整齐的声音从这八百个士兵的口中传出。这一刻,张辽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双虎目竟然有点湿润。
“那就喝了这碗酒,明天随我一起去找阎王爷拼命!”张辽将酒碗高高地举起,校台下的士兵也学着他将碗举起。
“干!”抬头,将酒一饮而尽。
“啪”,碗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台下的士兵一同举杯饮酒,然后将酒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连成一片。
“今夜休息,次日五更造火,上场杀敌。”
一碗酒许君性命,此八百人,皆壮烈死节之士,故称——死士!
(四)
平明,群星未隐,营中的将士却已经整装待发。
穿着亮银色盔甲的张辽骑着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持戈直指前方。
今日之战,意义重大。若胜,则可削弱吴军的士气,为接下来的守城减弱压力;若败,则吴军破城只在旦夕,而张辽他岂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无双战将,破军之威,且看他张文远以八百破十万,杀出一条染血的胜利之路。
“上马!”
骑得是最好的战马,穿的是百层的纸铠,手中握着的是百炼的钢枪,整装待发的八百将士宛如神兵天降,风姿飒爽。
“举枪!”
枪雨如林,漆黑的枪杆和雪亮的枪尖孕育着惊人的杀气。
“冲!”
最后一个字从张辽的嘴中吐出,他用力抽了战马一鞭子,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在他的身后,八百死士的喊声震碎了高高的苍穹,在倾泻下的第一缕阳光中,追随着张辽策马奔驰。
“杀!”
在巡营的吴军惊恐的视线中,沐浴着晨光的张辽和八百死士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发起了冲锋。
将风甩在身后,张辽纵马开始了他有生以来最疯狂的战争。
“敌袭~”
斥候惊骇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口,因为一把长枪已经在他发声之前将他的咽喉贯穿。
拔枪,青草染上了血色,而战争才刚刚开始。
本该巡逻却因为轻敌而躲起来喝酒的陈武与吴涛在慌乱中上马迎敌,当看到张辽一人冲来,而八百骑被他远远抛在身后时,先是窃喜,随后一股被轻视的愤怒在心头升起。
“曹军小将,欺我太甚,欲一人前来送死乎!”吴涛是丹阳一带有名的豪杰,一手大锤难觅敌手。丹阳附近多山岭,山越人居住其中,因常有战争,故民风彪悍。他见张辽一人冲来,全不将他放在眼中,不由大怒,拍马迎了上去。
冷冷地注视着冲来的吴涛,张辽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手中提着的那把厚重的大锤,丝毫不放慢冲锋的速度。
“呀!”大吼一声,吴涛抡起锤子当头向张辽砸下,自负这一招定能让他脑浆崩裂。然长枪与大锤方一接触,便感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大力传来,让他抓不稳手中的锤子。然后,一簇寒芒亮起,那是锋利的枪尖。
在一旁的陈武震惊地看着张辽用长枪挑飞吴涛的大锤,然后一枪直接洞穿他的盔甲。
平日里他也曾试过吴涛的锤子,那分量可是不轻,就算是他也无法拿起来作战,现在居然有人用长枪便将它挑飞。一瞬间,寒气从他的心中升起,再也顾不上守营的职务,调转马匹便要逃走。
“既然来了,便留下吧。”张辽的声音仿佛是催命的阎王,让陈武万分恐惧。策马奔出一段距离,他回头望去,想看看张辽是否还在追着他,却只看到了变得越来越大的一杆长枪。
看着对面渐渐集结起来的吴军,张辽的心中一股豪情涌起,一声大吼:“吾乃大汉荡寇将军,雁门张文远,今日率八百勇士,踏破此营!”
在远处吴军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他挺戈冲锋,在他身后是气势恢宏的八百铁骑。
草草修建的营门被张辽轻松地撞开,昨天傍晚才到达的吴军根本来不及布置防御器具,匆匆集结起来的士兵根本无法阻挡这比刀锋更锐利的冲锋。
势如破竹,张辽带领着八百铁骑一路突进,直直的冲到了主将所在的中帐前。
早在张辽冲入营门的时刻孙权便得知了此事,他正惊异于曹军居然敢踏营时,张辽却已经突破到了他的营前。当下大惊,在众将的护卫下往南方疾走。
张辽率军一路追杀,偌大的营地,十万的士兵,竟然任他出入。
仓促间马匹难觅,孙权只能登上一片高地,令持戟之士防御。这些士兵皆身穿重甲,手持大戟,乃孙权的亲兵,精锐异常。兼且站了地利,纵是张辽这等绝世武将也无法攻破他们的防御。
率领铁骑几次冲锋都被挡住,张辽策马出众,大声喊道:“孙权小儿,速来与我一战。”
被张辽如此讥讽,孙权心中大怒,却畏惧张辽的无双虎威,竟然不敢有任何反击,只是紧守着高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应过来的吴军渐渐由将领组织起来,向着张辽包围过来,将他层层叠叠的围住。
“呵!”张辽眼见已经无法斩获孙权的首级,不再恋战,率众向左突击。万人之众,在他面前却只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挥枪扫开扑上来的敌军,张辽突然策马回奔,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向吴军的右侧。这一下声东击西,吴军人数过多而行动不便的弱点便显露了出来,无法及时回防的吴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突破包围。
此时,尚能跟在张辽身边的只剩下数十骑了。
“将军弃我乎!”余众呼喊到。
张辽听得,引马回转,径直冲入了吴军的包围中,大喊道:“我既与汝等相约共赴战场,不胜不归,怎弃乎?”
言罢,手中钢枪急舞。此时张辽身上的盔甲与**的白马早已染满鲜血,包围的吴军虽有万人之众竟不敌他一人之威,被他突进救出余众又冲出包围扬长而去。
“曹军竟有此等无双武将!”孙权立于高坡之上,犹自惊魂未定。
随他一同溃逃的众将默然无言。
是役,张辽率八百铁骑踏破十万人之营,杀的吴军人人胆寒,再无来时的锐气。
此战之后,八百铁骑仅剩七十余人,十不存一。
(五)
“文远,你觉得合肥尚能坚守几日?”穿着白色盔甲的李典向着在他身旁的张辽问道。他本是一个最重礼数的人,此时却任由衣衫散乱,可见战况的紧急与他此刻的疲惫。
距离张辽率八百铁骑踏营已经过去十余日,孙权虽然催促将领尽力攻城,但是在那一战中被吓破胆的众将与士兵早已将张辽当做天神一般的人物,谈之色变。故合肥虽然只有七千守兵,却仍在吴军的猛攻中简直了下来。
“曼成,不用担忧,以我观来,吴军退兵当在两日之内。”张辽手中的钢枪上血迹未来得及拭去,但是他疲惫的脸上却有着一丝笑意。
“此话当真?”李典心中惊喜,却犹自不敢相信。
张辽说:“吴军最近多日强攻,将士必已疲惫不堪。多日攻城不克,气势依然低昂。而曹公连日大捷的情报孙权必然有所耳闻。很快便是秋季,水势暴涨,若是孙权不退军,便是拿十万士兵作为赌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以孙权枭雄之姿,定不会不加权衡。我们只需防住吴军最后的一波强攻。”
李典合掌而笑,大赞:“文远,以前竟不知,你既有破军的无双神威,又有将帅气之度啊。”
“曼成谬赞了。”张辽与李典相视而笑。
是夜,孙权撤军,早有准备的张辽率军追击,斩获良多,多次将孙权逼上绝路。惜其气数未尽,未能擒获。
合肥之战,至此落下了帷幕。
(六)
张辽者,雁门马邑人,字文远。曾从丁原、董卓、吕布,皆不得大用。唯其归降曹操后,累立功勋。
其平生最快意之战,当属合肥一战。率八百铁骑破十万之敌,血染衣襟,持枪立马。呼喝孙权来战,无人敢应。无双武将风采,后世留名。
合肥一战后拜为征东将军,于江都病逝,谥刚侯,享年五十四岁。
梅公毅:“为将之道,胆欲大而心欲细;胆大则勇,心细则智,所以能战胜攻取,即有不利,亦不至一败涂地。三国时将材,可当此者,魏之张辽,汉之赵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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