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红色的翅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田甜对柳司契说的话。
或许柳司契应该试着解析这句话是否蕴含着何种特殊的含义,但理智告诉柳司契这并不可能,因为他和这个孩子只是见过一面。
而这次才是第二次。
“老师好像很喜欢抽烟呢。”
办公室里,田甜坐在用来招待的座位上,她坐姿端正,神态自若,相比之下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半根烟的柳司契则显得有些过于随意。
“倒也不是喜欢,只是因为抽烟能够让自己的脑袋平静下来,所以才抽。”
柳司契将烟捏灭,然后看向眼前的田甜。
在柳司契讲完关于模因的课程后,她便来到教师办公室和柳司契讨论起了关于模因的事情。尽管柳司契一再告诉她模因论有相应的理论支持,如果想了解的话不需要通过自己这里,但她依旧还是选择来和柳司契商量。
“那么老师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受了什么模因的影响么?”
田甜依旧盯着柳司契,不远处的刘梓潼则是继续默默地竖起耳朵偷听着他们的话,尽管在柳司契看来她假装在准备课件实则在偷听的伪装做的真的很差。
“没有什么影不影响的,我抽烟这是出于个人爱好。就像你们女生喜欢化妆品一样。”
“我不喜欢化妆品呢。”
田甜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要那么较真,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现在的高中生居然有这么现实么,看来柳司契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啊。
柳司契一边在心中犯嘀咕,一边拿起桌子旁的烟盒,可这次田甜并没有让他如愿,只见她忽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柳司契的面前,将柳司契拿着烟盒的手摁在了桌子上。
“.…..”
两人就这样小眼瞪大眼地对视了十几秒。
“请不要再抽烟了,我觉得老师在抽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和我讨论问题。”
田甜认真地对柳司契说道,摁着柳司契的小手微微加重力道,然而对柳司契来说这并没有什么用,充其量也只是将他手背上的柔软触感加深了而已。
“行,你想和我讨论什么?”
柳司契松开了烟盒,然后坐回了座位上。
“老师,每个人所想的不同想法都是模因吗?”
“可以这么说。”
“那是不是只要接受了某种模因,就等于接受了某种观点呢?”
田甜继续追问,迫切的心情就好像是在求证着某种真相,柳司契回答着她的话,并没有为她的态度感到不妥,毕竟他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可不只是傲慢啊。
“是的。”
“这样么……”
田甜若有所思。
“在老师看来,模因也包括爱么?”
她轻声说道,尽管不太明显,但柳司契还是能够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犹豫。
模因也包括爱么?
柳司契微微揉了揉头发,然后看向田甜,正襟危坐的她在看到柳司契的眼神后露出了期待的表情。让她失望的是柳司契并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呢。”
在回答模因包不包括爱之前,需要弄清楚的问题是爱究竟是什么。可惜的是柳司契并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这样么……”
“不过以你现在的年纪就来讨论这种哲学问题也有些为时过早,稍微想一些符合自己年级段的事情吧?例如化妆品什么的……”
“我说了,我不喜欢化妆品。”
随后是一阵毫无意义的闲聊,自知得不到答案的田甜终于离开了办公室,而柳司契也松了口气。
“真是一个有求知欲望的孩子呢,你说是吧,刘梓潼老师?”
柳司契看向旁边的刘梓潼,发觉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的刘老师颤了一下身体,然后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我没有偷听你们的讲话,所以不知道哦!”
这个家伙真的是老师吗?
“是么,那还真是奇怪呢,如果刘老师你不是在听我们谈话的话为什么笔记本上的课件进度一点都没有变呢?”
柳司契指了指她笔记本电脑上的PPT,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刘老师一下子红了脸。
“我、我是在思考,也算是在准备的说!”
真是可爱呢。
柳司契没有继续为难她,而是自顾自地拿起了面前的书。见柳司契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刘梓潼稍微松了口气,她看着柳司契,似乎在想着什么。
“柳司契老师你好像很冷静呢。”
“这么说?”
“如果是我被学生问到‘爱’这个词,一定会……”
话还没说完刘梓潼便发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她愣了一下,却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把话说下去。
“一定会想到不太好的方面,你是想这么说吧?”
柳司契看了她一眼,刘梓潼没有回答,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意,田甜虽说提出问题的本意或非别人所臆想的那般,但是在旁观者看来却不免引人遐想。
“你是想说田甜刚才和我讨论关于‘爱’的问题是因为她对我产生了爱慕吗?”
柳司契故意看着刘梓潼,而听到柳司契直白表达的刘梓潼则是连着脸红透了脖子,然后用力地摇了摇脑袋。
真是有趣的反应。
“我劝你平时还是少看点言情作品,刘梓潼老师。我们的对话并没有任何逾越彼此关系的动机,虽然说‘爱’这个概念的确很暧昧,但我和田甜同学都只是相互见了两次面,根本就没有暧昧的理由,而且刘老师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柳司契说过,自己成为海尔斯圣学院的老师是出于自身的需求,所以并不会轻易做出会丢掉自己工作的事情。
“说、说的也是呢。”
听到这里,刘梓潼终于点了点头。
揣摩人心永远是一件难事,尤其是当那个被揣摩的人还是一个不愿意将自己想法泄露出来的人时。
如果谁都能轻轻松松猜到别人的想法那么这个世界也未免太过美好了。
想到这里,柳司契拿起了烟盒。
“对了,柳司契老师今年多少岁了呢?”
大概是觉得刚才的话题太过尴尬,为了调节气氛,刘梓潼再次找出了话题。
“24了。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柳司契叼起一根烟,然后靠在了椅子上,脑袋顺着椅子仰起。
“诶!才24岁吗?!”
刘梓潼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原本还放在键盘上的手猛地拍到了桌子上。
真是个冒失的孩子。
“其实也不是24岁,严格来说还是23岁。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
柳司契将嘴里的烟取下,然后看了一眼刘梓潼,对方则是在轻声呢喃着什么。
对了,刘梓潼之前说过自己24岁,也就是说从年纪上来算的话她比柳司契还大……原来如此,是接受不了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后辈成为了正式的老师么?
稍微安慰一下她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啦,我从小读书都是跳着读的,虽然说也花了很多时间完成了学业。”
“.…..”
是柳司契的错觉么,他怎么感觉刘梓潼的目光失去了高光?
“那个,柳司契老师,我想稍微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刘梓潼老师对柳司契摆了摆手,然后抚着脑袋缩回了自己的位置。
真是奇怪呢。
如此想着,柳司契又抽了一口烟。
原来如此,她是在惊讶这个么。
联合政府成立之后,都市的教育也进入了紧缩时期,联合政府将大部分课程和学时进行了浓缩,高中所学的内容几乎已经和以前的大学内容无异,而现在都市里所设立的学历上限只有硕士。
也难怪她会这么惊讶了。
“总而言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学历的确是这样的呢……”
柳司契轻声呢喃。
如果再往前推十年的话。
……
……
大家所认为的对错其实只是模因的碰撞罢了,所以我们所认识到的对错判断只是模因的不同。
“所以我们并没有错呢。”
旧体育馆里,田甜坐在体育馆的角落,白色的阳光从体育馆顶部的落地窗照入场馆内,将场馆内照得朦胧。
她将鞋子脱下,然后将鞋子摆好,接着站了起来。
【湿润的空气,阴郁的天空,无论何时,我们都会在一起。】
她闭上眼,似乎这样能够让记忆中的词句更加清晰。
但这是不可能的。任何脱离了现实的回忆都只存在于自己的妄想里,她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能够再稍微努力一点,把这份妄想再加深一点,是不是就能够凭空造出另一个她来呢?
“这是不行的吧?”
田甜睁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
红色的翅膀依旧在被编织着,或许再过不久便能成型,而到了那个时候,她便也能够回到她的身边。
“不会让你久等的。”
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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