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等我？”
悍马还是那样稳定的开着。
只不过少了沐柔娜的重量，拉斐尔轻松了不少。
少女也能透过悍马前的大灯，稍微看见一丝香港的夜景了。
“天机大人布置下来的任务罢了。”岳中石回道。
拉斐尔蜷缩在车椅背上，双手将“夙夜”抱住，稍稍犹豫了一下，再度开口问道：
“她可没有说要把我送回去。交给你的任务不也只是把沐柔娜送回去吗？”
“你是觉得这是出于我本人的自我意愿吗？”
似乎是因为沐柔娜的离开，岳中石松了口，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
吸血鬼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
岳中石“啧”了一口，便将悍马停了下来。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根烟，接着他的左手食指莫名伸出了一根打火用的金属头。
那金属头喷出蓝色的火焰，就这么将烟点了起来。
而这……也表明了……这位被岳天机称作大哥的人，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正常人，而是一名改造人。
单以拉斐尔之前的眼光来看，这位的身上起码有三四处接受了人体改造，成为了半机械半人类的生命体。
但现在看起来……岳中石接受改造的程度……
比起拉斐尔之前所想的……似乎……还要更多。
“很抱歉。嘛……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吧……我算是那种改造人。
而且我不是自愿接受改造的，是被一个变态弄出来的伤。
要放在三战前这种伤老早被医生判了死刑了，就算活下来也是个植物人……
只不过现代科技还真他娘的神奇，我看不但没死，还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我的左眼是仿生科技，右眼是实在修复不了才变成这样子的。”
岳中石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口说道：
“干我们这行的，老早就不把自己姓名当回事了。大伙儿都知道能混一天是一天。
要是能混出点名堂来到时候别忘了拉自己兄弟一把，要是混不出名堂来大不了死了让自己兄弟替自己收尸就完事儿了，运气好点的攒一笔钱，回归市井，咱兄弟几个也夹道欢送。
只不过嘛……我姓了这个倒霉的姓，逃是不可能逃的啊，这辈子都不可能逃的啊。呵呵……”
说到这里，岳中石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拉斐尔听出来了，那是悲哀的笑。
“改造的成功率本来就低，健康状态下都不一定能活，更何况还是重伤的情况被送过去的。
剩下来还活着的几个兄弟都TMD死在手术台上了，就剩下我一个命硬的家伙活了下来，活了下来也没办法……人他妈活在世上就是来受苦的，我们这帮子早就不拿自己当人玩了的家伙连人都不如。”
岳中石说着，叹了口气，“既然老子还有一天姓岳，老子就得为这个岳家……为天机轩卖命才行……”
“……”
拉斐尔没有回答些什么。
作为一位好不了多少，天天混日子的杀手，她听过的故事也不少了。
而她也知道一点，那就是……
当主人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不要对他的经历加以任何评判。
好好的做一个倾听者，就是对故事本身……
最大的尊重。
“不过也正是因为我姓岳的缘故，这下岳中村那个老混蛋倒是不再让我去干那些出生入死的活儿了，只让我当个保镖。
不骗你。改造前我和你差不多，算的上是S级异能者。改造后战斗力没有增强，倒也没有减弱。当个保镖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我才二十三，还没到要让一个只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子叫自己叔叔的地步。于是日子也就这么过，倒是比在欧洲的日子好过多了。”
“嗯？！”
拉斐尔猛地抬起头来，像是听到了惊天秘闻一般地瞪圆了双眼，看着岳中石。
而岳中石也是呵呵两声，抽了口眼，回道：“没错……欧洲。就在七年前的巴黎，我接受的人体改造。”
两人互相之间不再言语。
拉斐尔一下子陷入到回忆当中。
而岳中石则挑了挑烟，长呼出一口气来，忽明忽暗的烟火在黑暗中一闪一亮，烟味顺着空气，逐渐充斥着整台悍马。
拉斐尔却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只是沉浸在回忆当中，接着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瘫软在了椅子上。
而岳中石也是掐灭了烟头。
“当年是你救了我。或许你早就忘了吧。我当时眼睛都碎了，也看不清你是谁。不过……我认知当中的那个杀手……可不是什么被一群**骂了就会变得像条丧家之犬似的吸血鬼。”
“……呵呵。”
拉斐尔没有回答，只不过冷笑了两声。
“当年那件事让我妹和你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不错。至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那个从小智商超群的妹妹是能看上你的。
都现在这个年代了……女女之间通过DNA受孕都不是什么大事情。在这事儿上岳中村那弱l智要是敢拦，我先把他打一顿。”
话到这地步，岳中石突然一转话锋，又开了另外一个话题。
拉斐尔差不多也能猜出岳中石想说什么，但还是习惯性的开口问了句，“……所以呢？”
“你先给老子回巴黎去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去，别让天机那孩子生气。
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天机在家族里面也越来越有话语权了，你差不多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过来当天机轩的女婿了。老子第一个挺你，懂了没。”
岳中石笑着骂了一句，一脚踩下油门，开了起来。
而拉斐尔也是差点笑出了声来，不再对沐柔娜的事情继续纠结下去，答应道：“行吧。”
………………
昏暗的卧室里，岳天机趴在床上。
她双手举着平板，一边看着悍马车上两人的反应，一边打着语音电话。
电话那头的那位明显和岳天机认识，而且和她正看着一样的显示内容，传出来的声音高冷之中带着一丝调侃：
“看起来你那位大哥跟拉斐尔的关系不错嘛。”
对此岳天机只是恬淡的笑了一下，放心地回道：“……他们之前不认识的。”
“看样子我们的‘天机’大小姐还真的是很淡定呢……就不担心你这位大哥趁机把你看上的家伙攻略了？
还是……认为拉斐尔和你的关系更好？”
那头的女子站在城市之巅，看着灯火稀疏的繁华都市。
她显然是认为这件事很好玩，一边想象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一边开心的问道。
而岳天机显然没有被女子这幅诱导性的话语所带偏。
她只不过是淡然地将屏幕熄掉，把自己披散着的黑色长发扎起，打了个哈欠，将头上的耳机摘了下来。
接着将唇凑近耳机的麦克风，她的声音更加柔了几分，不过潜藏着的威胁之意却是更加浓了：
“我再不错……有你和拉斐尔这种战友关系不错吗？……犯罪调查局欧洲分部的S级巡查官……‘猎枪’？”
接着便是“啪”的一下将电话挂断，连带着平板的监控和共享功能一块儿关掉。
而电话那头，那位代号“猎枪”的女子，见到对方冷不丁的把自己的身份翻出来说事，也是笑了起来。
只不过她笑得比起岳天机来说，更加深了一层含义。
因为，她还藏了一层身份。
而就在她望着下方的街角发笑时，她突然注意到了些什么。
于是她将别在腰间的血魔抽出，拍了拍后，道，“嘛，是时候来点开胃菜了。你也很期待吧？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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