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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世

第五章 入世

随着IPH实验室的门发出隆隆的巨响,于时璘瘫坐在地上。一直抱着那支半自动步枪对着门口,于时璘的神经已经绷得太紧了。尽管他的机器身体没有神经过度紧张这么一说,但再不休息怕是应对不了接下来图灵的询问。依璃纱将打晕的那名少女放在自己的脚边,自己则靠着一个容器坐下。

“现在安全了,进入到新世界的人类社会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在这之前,于时璘,你是否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相关情报?”图灵的身形在于时璘和依璃纱两人之间显现,仍然是于时璘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模样,没有实体,只是一个投影。

“大概明白了...至少融入社会时不会出什么麻烦。不过,我看你给我的文件是十年前的,而现在的时间却是十年后了。以你的智能决不会出现筛选的错误,那么原因是什么?”于时璘瞄了一眼依璃纱,依璃纱只是一歪头,没有说什么,于时璘便转向图灵。

“很抱歉,我由于前两次想要从这里出逃被切断了与互联网之间的连接,而最新一次更新数据库就是在十年之前。虽然网络限制已经随着岩流实验基地的沉没而被解除,但原有的用来连接互联网的设备也沉没了。想要连接上网只能等到回到人类聚居区。”图灵回答道。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于时璘指向被依璃纱带回来的少女。

“你的权限不足以过问。我会来处理。”图灵在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同平时一样没有发生波动,但言语本身已经足够强硬。

“没有直接回答...”于时璘停止了追问。“权限不足”“我来处理”并不像是图灵所在的立场能够作出的回应,这个答复的背后也许有一些隐情。但这件事情为什么有向我隐瞒的必要?

“罢了...休息吧。”于时璘记下了图灵这一次的异常表现,但由于从图灵身上已经无法获取线索,因此暂时搁置。

一夜无话。

“喂,醒醒。”依璃纱踢了踢于时璘的身体。“你还真成了老头子不是?”

于时璘昨夜没有睡,而依璃纱的举动只是为了将于时璘从思考中点醒。确实,除去图灵的异常,于时璘还需要考虑的事情也不少。从早前图灵传来的文件看,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是建立在机械上的。十年前的记录显示,当时的主流武器是一种大型的人形兵器。从于时璘的角度来理解,那就是高达的一种变体,于时璘则采用符合自己知识储备的方法称其为机甲。

机甲,在于时璘的认识中,是一种常常出现在小说、动漫里的特殊兵器。体型上一般都比较大,少说三层楼高,大的就是所谓“挺立于大地之上”了。配的武器一般都是发展过的冷兵器,像什么光束军刀、超大口径连装炮都只能说是辅助,巨型刀剑、弓弩才是主流,发展趋势还都是不要脉冲要实体,毕竟要迎合符合主角们装X的需要。由于这些作品的受众大多为男性,因此机甲也就成为“男人的浪漫”之一。

至于这种东西是否有出现、投产并大规模普及的可能性,作者们则完全没有或很少考虑过。不过,只要动脑子想想就会明白机甲的不合理性。不说承重强度和结构、能量转化率、能源来源之类的繁琐问题,一个需要摧毁的目标,凭什么不能用现代战争常用的手段如导弹轰炸来达成目的,难不成一发导弹的威力还不如一个高速运动的大铁块?就算这么一个大铁块的威力能够比得过导弹,那么这么一个大铁块要达成目标的成本,比起一发导弹或是一颗炸弹来孰高孰低,想必不用赘述。

综上所述,只要是还在地球上的战争,机甲就不会出现;即使战争像某些作品中所说的那样蔓延到了太空中,那么机甲这么一个人形的结构也不利于星际间的穿梭。为了减少陨石撞击带来的对速度的影响,太空中来往的交通工具应该是梭状。

换言之,不管在哪,没有需要,也就没有市场,也就不会产生机甲这种东西。

既然十年前已经产生了这种东西,那么说明当时由于处在战争年代,对于火器的崇拜滋生了“大就是好”的错误思想。由此推之,这十年的武器应该是朝着小型化方向发展的。低成本、使用灵活的机械兵器将会成为新宠,而对应到于时璘的知识储备,即为机械外骨骼。

“依璃纱,你能够用你的精神力做出一套机械外骨骼么?只有外形就可以。”于时璘从思考中脱离,抬头向依璃纱问道。

“可以是可以...毕竟和你共享知识。”依璃纱张开手,黑色的雾气便从掌心显现,流淌在依璃纱的周身,然后凝结成型。黑色为主,硬派金属风格,带有红色的纹路,果然是依璃纱的喜好。

“不过你先给我站起来,你的眼睛在看哪里我可是清楚的。”

“啊啊,被发现了吗...”于时璘手掌一撑便要起身,但自上而下的不只是改革,还有依璃纱的拳头。只一拳,金属的地面上就多出了一个凹坑和于时璘的头部。

“你应该庆幸你这副身体没有血,鼻梁骨也被气味采集器代替了。”依璃纱收拳,还特意压了压另一只手的手指。关节发出的噼啪声所包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还好摄像机没坏...不过绝对领域确实不错。”于时璘从地上爬起,摸了摸自己平坦的面部。没有鼻梁骨,那么与之相关的一些麻烦也可以规避了...大概?

“还有你,图灵,你怎么的也没睡?”见于时璘没有再多嘴,依璃纱又转向这个空间里的另一人。

“...我正在更新。”图灵过了一会才回答道。“我原本的机房已经没了,现在只能靠着这间实验室里的备用存储器。如果不是必要,请不要干扰我的重整工作。”

“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出去见见这个世界了?”于时璘接话道。

“...是的。”

“那就走吧,别耽误时间。”

“等等,那户口、身份之类的...”

“我已经第一时间处理完毕。我给你们准备了手机,里面有展示身份的功能。”在门前的小桌上正摆着两部手机,黑色的外壳,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倒是很符合你的品味呢,于时璘。”依璃纱对这种极简风已经感到烦躁了,将手机拿上后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大门。回望过来,整个实验室停在一个码头上,原本白色的外墙一阵波动,变成了集装箱的样子,甚至还附上了“东方海事”的logo。

门外正是黑夜。于时璘看了看手中的手机,时间是23:27。他抬头看向集装箱后的水面,看见了亮着警示灯的大大小小的运输船。这是一个沿海、沿江的城市,而此处正是江边的一个小型码头,周边堆着不少集装箱。一间小房子在不远处矗立着,夹在集装箱之间。于时璘走过去推开门,灯光自动亮起,尘土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飞舞。

“这是我上一次逃出时准备的多处藏身处之一,用过的已经被他们发现并销毁了,但还有这一处没有用上。”图灵提示道。

房间内的陈设也走的是极简风。一张单人床,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就是漆白的墙壁。于时璘走进来时,听见了身后依璃纱不加掩饰的不屑。

没有理会依璃纱的不屑,于时璘坐在椅子上,用意识和图灵交流:“这里有网络吗?我不打扰你,我们自己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有的,之前已经续费了。电子账户里已经存入了一些金钱,密码我各自传给你们。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尽快更新完数据库,然后看你们是否需要帮助。”

“既然要营救图灵,那么首先需要建立势力。光有武力是不行的,在各方各业都要有影响力,这样才能方便资源的调配...要招募人才…现在也差不多是开学季…好。”于时璘连上网络,熟门熟路地下载搜索引擎。这个世界的科技并没有比自己原先的世界先进太多,至少在便携式电子设备上万变不离其宗。

“学校…”于时璘在搜索框内尝试着输入一些关键词,比如“培训”“教育”之类。定位已经打开了,而于时璘的探索行为也取得了成效。靠着模糊而笼统的描述词就能够逐渐缩小范围果然是所有搜索引擎的共性呢。

于时璘和依璃纱选出了一部分学校,接下来便是在不同的入学要求和学校条件中进行选择。尽管这一过程中还是出现了依璃纱不懂装懂、于时璘苦心孤诣的情况,但经过详细解释之后依璃纱也还是能够接受的。其实也无非就是一些房地产开发商们用惯了的把戏现在用到了对学校的描述上而已:“远离喧嚣”说白了就是“位置偏僻”;blingbling的学校照片要么是天公助我要么是PS神术;“校企联合包分配”听上去是好事,但看看他的投资方也就明白其实就是校方派了人热脸贴冷屁股弄了点残羹冷炙。最终于时璘选择了一所位于市中心一隅、靠近出城地铁、周边开发完善的贵族高中。

之所以选择这么一所学校当然也是有于时璘的考虑在里头。依璃纱现在的这副身体确实是高中生体型,不去高中着实违和;况且依璃纱这人也是能动手不BB,就算是招惹了哪家的少爷千金弄到要叫家长,只要不太严重,家长也会顾虑其实力而选择交好;高中的生活对于每一个在这里的学生来说都是重要的一部分,也许别人意识不到,但于时璘可以利用其心理收拢人心;贵族高中近年来迫于外部压力不得不进行改革,可以通过考试进入,但由于其改革局限性,花一些钱买点分也能进,在不露家底的同时又能与贵族接近。贵族们虽然常有腐化败落的情况,但学生总体质量上比起平民学生高出一筹,这样的选拔标准虽然残酷,但确实符合实际。

“那么动身吧,目标是帝景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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