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
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脑袋的疼痛。
昨天晚上似乎是做了梦，但是脑袋里空空如也，我努力的回想昨晚的梦境，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引起更加剧烈的疼痛，这样就像昨晚根本没有做梦一样。
我就在这有和没有之间迷失了，揉着脑袋爬下了床。
姐姐在准备着今天的早餐，爷爷早已在餐桌旁看起了报纸。
我坐到了自己的老位置上，姐姐也刚好端上了早餐；她看了看睡眼惺忪的我，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今天……你去吗？”
“去哪？”
我拿起筷子，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姐姐又盯着我看了起来，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
“怎么了？”
“没……没事！”
姐姐连忙移开了视线，然后迅速的走到了我看不到正脸的地方。
我皱起眉头露出疑惑，刚巧看到爷爷从报纸后面露出眼睛，但很快又躲回了报纸后面。
怎么了？
我的心里犯起了嘀咕。
/
去往学校的路上与往常并无二样，逐渐转黄的梧桐树叶，渐变渐厚的路人衣装，匆来匆去的路过车辆，世界在椭圆体的自转中逐渐改变着而又与昨日保持着一致。
老化的墙面上印着有些掉色的金色字体，那是每一位在这里学习的学子看过无数次的“翼市中学”，带着怀念的气息而又满怀期待。
身边的几个女孩在讨论着身边发生的趣事，一大早就饱含活力；时不时经过的老师也能得到周围学生的问候，露出疲惫而宽心的笑容。
但是在这其中，却有着低着头、毫无精神的女孩站在门口。
矮小的身子会被误以为是初中生之类的，但穿着校服的样子显然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她突然抬起了头，然后直盯盯的看向了我，我与她的视线相交集，她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打了个颤。
可是她还是朝我走了过来，最终挡在了我的面前。
“柏斐然……”
她清楚的喊出我的名字，可我却在我的记忆里找不到她的影子。
“我是。你……”
我困惑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可是她并没有再次开口，而是在张口闭口的徘徊后跑离了学校。
我茫然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虽然很想提醒她马上就要上课了，但是她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怎么了？
我在心里念叨着。
/
我能感觉到班级里的声音在我进来的一瞬间就变小了，而且是长久的变小了，所有人似乎都在悄悄地看着我、和别人说着悄悄话。
就连我前桌的女孩都用着极其复杂的表情看着我。
我坐到了座位上，正在纳闷怎么了，后排的男同学就戳了戳我的后背，那小小的力道像是生怕弄疼我一样。
“斐然……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我反问道。
同学像是被我问住了一般，说话变得间断起来：“哎？当然是那件事了……你昨天一天都没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昨天我不就是在家休息了一天吗？”我更加不解了：“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同学微张的嘴唇让我困惑不已，最终他说道：“算了……没事就好……”
早读就要开始了，我们也失去了聊天的机会。
但是就连老师都在早读的时候看着我，让我觉得拘谨不已。
每一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很奇怪，让我忍不住挠头。
/
“咦？你不去吗？”
下午上课之前，同学再次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这次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口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每个人都像是知道什么，我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同学用质疑的语气回答道：“错过什么的……难道你不应该是最先知道的人吗？”
他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突然打开的教室门给打断了。
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职业女性站在门口，她一眼对上了我，一把拽起了我。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走！”
“哎哎哎？”我被拖出了教室，然而还是一脸茫然，“您是哪位啊？到底要拉我去哪里？”
但是她急迫而抑郁的情感让我觉得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甚至让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别废话，快点跟我走！”
/
我被女人硬生生拖到了校门口，然后一把把我塞进了车里。车子七拐八拐，转进了陌生的路上，最后停在了我有模糊印象的地方。
“殡仪馆？”
小时候我来过这里，但是早已没有了记忆；我还是不知道我什么要来这里。
“快点走吧，葬礼就要开始了。”
“葬礼？”
理所应当，这里能参加的只能是葬礼了。
是我认识的谁去世了吗？但我毫无印象。
女人带着我走进了最大的厅，那里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让我多少了解了情况。
“……听说是那个凶手撞死的，那个凶手已经全部承认了。”
“他还有个女儿呢，不过最后他好像把责任全部归给了自己，他女儿没事呢。”
“哎……真是罪孽深重啊……女儿还要承受非议……哎……”
“哎……”
“斐然。”
姐姐和爷爷都穿着深黑色的衣服，旁边还站着早上校门口的矮个子女孩以及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我把他带来了。”带我来的女人对他们说道。
姐姐帮我别上了白色的纸花，用着温和的声音说道：“应该让你换黑衣服过来的……”
我今天穿着穿过无数次的深蓝色上衣，站在黑色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
“柏斐然！”
有人突然大吼道，然后声音的主人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眼认出她是学校里的同学，只是不和我一个班而已。
女孩眼眶里全是泪水，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热泪盈眶的同学。
“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人，能保护好她，结果……结果居然……”
她扬起手，正要一巴掌扇下来，却被同学拦下了。
“冷静点！”
“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可是女孩还是抬起了脚，就算没有踢中我还是在晃动着双腿。
“还穿着这种衣服来参加葬礼！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我也不知道今天有这项事宜。
倒不如说我也不想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葬礼。
“姐姐，我……”
我正想跟姐姐说要回去，却被姐姐打断了。
“嘘，开始了。”
/
全场归于了寂静，司仪站到了中间，念起了最开始的悼词。
我感到厌烦，为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甚至不知道今天到底告别的是谁。
“尊敬的各位来宾。”
但是……
“黔茉咲小姐的追思告别仪式即将开始。”
在我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留下了眼泪。
我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感觉……
“请全体肃立，迎灵。”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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