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推开门，看着外面淋成落汤鸡的雷云。
“不邀请我进来坐坐么？”在门口浇了半晌的雷云开口。
洛递了条毛巾跟她，指了指床边的房檐，“在那里擦干再进来。”
雷云捧着毛巾胡乱地擦了下自己，然后迈进了房门。
“你知道她最近去干什么了么？”雷云把毛巾放在玻璃茶几上，看了一眼布艺沙发，身子往玻璃茶几旁靠了靠。
“没事，坐吧。”洛坐到了沙发对面，示意雷云坐下，“发生了什么你大半夜过来。”
雷云抿了抿嘴唇，“我感~觉她的行踪有点不太对。”雷云想了想还是把眼神的事咽回去了。
“没去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洛似乎早有准备，从茶几上抽~出了一张假条，往她面前推了推。
“她去出任务了？”雷云看了一眼假条，日期是她们从红帽之森出来的第二天。
洛耸了耸肩。
“不对，”雷云看着那张假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不知道的，我可不敢说。”洛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雷云。
雷云比她想得反应慢些。
“不对，不对。”雷云晃了晃头。似乎哪里有些问题。
她为什么要约在那个偏僻的咖啡厅，为什么明明近在眼前还要给自己写卡片，为什么要泼那个程序员的电脑，以及现在为什么会把半个月之前的假条放在茶几上。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她知道些什么。
而自己一门心思关注着雷雨竟然把这些都忽略了。
那她为什么不直说呢？
雷云对上洛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得像一口深井。
半晌，洛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一瞬间，雷云豁然开朗。
是权限，窃~听权限。
雷云小组作为组织里的一个新兴小组已经有足够高的权限可以在突破大多数的安保系统对普通人家和一些高官进行窃~听和偷~录。
那么作为赋予他们这个权限的组织会有什么样的权限呢？
雷云打了个寒颤。
而又或许他们采用的高科技装置本身，就是帮助别人窃听他们的装置。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那么自己的小手脚上面早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那么给雷雨分配的任务。
“遭了。”雷云慌忙地冲出房门，连把伞都来不及问洛借就匆匆冲入雨幕中。
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锁好了房门，向房顶喊了一声，“行了，她走了。”
雷雨从楼上翻身下来，精准地落在了洛面前的地毯上。
“姐妹情深？”洛笑了笑，从茶壶里倒了点水给雷雨。
雷雨微微欠身，接过杯子捧在手里，“你这里可是绝对安全的。”
“这点水平都没有，不见得能过得下去了。”洛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放下了杯子，“不得不说，你比她强。”
“谢谢夸奖。”
“或者说，你比她完整。”
雷雨握着杯子的手开始发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大学辅导员。”洛耸了耸肩。
雷雨攥紧杯子，低着头看着水杯中的泛起的波纹。
“你都知道点什么？”
“那样东西。”洛语气平静。
雷雨把杯子轻轻放在茶几上，两手相握，微微低着头。
洛稍微坐起身，看着雷雨的手，“你不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
半晌，雷雨的肩膀开始抽动。
又过了一会，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洛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抱歉，”雷雨胡乱地擦了擦脸，“那她果真？”她带着最后一点希冀看向洛，却只能在她眼眸中看出那个那个冰冷的答案。
雷雨偏过头，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和`那个东西`有关是么？”
洛注视着她的眼睛，良久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上面的计划？”
“算不上知道，只是感觉出来哪里不对。”雷雨的眼神飘向左边的纸抽。
大概是一年前。雷雨调到总部的第二年。
她还是个闲人，没什么可做的，周围人都在忙忙碌碌，她只要按时打卡，定期体检，组织不会干扰她的任何活动。
而也是那个时候，雷云小组的业绩突飞猛进。
雷雨很欣慰，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却又嫌弃自己长的嫩不肯叫自己姐姐的小屁孩终于也要成为独当一面的选手了。
然而，某一天，她发现了上面对雷云小组的考核成绩。
说不上多差，但是和雷雨他们当时的顶级团队绝对是有差距的，而雷云小组的权限却是前所未有的高。
“所以你才申请调到雷云小组一查究竟？”洛适时追问。
“对，”雷雨点了点头，“而且最近上面也很反常。”
“所以，你本来打算上我这儿刺探一下情况，却没想到正好撞见了她？”
“对。”
“那你倒是真信任我。”洛皮笑肉不笑。
“你的能力，想要害她和我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嘛？”
“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洛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我会尽可能帮她，条件是你继续待在那个组织，搞清楚`那个东西`。”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雷雨站起身把皮衣搭在胳膊上。
“我想知道，”雷雨顿了顿，“她和你们有什么交易。”
“她啊，让我们保护你别卷进来。”
雷雨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微微一顿，“我能再有个请求么？”
“你说。”
“不要告诉她我来过了。”门外的大雨声让雷雨的声音隐约有些听不真切。
洛盯着她看不清表情的侧脸好一会，回了她一个字，“好。”
“拜托了。”下一秒，房门关闭，雷雨消失在雨幕中。
洛盯着房门看了几秒，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她从右耳里掏出一个小耳机随手扔在茶几上。
“带这个太难受了。”洛抓起桌上的杯样嘴里灌了一口。
“好嘛，好嘛，就这一次。”桃夭娇滴滴的声音从耳机里穿出来。
“别撒娇，”洛嘴里得水突然卡在喉咙。她勉强把水咽了下去，“恶心。”
“啧，还好意思说我。”桃夭的语气带着的点嫌弃，“你看看你的演技，拙劣的不行。”
“我不都照说了？”洛皱了皱眉，想了想刚才桃夭一句句告诉她怎么说话。
“光说就行了？”
“那你说的那些我做不到。”洛仍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满意下次你自己来。”
“那可不行。”
“为什么？”
“我可是王牌。”
洛已经接受了桃夭的偶尔自恋，也学会了适当的转移话题。
“对了，刚才你说的`那样东西`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你不知道？”洛又蹙起眉。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自己知道不就行了？”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那你说的煞有介事，还提醒她不要自责。我还以为你知道点什么。”
“就她那脑袋都快掉地上了，是个人都知道有故事好么？”桃夭没什么好气。
“复杂。”洛揉了揉太阳穴，“我去看看南竹。这儿你收拾一下。”
“好哦。”桃夭愉快地应着。
塑料充气浴桶随着她的动作颤动着。
她随手捞出一只橡皮鸭子把玩着。
如果这个年代真的通过那些奇奇怪怪的电子设备实现了全民监控的话，那么。
桃夭看着面前的小鸭子，轻轻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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