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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试练——崩坏的序幕

火之试练——崩坏的序幕

来讲一段往事吧——————

在很久以前,于遥远的往昔、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个国家。国家的名字叫做不列颠尼亚,是一个背靠英吉利海峡,临近凯尔特海,依山傍水的国家。

由于国土范围辽阔,民风淳朴而厚实,生活富足优裕,加之勤政爱民的王以及众多忠诚的骑士之守护。使得即使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中,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国民依然可以过上安静祥和的生活。

然而,这得来不易的小范围和平,在他人眼里却是可憎的。

虚假的和平即使再涂擦伪装,说到底也不过是愿望的伪造品。

和平与纷乱长时间共存的后果,就是迅速的使矛盾加剧。

终于,意想不到的变故悄然而至,粉碎了温和的假象。

事故的开端起始于某个骑士的叛逃,原因则是他与王后奸情的曝光,被誉为完美骑士的他因为这一丑闻而变得一无所有,无奈之下只好逃离皇城,而王后则被抓起来依法施以火刑。原本到这里就应该划下句点的滑稽事件、却并没有按照预期的那般结束。被爱情盲目蒙蔽双眼的骑士舍弃荣耀力劫法场的愚蠢行为使得整个事件升温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Sir•Lancelot,身为圆桌骑士的首席却与王后有染,杀害手足,甚至与王做对,这份叛逆的过失理所当然的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怒火。于是在一片声讨之中,王不得不迫于民势而亲率大军远征法兰西。

而正是这第二个愚蠢的决定,成为了王亲自毁灭了自己的国家契机。

在虚伪的和平上建造的国家,即使表面行上看似稳如磐石,但埋于黑暗之下的根基却注定不堪一击。

根基不稳,却又异常的高大,不断累积的脆弱存在,瞧,简直就像是积木堆砌的一样。

所以在撤走‘楔子’的支撑之后,就理所当然的崩塌了。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本来就是由碎片拼凑而成的国家,即使是在其上粉刷一新也无法遮蔽这藏于繁荣之下的种种矛盾,原因就是,王虽然拯救了国民,却没能拯救国家。为战斗而生的王,其结局必然也只能因战斗而死。这是在一开始就已明确的事情,是从王拔出剑的那一刻就注定好了的结局。

现在想想,或许在那个时候……亚瑟王、不,卫宫士郎根本就不应该拔起那份本不应由自己来承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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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沉重,像是注铅一样的错觉。

全身发冷,像是被寒冰包围一样的错觉。

头脑晕沉,连分辨东南西北的机能都逐渐丧失。

仿佛置身于大转轮中一样,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的舞动着。

在这杂乱无章的混乱之中,只有锻铁的声音快慢有序的不停持续着。

“呕……好难受。”

卫宫士郎此刻,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吧。

“看起来是刚刚缔结契约时的后遗症呢。”

旁边的魔术师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这边,一边自说自话的诊断道。

“契约的后遗症?还有那种东西存在吗?”

行走于山野间的一条小路之上,士郎一边勉力支撑身体一边缓步而行。

“啊啊,当然,所谓的契约包含两方面的含义,一个是交换条件所达成的约定,也就是联系。另一个是订立誓言所展现的意志,也就是代价。乱来的话会引起魔力暴走,不过不要心急慢慢去适应就好了,过后你会发现你的力量和之前会有天壤之别。”

“是吗?……除了魔力以外我倒是感觉不到其他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的,但是我和saber缔结契约的时候,虽然当时也感到有些头晕,但完全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哦。”

“根据誓言的不同,契约的性质会产生差异也是当然的。你和saber的契约无非就是维系其存在的形式上的主从关系罢了,打个比方就好像是从你身上抽血,然后注入saber体内而已,然而这个却是向你的身体之内注入本身不存在之物,比起叫做契约来,不如叫做加护更合适一些。”

“……加护……吗?原来契约还有这种含义啊,我以前完全不知道。”

士郎看着自己伸出的手,仿佛确认自己的存在一般自言自语。

某种程度上,士郎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身为魔术师的事实。

“……”

眼前的场景由遮天蔽日的树海替换成阳光明媚的晴空。

几片薄薄的云将太阳遮掩在白色的面纱之下,使得热闹的午后透射着几分静谧的气息。

不知不觉三个人已经走出了崎岖的山路而踏上了宽广的大路。

然而虽然说是大路,无非也不过是铲去草皮由泥土构成的长道而已。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去找saber她们吗?”

士郎东张西望的看着过往的行人,不经意的向魔术师询问接下来的行程。

“不,即使不去找她们也没关系,别忘了这里才是saber的世界,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她比任何人都要强。我们此行另有别的目的……”

老魔术师头也不回的目视前方,如同一个苦行僧一般笃定的迈着步伐。

“话虽然是这么说……”

士郎一副好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然而却因为迎面走过来的两名士兵而收住了嘴。

如果胡言乱语透露了多余的情报可能会很麻烦,考虑到这点士郎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这个时候,迎面而来的两个士兵的对话,吸引了士郎一行人的注意力。

一个年长的士兵手舞足蹈的向身边的另一个士兵形容他的所见所闻:

“刚听到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坏掉了,毕竟是那位大人啊,那位拥有‘完美骑士’之称的湖之骑士。”

湖之骑士?士郎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中一紧,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总觉得……很在意……

于是士郎一行人故意放慢脚步来继续倾听二人的对话。

“唉呀哎呀,没想到居然会传出这样的丑闻,不仅是那他当楷模学习的其他骑士,相比就连王自身一时都难以接受吧。”

“该怎么说呢,这就是所谓的‘灯塔照远不照近’吧,不过啊,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毕竟整天与那个绝世美人朝夕相处,身为男人把持不住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论如何对方可是王妃,是这个国家中最美丽的人啊。”

“啊啊,不过那也是截止到今天为止了,很快,那份美丽就要在火焰中香消玉殒了。”

“怎么?你心痛了?”

“怎么可能,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两个人一边说笑,一边走着,与一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士郎停下了脚步。

刚才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

“喂,你们在说些什么?”

出于不得不问的心情趋势,士郎心怀疑虑的开口问道。

是因为问题来得太突然还是因为出于对外乡人的警惕心理呢?

总之这两个人十分露骨的表现出了自身的敌意。

“哈?你是什么人?”

大概是厌烦于太过亢长的解释,士郎有些压抑不住内心中的那股躁动。

“那种事情一会再说,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湖之骑士……王妃……丑闻……火……

直觉比头脑更加确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那种感觉,仿佛是迄今为止一直被封闭的火药桶被点燃一般。

然而面对士郎近乎疯狂般的追问,却引起了对方的抵触心理、

“我们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吧,首先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是什么人?该不会是帝国派来打听情报的奸细吧。”

谈到间谍,两个人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场面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

至少从他们的态度看来可以确信,国家内发生了什么难以想象的重大变故,所以才让他们的神经变得如此紧张。

虽然士郎的内心已经大致预料到了事情的真相,然而却不愿意往那里去想,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事件,就是王国崩溃的开端。

所以内心中坚持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近乎执拗的问道。

只是,这样的行为在他人的眼中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所以少年得到的,只有沉默以及进一步的不安。

在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的是,身旁的老魔术师。

“嘛,别这么严肃嘛,我们不过是路过的百姓,并不是奸细什么的。”

虽然梅林这么说,这二人却也不会乖乖相信。

但是就结果而言,却确实的缓和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可以辨别的出,直到刚才还围绕在这里的肃杀之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这样的话,对话也可以继续下去。

士郎试着使自己镇定下来,怀着某种自信,正当他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

“梅林大人?”

却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被一个声音打断的同时,士郎发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人影。

此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亚瑟王的近身护卫,圆桌骑士之一的——

“贝狄威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了关于梅林的提问,骑士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一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梅林靠了过去,以周围人难以察觉的声音说道:

“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对于老魔术师的猜测,贝狄威尔诚实的予以回应。

“是,实际上我一直在这里等候梅林大人一行人。”

“是吗?发生什么了?”

对话进行到这里,贝狄威尔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接着,他支走了身边的两名士兵,又十分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继续说道:

“梅林大人,王呢?”

明显的看出了骑士显露的不安,梅林安慰道。

“王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和我们分开了,不过你不要担心,相信现在她们也在往这边赶来,比起这个,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能让圆桌骑士的一员露出这样的神情,相信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贝迪维尔低下头,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那样子仿佛是在和自己的内心作战一样,然后,过了一阵后,他缓缓开口:

“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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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人,父亲大人……”

那是不自觉之间,回忆起来的某段往事。

被称为父亲的老骑士,一边驾驭着战马一边安慰坐于身前的少女,在他们身后,有数十匹甚至数百匹战马紧随其后。坐在上面的……全部都是对王的叛逆者。

不、应该说是不承认王之人。

“站住!”

这是……关于亚瑟王的一段记忆。

传闻,尤瑟王辞世之时曾经下令……

“能将这把剑从岩石中拔起来的,即为不列颠的下一任王。”

于是,各地有名的城主、骑士、贵族、甚至平民都抱着一夜成名的妄想纷纷前来拔剑,结果,理所当然的,这柄高贵的剑并没有回应他们肮脏世俗的愿望。

剑刃等待的,是足以将它从层层的石壁中解放的……厚重的灵魂。

于是就这样,一个月、两个月、度过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后,转眼之间,一年即将过去。

石中剑仍然没有找到足以和自己相称,足以统帅国家的傲然的灵魂。

然而等待的人却不耐烦了,坚守死去的老王的遗嘱。

在这个国家现在的掌权者看来是愚不可及的,本来就没有必要遵守死人的命令,但即使如此,为了搪塞民众他还是决定暂时忍耐了那股近乎要满溢而出的野心,内心仅存的最后一点忍耐,用咬紧牙关一般的声音不断的告诫自己“快了,就快了,只要再忍耐一下,这个国家就要落入我的手中了。”

掌权者坚信,能拔出那把剑的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要等待人民把老王的遗嘱都淡化了的时候,这个国家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他愈发的得意起来,也正是凭借着这个想法,他才能将自己那副已经严重疯狂扭曲到不成人形的脸隐藏于名为‘平静’的黑暗当中。

日复一日的忍耐,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终于,他觉得时机到了。

“我们已经遵从了老王的遗嘱,然而却没人能拔出那把石中剑,国不可一日无主,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沦为他国的板上鱼肉,任人宰割。所以我在此提议,以比武来决定这个国家的国王。”

对于他这故作忠义,看似大义凛然的道理,人民连想都没想就拥护了。

看到这一刻,他更加的确信了,这个国家,已经是划分在他名下的所有物。

然而在比武的那一天,他精打细算的野心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随着‘嗖——’一声细长回响

石中剑,那把被称为绝对不可能**的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被少年**了。

脑袋中响起轰鸣,掌权者知道,那是自己的野心在达成前一秒的瞬间被打破的声音。

不能饶恕,准备策划忍耐了这么久的野心,甚至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每天在年迈的老王饮食中下入慢性毒药的危险举动,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王位吗?

本来已经就快要到手了的东西,长久以来的忍耐就快要看到曙光的时候,却都伴随着少年的出现化为了遥不可及的泡影。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长久以来的忍耐伴随着愤怒的绝叫在黑暗的房间中响起。

这个国家是我的东西,是我的财产,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和分割。

这近乎偏执的扭曲之心,无法遏制的于静默中爆发了。

“怎么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成为王呢,这么多身体强壮的人都拔不出的石中剑,他这瘦弱的身躯怎么可能拔得出来,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他当即散布了这样的谣言,然后也随即制造了‘证据’。

第二天,拔剑的石台上出现了本不应存在撬动痕迹。

“骗子……卑鄙小人……窃国贼”

随着他的煽动,觊觎王位的贵族也喊了起来

对于卑鄙行为不齿的骑士们也喊了起来

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人民也喊了起来。

最后,他被当作犯罪者,遭受全国人民的围捕。

……

“父亲大人,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作假,那是台上的刻痕不是我弄的!我要去向人民解释清楚!”

“阿尔托莉亚,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孩子,你的性格刚正不阿,又怎么会做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呢。然而我相信你,却并不代表人民相信你。很明显这是有人在背后蓄意陷害你,当下你要做的不是去空口澄清这个事实,而是先保全自己然后找到证据才能摆脱这一窘境,还自己一个清白。”

阿尔托莉亚听着,默默的握紧了手中的石中剑。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砸门的声音以及不怀好意的吼声。

“开门,是埃克特老骑士的家吗?我们有事要询问您的儿子阿托利斯,请他和我们去皇宫走一趟。”

显而易见的恶意,来者不善。

老骑士当机立断,从橱柜中拿出一件女人的衣服放在阿尔托莉亚面前。

“穿上这个作为伪装”

然后拉起她的手便向后门疾步走去,在这个庭院后面,是老骑士专属爱马的马棚,里面养着一匹名为Tornado(狂风)的白马,平时老骑士对它呵护有加,甚至为了它在后院专门盖了个马棚,然而此刻老骑士却跳进去十分粗暴的将爱马拉了出来。

“快上来!阿尔托莉亚!”

不等少女回应,便将其一把拉上马鞍,然后随着一声急促的马鞭声,Tornado顺后门疾驰而出。

在冲出后门的同时,听到了前门被踹开的声音。

粗暴的栅栏断裂声,悲鸣一般的在耳边回响。

然而即使逃出了那个家,少女也并没有摆脱追兵。

只要她身处不列颠尼亚的领土内,就会被追至天涯海角。

这是既定事实。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快停下来!您受伤了,再这样剧烈颠簸下去的话……”

在马背上,少女回望着为自己抵挡数发利箭的养父,眼角中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血液逐渐浸湿衣服,顺着衣角缓缓流出,随着Tornado的跃动飞散在空气之中。

然而,老骑士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看着阿尔托利亚挂满泪痕的脸。

流淌不止的鲜血,顺着老骑士的腹部染红了坐在前面穿着女装的阿尔托莉亚的衣服。

“说起来……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作男孩子教养,当作骑士一样教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我自己都觉得你像个男孩子了,不过这样一看……你果然还真是一个女孩啊。”

他笑着,说出了不合时宜的话。

在少女听来,那是老骑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出这种话。

“虽然以前从没有说过这种话,但是总感觉现在的话可以说出来。阿尔托莉亚,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引以为傲的弟子,同时……也是我引以为傲的女儿。”

如此,将藏于心底的话语说出口,由于失血过多而面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热忱的笑容。

“父亲……大人”

少女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恍惚表情,然后随即动摇起来。

“你在说什么父亲大人,比起这个不快点停下来处理你的伤口的话……”

然而对于少女的关切声音,年迈的老骑士仿佛恍若未闻。

“虽然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但是我却一直将你视如己出,从小到大我对你的管教一直都很严格,你却都咬牙坚持下来了,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展现出了不输给男孩子的气魄与胆识,那个时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先王的影子。阿尔托莉亚……你……真的很了不起。我……时常在想,作为一个骑士我能教你的无非就只有骑马打仗,因为这是我唯一知道的生存之道,然而,这样的生存之道,真的适合你吗?你虽然都咬牙坚持下来并且日夜不停训练,但是你真的会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吗?或许……你很埋怨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吧。”

老骑士如同连珠炮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的神情。

在少女看来,那是父亲从未展现过了……软弱的一面。

“您在说什么父亲大人?无论是练习剑法还是成为骑士,都是我自己希望的,对于教会我这一切的您,我怎么会怨恨呢。”

老骑士嘴唇微动,他抬起一只手抚摸着阿尔托利亚的头,那抬起的苍老手臂中,埋藏着说不出的怜爱。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老骑士真心的这么觉得,舒了一口气。在那苍老的眼角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浑浊泪光。

“阿尔托莉亚……你要成为一个贤明的王。”

包含长远希望的愿望,老骑士用十分正式严肃的口吻强而有力的说道。

“……是!”

了解到老骑士内心的少女,十分正式的回答道。

“对了,王的名字就叫亚瑟王吧,这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好的。”

他说着,在那个瞬间,老骑士十分愉快的笑了起来。

然后拍了拍白马的脖子,用苍老无力的声音说道。

“一直以来受你照顾了。”

那句话、以及接下来的那句话,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着白马说道:

“阿尔托莉亚就拜托你了。”

用仿佛向自己多年的老战友告别一般的口吻。

平原上响起马的嘶鸣,那是出自Tornado之口。

仿佛是在说‘交给我吧’一般。

听到这里,老骑士露出了十分安心的表情。

“再见了,我的女儿。”

“欸?父亲?”

就在阿尔托莉亚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巨大的身影……

仿佛高山一样崩塌了下来。

Tornado发出凄凉的嘶鸣,然而马蹄声却并未停顿。

作为对于主人的最好报答,它现在能做的……就是全力完成主人最后的委托。

那个瞬间,少女看着倒落在地面上的父亲,伸出了手臂……

然而扯落的,却只是父亲衣襟的一角而已。

少女用右手捂住嘴,尽全力忍住了即将破闸而出的哭声。

她知道,对于和老骑士的离别,眼泪是最不合适点缀。

但即使如此,晶莹的水滴还是顺着面颊滑下,和着老骑士的鲜血和背影,一起散落于大地之上。

夕阳落下,老骑士的身影,在视野之中一点点缩小,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

此刻,少女体会到了,什么是王的使命。

在这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对,没错……

“亚瑟王,一定要成为一个造福人民的好王。”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那个时候,小小的种子,逐渐的在内心中发芽成长了起来。

白马足足跑了一天一夜,直到黑夜降临的时候,她们才摆脱了追兵。

平原消失,视野中出现一片未曾见过的森林。

“别进去,那是迷失之森啊!进去的人都无一不会迷路,到现在为止还没听说过有出来过的。”

追兵驻足在森林之外,看着跑如森林的少女与马指示道:

“回去之后报告,就说少年阿托利斯拘捕并协同其父亲埃克特老骑士一起逃走,被我们就地正法了。”

“是!”

身边的人回答道。

接着,策马转身,一行人朝向王国的方向急驰而去。

那期间,骑士只朝向身后森林的方向看过一次。

不知不觉间跑出了平原,进入了某处陌生的森林之中。

自从出了平原进入森林一来,已经又连续跑了一整天了。

回头望望,追兵似乎没有追来的样子,大概是怕在森林中迷路而放弃了吧。

视线之中出现了一片不明的湖,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色。

逃到这里大概就安全了吧。

“够了Tornado,停下来吧,这里已经安全了”

阿尔托莉亚说道抚摸了一下马的脖子示意Tornado停下来,接着她翻身下马,拿着随身的头盔,走到湖旁边蹲下身来并将其充当杯子来灌水。

接着,她自己喝了几口后转过身向Tornado走去。

“Tornado,你也渴了吧,跑了一天一夜,来喝点水。”

阿尔托莉亚走到白马身边,将手中盛满水的头盔伸了过去,然而名为Tornado的白马却并没有来喝,只是仿佛闭目养神一般,威仪不动的矗立在那里

“……Tornado?”

对于少女虚无缥缈的呼唤,白马并没有给予回应。

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眼前的白马……已经确实地变成了一具尸体。

狂奔了一天一夜,未曾停歇过的白马Tornado,在完成自己主人最后的托付之后,在第二天的清晨,安静平稳的死去了。

那傲然屹立的身影,坚定不移的伫立在那里,仿佛是一座扎根于地面的大山一般。

少女放下头盔,静静的抚摸着Tornado被灰尘打脏的马鬃,温柔的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Tornado,你十分出色的完成了父亲的任务,安稳的睡去吧。”

那是,对于以自身姓名为代价而拯救自己性命的白马,发自内心的感谢。

少女拂去脸上的灰晦暗神情,振作了起来。

“我一定要洗去自己的冤屈,将幕后真凶抓出来绳之以法,并且成为一个贤明的王。”

这是自己对父亲的承诺,也是自己束缚己身的誓言。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解开自己内心迷茫的迷路之人啊,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劳的吗?”

听闻声音,阿尔托莉亚回过头。

在那平静的水面上,矗立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湖之精灵。

“我的名字叫薇薇安,是这迷茫之森的主人,解开内心枷锁的王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仙女笑着,脸上露出仿佛湖面本身一样平静的笑容。

……

……

……

朦胧中,远坂凛睁开双眼。

如果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因为对起床的抗议而拒绝清醒过来,然而这次她却并没有那种不**,甚至说全身上下甚至连一点困意都没有。

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取决于她做的某一个梦。

“嗯,刚才的是……”

传说中亚瑟拔剑定王的故事吗?也就是说关于saber的过去?

凛从地上坐起身来,将视线放向不远处一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温柔的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骑士,saber感受到背后的目光转过身子,看到醒来的凛之后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醒了吗?凛,身体感觉如何?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欸,没事了,只是还有些头晕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saber脸上流露出放心的表情。

“是吗,那就好,我还想你会不会承受不住刚才的空间震,现在看来似乎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必要,凛,看来你不仅是在宝石魔术方面十分出色,就连在空间魔术领域也很有潜质。”

对于这毫无恭维可言的大实话,凛面露谦虚的撩了撩头发。

“嘛,还好吧,姑且也被宝石翁收为过弟子……”

虽然是在不同的世界,这样的情况下要说没有才能才是无稽之谈吧。

没错,名为远坂凛的少女对于自己的才能拥有十二分的自信,在过去的时间里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才能,然而这份自信却又很谦逊,以致于不会演变成自傲。

少女一次都未曾高估自己的能力,她总是合理的分析周围环境以及自身之后,再导出正确的答案。因此,从未有什么事情能困扰少女的内心。

但是现在,却有一件事在这位天才心中盘旋不去,仿佛凝固的雨云一样吸附在她的内心世界中久久不散。

心中的疑云是关于一个梦,一个刚才做过的梦。

那确实是关于saber的记忆没错,但是和她所知道的亚瑟王的事迹又有所出入。

传说亚瑟王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了石中剑,因而成为了不列颠的王,这之后他四处征战沙场,凭借手中的圣剑以及自身高超的武艺战无不胜。然而这之后一直带给他胜利的选王之剑Caliburn却在一次违反骑士精神的战斗中折断,以致于他不得不寻找新的武器。之后在魔术师梅林的指引下来到了圣湖并在湖之仙女薇薇安手中得到了最强的圣剑Excalibur。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亚瑟王并不认识湖之仙女才对,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刚才做的梦又如何解释?

魔术师的梦定有其含义,身为Servant Master的远坂凛则更是如此。

等等,话说回来自己虽然是士郎的Master却并不是saber的Master,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做有关她的梦呢?

“saber,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有事……?是什么?”

“Master与Servant之间是因为契约的联系才会在睡觉的时候梦到Servant的事吗?”

听到凛突如其来的提问,saber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意识后,开口说道。

“……大体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凛你对这一认识存在着一个误区。”

“误区?”

“是的,Master是因为有契约的联系从而在梦中看到Servant生前的记忆没错,但是却并不仅仅是因为契约的关系,所谓的契约只是Master以令咒为报酬将Servant召唤到这个时空中的触媒而已,之后只是在圣杯战争期间负责单方面的向Servant提供驻留于人世间的魔力而已。然而这一行为就和魔力榨取一样,并不包括记忆分享之类的机能。之所以Master能够在梦中看到Servant的过去,是以彼此之间的羁绊为纽带而进行的。”

“羁绊?”

“没错,因为Master与Servant之间拥有了强力的羁绊,Master才会在睡梦中无意识的看到Servant的过去。换句话说,令咒只是连通彼此存在的一部电话,而能否看到记忆取决于他们之间互相说了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连接Master与Servant两者的契机。仔细想想凛,你在刚召唤出Archer的前几天也没有梦到过Archer的过往对吧,这就是证据。”

“确实如此,也就是说双方的羁绊如果不强的话就不会梦到对方的记忆,是这样吧。”

“是的。”

远坂频频的点着头陷入了沉思,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她才将向下的垂着的脑袋重新抬了起来。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样说的话即使彼此之间不是Master与Servant的关系,只要有强烈的羁绊的话是不是也有可能会梦到对方的过往呢?”

面对远坂的提问,Saber稍作思考之后……

“有这个可能。”

十分明确的给出了答案。但是在那之后却又像是稍作补充之意似的,她继续开口说道:

“但是这种情况恐怕很少发生,要知道仅仅是和Servant在血脉、精神亦或是物件上的继承是不足以称之为羁绊的。Servant是英灵,同样也是‘过去的人’。在时代与年龄都相距甚远的情况下,能与Servant之间建立起羁绊的,应该也就只有Master而已。虽然这其中也有可能出现极其特殊的情况,然而那种概率却是十分凤毛菱角的。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凛。”

“欸,谢谢你Saebr托你的福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远坂一边整理着刚才saber说的话,一边对她出言表示感谢。

“对了Saber,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

“?”

“你在第一次与湖之少女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湖之少女……你指的是薇薇安吗?大概是在我拔出石中剑不久后的事情……”

‘嗯……’Saber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对了,应该是在继承王位之前,我被叛军以窃国的罪名追捕的时候……”

“窃国罪是指你在拔出石中剑之后被当时的掌权者诬陷而不得不逃走的事吗?”

“是,就是那件。但是凛,这件事我明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为什么你会知道?”

‘呃——’远坂因为自己的失言而在一瞬间陷入了哑口无言的地步。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我看到了你的梦境吧……之类的。凛低头沉默着,一边在心中责备自己的莽撞,一边苦苦思考对策。

“凛?”

面对saber疑惑的目光,远坂抬起头……

“啊哈哈……其实是士郎告诉我的,之前我们谈话的时候有聊起过。”

说出了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谎言。

啊啊……脑袋感到一阵轻微的头痛,总是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愚蠢的行为,这恐怕是远阪家的遗传了吧。

父亲大人,原谅你有一个这么愚蠢的女儿。远坂在心中一边向父亲忏悔,一边做好了继续被追问的准备。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会相信她说的话的人不是笨蛋就是单纯正直到无药可救的家伙。

她低下头,像是受死一样阖上眼皮,静静的等候Saber审讯一样的声音。

然而……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笨蛋,笨蛋真的出现了。

自己都觉得蹩脚的谎言却被对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点无可争辩的事实反而使得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远坂凛哭笑不得。直到上一秒还拼命思考对策的自己现在简直就像是个杞人忧天的笨蛋一样。

不过算了,看在托她的福也不用再细做解释这点也就不做深究了。

“算了,这件小事我们就不再谈了,我还有其他的话要问你。”

远坂这样安慰完自己那已经失去平衡而摔得四仰八叉的受伤心灵之后,整理了一下思绪的碎片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根据凯尔特神话中的记述,亚瑟王不是在Caliburn折断之后才在梅林的指引下和湖之少女相遇的吗?那么你怎么会在那时就与她见过面了?”

“嗯……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原因,大概是这个时代的神话记述有误吧。”

Saber模棱两可的说道,而凛则是以是吗简单敷衍。接着就不顾在一旁的Saber,再次陷入了沉思。

Saber的记忆也好神话传说也好,总感觉自己到目前为止思考的东西与现实对不上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卡在喉咙中让自己不能正常思考,但是要说这种违和感究竟是什么她却又没有丝毫的头绪。

和神话之中的记述相差甚远的王,不仅是经历、样貌、年龄、长相、甚至连性别都完全迥乎两异,这种样子比起说是和神话记述不符,不如说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给人一种至今为止仿佛有两个亚瑟王存在一般的错觉。

越是深入思考想要理顺思路,就越是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说到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却又完全想不起来,每次都在离真相的大门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思路中断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刻意阻碍自己思考这件事一般。

远坂出神的望着地面,脸上露出了因毫无头绪而困扰不堪的样子。思绪一直在这个问题的迷宫中兜圈子而久久找不到出口,也正因如此使得她理所当然一般的忽略了身旁Saber的呼喊声。

“凛?凛?”

就这样直到Saber发出第三声呼喊的时候,她才如梦方醒一般的抬起了头。

“……有什么事吗?Saber。”

“有什么事是……我说这里离Camelot不算太远,大概150里左右的距离,我在周围的村子中借了一匹马,我们骑马过去的话大概在日落的时候就能到达王都了。”

“是吗?估计士郎他们也在往王都的方向前进,事不宜迟,我们也快点过去,和他们汇合吧。”

远坂切断关于刚才那件事的思绪,将精力全部集中起来。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与士郎他们汇合,除此以外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作出判断的少女,毫不犹豫的跨上了马背……

白色的马抖动,仿佛承受不住两个人重量一般扭动起身体好像是要将二人甩下去一样发狂了起来,然而Saber只是两手狠狠的勒住缰绳就轻松的制住了它。

这高超的骑术在凛看来已经登临神境,因此只能在一旁发出感叹。

“不愧是骑乘等级B,居然这么厉害。”

对于这样的赞美,马背上的saber却完全没有听到……

“要走了哦凛,抓紧我。”

Saber知会了一声坐在身后的少女后,不等对方回答便抖动起缰绳,像是鞭子一样重重的打在了马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架!”

马蹄鸣动,仿佛要腾空而起一般发出嘶鸣迈开步伐,白色的马化为目所能视的疾风,在原野上奔驰起来。

从侧面流动而过的绿色风景以及迎面而来带着青草味道的甘甜微风,遣散了远坂凛内心中蛰伏于深处的那抹难以名状的不安感。

映照于白色的阴影下,少女眺望着天空。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色的晴空点缀上几朵连片的浓积云,高远的天空怀抱着云枕仿佛睡着了一般,给人一种风平浪静的感觉。

远坂凛感受着眼前的景色,使疲惫的心灵得到了暂时的休憩。

就在这个时候,右手臂上传来灼热的阵痛感。

如同被针刺到一般凛机敏的缩回手臂,此刻在那手臂之上刻画的三道光芒闪烁起来。

风云突变,青色的天空在霎时间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乌云,仿佛要遮断日一般,手中的令咒释放出火红的光芒。

接着,一个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如同机械一般的在凛和Saber耳边响起:

“以圣杯之名宣布,第二试炼——炎之试练现在开始,请各阵营在规定时限内达成指定目标,目标只有一个,请歼灭一个阵营,重复一遍,请歼灭一个阵营。以排除Servant的多少为基准,击杀者会得到相应奖励——第一次击杀(First Blood)会得到天启者的预言<God’s

Whisper>,其余击杀会根据击杀数量获得令咒,另外通关阵营会获得额外奖励。时限为三个月,现在——炎之试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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