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笑得捂着肚子，贝尔法斯特嘴角的笑意也明显起来。
现在我终于搞明白了。
为什么海伦娜和贝尔法斯特会忍不住发笑，为什么壮汉被拆穿时会恼羞成怒。
换做是我，我同样也没能忍得住不是吗？
我一巴掌拍开了那弱不禁风的拳头。
可我马上就后悔了。
一个自称为绨零的人，居然被一个路人甲秒杀了……那么，这个路人甲又是谁？
看客们一定会这样想。
我一咬牙，不行，我得装作被轻松秒杀的样子才行。倒退一步……不行，得后退三步！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三步以后再一步，四步以后又一步。
五步以后……
我就踩到了一个空酒瓶子。
诶？
身体突然失去平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视野里只剩下亲爱的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咣当！
痛痛痛痛痛啊——！
“——主人！您没事吧！”
耳边传来贝尔法斯特焦急的声音，接着手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是贝尔法斯特把我拉了起来。钻心的刺痛让我忍不住一阵哆嗦，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没、没事……诶呦。”
我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被人冒充了不说，还非得摔上一跤。
贝尔法斯特一脸焦急地拿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鼻子红肿的部分。
“来，让我看看。”
一边说着，贝尔法斯特小嘴张开，轻轻地朝着鼻子吹着热气。我望着贝尔法斯特认真专注的表情，不禁有些入迷。
某种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了出来。
原本鸦雀无声的屋子早已就热闹起来，看客们吆喝着，似乎在为壮汉“绨零”的实力感到叹服——
“不愧是那个男人，有实力！”
“那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愣头小子，现在总算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能正面接绨零一拳的人类……其实应该也很强吧？”
“放屁，那是因为绨零大人手下留情了，不然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恐怕已经死了。”
“说的也是呢。”
“……”
议论声不断，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总算放了下来。还好，没有暴露比什么都强。
就是可怜了我的鼻子。
海伦娜也关切地望着我，脸蛋微微泛红，似乎有些自责。贝尔法斯特望着也搀扶着我，十分关切。
打也打完了演也演完了，该给这件事画上句号了。
“这位……绨、绨零大人，今天的事情能就此翻过吗？你看，你也出气了……”
我对着大汉一顿赔不是。身旁，海伦娜接着银牙紧咬，满脸的憋屈。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要怎么证明对方是冒牌货？难道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大汉怔了怔，似乎没能从刚才的转折中回过神来，还在发愣地望着他拳头上红肿的掌印。
“你……输了是吧？”半晌，大汉的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我。
“是的。”
“好小子，你、你很有见识嘛，我欣赏你……以后看见我叫声大哥，咱们这件事就算翻过去了，怎么样？”
壮汉笑得很僵硬，显然明白了我不是善茬。我点头如捣蒜。
“大哥，大哥。”
你说是啥就是啥吧。
我们两位对视一眼，豪爽地大笑一声，各自转身开溜。他朝着他的座位走去，我朝着我的舰娘们走来。
背后，看客们掌声雷动，为那位所谓的绨零送去了赞美的话语，接着朝我的方向投来轻蔑挑衅的目光。
“我们走吧。”
挥了挥手，我带着两个家伙朝二楼走过去。
随着我们渐渐踏上楼梯，背后讥讽声却越来越刺耳。我如同一个败犬一样，逐渐淡出了看客们的视野。
从一楼到二楼，海伦娜和贝尔法斯特一直保持沉默。不知不觉走过十几米的通道，已经来到了我们的房间。
客人们的议论有些吵闹。即使是脚下的木板有隔音效果，依旧能透过缝隙听到偶尔传出的刺耳声。
我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要进去了哦。”我摆了摆手中的钥匙，然后打算开门。
海伦娜突然揪住了我的袖口的衣角，让我无法动弹。
用余光看去，这家伙正低着脑袋，我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攥着我衣袖的手指在颤抖。
我愣在原地。
“这样……真的好吗？”许久地沉默后，海伦娜开口，忍着一股委屈道。
一丝丝杂音透过地板传上来，打乱了本应有的安静。昏暗的灯光下，我似乎海伦娜的眼角有一丝晶莹闪烁。
我叹了口气。
“啊，抱歉啊，让你们感到自己的指挥官很无能……”
“别转移话题！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明知道的！”
海伦娜的声音有一丝哽咽，她显然更在乎我的感受。我愣在原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当然知道了。
但这种事情……其实是无所谓的吧。
“先进去吧，今天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说着，我打开了房间的门锁。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别太贪心。刺杀观测者夺回记忆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海伦娜这家伙缓缓抬起头，摸了摸眼角的晶莹，暗暗咬紧牙根，有些生气地走了过来，从我眼前经过。
这个家伙啊……
支着门把手，我忍不住苦笑，看来海伦娜和那个冒牌货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再回头看看贝尔法斯特，这家伙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贝尔法斯特？”
我叫了一声，贝尔法斯特毫无反应。
“贝尔法斯特？”
“啊！我没事的。您……说的对，我们赶紧开始吧。”
说着，贝尔法斯特有些慌张走进了房间，连忙向我向我鞠躬表示歉意。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违和感。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从刚才保持沉默开始，表情就有些奇怪。
这家伙怎么了？
一边迈入房间内，我一边思考着。
一天过去了，贝尔法斯特免不了与各种各样的人接触。
难不成，她……
我的心跳猛然慢了半拍。
“贝尔法斯特，你站住。”
我望着贝尔法斯特僵硬的动作，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我并不是想要怀疑贝尔法斯特，只是没来由地手指疼了一下。
我不想在短时间内体会第二遍了。
我得好好盘查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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