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谷山谷群深处,几辆沙漠越野车停在了一起。在它们面前,是几十条不知通向何方的岔路。
一位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头戴帽檐上翘的牛仔帽,身着棕黄色防风衣的男人,脚上踩着带马刺的长筒皮靴,围着一个在地上趴着,双脚流血,被五花大绑的人转来转去。
在他们两个的周围,有六个负责警戒的劫掠者们端着枪走来走去,时不时望向地上那人。
那位戴着眼罩的人,也就是这帮劫掠者们的头儿——鹰眼,边踱步边想事情。地上躺着的,正是从小镇里遇到了闹心事,跑出来打算在这里清净清净的肥鼠。在不久之前,因为见小镇又有车辆出来,而且还是向着自己观察许久的山谷而来,鹰眼乘其形单影只,仅仅带着两车——一共不到四个人,便带着小弟们将他劫了下来。
在争斗过程中,肥鼠的三个弟兄一个被炸死,两个死在了交火中,他因为目标很大,鹰眼刻意命令留下他的命,想从他嘴里撬出进入枯谷地下泉水的位置。
然而不曾想,即使是敲了肥鼠的牙,用钢筋刺穿了他的小腿,他依旧死死地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肯说出关于地下泉水入口的任何信息。
“你,还是不说?”鹰眼在他面前蹲下,冷冷地问道。
肥鼠吐出嘴里的血泡沫,呵呵冷笑:“这儿…就是迷宫…没有进去的图纸……咳咳,你们,哪怕移走整座枯谷…也……找不到的……”
鹰眼冲一旁招了招手,一劫掠者从车里又抽出来一根半米长的削得锋利的钢筋,拿着它来到了鹰眼跟前,递给了鹰眼。
肥鼠肥胖的身躯条件反射似的颤抖了一下。鹰眼把玩着手里的钢筋,淡淡地说:“人嘛,并不是真的怕死。他们害怕的,都是死之前会面临的,难以想象的痛苦。如果能一瞬间像关闭引擎那样彻底关闭人的思想,那选择死去的人肯定很多。当然,那是开玩笑的。人还是怕死,更怕生不如死。”
边说,鹰眼边站了起来,走到肥鼠捆着的右手处,踏出右脚,将他肥硕的手掌从里面扒拉出来,踩住。
“所以,你还要受这折磨吗?”
双脚已被刺穿,钉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传进肥鼠的脑中,拼命地想让他避免再受到这样撕扯神经的疼痛。
从脚底那只手传来的颤抖,鹰眼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肥鼠的害怕。然而,事实肯定又不能如愿。
果然,肥鼠狠狠地咬紧了牙,低吼道:“你以为我会的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就去背叛伯爵大人吗?!你不懂,所以你只是一个劫掠者而已!!”
噗嗤!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中,更显凄烈。肥鼠的头一歪,再次因为剧烈疼痛而昏迷过去。
鹰眼啐了一口唾沫,愤恨地踢了几脚肥鼠的肚子,“艹!!!!”
一位劫掠者见状,连忙掏出刚从肥鼠一伙人身上收刮到的烟与火,递到鹰眼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大哥您抽烟,消消气,消消气,不要为了一个肥仔气坏了自己。”
鹰眼伸过脖子,接过烟头,小弟急忙为他点上了火。
“嘶——哈……”
一阵烟雾缭绕,鹰眼眯着眼眼睛,缓缓吐出一个接一个的烟圈,神色恍惚。
“鸽仔,你说这人的嘴,为什么能比这石头还硬?”
“这……大哥您是头,可能不明白为什么,可是身为小弟的我,那可是明白得不行啊。”
鹰眼饶有兴致地说:“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唉,老大您有所不知。我能也抽一根吗?”鸽仔请示道。
鹰眼点头。
两人坐着,吞云吐雾起来。
“当初鸽仔我就一将死之人,没水没粮又没武器,想着可能这辈子就这样饿死掉,就是终点了吧。谁曾想,您出现了,对我说‘兄弟,和我一起做点什么事,别死得这样丢人’。那一刻可能您只觉得是救了一个死人而已,但是您不知道,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救条命而已。对我来说,您就是...以前书里咋说的来着?哦,对,救世主,您就是我的救世主,是我要拿命去跟随的人。”
“还有这么多道道啊。”鹰眼吐出个圈,惊讶道,“你难道们不会质疑我做的决定吗?”
鸽仔道:“您是头儿,尽管做您认为对的事就行,兄弟们都是发誓跟随您的人,永远不会背叛您的。”
“即使像他一样也是?”鹰眼指了指地上昏阙的肥鼠。
鸽仔郑重地说道:“是的,就算比这个更惨,我们也会誓死效忠。”
“别别别,不需要这样。”鹰眼摆摆手,道,“我就一土匪头子,没什么大秘密。你们落到别人手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让自己遭罪才是。”
“头儿......”
两人谈话间,从山里的一条岔路里出来了另外三个劫掠者,他们隔得老远就甩着帽子,兴奋地叫道:“老大!我们找到一处很可疑的地方!您快来看看吧!!”
“大哥,他们好像有收获了。”
“哦?这么久终于找到东西了?”鹰眼猛吸一口,然后掐灭了烟头。
“鸽仔你和弟兄们继续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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