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麻烦的开始
斯维塔成功地把安德烈带了回来，只不过变成了一行四人。除了她和安德烈之外，还有叶卡捷琳娜··布尔卡洛娃和她的另一个保镖卡西欧夫——这位女孩的父亲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压榨童工。叶卡捷琳娜——不对，现在已经化名为?米娅·扎伊采娃（注1）固执地没有学习多少手语，因此她只能费力地使用随身携带的白板和其他人沟通。
斯维塔签下了两年的“卖身契”，换来了安德烈的自由和40万美金。布尔卡洛夫早有准备，把斯维塔和她的家庭状况调查得清清楚楚。绑架就是一个圈套，可是还能怎么办呢？他有意把他的女儿送走，他也找到了非常合理的目标——一个有一定能力、方便控制且和女儿在一起不会造成不便的同龄人。接下来，叶卡捷琳娜可能要在斯维塔的班级上课，不过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昨天斯维塔和布尔卡洛夫签协议的时候这位女孩是不在场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把自己“卖了”，因此在得知消息后自然是极度不配合。她只获得了几个小时收拾行李，而且几乎是被架上的飞机。叶卡捷琳娜比斯维塔要高上一点，但更瘦一些，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就很不健康。斯维塔猜测她一定缺少家庭的关怀。
在签协议的时候，布尔卡洛夫简要叙述了叶卡捷琳娜的情况，也规定了斯维塔的职责。她和卡西欧夫是不同的，卡西欧夫是一个纯粹的保镖，而她的职责比较复杂，在据理力争过后，斯维塔把自己的工作削减掉不少。她只需要负责上学期间的一切事情，这样她获得了一个完整的双休日。
斯维塔大致猜到了一点——布尔卡洛夫对他的安全状况产生了忧虑，认为他不能再保证女儿的安全，因此干脆出此下策。这样做当然充满风险，但如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的女儿就非常安全了。
斯维塔很不喜欢同行的另一个保镖阿尔捷米·卡西欧夫。他总是带着敌意看着她，尽管斯维塔认为这样的敌意很正常，但这的确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还有着监视她的任务，也有着其他目的——布尔卡洛夫通知她到莫斯科之后到一家叫“贝加尔湖”的酒吧拿武器，这说明他的势力远不止伊尔库茨克。他有雄心，但这样的雄心可能注定无法实现。
在去机场的路上，斯维塔几乎没有说过话。她没有问安德烈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似乎受了打击的男人也一句话都不说。
“你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回来了？”上飞机的时候，斯维塔突然问道。
“嗯。”安德烈点点头，算是回应。
“好啊。”斯维塔意味深长地轻叹道，“好啊。”第二遍她用上了中文。
飞机于晚上十点在伊尔库茨克起飞，到达莫斯科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分。斯维塔让叶卡捷琳娜坐在里面，她和卡西欧夫坐在外面，算是履行职责，随后开始闭目养神。要是飞机真的出了事故，基本上怎么保护都没用。
布尔卡洛夫事先安排了很多东西，这其中就包括接机——一辆有些破旧的灰色“伏尔加”。前来接机的司机被卡西欧夫赶下了驾驶座，灰溜溜地打出租车走了，因为这辆车名义上已经归他支配了。布尔卡洛夫为他的女儿做了精细的安排，当斯维塔走进这间离她的家并不算太远的公寓时，她惊奇地发现这里的装修很好，看起来花了一番功夫。
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根据协议，您的安全是由我们全权负责。”斯维塔对着叶卡捷琳娜说，“这里有两间相邻的房间，”她又转向卡奇欧夫，“我建议让她住中间的房间，这间安全一些。”
所有人都很疲惫，尤其是两天晚上都没有办法好好休息的斯维塔——虽然她实际上只离开了莫斯科不到30个小时，但这已经严重打乱了她的生物钟。就这样，叶卡捷琳娜和他的一男一女两个保镖住满了这间公寓的三个房间——在工作日斯维塔是需要住在这里的。
斯维塔睡得并不算好，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她比平常晚了很多起床，然后发现这间公寓的厨房里一点食物都没有。她只好下楼去买了些吃的上来，而当她回来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居然已经起床了，她穿着一件黑裙子坐在了沙发上，面前是空空如也的茶几。
“您起床了。”斯维塔把袋子放在了茶几上，“我拿了点吃的过来。”
叶卡捷琳娜点点头，伸出手指了指斯维塔，又指向沙发。
“要我坐下吗？”
她又点了点头。
斯维塔只好坐了下来。叶卡捷琳娜把画板放在茶几上，飞快地写着字，然后把画板推到斯维塔面前。
白板上只有一个词：对不起。
“为什么？”斯维塔把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叶卡捷琳娜很快在那个词下面写上了一行字：“因为我父亲那样做。”
事实上在他写到一半的时候斯维塔就已经猜到了下半句。她居然正在为她父亲的行为感到愧疚，这是斯维塔始料未及的。
“他……没有事先和你说过吗？”
“他就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叶卡捷琳娜摇了摇头，写道。
无论如何，您现在是我的雇主。”斯维塔从袋子里拿出一大盒牛奶和一些面包，“事实上，我觉得我可能更像一个管家或是保姆。”
“那么现在，这里缺少很多东西，”斯维塔继续说道，“我觉得今天有必要进行采购。”
叶卡捷琳娜在画板上画了两个大大的花体字母：да（表示同意），又补了一行字：“请用‘你’，另外请叫我卡佳。”
“好的，如你所愿。”斯维塔微微一笑，还真是个别扭的家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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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扎伊采娃，“扎伊察”的同根词，“兔子”。这种以动物为姓的情况非常常见的，因此这样化名也非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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