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慢呐,卫宫同学。”
黯淡的灯光下,远坂一脸不满地看着这边。
“啊啊,抱歉,因为匆忙做准备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
“是嘛……你说的准备不会就是带上Saber吧?”
说着,远坂别有用意地看向了这边。
“不,倒也不是这么回事,而是我觉得我们这样一起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点。”
“也是,两个Master带着两个从者一起行动,怕是多数Master都会采取守望的方案吧……好吧,那今天就分头行动,我和Archer还去新都调查,你们就巡逻这附近的街道如何?”
“恕我驳回,凛。虽然这么说不好意思,但是我目前的状况无法进行过度的追击和进攻。”
难以相信,那个刚出来就连续进行三场战斗的Saber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她受到的伤真的严重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好吧,既然这样,这次就让Archer侦查,我来找线索,Saber就负责保护我和士郎的安全,可以吗?”
“嗯。”
我和Saber一同点头表示许可。
话虽是一同调查,不过我是一个除了强化视力外什么都不会的菜鸟魔术师,Saber又居于防卫的位置,可以说真正在调查的就只有寻觅蛛丝马迹的远坂和化作灵体的Archer。
说不定在搜查情报和应对战斗方面,他们才是这次战争中最强的一组。
深感差距之大的同时,我不由这么想到。
“卫宫同学,你还记得这条街道吗?”
“当然,这附近不就是……”
说到一半,我的话就噎住了。
眼前的地方,并不是我所熟悉的街道。因为深山镇基本上都是和式的建筑,所以像新都那种高楼并不常见,这一边的街道正是有着个别较高的建筑所以才容易记住,虽然对新都那边的居民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长期住在深山镇住民而言,这就显得非常突兀了。
本来在这附近的高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假街道,仿佛靠近就会随时消失一般。
“喂,远坂,难不成……”
“啊啊,就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是时候揭露冬木市近期多人昏迷事件的真相了。”
带着一脸藏不住的怒意,远坂头也不回地踏入了那片蜃气中去。
穿过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通路,我踏进了那个室内。
“真暗啊……”
强化了视觉也仅能模糊辨识出四周的轮廓,恐惧的心理不觉开始在胸口蔓延。
“……”
然而,就像毫不在意这些一般,少女就这样沉默着从我的身旁经过。
“远坂?”
在月光的照射下,少女直视着眼前的罪恶。
“看吧,卫宫同学,这就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
那里是,某栋建筑的一个房间。
里头的职员约为五十名。
那大部分都是男性,而那全部,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散落一地。
"--------"
她咬紧了牙根。
因黑暗而蒙蔽了视线一事,多少有了帮助。
这腐化了的空气,是因为草的薰香化作了烟充满整个室内的缘故。
“卫宫同学!”
“了解!”
该怎么做已是不言自明,我匆忙打开了窗子。
“这香气……Saber有什么印象吗?”
“唔……似乎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
说着,Saber不由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思。
“对了!记得这是王……呃……我姐姐曾经煲汤时放过类似的东西,好像是芹科的某种植物来着吧……唔,你们怎么了,脸色很奇怪喔,士郎?”
“啊,不,没什么,Saber真的很厉害呢。”
“我看这是魔女的软膏吧,破坏爱欲之类的那种,这样的话对方就是女的吧。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仇恨,不过都成了从者还要滥杀无辜,看来怨念不小呢。”
在她背后的气息得到了形体,那正是以灵体的身分守护了远坂凛的从者,Archer。
(魔女的软膏:用各种草药炼制的软膏,魔女在安息日制作、能轻易达到性*高潮的东西。此处可联想摩根——阿尔托莉雅——莫德雷德之间的某些小插曲。)
“女性的从者吗……”
仅凭这些线索就能推测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我不得已再次佩服起远坂这组的情报搜集能力。
“倒地的人似乎还有呼吸,这样的话,现在通报跟到了早上才被发现也没什么区别,这次没有去绮礼那儿的功夫了,我来治疗,事情解决的话就尽速离开。”
“这次?”
听到远坂的话,Saber再次皱起了眉头。接着,在我用大脑思考之前,本能就使我的视线避开了来自她那剑般的目光。
“士郎?”
“啊啊,那个啊……”
“不必多言了,回去以后,我想你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对吧?”
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十足的命令。
不知为何,Saber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无上的威压,让人没有任何回嘴的余地。如此一来,回去以后等着我的会是怎样的责问就不言自知了。
"然后呢?果然是流向柳洞寺吗?"
"……是吧,被夺去的精气全都流向了山头。在新都发生的昏睡事件几乎都是在柳洞寺的主人作的好事。我不知道那主人是有多大本领,不过这种事不是人类能做的出来的,要说可能的人选,恐怕只有从者Caster吧。"
“在柳洞寺里筑巢的魔女啊,这样的话,这两天的战斗可就闹笑话了。”
“闹笑话?你是指跟Berserker打成平手的事?我是认为那样是最好的结果。”
“不对吧,Caster把网张如此广泛的话,这两天的战斗想必都窥探到了,而我们却没能打倒Berserker,甚至两次暴露我这儿的王牌。这哪里叫最好的结果了?”
Archer讽刺地说着。
不过,凛对这句话没有回答。
击退Berserker,还有击败Rider都没有错。
可是……Archer的王牌……究竟是什么?
Archer所放出的"箭"阻止了Berserker是事实。
不过那真面目----具有如此强大威力的"宝具"的真面目,怕是连身为主人的凛都不得而知。
单就原理的话我也能看得懂,那只是颗炸弹。将填装了"宝具"这火药的炸弹,在敌人的面前引爆。这是多么的不合理根本用不着说,那是使用了最强幻想的宝具,仅用一次的魔力的爆炸,但那毫无疑问是Archer的宝具。
然而,当我们都这么认为的时候,昨晚,Archer又取出了另一个宝具,那把散发着诡异魔力的镰刀,毫无疑问也是宝具,从者持有的宝具只有唯一一个,生前形影不离的另一半,但是,那位骑士却彻底颠覆了这点,并且,从他那毫不留情破坏宝具的态度来看,就更加确信他的宝具不止一个,也就是Archer那个时候,在还有六个该打倒的敌人的情况下,放弃了自己最强的武器。
那么,他究竟是……
“喀嚓!!”
“!!”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骸骨已化作了一片碎末。嵌入墙上的是Archer那把白色的阳剑。
“说曹操曹操到么……”
远坂警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宝石。然而,像是回应她的动作一般,潜藏在黑暗中的尸骨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Saber!”
“明白!”
在我呼喊的同时,身着白银甲胄的少女已然全副武装,护在了我们身前。同时,疾风的剑轻易地将来袭的骸骨归为尘土。
“凛,后面!”
“我知道!”
接着,趁其不备,在后方猛然袭来的荆棘之爪,远坂一人便全部破坏了。
根本不需要Archer的帮忙,而且也不想因此而曝露出Archer的能力。
最重要的原因是----打破了身为魔术师的规矩,像这样把第三者给卷进来,对这'敌人'的愤怒。
所以破坏了。
毫不留情,打到体无完肤为止。
……就算那副骸骨是来自于前几天还活着的谁,也完全不给予同情。
怒意,怒意!
对于敌人的恶行,予以回敬的只有在胸腔燃烧的怒火。
但是,我们都清楚,在这里的不过只是傀儡,真正操纵它们的元凶并不在此处。
“-----要去追Caster,气味还留着吧,在她逃进柳洞寺之前解决她,Archer!”
“了解!”
话音未落,便以猛烈的气势踢飞眼前的障碍,红色的骑士纵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好!我们快点把这边收拾完也追上去吧!Saber!”
“哈啊!!”
回应我的是Saber的行动,不可视之剑以暴雨般的气势挥舞着,没有一丝赘余的动作,将重重包围的敌人斩杀殆尽。这是何等华美的剑术,以至于看的入神的我甚至忘记了挥剑迎敌。
不,在这样的剑术前,怕是任何人都会被其吸引,从而忘记了战斗吧……
然而,在我正看的出神的这一刻,耳边传来了呼啸的风声……
“士郎!!”
“!!”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摔倒在地。
“唔!!”
撞开我的是Saber,取而代之的是那记从阴影挥出的一击结结实实地命中了Saber的头部。
紧接着,在Saber被击退的刹那,两道蝮蛇般迅捷的攻击又是分别袭向Saber的耻骨和咽喉。
“这混蛋!!”
拼上全力,我挡在了Saber的身前,远坂则是从另一侧发射阴炁弹,企图截断袭击者的攻击。然而远坂的阴炁弹轻而易举地就被击开,我则被迎面的一脚踢飞了出去。
勉强,看到了袭击者的正体。是一个带着面罩和眼镜的诡异男人。
毫无疑问,那是和周围的傀儡不可并论的存在。
在这刹那的空隙中,Saber痛苦地张开了眼睛。
"……"
有时间让她喘口气吗。
当她理解那像岩石般的指头就是冲击的正体的时候,胜负已经决定了。
出现了拳雨。
以神铁般的强度与重量,男人的拳头袭击着Saber.
那是,要怎么表现呢。
像鞭子一样甩着手,但却持续进行着直角的变动。
如果称打出来的速度为闪光的话,从那在加上变化的手臂堪称是鬼神的招数。
"呜--兹--!?"
要视别都很困难的每一击,都只针对着弱点为目标。
决不允许反击。
连挥剑的手都被打,痛觉穿过盔甲直通到心窝。
攻击一直都是由外到内。
大大的绕过来的手臂以肘为支点改变轨道,以各种角度痛打Saber.
"呜--,咕--!"
既钝重又锐利。
没有即死性,但带着致死之毒的突起物。
那就是这个攻击的所有意义。
虽然拳头躲不过,但威力也不会大到哪里。
但--每中一下,意识就会因疼痛而停止。
而抓那一瞬的空隙,要把意识连根拔起般的往后头部一击,就像是死之镰刀。
"--!"
然而,意识已经涣散的Saber终究没能避开那直击要害的一击。
“咕啊!!”
就这样,Saber瞠目结舌地倒在了地上。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Saber!!”
没有回应,少女就像断线的人偶般没有任何动作。
“Archer!快回来!!”
刺目的红光在远坂手上猛然炸现,与此同时,两道回旋的光芒袭向了准备对Saber施以最后一击的男人。
竟然停住了。
就在要斩过敌人身体的一瞬之前,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夹住刀身而停止下来。
膝盖与手肘。
第一道高速飞来的利刃,那男的用单脚的膝盖与手肘以夹住它似的档了下来。
“咕!”
然而第二道紧接而来的阴剑却无情割伤了男人的右臂。
见状不妙,男人也不再应战,迅速遁入阴影逃离了。
“Saber!”
我匆忙抱起了地上的少女,在那一瞬,白银的铠甲也应声碎裂。
“看来是伤及了灵核,真是糟糕……”
“灵核?”
我不由问向一脸阴云的远坂。
“是啊,英灵在现界之际,首先会得到灵核,该灵核被由魔力形成的肉体裹住,英灵藉此实体化。要打倒英灵必须对此灵核给予伤害。灵核会藉着耗费大量魔力、肉体受损伤而逐渐弱化。这个状态下会更加耗费魔力,当遭到由强大魔力、诅咒或宝具等给予的伤害,灵核会被破坏,变得无法现界,Saber用魔力编制的铠甲消失了就是最好的证据,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战斗,就是再受一次重击就会消失的吧……”
“!!”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Saber吃下Lancer一枪的景象,从那时起,她的心脏就没有痊愈,再加上和Berserker战斗时受的伤,甚至这次第二处灵核的位置也受到了损害。对于屡次负伤的Saber,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被算计了,该死的Assassin!没想到敌人也联合了起来。”
“不对,凛,那个男人应该不是Assassin,刚才我并没有感到从者的气息。”
“怎么可能?!能和英灵战斗的人类……”
“还是有的,那家伙怕是被Caster的魔法强化过了,通过这两天的战斗,知道我们的战术主要是应对从者,所以会在普通人这边掉以轻心,然后安置龙牙兵混淆视听,再出其不意的发起突袭,情报战上的严重不利啊。”
“……”
远坂不作言语,只是握紧双拳,双肩不住地颤抖着。
非但没有击败Caster,还损失了一个重要战力加上一道令咒,今晚的一战怎么看都不能说是占了优势。
背起轻的难以置信的Saber,我回到了家中。路上,我和远坂彼此间再没有过一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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