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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黎明前夕(上)

1.引子 黎明前夕(上)

“这次圣杯战争的胜利,是属于我的。”

这是一场发生在极东之地——冬木市——的战争。七位魔术师率领着七位从者互相争斗、厮杀,为了各自的夙愿和宿命(Fate)而战。

胜利者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兜帽覆盖着他的面容。

如果说魔术是神秘的造物,这个男人应该便可以被称为神秘本身。

间宫直人——这是他的名字,一个饱经风霜的魔术师的名讳。如今的他伫立在这片熊熊燃烧的森林之中,等待着小圣杯——万能之釜——的降临。

刹那间,金光在虚空中浮现,激起了空气的震动,猛烈的狂风几乎要把周围的火焰吹散。在风与火之间,仿佛由一切元素淬炼而成的小圣杯,在金色光泽的闪耀下降临于世。

间宫直人的长袍飘扬着,如同英雄史诗般极具浪漫色彩。他的飒爽英姿如同一个骑士、一个大英雄,抑或是英灵本身。胜利的光辉笼罩着这个男人,指引他迈开矫健的步伐,向眼前的圣杯走去。

他用双手托着那悬于半空的金杯底部,仿佛在引导一位刚刚下界的神明。就这样,“万能的许愿机”被交送到了它的主人手中。它即将为眼前的男人实现他穷尽一生所希望实现的夙愿。

间宫直人闭上双眼,许下了他的愿望。

没人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因为这场属于胜利者的颁奖仪式只有获奖者一人参加。

在许下愿望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圣杯瞬间散发出极为耀眼的白光。它脱离了间宫直人的双手,飞升到半空之中。间宫直人捂着眼,期待着自己愿望的实现。

“这个愿望,需要借用你自己的力量,间宫直人。倘若你做好了准备的话,就开始完成你应做的那部分吧。”间宫直人听到从空中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它仿佛存在于世,又好似只存于自己的心中一般令人琢磨不透。但这对于胜利者而言无关紧要,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的愿望得到了肯定。

在激动之余,身着黑衣的男人开始了他的魔术咏唱——在这片充斥着整个视野的白光之中:

“敬启,存于界外之物;

吾之所需乃孤高之魂魄;

通于根源;

止于现世;

创界之初;

至终末之始——

涌现吧!

轮回之环的彼端!

涌现吧!

言灵环绕之亡魂!”

陡然间,在剧烈的震动与山崩地裂一般的响声过后,仿佛一切都一分为二——纯白的视界里分出了地与天的境界线。间宫直人看向依旧为纯白色的天空。那里有无数黑色的流星划过,庞大的数量令人叹为观止。

极天的流星雨在光芒中闪耀着黑暗,无声地落到了地面。

故事从这里开始,但无人知晓这开端是否也是终焉。

如同天与地、光与暗、现实与幻象是相对的一般——

圣杯战争也同样充满相对性的(Relative)因果。

在某一束流星雨坠落的一刻,谁的宿命(Fate)又在悄然间绽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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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以后——

那用鲜血凝成的魔法阵,像美杜沙的魔蛇一样在脚下蔓延开来。

银灰色的月光洒下薄雾,濡湿了他迷茫的双眼。

就在这个月夜,他的生命即将终结。

“啊啊……对不起啊……仁之介。”他的面容扭曲着,苍白得像是空洞而破败的白色画布。蓝色的双眼由于恐惧和愧疚而斜视着旁边空地上弱小的少年。

“爸爸没有肩负起间宫家族……我食言了,对不起。”男人的眼泪流了出来,身体由于控制魔术而动弹不得,只能任凭泪水落下。

幼小的孩子瞪着恐惧的双眼,望着自己的父亲。那双眼中没有希望,只有被忧伤和仇恨蒙蔽的黯淡光泽。他对此无能为力。

“好了,间宫直人!你这老家伙终于要发挥你最大的用途了!”一个轻浮而玩世不恭的声音不耐烦地叫喊着。那个人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刻印着无数条散发红宝石光泽的条纹。孩子知道那是他的魔术回路——一个强力魔术师的象征。

“间桐大人……对不起……”孩子父亲扭曲的脸庞上写满了恐惧。他的魔力就快要耗尽了。

“你没有道歉的理由,间宫。”那个男人举起手臂对着奄奄一息的男人,“不,你根本就没有道歉的权力啊。所谓垫脚石就是如此。行了,看你一辈子勤勤恳恳像一只忠犬一样,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这个男人——间桐慎二——双腿开立,如同孩童一般的兴奋与残酷写在了脸上。

“你的魔力,我收下了!”间桐用尽力量大喊道,“吸收介质设置!(Absorb medium set),吸收开始!(Absorb on)”

刹那间,仿佛要吞噬空间一般的力量从间宫直人的脚下喷涌而出。那是由水流组成的可塑性物质。它慢慢覆盖住了间宫直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体上。

四肢、前胸、颈部、头部都渐渐被水流吞噬。就在他的脸即将被吞噬殆尽的时候,他发出了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声音:“谢谢你……间桐大人。”

水流不再流淌,它完全组成了一个封闭空间,包裹住已没有了气息的间宫直人。

“哈哈哈哈!何等的精彩,何等的幸运啊!”间桐慎二疯狂地叫喊着,“我……我实现了!魔术师,最强大的魔术师!哈哈哈哈!”

暗流溶解,分解成了魔术的精华,被他的身体吸收了进去。

……

月夜是如此残酷。年幼的孩子在黑暗中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疯狂的叫喊一次次地刺痛着他的自尊和回忆。

万幸的是,这个少年被间桐慎二当作了无利用价值的废物。在间桐樱的劝说下,他勉强保住了性命,寄宿在了间桐家中。

但是间宫家彻底完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永远沦为丧家犬,一辈子寄人篱下。

他记忆中的父亲,也永远留在了这个夜晚之前的日子里。

……

“叮叮叮!叮叮叮!”

“嗯?什么东西在响?是闹钟吧。”

“可恶啊,这闹钟是要干什么!”他习惯性地把手伸向床边的小桌子,在一个圆滚滚的物体上狠狠砸了一下。

他翻了一个身,仰面朝着天花板。

“都因为昨天晚上延长了一个小时的魔术练习时间,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起不来……”少年抱怨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间宫仁之介现在17岁,是间宫家族第7代当主。不过他仍孤身寄宿在间桐家中。

洗漱完毕后,仁之介到间桐家的客厅里面坐了下来,打开电视看着早间新闻。这段时间,间桐慎二一直在时钟塔开会,所以他才能享受此等特权。

在仁之介的世界里,除了魔术练习就是学习知识了。

突然,房间的门打开了。

“早上好呀,仁之介君。”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传来。仁之介立马意识到是谁来了。

“樱姐,早上好!松若呢?”他看见眼前留着紫色长发的美女穿着围裙,手中端着两碗饭。

“哦,他今天有事,先走了。”樱回应道。

仁之介与间桐家族的隔阂很深。他尽量不和他们家族的人交往。但间桐樱和她的侄子松若是例外,他们一直对仁之介呵护有加,每天都会给他特殊照顾。

吃完早餐,仁之介拿起书包向学校走去。

走在上学的路上,仁之介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书里有一篇科幻小说描写的是:一个在平行世界间跳跃的少年,在真实与梦境中迷失自己的故事。

“平行世界么……这就是所谓的第二魔法吧。”

他想起了幼时父亲给自己讲述的被称为奇迹的第二魔法——能观测其它平行世界并制作出吸取其它世界魔术礼装的能力。也许间宫家族的空间魔术就是基于这一大源魔法的一种弱化衍生物。

但是空间魔术可是与第二魔法截然不同的东西。

也许是由于间宫家族“空”的魔法属性和“重构”的魔术特性,空间魔术已经完全变成了对空间的扭曲、割裂从而制造出物件的能力。当然,这种能力的使用现在也很有限。仁之介在数年的练习中仅仅成功召唤出五次空间之剑。

“可恶啊……什么时候才能成功!是魔力量不够的问题吗……”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提出了一个敏感的问题。他很想摆脱自己这种平庸的资质却无能为力。自尊心极强的他很容易对此感到恼羞成怒。

寒冷的冬日早晨在冬木市很常见,街上人很少。学生在这个时间不出来是很正常的。仁之介已经蝉联了一个学期每日到校的第一名。

“早上好哦!间宫同学。”

仁之介回头看去,眼前站着一个戴着眼镜,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少年。

“早上好,真成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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