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谢尔盖·鲁金,在西伯利亚的丛林里长大。西伯利亚的丛林总是被雪覆盖,许多适应严寒的动物们在此生生不息地生活。父亲的小木屋里,在一个古老的壁炉上,挂着一把老旧的莫辛纳甘步枪,在其下的壁炉上,总是放着一堆叠起来的桥夹,每个桥夹上都装满了五发全威力步枪子弹。父亲出去打猎,每次都会用这把枪,他经常给这把枪保养,涂润滑油,除锈,擦洗枪管。
我问过父亲,为什么不买一把现代步枪?他回答我的那句话,让我永远无法忘记,虽然有点像哄骗小孩的话:“因为在这把枪中,注满了前辈们的鲜血,所以这是把附魔的枪,前辈们的血让这把枪拥有了无穷的威力。”当时我真的以为这是有魔法的枪,看到父亲一枪打死了一只熊,我就完全相信了。后来我才知道,父亲说出的这句话,是凝聚着多么沉重的分量。
父亲的脸庞,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模糊,但他从小就告诉我,要我成为西伯利亚,成为俄国,成为人类的灰熊。
年迈的父亲躺在病床上,我颤抖着紧握着他布满皱纹的手。我清晰地记得他的笑容,但就是想不起父亲的脸。他微笑着让我把我背上背着的步枪给他,我照做了。他拿到莫辛纳甘步枪后,笑得更开心了,完全没有丝毫恐惧和害怕,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西伯利亚的灰熊,是自由的。”
自由,这个人类传颂千年的词汇,自此在我的大脑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我们猎人家族,对这个词再熟悉不过,因为我们在丛林中,和灰熊一样,无忧无虑地觅食,在小屋中过着温暖幸福的生活。这都是自由的恩惠,是自由让我们,和西伯利亚的动物们得以生生不息。
不知哪一天,中国率先实行思维改造的消息轰动了全球,并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中国几乎完全变成了乌托邦社会。国际对中国的做法表示怀疑,但看到中国社会一副完全彻底的和平与幸福的社会,其他国家都心动了,第一时间向中国政府提出了技术共享的请求,并想用资金、石油,和各种物资和中国交易。但令人震惊的是,中国无偿地为世界提供了思维改造技术,各大国家都高兴极了,在那时思维改造的浪潮就瞬间淹没了全球,我们俄国也不例外。
我收到来自市政府的改造号召后,第一感受不是高兴,而是不安与恐慌。因为我知道,接受了思维改造,就是框定了自己的思维方式,这样自己的思维就受到了束缚。这不自由,如果是灰熊,它也会这么想。所以我拒绝了市政府的号召,并继续我的打猎生活。
但我想的太单纯了,我远远没有想到思维改造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市政府起先只是一再催促改造,并给予改造者丰厚的奖励,后来逐渐演化成了强制改造,因此在市区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固执的保守派因为反对改造运动,与警方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恶性暴力事件在迅速扩散和升级。
不过我在丛林深处并没有过早的接触城里的暴动,直到市政府的一个官员找上我的们来,那一天彻底地改变了我的命运,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空中飘起了小雪,西伯利亚进入了冬季。我带着打猎的战利品回到木屋,刚打开门,屋内的妻子正和我的女儿坐在燃烧的壁炉前学习俄语,女儿看到我背着一头鹿回来显得尤为高兴,扔下手里的书,跑来帮我把鹿放到厨房:“爸爸,我已经学会《复活》里所有的俄文了!”
“喔!这真是一大进步!不过你能理解这本书在讲什么吗?”
“嗯……完全不懂。”
“哈哈,等你长大了,就能读懂了。今天我们就吃新鲜的鹿肉吧,这可是野生食材,城里人可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带一些给娜丽塔,她们一家会非常高兴的。”
女儿的神色突然阴郁了下来:“娜丽塔……她好像家里出事了,几天前就不再来学校了……”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说:“这样吗……那带给老师也不错啊,这样巴浦洛夫先生也会多照顾照顾你。”
“嗯……”女儿的表情虽然好了些,但还是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虑,转身走出了厨房。
妻子随后走进厨房,关上了门:“亲爱的,最近城里非常不安定,保守派和改造者的冲突越来越激烈,我们最近的小镇可能也难逃厄运。我看还是先把孩子留在家里吧,让孩子再去学校,会越来越危险。”
“你说得对,暂时不能让女儿继续上学了,估计娜丽塔的事情也和暴动有关。”我开始切割鹿肉:“但不知道暴动能不能平息,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躲下去。不过你真的不想进行思维改造吗?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
“不!我当然不想!就算把我的肉体监禁,我也不想让思维被束缚!思维的自由是身为人类的底线,我不认为人的思维方式被定格之后,还能被称为‘人’。而且……”
我停下了手里的活:“而且?”
“而且……我觉得幸福,是建立在痛苦的经历上的,如果只有快乐和愉悦,而没有丝毫的痛苦和悲伤与之对应,这不叫幸福。”
“你还是没变,依然如此感性。要是这样的生活能一直下去该多好。”
“行了你打算背着这破枪到什么时候?”
“啊?”我扭头看了看肩膀,发现莫辛纳甘步枪还在肩上:“哦哈哈,原来我还没拿下来啊。”
妻子端上最后一盘菜,是烤鹿肉,现在终于可以吃晚饭了。外面的雪在逐渐变大,强风刮过窗户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但屋内却没有丝毫寒意,整个客厅都由壁炉的火来维持温度。正当我们吃到一半时,家门突然被敲响了,我们都吃了一惊:现在这天气谁会大老远跑来我们家啊?
敲门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急促,我们都被吓坏了,我让孩子和妻子待着别动,伸手取下壁炉上的莫辛纳甘步枪,压上一夹子子弹,推弹上膛,小心地走向家门。
“是谁?谁在敲门?”
“是……是我!”门外是一个嘶哑的男性声音:“我是巴浦洛夫……救命……我受伤了……”
我听了赶紧开门,外面沾满白雪的老师立刻倒了进来,我立刻扶住他,发现他的腿部和肩部在流血!
“快来帮个忙!”
妻子跑来跟我一起把老师扶进屋内,把他放在了沙发上。他显得很虚弱,脸上写满了疼痛带来的痛苦。
“快止血!把医疗箱搬过来!”我简单地查看了伤口,是普通的枪伤,都被直接穿透了,骨头没事,但伤口都很大,血在不断地往外涌。
妻子把医疗箱搬来后,我拿出酒精和针线:“巴浦洛夫先生,创口太大了,必须马上进行缝合手术!我需要你保持清醒!”我对妻子使了个眼色:“把孩子带到房间里。”
剧痛让巴浦洛夫叫得撕心裂肺,我顺手把桌上的抹布塞进他的嘴里,让他用力咬住。缝上最后一针后,刚打上结,家门外面突然有了很大的动静,是汽车的声音!窗户外面的风雪中照进几束灯光,隐约能看到车上闪烁的红色和蓝色的光:是警察!
屋子四周都响起脚步声,以多年的狩猎经验听起来,估计有四五个人,两个在前门,一个在屋后,一或两个在左侧,因为风声太大而听不清。
家门再次被敲响,敲门声很有规律,表示了来者的礼貌(都把屋子包围了礼貌还有个卵用!)。
我把沙发旁边的步枪拿起来后说:“是谁?”
“西伯利亚警察局,我们追踪到一名在逃犯来到此地,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巴浦洛夫听了神色大惊,恐惧和绝望让他的脸扭曲成一堆线条,他拼尽力气抓住了我的衣服,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他们……他们会杀了我!求你别把我交给他们!”我把桌子底下藏着的一把R1895左轮手枪迅速拿出来,藏进衣服的内层,把步枪放在了沙发底下:“门没锁,进来吧。”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棉袄的警官,他们进门后没摘帽子,直接走进客厅:“他果然在这里,他是我们在追捕的逃犯,现在把他交给我们吧。”
我尽量保持镇定说:“他犯了什么罪?”
“他怂恿学校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家长抵抗全面乌托邦运动,并多次带领反对者进行抗议游行,被西伯利亚警察局判定为阻碍运动罪,判处强制思维改造,如继续抵抗,视情况可立即执行死刑。”
“不行,你们这样是乱搞,反对运动本来就是自由,运动本身也是为了自由而生的。所以两者并不存在矛盾。”
“看来你还没有接受改造,那么我警告你,你最好现在乖乖照我们说的做,不然我们不会跟你们多客气。”
“不,不要!别把我交给他们!”巴浦洛夫脸色很恐怖,用极其悲惨的声音对我说。
我仔细听了房子周围的动静,那两个人还在屋子外围没动,其中有一个就在妻子和孩子的房间窗外,如果我现在干掉面前这两个人,他们就一定会破窗而入,会劫持我的妻子和孩子也说不定。
“嗯……带他走吧。”我对警官说,巴浦洛夫立刻绝望地喊起来:“啊!你这个牲畜!俄罗斯没你这样的狗杂种!你是祖国的罪人!”
“把他带走!”警官旁边的警察拿出手铐。
“等等!”我叫住了那个向巴浦洛夫走去的警察:“巴浦洛夫之前借给我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我能在你们带走他之前,把这个东西还给他吗?”
“你想多了,我们不是判他死刑,而是思维改造,让他改造完了再回来取不行吗?”
“对这些抗拒改造的人来说,强制改造就等于判死刑,所以就让他去之前,带上我还未还给他的东西吧。”
警长凝视了我足有一分钟后:“我给你60秒时间去拿。”
我转身走向仓库,开门后迅速来到最里面的一个置物架,从置物架上的一个金属箱里取出一个芯片,顺手拿来旁边的一个老旧的八音盒,把八音盒拆开后,将芯片塞入内部,然后立刻把八音盒恢复原样。
“好了没?60秒到了。”我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个警官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但我没有表现出来,站起来转过身,扭了一下八音盒的发条后,清脆的乐音传了出来,是苏联老歌《山楂树》的旋律。我摸着盒子说:“这个八音盒,是我女儿出生的时候,巴浦洛夫借给我的。他不直接送给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说虽然可以一直借给我,但必须有一天要还给他。我想就是今天了。”
警官看着响着音乐的八音盒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立刻回过神来:“给他吧,我们得走了。”
我把八音盒递给了巴浦洛夫,巴浦洛夫显得有些疑惑,我故作深情地对他说:“谢谢借给我这么多年,这个八音盒,在我们被风雪遮蔽了前进道路的时刻,给我们指明了目标的方向。”
巴浦洛夫忽然明白了什么,先是一愣,然后立刻也故作深情地点了点头,接下了八音盒:“能给你们带来如此的帮助,我最后的夙愿也得以实现了。”
两辆警车开走了,红蓝色的闪光逐渐消失在丛林的风雪中。妻子和女儿在半开的门后探头探脑。
“爸……为什么不把老师留下来?他看上去很痛苦。”女儿小心地问我。
“因为如果留住老师,我们就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我不明白……”
“因为警察会把我们强制改造,你希望你的大脑被枷锁束缚吗?”
“我……不懂……”
“你长大了就懂了。”
“你真的打算把老师交给警察吗?强制改造可是比死刑还恐怖的刑罚。”妻子忧心忡忡地对我说:“还有我可不记得我们在女儿出生的时候,巴浦洛夫有借给我们八音盒。”
“我说了,这个八音盒在风雪中给我们指明了目标的方向。”
后来我才知道,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我背上私藏的AK47突击步枪,在腰间的自制弹夹腰带上插上了几个步枪弹夹,把纳甘左轮**从爷爷传下来的枪套中,坐上小屋后面的皮卡车上,将钥匙插入钥匙孔,发动了汽车引擎。
“你真的要去吗?亲爱的,真的到了不得不反抗的时刻了吗?”妻子站在屋外的风雪中,望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我说。
“相信我,老师的逮捕已经是最后的底线,这样下去,整个俄罗斯的反抗力量就会被切割并分解,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有获胜的希望。”
“爸爸,你要去哪?”女儿站在妻子身后,裹着棉袄对我说。
“我要去把老师带回来,我们决不能再让步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和孩子,会等你回来……”妻子多少还是流露出了悲伤:“所以……别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我们的自由就全部托付给你,和你们了……”妻子此时已经明白,我这次出行,很可能是一次不归路。
我跳下车,跑过去抱住了她,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泪水,也紧紧抱住我哭了出来。女儿看了,也抱住了我和妻子,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在小屋外的风雪中拥抱着,紧紧抱住这最后的时间。
夜晚的西伯利亚,还飘着风雪,让皮卡车很不好开,好在导航运行正常,导航仪上显示着我的两个目标位置。我拿起电话,拨通了西伯利亚另一边的信号:“谢尔科久夫,安可尼洛夫,你们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一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一切准备就绪,你发来的汇合点已经收到,你确定那是警车的必经之路吗?”
“没错,警车要去最近的调度中心,必须经过D23国道的C1路口,我们可以先到达C1路口,就可以在那里堵截他们。他们人数至少有4人,武器不明,且都穿有防弹衣。但我们人数有优势,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吧。”
“当然!这头怪兽早就饥渴难耐了!到时候一定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那么你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我开车到达C1路口时,已经有三辆车到达这里了,这三辆车横停在路中间,其中一辆车的货箱上明晃晃地架着一挺固定式的PKP轻机枪,弹链拖在车厢里的一个弹链箱中。其中一个穿着棉夹克的人端着AK74走来,让我停车:“灰熊!”
“金雕。”
他放下AK74,对着背后的人群挥了挥手,人群平端着的突击步枪全部放了下来。
“谢尔盖,一切都照你说的做了,距离警察的车队到达还有多久?”
我打开导航仪给他看,导航仪上的黄色信号,距离C1路口大约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这就是巴浦洛夫老师的坐标?”
“没错,他的身上有我的GPS定位装置。”
“那还等什么,把车开过来,我们还带了些伏特加,在他们来之前可以喝上几口。”
“那真是太好了,我相信这次行动一定能大获成功。”
几个人聚在汽车后面端着伏特加,看着导航仪上的目标信号。
“我让你们准备一挺机枪,没想到你们搞来了PKP?你们哪来的钱买的这高级货?我还以为你们拿来的是PK74。”
“谢尔科久夫在他工作的那家兵工厂混得不错,靠一些特殊关系才搞来的。有了这家伙,对面就算来了装甲车都不怕了!”
“瞧你这话说的,伏特加一喝还以为能肉搏坦克了呢!别被烈酒烧坏脑子!”安可尼洛夫灌了一口伏特加说。
“你们能支持这次行动,真的非常感谢。大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西伯利亚的子孙,很高兴我们能共同理解思维改造的弊端。”
“思维改造这东西真不是人能想出来的,这东西就像毒品,能让你一直吸幸福的毒吸上瘾。”
“是啊……如果接受了思维改造,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等等!”我注意到了导航仪的异常:“你们不觉得,警察有点慢了吗?”
“慢了?没觉得啊?”
“不太对劲,所有人别喝了,把车灯关掉,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看到了!正前方100米,有灯光出现!”谢尔科久夫指着道路尽头的黑暗说。
“所有人准备!”
远处黑暗尽头的灯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密集。
“什么情况?!不是只有两辆车吗?!”安可尼洛夫站在轻机枪后面对我喊。
“该死的,他们增加了护卫!来不及了,准备接敌!听我命令开火!”
我盯着警察的车队,我们还没有到达他们车灯的探照范围。目测警方有四辆车,还有一个不明黑色物体在车队最后面,那一瞬间让我如坠地狱般地感受到了恐惧——是一辆装甲车!
当对方最前面的车灯照射到我们的那一瞬间:“开火!!”
所有人同一时间全部开火,子弹如暴雨般涌向了第一辆车,一瞬间将驾驶员和副驾驶的目标击毙了,汽车失去控制向右冲出了道路。第二辆车立刻刹住,被后面的车撞上了车尾,还没等司机开门,就被轻机枪持续的火力覆盖所击毙,副驾驶被逼在驾驶位下面不敢露头。
第三辆撞在前面的车上动不了,两侧打开车门,从车上跑出几个警察,立刻被密集的集火给打趴了,还有一个躲在车门后面不敢出来。
最后一辆车停在第三辆车后面,车里的警察没有出来,在车内伸出枪对我们进行还击。
装甲车在最后,对着我们的阵地就是一连扫射,大口径机枪子弹猛烈地敲击着皮卡车的车皮,发出强烈的金属碰撞声。
“卧槽,装甲车!谢尔盖,怎么办?!我们没有准备反坦克武器!”
“有爆炸物吗?最好是C4!”
“有两包C4,你想干嘛?直接冲过去吗?!”
“从黑暗中绕过去,你们给我火力压制,竟可能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明白,C4在谢尔科久夫身上。”
“把C4给我。”
谢尔科久夫拿出C4,递给了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太妙——极为凝重的忧虑。
“他们没什么好怕的,等我把装甲车炸了,就没事了,好吗?”
“你能确定装甲车没有装备热能感应吗?这已经不是五十年前了!”
“我们还不能死,你明白吗?我们不能在这里死掉!不去把装甲车解决了我们都会死的!”
谢尔科久夫看了我一会,把一只手沉重地拍在了我的肩上:“你一定要回来。”
“你们干嘛呢!!还不快点行动!PKP快要过热了!!”
“我上了!掩护我!”我跑进道路旁边的黑暗中,绕着交火区外围跑去。耳朵能听到的声音只有密集的枪声,似乎这里不是西伯利亚,而是伊拉克的前线地带,子弹在空中划过闪出一道道黄色丝线,敲击在车身上迸裂出耀眼的金色火花。
我的神经紧绷,拼了命地跑,眼睛死死盯住装甲车上的自动机枪,如果那挺机枪的枪口对准我的话,一切就都完了。现在我满脑子只有死命地跑,死命地跑……我好想看到了我的妻子和孩子,站在装甲车旁边对我微笑……一股莫名的伤感溢了出来,我更加将力量注入双腿。
我终于冲到了装甲车了傍边,还有最后10米的距离!我做到了!装甲车上面的重机枪始终没有瞄准我!没有瞄……就在这时,重机枪突然转向,将黑洞洞的大口径枪管对准了我。
恐惧,绝望,失落……让我停下了脚步,耳畔中突然变得极为安静,隐约能听见安可尼洛夫在叫喊我的名字……
我确实看到了……看到了人们传说中的走马灯,我人生所经历的一切,在从此时此刻飞速地倒放,一直到我跟着爷爷第一次出门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打猎的场景……
这时装甲车突然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把我掀翻在了地上,我立刻回过神来,半躺在地上,看到从公路两边的黑暗中跑出了一群武装人员,他们手持先进的突击步枪,迅速解决了残余的警察。
我被一个武装人员拉了起来,那些武装人员立刻进入车队,把第四辆车中坐着的巴浦洛夫老师拉了出来。
“你们……你们是谁?”我对拉我起来的这个武装人员说。他没有回答,转身指向了一个向我走来的人,他的穿着看上去应该是这伙人的指挥官。
“我们来晚了。我们是原西伯利亚陆军,现反乌托邦反抗军。”指挥官对我说。
“反抗军?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C1路口进行战斗?”
“我们早已跟踪调查巴浦洛夫很久,你们的作战计划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因为确定位置花了些时间,所以才迟到了一些。刚刚真是险,差一点你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巴浦洛夫还好吧。”
“他没事,不过你们的人之中有一个人中弹了,不过伤的不深。”
我当时扔下指挥官就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一发5.45子弹击中了肩部,断了一根骨头。巴浦洛夫走来对我说:“你在给我八音盒的时候真是含糊,不过幸好我是国语老师。”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估计警察局那边已经闹翻了吧。”躺在地上接受治疗的谢尔科久夫说。
指挥官走来说:“是的,没有退路了。所以你们要来加入我们吗?我们可以团结起来,一起抵抗强制改造。”
“反抗军吗?终于到了这一刻,我们不会继续坐以待毙,是时候反击了。”
“来吧,跟我们去临时基地,我们正在准备夺回灰熊港。”
“灰熊港?那可是个大城市,我们有那么多人手吗?”
“等我们到达会议室再谈,现在我们走吧。”
黑暗中的西伯利亚,风雪覆盖的公路上,一支车队正在前往灰熊港市郊,一串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西伯利亚渺小的一角……就在那时,我们成为了燃烧西伯利亚最初的星星之火。
现在,灰熊港前线,距离灰熊港已经不足10公里的距离,防线前方是数不尽的坦克集群,更远处满是联盟军的炮兵阵地,天空已经被硝烟染成了血红色,像极了地狱。防线已经濒临崩溃,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但即使如此,我们依然要战斗,因为我们相信奇迹的产生,只有相信奇迹,才会出现奇迹。当我写下这些之后,我们即将发起最后一轮冲锋,只要抢夺下防线前方的导弹发射基地,就能对所在区域发射密集的近程导弹,这样应该能扭转战局。
我扔下打光子弹的AK74,摸着手中的莫辛纳甘,我此时此刻,好像真的能感受得到,这把枪中确实注入了前辈们的鲜血,鲜血带来的力量和勇气在源源不断地注入我的身体……我最后压上五发子弹,推弹上膛,最后……颤抖着将刺刀插上了枪管。
我相信奇迹,我相信我们能够胜利,西伯利亚的灰熊,绝不会放弃西伯利亚的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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