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龙与赭石色的商人
巴耶斯的飞行坐骑市场在凌晨开业，这可是这里的一大特色，而来到了贸易区的诺维拉切实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他从旧城区的黎明之歌旅店出发向着贸易区的方向前进。
巴耶斯与其他的大型城镇不同，城市的平面结构并不是圆形，而是整体被规划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
尖端朝向北方的部分是市政区，而朝向西南方向与东南方向的分别是住宅区与教会领地，而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则是商业贸易区。
‘商业贸易是巴耶斯的生命’这点由此便可看出。象征至高权力的中心广场既没有高耸入云的教堂，也没有气势磅礴的市政厅，取而代之的则是鳞次栉比的大型商行。
连上帝与国王在黄金的面前都只能老老实实地靠边站，商业贸易对于巴耶斯的重要性由此便可见一斑。
诺维拉走在夜晚的闹市上，身上只带着魔杖与金币，其他的行李则是放在旅店的房间里。
夜晚本来就是巴耶斯复苏的时间，接近祭奠的夜晚更是如此。每户商铺都敞开大门，灯火通明的卸货场不断有马车进出。
而挤满街道两旁的小商小贩也在为明日的祭奠做着最后准备，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工艺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的小吃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散弥漫着浮躁的气息，仿佛祭奠已经开始了一样热闹非凡。
“祭奠还没开始就闹成为这样，明天到底会怎样啊？”
诺维拉心里感觉非常期待。方才从旅店出来之前又跟萨芙蕾小姐聊了一会儿，大概了解了明天祭奠的内容。要说他最期待的项目，当然就是焚烧用麦秆扎成的龙还有烟火表演了。
卡帕斯村只有村民们自己举办的丰收祭，而且村人们还不准外地人参加。不单人数少的可怜，娱乐性也不怎么高。无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跳跳舞而已。
一想到这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参加大型祭奠，说真的诺维拉非常高兴。
顺着汹涌的人潮在石质街道上前进着，费了不少功夫才来到中央的广场。
穿过拥挤的街道，视野豁然开朗。
诺维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情景，不禁惊愕地发出了赞叹。
“天哪！”
巴耶斯的中心广场，竟然整个悬浮在半空之中！
广场的形状呈圆形，地面上的面积大概一平方格里，数百家的飞行坐骑商行紧密地环绕在广场的四周。
五根直指天际的巨大石塔呈五芒星的位置分布在广场的边缘位置，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辉。
看着那光辉，诺维拉马上判断出那些方尖塔都是用浮游石造成的。
诺维拉曾经在村子里面见过浮游石，只要把这种蓝色的石料放在重物的下方，重物就会被拖在半空中，所以旅行的商人们一般都会用它们把沉重的货物运到车上去。
这种石料的效用是永久性的，价格并不便宜，因此用浮游石建造的巨塔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五根方尖塔之上，还漂浮着另外两层与广场周长相同的石质大型圆环。它们大概就是被浮游石托起来的部分，空中的圆环缓缓地旋转着。在那上面停靠着千奇百怪的飞行坐骑，数量多的惊人。
它们有的站在石环上俯视下面的人群，有的则是在广场上空展翅翱翔。
这些坐骑绕着巨大的石环飞来飞去，偶尔甚至会以超低的高度掠过广场上空，带来飓风一般的气流。
无数浮游在天上的永明烛火把整个空间映照的灯火通明，这让整个巴耶斯中心广场看上去宛如一个巨大的鸟笼。
而且是一个装满了浮游大陆所有空中猛兽的鸟笼！
广场的正东面还有架有一座规模巨大的空中港口，十几艘大型的商船和客船悬浮在璀璨的夜空里。
那大概就是货船和贵族们的游船了，巨大的木制船体上面画着不同国家的皇室纹章。他们的帆都被收起，架在船体两侧的浮游翼也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桅杆与闪烁着银光的缆绳。
码头上的人声鼎沸，工人们将各种各样的货物在吊架与魔法师的牵引之下运出船舱。
“好厉害……”
诺维拉被这壮观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这幅景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了自己要做的正事。从怀中掏出萨芙蕾小姐写给他的介绍信，然后找起一家名字叫做‘威芬厅’的坐骑商行。
“到底在哪里啊……那家店。”
诺维拉困扰地挠了挠头。
环绕着巴耶斯中心广场的飞行坐骑商行实在是太多了，只是粗略看一下都知道绝对超过了百家。要在这么多的店铺中找到其中一家，如果不经人介绍根本就找不到吧。
幸亏萨芙蕾小姐告诉过他，只要在广场正东面的方尖塔附近找到一家标志是两只金色的翅膀跟一把剑的商行就可以了。诺维拉按照她的说法绕着广场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空港正下方的位置找到了那家商行。
“应该就是这家了吧？”
这间商行的规模虽然不算太大，但却距离港口很近，就在第四家的位置，是一间拥有三层的大型商行。
商行的木质门头上，用艾科纳弗语写着‘威芬厅’的字母。红色的底色外加橙色的字体，就像燃烧的火炎一般。
而卦在旁边就是商行的标志——两只翅膀从一柄剑的剑柄像两边伸展开来，周围还有藤蔓的纹饰。
诺维拉确信这家店没错，于是走了进去。
与其它商行不同，威芬厅商行的店面里有两条宽阔的货运出口。各种大型的货物可以通过那里直接被运送到停船处的木质甬道上，这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这里是一个卸货的出口。
走进店内以后可以看到种类繁多的商品被放置在在地上。彷佛对其他人炫耀自己的卸运效率一般，木质的箱子堆的很高。
店内的光线很充足，高耸的架子上面摆满了与飞行坐骑有关的物品，让人眼花缭乱。饲料，鞍具，防寒衣物，护目镜等物品被分门别类地放置在一起，墙壁上甚至还挂满了空战用的铠甲与武器。
诺维拉觉得大概就是威芬厅商吸引顾客的独门智慧。
因为这样看上去让觉得这家的东西很齐全，让人不禁想要走进去看看。
他在威芬厅商行的卸货场前面停下脚步，很快有店员从卸货场的另一边出来迎接。
“欢迎来到威芬厅！”
迎面走来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大概是负责管理卸货场的店员吧。
男子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面，身上穿着得体的服装，就连下巴的胡须都修剪的相当讲究。
连卸货场的负责人打扮的都这么讲究，诺维拉顿时觉得这家商行果然特别。
因为这走过来的一路上，他看到其他商行的卸货场里面大多是一些外表如佣兵般的壮汉在高声吆喝，唯独这里看不到那种景象。
四周的码头工人虽然也是虎背熊腰，但都在与这名店员相似的人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工作着，虽然也是一派繁忙但却不见慌乱。
“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年轻的店员露出了商人特有的和善笑容。
“您好……我是露丝丽雅.萨芙蕾小姐介绍来到贵行的，想要见一下你们的负责人。”
诺维拉有些紧张地说着。
听到他的回答，年轻的店员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么，请问今日的口令是？”
“口令……哦，‘火龙之语’。”
听到他的回答，年轻的店员先是看了他一会儿，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请您跟我来。”
接着他带领诺维拉离开正厅，进入侧面的卸货场。
“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诺维拉按照他的指示等在那里，店员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卸货场的深处。
无事可做的诺维拉到处看了看，接着发一个奇怪的现象。
虽说这里才是真正的卸货场，然而存放的货物却很少，就像卸货场的货物都被挪到了正厅一样。
不知为何场地的中间被留出一大片空地，大概是匆忙之中清理出来的，满地可见稻草，石块，木箱的残骸甚至还有撒出来的水果和饲料颗粒。
大概是想要用来存放什么大型物件吧，诺维拉环顾着眼前空旷这样想着。
“请问是西司法纳.诺维拉先生吗？”
这时忽然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他转过身。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肤色略微发暗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上带着单片的眼镜，留着遮住耳朵的半长头发，鼻子下方留着一撮小胡子。
他身上的服装相当体面，只从布料的光泽上就能够看出是昂贵的高级品，大概是威洛斯高地山羊的毛织成的，再加上那一段从上衣口袋里露出的纯金怀表链，更是加深了高贵的气质。
这个男子一定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了。
“刚刚店员通知我有露丝丽雅女士介绍来的客人，所以我就过来了。”
男子向诺维拉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角旁泛出几道鱼尾纹，接着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啊，是的。的确是萨芙蕾小姐介绍我来的。”
诺维拉慌慌张张地鞠躬回礼。
“嗯，果然是这样。那么请问信物……”
“在这里。”
诺维拉从怀中掏出萨芙蕾小姐的介绍信递给男子。对方接过去后大体浏览了一下信上的内容，然后从怀中拿出细木的魔杖施了一个引火魔法。
碰！地一声，褐色的羊皮纸碰到火星后立刻猛烈燃烧起来，幻化成一条火龙的形状。
“这的确是萨芙蕾小姐亲笔的介绍信，想必您是受她青睐的人。”
“萨芙蕾小姐介绍我来购买飞行坐骑。”
“哎呀，是这样吗？”
中年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示意诺维拉跟着自己。
两人穿过卸货场来到一条不起眼的走廊，走到尽头之后那里有一间小房间。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房间，大概只有五平方格米左右。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带有蜡烛的托盘插在略显肮脏的木质墙壁上，散发出昏黄的烛光。两人走进屋子面对面地站着。
“迟了介绍。我的名字是辛普拉.威芬.巴迪兰克。巴耶斯‘威芬厅’坐骑商行的总负责人。”
中年男子这样介绍自己，之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诺维拉楞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后握住那只手。
身份这么高贵的人竟然肯与自己握手，诺维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似乎是看穿了诺维拉心中所想，男子笑了笑。
“请不必这么拘谨，我并不是贵族，只是普通的市民而已。”
“哦，哦……”
可即便对方这样说，诺维拉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时他才想起还没有自我介绍，于是赶快说道：“我……我的名字是西司法纳.诺维拉，从卡帕斯村来的旅行者。”
“哦，原来您是从卡帕斯来的，Imrak spinro(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冷不丁地蹦出一句卡帕斯村的方言，诺维拉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
“是的，Imrak breaten（也很高兴认识你）！”
中年男子露出和善的笑容，诺维拉顿时觉得很有亲切感。
“那么，西司法纳先生来到贵行的目的是为了购买飞行坐骑对吗？”
“是的。”
“那在下可否知道您的购买意愿呢？”
“纯种的乌拉尔雪鹫。”
听到诺维拉的回答后，男子微微一顿。
“乌拉尔雪鹫是吗？”
“是的，因为萨芙蕾小姐告诉过我，这里的雪鹫相对来说比较便宜。”
“嗯嗯，本行的雪鹫较其他商行来说的确是便宜，尤其是对于经萨芙蕾小姐介绍来的人。那么，我可否冒昧地问一句，她告知您的价位是多少呢？”
“二十五个半艾科纳弗金币，外加一套鞍具跟三天分的口粮。”
诺维拉记的很清楚，因此说的也毫不犹豫。
“是这样啊……”
听到这个个答案，名叫威芬的男子搓了搓手。
“我想露丝丽雅小姐大概最近没有怎么关注飞行坐骑的市场。”
“诶？”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给出了三个月前的价格吧。”
“三个月前的价格？”
诺维拉看了看表情有些抱歉的威芬，奇怪地皱起眉头。
“是的，三个月前本商行的乌拉尔雪鹫价格的确是二十五个半艾科纳弗金币。可是从今年的炎月开始，价格就已经有所上调了。”
“上调了？为什么？”
“因为从三个月前尼亚普斯爆发内战开始，作为尼亚普斯王族连亲的艾瑟尔皇室也参加了战争。为了战事的需要，艾瑟尔在整个乌拉尔地区大规模猎捕雪鹫以充当军用的飞行坐骑，甚至还在主要产地下达了禁止商业猎捕的敕令，导致了雪鹫的供货紧张，价格上调。”
原来是因为内战。
听到这个消息，诺维拉得相当沮丧。即便是生活在村子里面，他仍然偶尔会从经过的旅行商人与巡礼的修道士那里听闻一些外界的消息，尼亚普斯内战的事情他也知道。
大概就是艾科纳弗西方的尼亚普斯皇国，因货币升值的问题从今年的湖冰月就开始爆发了内乱，之后局势一直动荡不稳，终于在三个月前，内乱演变成了大规模的内战。
详细的情况他也不怎么清楚，只是知道尼亚普斯境内从那之后硝烟四起，倒皇派与保皇派进行着长期的拉锯战。
各种各样没有边际的传言被四处传播，当时甚至有人还说艾科纳弗的王室也会决定参战，村子里因此还担心了好一阵征兵的问题，可最后过了那么久也还是不了了之。
原本诺维拉只是把这些事情当成故事来听的，不过单纯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尼亚普斯的内战竟然会影响到自己购买飞行坐骑。
威芬很抱歉地摊开手，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现在尼亚普斯的国内形式一日千变，更何况艾瑟尔也投入了更多的资源进行战争。所以现在雪鹫的货源确实非常紧张，如果还是按照三个月前的价格出售，那么我们会亏本的。”
“那现在的价格是多少呢？”
“现在的价格是这样的。艾科纳弗金币三十枚半，不带鞍具跟口粮。”
“竟然多出五枚艾科纳弗金币，而且还不带鞍具跟口粮！？”
“嗯，我知道这个价位的确有些不尽人意，但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这还是对露丝丽雅小姐介绍过来的内部人员的价格，对外出售的话，我们的标价是六十枚艾科纳弗金币的。”
“这也太贵了吧……”
六十枚艾科纳弗金币已经够买一栋城堡外加五百格亩的土地了！换言之几乎能够买下整个卡帕斯村！
“对此我们也感到很抱歉。不过既然你是露丝丽雅小姐推荐的人，鞍具我也可以想想办法。”
威芬有些犹豫地挠了挠头，看上去是作出了最大的让步。
“呜呜……”
然而这对诺维拉来说根本就无济于事。
自己身上只有二十六枚艾科纳弗金币，外加三枚通用币。怎么想也凑不出足够的钱购买飞行坐骑。
虽然把所有的金币都砸上大概勉强够用，可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拿不出多余的前去购买口粮跟防具了。
空中骑士可不是只要骑在飞行坐骑上就能打仗的，武器与装备也有着同等的重要性。
眼看到手的乌拉尔雪鹫就这样飞了，他简直是连哭的心都有。
“对了，西司法纳先生，您身上有通用金币吗？”
然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威芬拍了一下手问道。
“通用金币？啊，有的。”
“有多少呢？”
“这个……有三枚。”
“三枚？是这样的，最近因为尼亚普斯内战的关系，不单单是参加战争的艾瑟尔国内经济受到了影响，伊拉提的教会组织也开始以拯救难民的名义向各个王国的政府募集资金。
“募集资金？”
“嗯，对外的理由是要修建难民营以及解决他们的粮食与土地问题。现在教会可是荷包满满，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们大概会提升金币的含金量，通用币很快就会升值吧。”
“升值？通用金币可以兑换其他更多的艾科纳弗金币吗？”
虽然诺维拉知道货币升值的意思，但至于为什么会升值他却一窍不通。父亲曾经告诉过他货币汇率是有钱人的游戏，至于为什么游戏会影响到金币的价值，诺维拉一直弄不明白。
威芬咳嗽了一下，用极正式的语气解释起来。
“嗯，大体来说就是这样。目前的汇率是一比一点五，然而现在业界都在预测如果教会开始大规模发放资金，那么通用金币的汇率大概就会一口气涨上去。”
“能涨多少？”
“有些货币兑换组织预测可以涨到一比二点七五，有的预测可以涨到二点五，当然也有认为只会升值零点二五左右的说法。虽然不敢说那个是准确的，但大部分人公认的却是大概会突破两枚。”
诺维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也是商人，盈利毕竟是我的目的，更何况是在这动荡时期。如果您有这个意愿的话，我可以用六枚艾科纳弗金币兑换您的三枚通用币。”
“这……”
诺维拉有些心动了。
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看，每一个通用金币可以兑换一枚半的艾科纳弗金币，而现在威芬却说可以用两枚艾科纳弗金币兑换自己的通用金币。
这个条件可不错，四枚半会变成六枚，这样一来的话装备的资金也有着落了。而且对方也允诺会在鞍具的方面想办法，所以基本应该没问题。虽然这样的话资金会在饲料和旅费上有些吃紧，但省一省的也应该勉强撑的过去。
不过诺维拉并不是商人，所以他没有想到万一汇率涨到更高自己会赔本这种情况。
再说他是要去艾莫尔参加空中骑士的征召测试的。汇率说不准什么时候才会涨，有可能是明天，但也有可能是下个月，甚至是半年。
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所以解决眼下最困难的问题才是他首先考虑的。
“我明白了。我会用我的三枚通用金币兑换您的艾科纳弗金币。而我也会支付三十枚半的艾科纳弗金币购买雪鹫。”
听到他如此回答的威芬满意地笑了笑，之后又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么我们成交。”
“雪鹫在哪里？”
“请不要着急，西司法纳先生。在您去挑选货物之前，请先答应一个条件。”
“条件？”
威芬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您是露丝丽雅小姐信任的人所以我才会带您来这里。而其他人是来不了的，所以，在您看货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您可以保守这次交易的秘密吗？”
这没什么难的，守口如瓶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好习惯，对于这点他可是相当的有自信。
“没问题。”
“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之后，威芬从怀中抽出一根细木魔杖开始咏唱咒文。
忽然间房间里木质墙壁开始不断地扭曲旋转，进而逐渐消失瓦解。
“可能会有些头晕，请您闭上眼睛。”
“哇！是……是的！”
诺维拉找着威芬的建议闭上了眼睛。
然而即便如此魔法的乱流他还是可以看得到的，五颜六色的魔术能量在自己的周围不断穿梭聚合，然后慢慢减弱并消失在空中。
就像拽着线头拆开麻布一样。
昏眩的不适感逐渐散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展现在眼前的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哇！”
诺维拉被吓了一跳，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的那个小房间只是个魔法编织成的幻术而已。他慢慢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的空间是一个远比方才的卸货场大出数十倍的仓库。
偌大的仓库一眼望不到尽头，无数的浮游灯漂在半空中，昏黄的烛火驱散了粘稠的黑暗。
仓库里冷的出奇，阴湿的石质地面似乎吸走了空气里的全部热量，诺维拉不禁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借着那模糊的火光，他看到的是一个由铁笼构成的迷宫。
那些钢铁的牢笼摆满整个房间，罗列的很高。体形巨大的猛禽被困在铁笼里，被粗壮的铁链拴住。
猛禽们不断疯狂地咆哮着，用身体撞击着冰冷的牢笼。
然而应该是被施了禁声魔法，虽然笼中的野兽在疯狂挣扎，但周围却安静的听不到半点声音。
整个仓库都沉浸在一种令人发指的死寂之中，唯有被烛光拉长，群魔乱舞般的影子不断跳动，那副诡异的景象仿佛地狱般让人不寒而栗。
“欢迎来到威芬厅正馆。”
中年男子张开双臂，他洪亮的声音在整个黑暗的大厅中不断回荡。
“这里有整个浮游大陆最凶猛的空中坐骑，任您挑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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