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春华已逝,炎炎夏日将要来访。店内并未因此有什么变化,琪亚蕾兹依然是趴在她极为中意的那张沙发上看着书,而我则是在收拾着那张摆满了各式各样占卜用具的长桌。
门口时不时会传来各种喧闹的声音,闹市口的常客们并未由于天气开始变的炎热而放弃他们那日复一日的愚行。近日来我们这边占卜赌博运势的人也似乎有着变多的趋向。
一想到赌博,我就想起了某位和我们交易已久的老主顾,他也是从赌博的占卜入手,只不过比起其他人,他要更为饥饿,更为贪婪。
“说起来,我们与那名老主顾也相识了快要一年了吧。”
我朝着琪亚蕾兹说道。
琪亚蕾兹还是那样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回复我说:
“是的呢,近日大概就能享用到那场盛宴了……我可是期待了很久的呢。”
“那么想必你已经准备万全了吧,我亲爱的妹妹哦。”
“那是当然,奥尔维娅。到时候,就盛装打扮就可以了。”
我们相视一笑。
此时,从门口传来了叩门声,看来又有客人前来拜访此处。
“琪亚蕾兹,迎客。”
琪亚蕾兹不情愿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挪了挪身子够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看到这种姿势的妹妹总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今后不会患上什么名为家里蹲的疑难杂症吧。
我抛开这一杂念,微笑着对那还没走进门的客人说道:
“贵安,今日您是为了何事而来访?”
“枢机主教大人嘱托我前来进行预言。”
访客走进门内,使我们得以看到他的全身。他是一名外貌还算俊朗的中年男子,身着着高级材质的教会服装。我对教会的机制并不是十分了解,只能确定男子是从教会来的。
不过从男人的话语中,我便可以得知其来意。原因很简单,他口中的那位枢机主教大人,就是我们的老主顾。
从男子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到些许狐假虎威的感觉。至少那名老主顾没有派什么五大三粗的肌肉壮汉来进行交易,算是值得庆幸的一点吧。
“都不亲自前来拜访了吗……也对,毕竟变的位高权重了起来,也怕有人会在背后说坏话吧,我可以理解。人处高位,难免不愿意卑躬屈膝来我这个庶民这里。”
我略带讽刺地自言自语着,不过手上动作并没有停,迅速的泡了杯茶递给这位教会的客人。
“说吧,你的主子想让你占卜哪方面的事情。”
“大人说了,是关于那位红衣大主教的事情。”
现任的那位大主教已有隐退之心,将职责开始转给手下的枢机主教。而我们的那名老客人的野心似乎因此再次被点燃。也的确如此,在看到有希望之时,谁不想将这下任红衣大主教的身份,揽入自己手中?
当然,他的争取,隐约有些强夺、垄断的感觉。毕竟是那么久的老客户了,他的那些心思,我也十分的了解。
“那么,这次他有带给了我哪些东西作为潜在的报酬?”
我从柜中取出了一个小匣子,将它打开。里面散乱地放着各种东西。结婚项链、母亲嫁妆的耳环、战友的佩剑、女儿的发饰,各种各样的东西把匣子装的满满当当。
这匣子便是我和那名老主顾的交易记录。他的地位,是抛弃了这诸多物品所换来的。一开始他还有些犹豫,到了后来,就变得无所谓起来了。
“大人这次带来的东西是这些,不知是否能有哪件合您口味?”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布袋,从中抖出各种各样的珍贵物品到桌上。
金色的蜡烛,闪烁着光芒的玉石,装饰用的剑盾,完全用镀金文字书写的圣典,形态优雅的雕刻,鬼斧神工的工艺品……这类在市场上可以被誉为无价之宝的宝物,像是大甩卖一样摊在我那张稍显散乱的长桌上。
若是叫旁人来看的话,定会连眼睛都离不开这些东西,毕竟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其价值。教会雄厚的经济实力可见一斑。随便得到其中的任意一件,就可以保证全家这辈子衣食无忧吧。
然而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价值,算了,毕竟盛宴将至,就换一种形式的报酬也罢。都到了最后时刻了,也没必要故意去刁难我们这位老主顾。
“这些东西都不好,我记得我说过我的报酬并不是价钱来作为标准的。不过,我听说您的主子在三日后会有一场非常大的盛宴?”
“是的,这是大人以枢机主教的名义举办的宴会。”
我微微一笑。
“那么请给我两张邀请函吧,在宴会上,我会给予他这份占卜的,顺便,再收取最后的,额外的报酬。”
“明白了,我会禀告大人的,邀请函会以教会信件的形式寄过来,那我走了!”
男人对我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如此回应道。在话音落下后,他便急切地离开了。估计他只想着快点复命,去领取上司给他的赏赐,也真是个粗俗的小人啊。
我转了转头望向琪亚蕾兹,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趴在沙发上。
“听到了么,我可爱的妹妹啊。是时候进行赴宴的准备了,可别让宴会的主人等急了。”
“我早就开始准备了,奥尔维娅。你说什么颜色会比较适合我们?果然是暗色系的吧。还有,要不要穿礼服呢?”
“在正式场合稍微穿得正式些就好,或者说,我这债主在前去拜访的时候,也得穿的像模像样啊。”
“呼呼,终于能够饱餐一顿了。”
“到时候可要注意一下身为淑女的形象啊,琪亚蕾兹。”
“你才是呢,不要太粗俗了,奥尔维娅。”
我们再次相视一笑。
今天,这家无论何时永远开着门的占卜店,第一次挂上了“准备中”的木板。
最后的舞台,悄然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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