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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现在脑海里一直只有他——明明是背叛了自己的贼人,却无论如何都放弃不了对他的回忆和他从医院跳下时的那个美丽的微笑。

莎拉•维尔双手抱腿,头倚在膝盖上,金色的卷发像是小小的瀑布从黑色的修道服上流下。她蹲坐在禁闭室里冰冷的石板床上,幽怨的叹着气,一声又一声,悲哀的眼睛时不时在灰暗的烛光的映照中涌出伤感的眼珠。她的双手上带着一条沉重的铁链。

她不知道到自己已经被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自从回收圣杯失败后,她就一直被关在这间冷清脏乱的房间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把最重要的圣杯弄丢了,这不仅是对神的不敬,更是对创造了自己的凯特莱斯一族百年夙愿的亵渎。然而,现在在她完全不在乎,她只想着那个人。

她还无法完全接受自己被背叛这个事实,一成老师绝不会是会那样做的人,她一直是这样坚信的,他的笑容绝对不是假的。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美丽的梦,这八年来,她一直都在梦一般的世界里生活。自己不是试验品,不再是仅仅为了圣杯而被创造出的人造人,而是一个有名字的、有自己感情的、生命有了其他意义的女孩,一个真正的人类。

呵呵呵呵呵呵……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莎拉把头深深埋进她的双膝,发出阵阵让人心碎的啜泣,温和的泪水打湿了修道服。

一成老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

没有人知道,当与一成老师对战时,莎拉究竟有多么痛苦吧!她召唤出圣火的那一刻,她心中有了杀死一成老师后自杀,两人相伴九泉之下的觉悟——但就算这样的想法也没能实现。

突然门外响起渐行渐近的一串迅速的脚步声,莎拉缓缓地把目光从灰色的地板挪向门口,听见利索地开锁声音,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你可以出来了!”

“终于来了吗?是解剖还是处分?我已经无所谓了。”莎拉斜视着门外的侍卫。

“恐怕还没那么严重吧?哼,快出来!”

莎拉慢慢起身,可能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坐的时间太久,腿脚都有些麻木了。侍卫们可不管那么多,走进去粗鲁的拽起锁链,像是拉着一条颓唐的狗。

莎拉面无表情的跟着侍卫,不久被他们带到理事长室门口,打开门。

“神父大人们,20002104号已经被带来了。”

“让她进来。”

宽敞的像是会议室的室内有一个半环形的桌子,坐着四位穿着白色修道服的神父,他们都神色凝重地注视着自己。椅子有五把,空出的那一个似乎是原先某个人的,会是谁的,不用说也知道。两侧的墙壁上分别挂着圣母图与耶稣受难图。

莎拉维尔,拖着发着刺耳声音的锁链,走到神父们的面前,接受她的‘审判’。

“你出去吧,让我们与20002104号单独谈谈。”

侍卫向神父们鞠了一躬后,默默退出去,慢慢关上门。

其中金发的亨利神父在空中慢慢挥了一下右手,莎拉手上的镣铐就解开掉落了。莎拉扭动一下手腕,感到有些意外。

“我会被处分吗?”莎拉平静地说。“圣杯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我的死可以弥补这次损失的话——”

“你的死真的可以弥补这次损失吗?你好像把自己抬举的太高了呀,像你这样的人造人,我们想造几个就能有几个。”贝恩神父嘲弄地盯着莎拉,太阳穴处的青筋都蹦出来几根。

“贝恩,你不要那么生气,冷静点。现在重要的不是罪责她,而是圣杯。”亨利神父安慰了一下贝恩神父,转而注视起莎拉。“你居然能这么冷静的说出死这样的话,20002104号?看来,你的胆量不小啊。竟然和贼人一起偷圣杯,还被贼人当做替罪羊关在放圣杯的密室里。”

“——,真的非常抱歉,一成老师说他可以开启圣杯更多的力量,帮助我解析圣杯,所以我才——”莎拉咬了一下嘴唇。

“所以你就在午夜时分,下药迷倒了侍卫,和那个贼人一起到密室里去了。然后才知道被利用,呵呵,真是天真——”亨利神父藐视地说。

“真的非常——抱歉。是我将一成老师带进圣杯仪式的密室的。真的非常抱歉,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莎拉向四位神父躬下腰谢罪。

“20002104号,你是我们凯特莱斯一族尽百年时间里,培养出的第一例最终能被圣杯肯定,一百多年来能使用圣火的唯一一人,这是上帝对你的宠爱,证明你与其他的人造人不同,我们不会因为你的这一次天真的行为就要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本身你因为纯洁而受到神的眷顾,如今你却犯下你犯下了怠惰、**之罪,但如果你接受这份秘密任务,你可以赎去所有的罪孽。”说着,亨利神父再次挥动手掌,桌上的一张黄纸脱离重力向莎拉飞去。

莎拉接住黄纸,浏览了一下。看完后,莎拉抬起头来,相当惊讶的说:“真的要把我们送到中国去吗?用式神魔法不就可以了吗?”

“式神魔法只是将意识发给不同的地点,控制式神罢了,实体仍然留在原地,这根本赢不了实体的贼人,不要忘了,你们之前中了那家伙的透魂香,几乎解除了魔法,一成那个混蛋现在可是在中国到处寻找消失的圣杯,你们恐怕会交战吧。”杰克神父说道。

“一成老师——”莎拉低声说,然后抬起头。“我知道了,不过如果是要拿回圣杯的话,直接杀了那个少年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呢?”

“那位少年是相当稀有的个体,他既然轻而易举就吸收了圣杯,那么一定对我们圣杯的研究有相当重要的作用,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不要杀他。不过,如果他执意要死,那也没办法,至少要把尸体带回来。”另一边的查理神父淡淡的说。

“——,20002104号接受任务。”莎拉正经的回答。

“与你同行的还有20001072、19980053、20030824、19961407,他们已经提前被通知了,你的护照在他们手里,今晚用专机载你们飞往中国。”杰克神父说道。

莎拉再次向神父们鞠了一躬,慢慢退了出去。

莎拉走后,亨利神父取出一只雪茄放在嘴上,指尖冒出火苗,如打火机似的点燃,吐出淡蓝色的烟雾。

“所以——你怎么看呢?亨利。”杰克神父看向他旁边的亨利神父。

“是——那个报告中把圣火召唤出来的少年吧,的确,实在是太意外了。”亨利神父眯着眼睛说道。

“我还是觉得要尽快回收圣杯!”贝恩神父烦躁的说。“莎拉维尔说圣杯被那个中国少年吸收了,这真的可信吗?不排除被庄一成带走的可能吗?那个贼人现在可依旧不知下落。”

“嗯,就连当时在场的20001072号都这么说,难以相信的也只能相信了。”亨利神父喷云吐雾着。

“可这说不通,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魔法的,这是这个世界规定的。我们的祖先三百年前从魔界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魔法迹象,就是现在的我们也因为魔力的基因一代比一代弱,魔法连祖宗的二成都不到了,万不得已才使用那些人造人,怎么可能会出现魔力那么强大的特例?”贝恩神父咬着牙齿,完全不肯相信。

“呵呵,这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吧。”亨利神父小声笑道。

“报告中也写到了——那个中国少年释放了惊人魔力波,甚至让魔力空间都开始紊乱,如果不是假的话——那岂不是很危险。”贝恩神父严肃的看着其他人。

“你可能多虑了,现在,我留在他身边暗中用式神魔法观察他的人都表示,他似乎对自己庞大的魔力完全一无所知,对魔法完全不知道,一直在平凡的学校里,学习平常人的东西,完全没有一点威胁,另外他的家境似乎也不怎么好,给他一点小惠,他一定会上钩。”杰克神父说。

“那个少年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甚至可能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查理神父说道。

“如果他很强的魔力是真的,那——没准就能从他身上激发出圣杯真正的力量——圣杯创世的力量就可以实现。”杰克神父捧着手说。

“等等,你还相信那个叛徒说的吗?实际上到现在为止,神器到底有多少件,分别有什么力量都是未知的。”贝恩神父说。

“但是可信度非常高,六件神器分别对应六种魔术,那么圣杯就正好对应其中的创世之力。”杰克神父说。

“就算这样,我还是担心我们利用那个少年会不会有问题,如果万一他能激发出圣杯的创世之力,我们就是让所有人造人全体一起上恐怕也控制不住他。”贝恩神父说。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教他魔法,只要控制他、解剖他就行了。或者用他的细胞制造更多优秀的人造人就行。”杰克神父说。周围的人也点头同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最大的失败在于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庄一成那个贼人竟然隐藏了八年之久,他刚来的时候对他还很怀疑,早知道就不该对他放松警惕了,真可恶。”贝恩神父看了看他身边的那把空椅子,抡起拳头砸向桌子。“我以前就给你们说过了,那个家伙是从魔界过来的,哪有人什么目的都没有就随便穿越世界啊,绝对有他的目的。”

“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了,不过万幸的是庄一成似乎还不知道圣杯就在那个少年体内,但他察觉到恐怕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圣杯的下落,更不能让他带走那个少年,那麻烦就大了。一定要赶在他之前回收圣杯。”杰克神父说。

“另外,关于庄一成瞬间转移的事,你们怎么看?”亨利神父说。

“他既然拥有穿越世界的魔法,那么有瞬间转移魔法也不难想象。”查理神父说。

“不过,不论是瞬间转移魔法还是穿越世界的魔法那可都是超大规模的魔法呀,我们的祖先据说当年是集五百多人的仪式才勉强完成穿越世界,而穿越过来的才十几个人,庄一成仅仅一个人就可以实现瞬间转移这种大规模魔法。他本身就那么厉害吗?”亨利神父说。

“我认为,这与庄一成身上的另一件神器有关,他以前不是透露过吗?他见过神器,还直接使用过。所以他一直以来,对神器相当了解。”查理神父说。

“时空之力吗?那这样想来,我们只派五个人去回收圣杯会不会太不谨慎了。”贝恩神父担心地说。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庄一成拥有神器只是我的猜测,况且,就算庄一成真的拥有神器,使用神器会消耗大量的魔力,神器是神留下来的圣物,人类使用一次就可以累垮,根本不能连续使用。如果庄一成要想在战斗中用神器致胜,我想他是不自量力。”查理神父说,看着旁边的空椅子。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了,考了语文、物理、数学和生物。

李晓阳回到自己的课桌,心情并不是很好,考试题目倒也并不是特别难的那种,但正是因为难度不高,所以李晓阳才不爽。数学最后的抛物线解析几何没解出来,物理倒没什么,李晓阳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拿满分,但他估计这次的物理满分人数应该很多,根本就拉不开差距。

啊——为什么考试时自己不能再仔细一点呢?为什么总要到考试后才悔?

“杨凌,帮我搬一下书箱好吗?这实在是太重了。”李晓阳看向门的一边,大大捏捏的吴丽丽正挥手向杨凌求助,的确,她面前的箱子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确实重了些。李晓阳有了种冲上去帮助她的冲动。

杨凌腼腆的一笑,直接跳到吴丽丽面前,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的样子,吴丽丽也眯着眼微笑。杨凌走在前面,脸红着的问“假期想干些什么呀?”“今年在那里过年啊?”“想不想到滨江公园去玩”什么的。

李晓阳转移视线,再看的话心情会更差。

另一边彭建军,还有王敏佳似乎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李风云更像是一种崩溃的样子,两眼没有一点神色,长时间直视着黑板。但也有似乎很得志的,比如李晓阳右边那一侧的的几个笑哈哈的同学,里面有吴忠义、夏白雪等人,他们好像在对答案。看吴忠义高兴得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是猜的答案正确了。

李晓阳继续环视教室,许久,他和一个人的目光对上了,李晓阳愣住了,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个坐在墙角的女孩,她似乎一直都看着自己。但朱子絮在自己的目光与之相对的一瞬间,转过头去,仿佛是在故意回避李晓阳。只见她迅速起身,冲刺一般跑出教室,把周围的同学吓了一跳。。

说起来那道题目自己还没有做出来呢,李晓阳突然想起来早上朱子絮留给他的题目。他从兜里取出那张纸,看着上面的算式,苦恼起来。

过了许久,赵宇航垂头丧气的回到他的座位。

“你怎么了?没考好?”李晓阳的问。

“那还用说吗?我什么时候考好过?”赵宇航瞟了李晓阳一眼,“我又不是你这种天才,看你的样子这次应该可以上年级第一了吧。”

又是这种让人很难喜欢的奉承话,李晓阳都懒得回应了。“考第一名是不可能了。那个——你能帮我看一道题目吗?”

“不要不要——不要考后还和我谈题目,我现在一看题目就头疼。要谈你和那些学霸们去谈。”赵宇航用手指塞着耳朵,晃着头表示拒绝。

“我觉得是很简单的题目,但朱子絮却老说答案是错的,你帮我看一下!”说完就把朱子絮的题目放到赵宇航的课桌上。“我怎么都觉得答案是64e^490,可朱子絮老说是错的,我实在无法理解。”

赵宇航一边谈着“真烦人!”,一边像拾起一张废纸,两个手指吊起那道题目,在眼前晃动。“我看看啊,128√e980的一半,嗯——你没搞错吧,李晓阳,这种题目你会做不到?不就是64e^490吗?”赵宇航笑了笑。

“可朱子絮说答案是错的呀!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题目记错了。”李晓阳手撑着右腮,斜视着朱子絮的座位。

“喔?——朱子絮给你的?嗯——”赵宇航认真起来,把纸靠近自己的眼睛,翻来覆去查看,稍微折叠了一下,眯着眼睛看。

“用得着看的这么仔细吗?答案又不在这张纸里面。”李晓阳调侃着。但随即他就被赵宇航尖锐的“哦!!!————”的声音给。“你做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李晓阳,这张纸是朱子絮给你的?”赵宇航开始上下打量李晓阳。“哦,对了,你没有看最近上映的电影吧。”(作者提示:这里赵宇航所言的电影是2013年1月4日上映的《大叔,我爱你》。)

“哎呀,别自说自话了,快告诉我答案。”李晓阳站起来凑近赵宇航。

“告诉你答案是没事,但对朱子絮来说似乎不太好,你还是自己去领悟吧,你这个木瓜脑袋!竟然让女孩子这么失望。”赵宇航笑着站起身,走出去。

“你到哪里去?”

“去找张雪婷。”赵宇航说,露出有点猥琐的笑容,回头看向李晓阳。“李晓阳真是个幸运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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