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从外面的楼梯走上去,就能够到二楼的政务厅,这个厅的目的就是贵族们在这几排长椅上对王都事情进行探讨。我从未有过一刻想过自己居然也有可能出现在被讨论的对象里面,诺尔亚和我在门口站定,她回过头,严肃地看着我,开口说:“你什么过分的都不要开口,就老老实实道歉就好,现在的事情还不到你这么嚣张的时候,你出国三年现在不了解情况可以理解,然而你激怒这些人就是大问题。”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是真的不太愿意道歉,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诺尔亚伸出手推开了门,我们两个人走了进去。虽然说开着窗,然而一片昏暗的外面并没有给室内带来什么更多的光亮,还需要两边的蜡烛照亮这些贵族们深色礼服上的面庞。诺尔亚看着他们,然后漏出了笑容,开口说:“各位,非常感谢能够参加这一次的听证,我知道各位有些事情想问一下我刚刚回国的弟……妹妹,那么,请各位先开始吧。”
诺尔亚的重点放在了刚刚回国这里,不过看起来,贵族们并没有这个注意的打算,一个贵族站起身,微微鞠躬,然后带着微笑,礼貌地开口说:“圣女大人留学归来就遇到这种天气真是非常不幸,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能够祈祷让这样的天气早日结束,这里不是那边,没有那么灿烂的阳光。不过也是有着支持十六年前护国公新国法的圣女大人们保护,对于圣女大人们我们自然非常尊重,大人,请允许我代表护国公向您鞠躬。”
我微微点头,然后递过手,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低下头吻了吻我的手背,看着一个男人这样吻我的手实在是有些太恶心了,然而我却并不能表现出来。
刚才的贵族所说的事情真的是非常直接,十六年前,护国公带着被压迫的商人还有小贵族击败了国王的卫队,而在这一场战斗中,圣女们站在了护国公的这边。这一次胜利之后,护国公签订了新的国法,限制了国王的权力,最关键的是有一句话,那就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国王没有权力管理这些人合法的收入,护国公本人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业贵族,因此也允许这些新兴贵族肆无忌惮地扩展自己的生意。
(克伦威尔未有过如此表述)
在过去,这些人是代表着所谓自由和正义的战士,然而这个时候,我看出了这些人的无能以及残忍。
他的意思就是在提醒我,十六年前的那场胜利让圣女们站在了护国公的一方,此刻我也就没有资格去管理他们的行为。这一次的事情是天气的原因,囤积物资哄抬物价在他们的眼中也属于是正常的商务行为,我不能干涉,如果我一定要干涉,就不如去干涉一下天气。
天气固然是一个原因,然而真正让事情变成现在的,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人吗?!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面前的贵族,轻笑着开口,说:“各位真是太过客气了,我也在国外生活了三年,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国内发生的事情,不过我在那边,倒也是见识到了那些人的活力和能力,居然推翻了那边的王室,将贵族们都送上了断头台,真的是让人惊慌而又担忧,希望那些事情,不会发生在这里吧。”
没错,我这就是威胁。
另外一个贵族笑着摇了摇头,说:“那种事情并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圣女们的事情,圣女们保护我们,维护这个国家的团结和稳定,这是自古以来的职责。”
“是这样的,所以,为了维护这个国家的稳定和保证接下来不会发生过分的冲突,我在这里希望各位能够要求你们手下的商会放弃高抬价格,将粮食和木炭以平价出售给平民,国库会给予各位应有的补偿。”
我趁机开口,只是我并没有怎么抱有希望。
我身边的诺尔亚姐姐侧过头,有些愤怒地看着我,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被所有人看着,她直接出售打我也不是没有可能。贵族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露出了轻蔑的微笑,看向诺尔亚姐姐,带着讥讽说:“诺尔亚圣女大人,您的妹妹不在国内,也许已经忘记了我们十六年前签订的法律,请您给您的妹妹提醒一下,我们的所有行为,是否合法。”
“合法。”
“那么,我们是否要降价出售物品的权力,是不是在我们的身上。”
“是的。”
“那么就好了。”
我觉得诺尔亚姐姐的每一句话都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然而却没有任何办法,贵族们微微点头,接着说,“我们拒绝低价出售货物,这是属于我们的权力,相信诺尔亚大人也明白,我们出售粮食和木炭本身就很难提价,因为货物稀少而抬高价格是商业的基本准则,这连一个孩子都知道,诺尔亚大人不可能不懂吧。而那些吃不上饭的平民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维系他们的忠诚和生活难道不是国家,不是圣女们的事情吗?诺尔亚大人,请不要将你们的失职让我们来承担责任。”
应该,是我的错?
因为我的话,让诺尔亚姐姐莫名其妙地遭受了一顿指责。我知道这些人都是贵族,不可能直接骂人,然而贵族无端的指责对于勤奋的诺尔亚姐姐来说就是侮辱。我看着面前的诺尔亚姐姐,她紧紧地攥着拳,但也只是片刻,她漏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干笑着说:“真是抱歉,各位大人们,这件事情也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能够稳定好这些平民的生活,也没有和自己的妹妹解释清楚。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那么各位,祝你们今天过得愉快。”
“好的,圣女大人,我们仍旧忠诚于你们,然而也希望你们能够尽到自己的职责,现在……”
为首的贵族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笑着握住了我的手,接着说,“欢迎您回国,圣女大人。不管您在国外生活得如何,现在开始,您都要在这个总是下雨的地方继续生活了,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够找到相处的平衡点,让我们,好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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