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铁制矿车在高架之上的轨道疾驰着,随着我身体的摇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我蜷缩在矿车的底部,前几次的晃动都因为我的移动而引起,差点使得矿车侧翻过去,我便不敢再做出大幅度的动作。
不知道在暗无天日的矿道中滑行了多久,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临终时于导师的只言片语以及他最后的倒影,庞大沉重的失落感压在我的心口之上,遏制住了我的喉咙,使得我喘不过气,心头的酸楚形成一叠又一叠的浪潮拍打在我的全身,眼部的泪腺不在我的感觉之中,成为不死人后情绪的波动异常的小,这次的分别让我重新有了作为一个生者的体验。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矿道中即使睁开双眼也没办法看清什么,倒不如闭目养神歇息一会,以防到站后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无力抵抗,以现在这个矿车行驶的速度,哪怕那只畸形游魂追来也不可能赶得上,看起来可以安心歇息了。
闭上双眼没等多大会,便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中,不清楚又过了多久,我感到身上暖暖的,身上的疲惫逐渐褪去,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刺眼的阳光窜入我的瞳孔,长时间跋涉在黑暗的矿道里我的双眼一时无法适应这股强光,直到一阵极为剧烈的晃动从矿车传达到我的头部,我赶忙从车底摸爬起来查看,朦胧的视野中勉强能看见前方的情形,原来此时矿车已经脱离铁轨独自在山坡上的林子里疾驰,并且因为是下坡的原因它仍在不停的加速,这不失为是一个快速下山的好办法,但是远处的一块磐石横卧在矿车的必经之路上,如若我不绕开它照着这个速度加速下去撞上那块磐石,恐怕我就要和矿车融为一体了。
马上就要迎接撞击了,难不成只能弃车步行了吗,看着越来越近的磐石,我注意到山坡的土壤不算太硬,也许我可以再次效仿于格洛尔导师对决时的技巧,再次想到导师我的心头又涌出一阵酸楚。
逼近的磐石不允许我再次陷入丧师之痛,抽出背负的利剑,用力捅进地面中,腕部转动剑身。有效了!矿车的方向渐渐转动,但仍有一部分会撞在磐石上。
眼瞅着就要撞上了,我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将利剑抵在矿车与磐石之间,剑尖首先接触到了那块磐石,随后一股无法撼动的感觉贯彻了剑身直达我的双臂,整柄剑因为猛烈的夹击扭曲了起来,原本结实耐用的十字绑结正发出崩裂的吱呀声,然而即使利剑损坏它也算完成了它的使命,剑身猛地舒展开来,一瞬间便将我连人带车弹至半空,车厢底部于磐石相擦而过,矿车继续加速欢脱的向山下奔腾。
...........
穿过重重相叠的绿叶和树枝,崎岖的山坡渐有缓坡出现,看样子要接近平地了,
果不其然,因为坡势的平坦矿车慢慢停了下来,我翻身下车,却惊奇的发现双脚所踏之地双目所及之处竟然都泛着暗金色,和山上的翠绿区别鲜明,更是于山坡到平地的交界处形成一道分割线,在我的前方不远处有着一片繁茂的森林,像是黄金浇筑的树冠遮天蔽日,死灰色的枝干朝四周舒展,奇怪的是如此庞大的丛林却不见飞禽徘徊在内,更不见有野兽的身形于中穿梭嬉戏。
想必,这就是传闻中黄金城前的乱坟岗——黄金之森了。
据说,黄金之森中生长着奇特的植物,例如有着不可思议弹性的黄金草,能将上百斤的重物弹至高空,落下时被树冠接住到还好,不然轻则残废重则毙命。诸如有着刀剑般锋利叶片的黄金灌木丛,有着活性的尘铁荆棘,都是要必须一再小心的。
正当我准备踏足黄金之森时,在黄昏的天色下我看见密林中有一抹火光隐现,之前不曾注意到,难不成,有人在林子里居住?
我借着粗大的树干小心的朝那火光靠去,走近发现原来是一旁小营地,火光的来源是营地中央的一处用这些高大的黄金树的树干切条堆成的篝火,这树干又名尘铁木,因为它有着如铁一般坚硬的强度而外表又酷似落满灰尘一样而被唤做此名,可想而知能将这树木劈成柴条的人力气有多大或者说使用的工具有多锋利。
篝火周围围坐着几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异乡人,身着打扮更是闻所未闻,平淡朴实的色调和晃眼的金叶林格格不入。
他们之间的交流我听不太清,便想着向前微微挪步,咔嚓——一处枯死的灌木丛被我踩烂。
突然林子变得格外的静,来自营地的交谈声也停止了,甚至能听到尘铁木在火中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为了打破这种寂静也是为了表达我友好的意思,我主动从树干后走了出来,环篝火而坐的人中,有位环抱着一把特大号镰刀,刀刃上泛着点淡蓝色,他从头到脚包裹着轻甲,直到我走出时才将头部的盔甲取下来。
竟然是位姑娘,姣好的面容,看起来极富活力的双眸,她打量了下我,挥舞起镰刀,我以为是要杀我灭口,匆忙闪躲,那把镰刀看起来可不好惹。姑娘看着我的囧样大笑起来,拿着镰刀拍了拍篝火旁边的一处空地,应该是示意我坐过来。
我有些犹豫,因为那些尘铁木柴条的切痕和这镰刀的刀刃走向很是相似,我可不确定自己的身体能和尘铁木的硬度媲美。
她仍然在拍打着那边的空地,不过看起来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欲起身向我过来,我赶紧到她所示的那处空地席地而坐。
“看起来你很急,我想我说的不错吧,祈雨人?”她托着下巴用那充满活力的双眸看着我。
我不敢于她对视,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就好像她能看穿我在想些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为了掩盖我祈雨人的身份只好如此敷衍过去,也不知她从何得知这件事情。
她愣愣的看着我,嘴角一直在不停的抽动,最后终于憋不住了大笑出来,捂着腹部一边笑着一边回答我的敷衍:“你已经是这段时间里第二十六个想方设法忽悠我否认自己身份的祈雨人了,但你是唯一一个用我不明白…哈哈哈,这样来敷衍我的,你可真是太有趣了。”
嗯?!如若这位姑娘所说不假,那岂不是说不止只有我一个祈雨人,换一种说法,不止有我一个能保持自己意识的不死人存在?!
我赶忙向她询问起来这件事,看样子她应该是笑累了,半躺在地上无奈的看着我,也许说是怜悯更为合适,“我看圣教干脆改名叫洗脑神教算了,就专挑你们这种被瘟疫所害却仍有牵挂留在活者之中的可怜不死人下手,唉,可怜哦。”
“姑娘,能否请您详细告知?”
“你是第一个和我问这些的祈雨人,你的[前辈们]坐都不舍得坐,过来闲聊两句就火急火燎的钻进了这丛林。看在神赐予好奇之感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她顿了顿,仿佛在酝酿些什么,“恭喜你,你被骗啦!圣教在大陆各地建设一座又一座的教堂,打着传教接受难民的幌子,实则在暗地里用不死人做些仪式,利用你们的牵绊让你们甘愿为圣教效力,铲除他们统一大陆路上的绊脚石。”
“什么?!那…那…那他们说这瘟疫……”
一瞬间我感觉好像她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表情沉重,又能觉察出悲怆的心情,她慢慢的说着:“他们告诉你的不假,瘟疫确是黄金王不遵守诺言所导致,但是,想终结瘟疫可不止干掉黄金王那么容易。”,她突然虔诚的合拢双手,屈膝半跪于地,“至高的神,希望您降下的责罚能洗刷肮脏的世界,但也请宽恕无辜的世人。”
她再次转向我:“当年新神以神血下达的诅咒岂是仅仅献祭黄金王那么简单?被诅咒的神血已经存于各个雨王之内,要解除诅咒除了让同等力量的神来破除,可惜最后的新神克兰西逝去后再无新神存于世。唯一的办法只有杀掉每个雨王,让他们体内被诅咒的神血全部献祭!”
她转而又笑了起来:“所以说放弃吧,祈雨人,杀掉所有雨王?闻所未闻,更没人敢去尝试,甚至连雨王具体的数量我们都还没搞清楚,究竟有没有隐居避世的雨王存在我们根本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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