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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章·下

拾贰章·下

由于四校赛的关系,今天下午及今后几天的剑技实践课程取消。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这样的制度,但作为一项广为人知的重大赛事,抽调出个短短几天的时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不希望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因为入学考试时著名的“过千无效攻击次数”事件,我不仅常常沐浴在他人的好奇与憧憬的目光中,更是因此被学院方死死盯住,继而成为了本届比赛的参赛者之一。老实说,对于这样的安排我是持绝对的反对态度的。个人安全之类的事情暂且不论(比赛场地并不会被设置于不会造成人员伤亡的拟态空间内),光是我的能力这一个因素就足以否决掉这整个事情了。借用物灵的力量,我的确是可以制造出冰剑来,但其强度终究很不靠谱。丙级物灵技“模仿”和“形态转换”我想我掌握得已经足够娴熟了,但这明显远远不够。

在对索尔·艾罗妮卡的一战中,我最大的弱点暴露得淋漓尽致,那便是武器。无论使用怎样的技巧,都无法弥补因装备等级不同而造成的实力差距。当时为攻破恩巴罗萨的强大防御所应用到的两种剑技“居合”与“二刀流”都对武器耗损太大,这使得本来就没什么硬度可言的冰剑更加不堪一击。到头来,不但没能达到原先预期的目的,反而被索尔击中了几百次之多。不管是什么样的比赛、多么严苛的比赛规则,从理论上讲参赛者都不会轻易死亡,但如果是真刀真枪的较量的话,落后于对手的方面毫无疑问将成为决定生死的关键。

学生会长的讲解把我和索尔从无数的疑问中拉了出来,在这次谈话结束后,我们的问题终于基本上都得到了不错的解答。

此次参赛的四个学校中,值得我们这些参赛者特别注意的除了去年成功“篡位”的四龙町之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强敌,而关于这点,从会长那里得到的劝告(或说是警告)我也已经都传达给同为阿克罗斯参赛者的同僚们了——

“一定要提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否则死在他们手上也是说不定的哦!”

——“他们”指的是,被冠以“掠夺者”恶名的,来自神立剑技学院固千的一众参赛者们。

在拟态空间中举办的赛事有它的优点,当然同时也有着难以被弥补的缺陷。

在基于发射脑电波这一行为构筑的拟态空间中,生物不会受到物理层面的伤害,但同时亦不会得到百分百的现实世界中的体验。这是因为无论怎样高等的生物,它的脑部构造也不足以支撑起如此庞大的运算行为。

在现实世界中,一次简单的跌倒行为,我们在其中首先感受到的是与坚硬地面接触的身体部位的疼痛,之后是因完全失去重心而体会到的眩晕感,然后也许还会有表皮破损带来的流血化脓等不良反应。此外的身体做坠落运动时被流动的空气包裹的体验等细微的感觉也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着的。

以上的这些之所以能被我们感受到,是因为我们具有作为生物的本能和完备的肉体机能。可以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没有进行过思考,而只是凭借自己的肉体在和周遭的环境做着实地互动。但是在拟态空间中就完全不同了。别的方面姑且抛开不谈,仅仅是没有痛感这一点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身体的某一部分被撕裂的这件事情(其他的受创方式当然也有)实际上是一个分步骤的过程。皮肤、肌肉、血管、皮下组织、骨头——这些也许会被一次破坏,也许不会,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计算过程,而且这还是没把其他构造更为复杂的身体器官包含在内的情况。

身体的各个部分被破坏的顺序和方式不同,带来的痛苦体验自然也就会有非常大的不同。而这一切,都是单凭“想象”所不能解决的难题。

在需要公平裁决的比赛中,一件非常细微的事情都有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两个人的手臂同时受伤,但其中一个伤到了骨头,另一个则没有,这带来的痛苦的程度当然是不同的。因为受不了极端的痛苦而放弃比赛,这种人当然是有的,老实说,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而拟态空间中,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之前我们这一届的阿克罗斯入学考试之所以采用了拟态空间,既有避免学生受伤的考虑,也有抛开一切因素单纯测试用剑资质的考虑,这和要求极端苛刻的四校赛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之所以鬼玄清水会这样告诫我们,是因为在过去的四校赛中,固千曾经有过“前科”。

两年以前,固千曾经有恶意伤害比赛对手的行径,并最终导致其手臂骨折。伤人的学生据说在比赛中专挑要害部位进行攻击,到最后这场竞技已经发展成了你死我活的战斗。可惜的是,偏偏阿克罗斯方面的选手性格倔强,在裁判多次出声询问的前提下仍然咬牙坚持,要不是最后学院方的剑技科教职员出手阻止,别说是一条胳膊了,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固千的行为是一种普遍现象,所以不能强制取消他们的参赛资格。况且还有人认为固千的做法体现了他们注重实战能力的校风,甚至持有支持的态度。

比赛和战斗终究是不一样的。面对着有可能威胁到你生命的对手的时候,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抢在他前面结束一切,为此针对要害的攻击是理所当然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固千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

另外需要注意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然就是作为一切基础的赛制了。

根据规定,四所学院均可以派出三名个人赛选手和三组团队赛选手,其中个人赛选手是可以包含在团队赛的选手里的,这一届阿克罗斯的代表队就是例子。

比赛采用单场淘汰制,通过抽签(个人赛和团队赛均如此)将四所学院两两分组,第一轮决出晋级的两所,第二轮则是决出一二名和三四名,之所以采取这种赛制,一是简单明了,二是减少了出现伤亡的机会。

比赛从今天下午两点开始,每场限时一小时。先进行团队赛,个人赛被安排在了后面,基本上这一两天就能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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