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们吃完馒头,休息不到一个小时,何教职就给他们下发了新的任务:“负重跪爬回汗滴楼”
四肢跪地,身背六十斤负重物爬五十里路,听起来可能不太累,比跑五十里好点。但这个实际上比负重六十斤跑五十里累多了,不用几公里,人的膝盖和腰杆就会疼受不了。
因此没爬几里路新生们就全趴着了,匍匐前进,速度极慢,哀鸣声响彻夜空。
大部分新生爬回汗滴楼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有的还没爬到床上,倒在地上就能睡着。
还没等新生睡二十分钟,集合哨声再次吹响。
一晚上响七八次,根本无法入睡,满脑子嘟嘟哨声………
半年就这么过去了。
什么?半年没了?
为什么关于新兵连的生活描写这么少?
那是因为,沈云琪在新兵连的日子太过枯燥,并没有想象中地那么精彩,每天的日常无非就是死命地训练(总不能让作者把每天的训练日常都写出来吧,那岂不是在水字数?)
新兵连的日子枯燥,沈云琪的记忆也同样枯燥,他没法去记住每一天,那样太累,也没必要。
因此,沈云琪在新兵连的半年生活,主要从几大日常方面加穿插回忆的方式来表现。
这之前,先介绍一下沈云琪的三位室友。
吕子初:十九岁,来自洛阳开封,背景不详,睡沈云琪上铺,编号665。外貌—身高179,标准的古典帅哥,五官端正,贵族教养,外面看上去像是个开朗健谈的人,但实际比较沉闷,反而是宿舍里说话最少的那个,给人一种深藏不漏、有故事的感觉。
童骏吉:十七岁,来自河中府晋州,御史大夫之子,编号667。外貌—身高172,脸庞圆润、两道细眉、一双大眼,性格如同他天真的外貌一样,童心重、好奇、有几分小孩子气,但人不坏,待人真诚友善。
徐锦阳:三十五岁,来自洛阳开封(吕子初老乡?但两人来白凰宗之前似乎并不熟),洛阳刺史之子,编号668。外貌—身高188,方脸圆腮胡,威严霸气。年龄是不仅是宿舍里最大的,也是新生中最大的,一般修士都是十七至二十五岁入学,超过二十五岁宗门一般也不收,不知他是怎么通过新生选拔的,大器晚成?性格热情开朗、成熟稳重。
室友介绍完,开始正式回忆总结半年军旅生涯。
第一先说训练。
无外乎体能训练,新兵连里训练科目里没有队列和站军姿,全都是实打实的体能项目,地狱难度。
负重跑二十公里起步、负重匍匐十公里起步、卧虎功(俯卧撑)八百个起步、蛙跳五公里起步,负重蹲马步一次两个小时起,除此之外还有游泳、攀爬等,从早上练到晚上别想休息。
这样练了三个多月,会在基础训练上开始教一些的拳术和抗击打训练。
拳术训练,练之前先找棵树一直打,打到满手血,回去包扎完后接着打,直到手上打出老茧不出血来止。
抗击打训练,起初比较简单→“平地摔”,就是直接往硬泥地上倒,很考验技巧,轻则磕血,重则归西。往后就是和教职对打,再往后直接上木棍。
民以食为天,第二说说吃的。
新兵连最饿的是头一个星期,每天极高负荷的训练就只给发五个硬馒头,不用三天就饿得新生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跑步的时候都没力气睁开眼睛,只有撞到前面一个人的负重包时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活着,相反教职则在一旁烤烧鸡,吃野味,那股香味儿刺激相比训练更是一种折磨。
第八天的时候,终于给吃点别的东西,一种叫做疙瘩头的野菜,圆滚滚的,长得很像萝卜,但这玩意儿其实是监狱里给劳改犯吃的。
到这个时候,新兵连里已经没有挑食的主了,吃嘛嘛香,颗粒不剩。唯一的缺点还是不够吃,即使这种疙瘩头份量足,一坨三、四斤,但一个新生每天就只给发一个,配合五个硬馒头也只能勉强填肚子而已,一通训练下来依旧饿得天南地北。
再次吃到米是新兵连第一个月后。
那一天,汗滴楼外架起了大锅,训练完后新生们吃上了大锅饭—夹生的米饭和大锅菜—白菜炖萝卜,吃上饭菜的新生感动得都哭了,整个新兵连都洋溢着股幸福的味道。
只是吃了一个星期后,新生们又觉得想吐,白菜配咸菜、白菜炖豆腐、白菜炖黄瓜、白菜炖冬瓜,新兵连第二个月何教职仿佛和白菜有深仇大恨似的,一顿没有白菜那都不正常,全是大锅菜,一个班五大盆,咣当放桌上,50个人一个班,里面的肉一人分不到一片,吃吧。
新兵连前两个月,白凰宗为了营造一种艰苦的氛围,压根就不会让新生吃好的。要不就是大锅菜,要不就是几个菜没什么油水,两个月集训下来新生瘦二三十斤是常事儿。
不过也有例外,宗门内如果有高级长老和宗主来探视新兵训练的时候,说了句:“”大家平时辛苦了,吃点好的吧”那这天的伙食肯定差不了,酒席水准,是新生们这两个月里唯一能吃饱的机会。
到新兵连第三个月,教职们看新兵瘦得差不多,一个个都不矫情了,这才开始改善新兵的伙食营养。
早餐:猪肉末混炒各类蔬菜、少量米线,偶尔有粽子、大量面条、热馒头、鸡蛋、少量牛奶。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菜单表,实际上能吃到多少全看新生所在班级班长的能力(一个班通常一位班长、两位副班)
能力强的班长能让新生光早上就吃到三碗米线、三碗面条、两碗牛奶、十个鸡蛋、粽子满盘吃到爽。
能力差的班长只能让新生吃到半碗面条,半碗牛奶,一个鸡蛋。
还有能力巨强的,何教职吃什么,班里新生早上就吃什么。
午晚饭标准是五菜一汤,两素,一荤,一串荤,一个主菜,一个放油的蔬菜汤(有油无肉)
同样也是理论菜单表,新生能吃到啥全看班长的本事,能力强的鸡鸭鱼肉管饱,能力差就只有半碗酸菜鱼,酸菜和鱼的比例是十:一
改善伙食的头几天可把一帮新生乐坏了,不少新生吃饭的时候不顾老兵班长的劝阻,连吃三大碗,吃完还喝两碗牛奶。
“没事班长,我能吃完,没事没事”
“班长再来一碗,我还能吃”
老兵班长们啧啧摇头。
然后长跑训练的时候,那些吃三大碗的新生边跑边吐,面条从鼻孔里流出来………
老兵班长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新兵连为了让新生明白闯荡江湖,有时为了生存下去,再恶心的东西都得吃的道理,偶尔会强迫新生吃一点特别的东西,以彻底击垮他们的羞耻心。
老鼠、蛇、蜘蛛、蟑螂、发臭的腐尸、树叶、写字用的纸张、自身的尿液等
白凰宗还有一个特色,提倡自给自足,宗内有农业生产基地,自己种菜自己吃,几千亩菜地一望无际。
新兵连第四个月时,每周六是农副业生产课,新生负重二十公里跑到菜园后卸下装备学种菜,也算是一休息放松。
而种菜就必须施肥,这就免不了一个环节→掏粪。
菜园附近的厕所都是旱厕,就是那种室外的大粪坑,深度从半米到一米多不等,粪池上是一层黑色的甲壳,底下是……你们懂的。
最开始的时候,由老兵班长们做示范,鞋子一脱,裤子一卷到大腿根,扑通就跳进去了,在下面拿着个铁盆大桶往上舀,其他人在上面用大铁桶接着,然后两个人抬过去,一勺一勺往菜苗上面浇。
种苗的时候,苗底下是一个小木碗,栽种的时候,需要先挖一个小坑,把木碗摘了,舀一勺肥料浇上,把苗放进去,培土。不过那个坑太小了,一般只能用手去“施肥”,然老兵班长们毫不介意,看得一众新生内心五味杂陈。
老兵班长们做完了示范,剩下的,就轮到新生们自己跳粪坑、施肥、抬肥料,老兵扶苗拍田埂,而这时何教职则在旁不断点头赞许道:“不错,踏实,能吃苦”
大部分新生们虽然觉得这个过程有点恶心,但一到收获的季节,看着桌上亲手栽下的菜,吃起来却也是格外舒服,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菜园里面有两百个菜农,叫做生产组,天天在地里呆着负责菜地,新生下田的时候,生产组组长叫田归农。
每天清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他站在大棚顶上,用一根绳子把草席子卷上去,下午的时候放下来,清早新生负重长跑路过菜地,他每天那个时候都站棚子上面,戴着个草帽朝新生们挥手。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白衬衣上,抬头看过去,是一片耀眼的金色,他站在大棚上,面朝新生们挥手的那个画面,很久以来都深深印在沈云琪的心里。
吃的说完了,第三个说说睡觉这个事。
最缺最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新兵连头三个月,一晚上最少吹七八次紧急集合哨,多的能吹十几次,压根不敢睡。即使睡着了,脑子里也是嘟嘟嘟地响,一晚上平均能睡4个小时就不错了,知足吧。
午休?不存在的。
头三个月连午休时间也要体能训练,即使有,午休那会儿刚吃完东西,一睡肚子就难受。
汗滴楼里,大部分新生没有枕头,没有被子,只有一张破木床板,晚上又极冷,没眯几分钟就得被冻醒。沈云琪在睡觉方面算是极幸运的,他自带了绒被软枕,整栋汗滴楼内,拥有绒被枕头的新生不超过三十个,皆是永安城和附近的本地人。
部分新生也有被子,就是白凰宗学生街卖的那种坑爹被,厚度不超过5厘米,里面就塞了几把破稻草,根本没法在夜晚御寒,只是盖着图个心理安慰。还有的新生,连床都没有,不是烂了,就是由于训练太累,没力气爬回床上,趴地上或者倒在宿舍门口就睡………
拥有一床温暖的绒被枕头,是绝大多数新生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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