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侍女蹲身向沈云琪行了个万福,不紧不慢道:“敢问这位…公子是?拜见二少爷所为何事?”
沈云琪双手背负故作风度道:“吾乃祁大少爷之友,数月前见他有难,出手搭救,因此相识。事后大少爷知我近来闲散无事,遂邀我来祁府小住几日,顺带领略领略永安城的风光”
“只是在下刚一入府,大少爷便不知去向了,稍一打听才得知他如今深陷家中琐事,不堪烦扰,我也不好插手他的家事”
“可在下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虽在祁府吃好睡好,心里却总是闲得慌,想寻些个知己出去采青耍耍。可又发觉于此地人生地不熟,只认识大少爷和少夫人两位,遂想求见祁府其他少主,解解尴尬,这位姐姐可否行个方便?”
侍女看起来生疑,并未完全听信沈云琪的说辞,有些古怪地问了一句:“大少爷的……朋友?”
“额,是呀。怎么了吗?”沈云琪机械回道。
“那个…公子,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斗胆问一句,公子现居府上何处?为何这几日从未听过或见过公子?”
没见过不是很正常嘛,用的着这么疑神疑鬼的嘛?(沈云琪的内心吐槽)
沈云琪挠了挠脑壳平声道:“我住西苑里区的,那地方估计有点偏僻吧,毕竟祁府这么大”
“西苑里区?!”侍女突然不自觉地抬高了声调,音调中隐约掺杂着几丝恐惧。
“是啊,有啥问题吗?”沈云琪略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难怪没见过”侍女低头喃喃念了一句,之后颇有些郑重其事地用一种讲鬼故事的语气对沈云琪低声说道:“公子,你赶紧换个住处吧!”
“西苑里区那地方哪能住人呀!”
“那地方不吉利,以前许多府上的客人住过西苑后都离奇失踪,很邪门的!”
“…………”
一开始的时候,沈云琪听得心里还有点毛毛的,觉得可能会摊上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然而听这名侍女讲了七八分钟,越听越觉得矛盾重重,感觉就是一道听途说的宅门鬼故事而已,顿时便没了兴致,连忙打断重新回到问路的事情上来。
侍女微微欠身答道:“奴家只是五小姐房中的一名普通丫鬟,没法帮公子你求见二少爷的,只能为公子指明二少爷的住处,剩下的还请公子自费脚力了”
云琪赶紧挥手淡然道:“无妨、无妨,还请姐姐告知”
侍女有些不知所措地应道:“公子客气了”
“您从这出去,一路向前,然后右拐过莲心亭和沁芳林,再往前走几刻钟穿过中庭,绕过几个院子,大抵就能到达北苑,之后……”
“这位客人由我来服侍即可,你退下吧”
还未等侍女把话说完,便被不远处一道沙哑的嗓音打断。
沈云琪和侍女转头看去,一位长袖绿袍,穿着颇为得体,留着对小八撇胡的中年人徐徐走来。
这个人沈云琪认得,祁府西苑一片的管事,福伯。
沈云琪第一天来祁府时就是由他安排吃处的,平时没事就会来和自己客套两句,可他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陆琳雅身上打量,这让沈云琪感觉很不舒服。
福伯向沈云琪拱手一礼后快速对侍女说道:“还站在这干嘛?你很闲吗?还不快把点心给五小姐送过去”
“最近府里气氛紧的很,一个丫鬟别老在外面与人勾勾搭搭的,样子多不好看,是不是想让人逮住把柄?”
“啊,福伯说的是,是我多嘴了,我这就退下”侍女快速答道,随后三步并两步地掩面跑开了。
见侍女走后,福伯作揖向沈云琪赔笑道:“这位客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唤老奴便是,还请不要随意在府里走动,否则像上次那样被守卫用捆绳绑进来,那可就不好看喽”
沈云琪向福伯硬挤出一个笑脸道:“是福伯啊,你来得正好,能帮我求见祁府其他少主子吗?我在祁府实在闷得厉害”
福伯有些为难地笑道:“哎,客人,实在不巧,如今除了二少爷,其余主子都外出耍啦。而二少爷嘛,最近和大少爷待在一块儿。客人也知道,府里这几天大少爷的日子过得不太好,整日被老爷夫人训话呢,二少爷和大少爷感情好,不忍看着大少爷受苦,整日里忙着替大少爷周旋呢”
“这夹缝里做人啊,是最容易受气的,因此这些天二少爷的脾气也不好,客人还是不要去叨扰他们,以免触了霉头”
沈云琪挑了挑眉毛怪声道:“福伯,没那么严重吧?我就见一面而已能触什么霉头?你要不方便的话,告诉我住处,我自个儿去就是了”
福伯闻言依旧作揖赔笑道:“还是罢了吧,这万一出了啥事儿,老奴实在不好和大少爷交代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客人还是听老奴之言回去吧”
“客人要是觉得烦闷的话,可以逛逛住处的花园,那地方大着呢,赏赏花,吹吹风,钓钓鱼,解闷得很。要还不满意,我再让下人去城里弄些新奇的古玩回来”
沈云琪有些不耐烦地举手打断道:“好啦好啦,别和我打太极,无趣得很。你不带我去,我自己走路便是了,记得刚刚侍女说得路是从这一路向前,然后右拐……”
说完,沈云琪快步从福伯身旁闪过,自顾自地走了起来,可刚走到前方一拱形石门处时,便被七八个并排的高大侍卫拦了下来。
沈云琪回头对福伯面色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福伯依旧委身保持笑脸道:“老奴没什么意思,只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客人不要让老奴难做”
“天色不早了,客人快回去用膳吧”
语气和善,却透露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味道。
沈云琪看了眼满脸笑容的福伯,又看了眼自己前边这些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突然释怀地笑道:“哈哈,福伯说的是,说的是,是我唐突了”
“站了这么久,肚子的确也饿了,我回去吃饭啦”
说罢,再次从福伯身旁经过,径直朝西苑走去。
在路过福伯身旁后,沈云琪带笑的眼神划过一丝冷芒。
不让我去找二少爷?
他顾忌什么?还是他想做什么?
另外,我前脚刚从西苑出来,他后脚就能出现在我身后,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我看小云哥你也不是个缺钱到需要上祁府打秋风的主吧?”
“谁知道呢”
(回忆)
那个周武,有问题,是福伯的人?
表面上是我在套他的话,可实际上他也套我的话,这是在试探我?
试探?
这背后是谁的主意?那个二少爷吗?
不对,我来祁府人生地不熟的,没招谁惹谁,对方犯不着像防贼一样防我。而且他身为二少爷这等身份想要整我的话,法子多了去了,没必要这么麻烦,应该不是他,也不会是其他少爷或者小姐。
既然不是祁府里的几位少主子,那就只能是眼前这个福伯了。
“就这块金子的分量,要不是现在钱币贬值,都够我在外面省吃俭用一年多了”
(回忆)
不仅觊觎陆琳雅的美貌,还盯上了我的钱吗?
想在祁府内将我坑杀,但因为摸不准我的来历,所以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不断试探我?
至于他为什么阻止我去寻祁府其他少主子,是怕我得到其他主子的庇护导致不好下手?
沈云琪思虑完这些,已经快走到西苑的厢房了,他定睛一看,周武还在那里,笑着和他挥手打招呼,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应该是我脑补过多了吧?
这里毕竟是祁府,这帮下人胆子不至于这么大吧?
还是再留几天,毕竟外面也不是特别安全。
沈云琪心中暗道。
是夜,沈云琪草草吃完晚饭后,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听着虫鸣发呆。
这时李清蓉却一个不留神地从他脚底下冒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李清蓉有些稚嫩地学着李文华的样子喊道:“沈大哥!”
沈云琪觉得她有些好玩,卷了卷袖子将手包起来(以防直接触碰到她),捏着她的脸道:“不要这样喊我,这种XX大哥的名字总觉得像是那种活不过两集的路人角色,听着别扭,嗯~以后记得直接喊我琪哥知道吗”
李清蓉被捏着脸嘟嘴道:“好的,琪哥”
沈云琪松开了她脸摸着她的头道:“你怎么跑来找我啦?你哥哥呢?”
李清蓉委屈道:“他吃完饭就睡觉啦,琳雅姐姐也睡了,他们都不陪我玩,我一个人没意思,你陪我玩好不好嘛?”
沈云琪撑着脸无奈道:“可这里也没啥好玩的呀?而且现在是晚上,除了睡觉也没啥事干,要不等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后花园抓蛐蛐”
李清蓉撒娇道:“啊,可是我睡不着,我想现在玩,你带我玩好不好嘛”
沈云琪正好也无聊,遂摸着下巴答应道:“好好好,陪你玩,你想玩什么?翻花绳还是踢毽子?”
听到沈云琪答应,李清蓉先是蹦跳了几下,但随后却又立马安静下来,神秘兮兮地趴在沈云琪耳边道:“花绳和毽子不好玩,腻了,今晚我们去抓妖精吧,火妖精,我昨天在花园里看到的”
“哈?”沈云琪愣了愣,还没想明白就被李清蓉蹦跳着往后花园拉去。
是夜天空漆黑,重云叠叠,星月匿采,入夜后的花园显得格外旷廖,不闻人声。
沈云琪被李清蓉拉着小跑十来分钟,正想问她的小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时,却听见她喊了起来,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花园中一处隐蔽的林地里,前方,有一片洼地。
“琪哥你看你看,是火妖精,是火妖精!能帮我抓住它们吗?每次我一碰到它们,不是飘走就是熄灭了”
沈云琪顺着李清蓉指的方向看去,眼神里尽是惊恐。
洼地上空,闪着几朵绿幽幽的鬼火,一明一灭,随风漂浮,不时又有新的从旁边冒出来。
这时突然不知什么鸟类低沉的几声哀鸣,打破了寂静的夜空,顿时叫得人毛骨悚然。
这东西沈云琪认得。
不是什么火妖精,而是磷火。
这玩意儿并不神秘,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沈云琪在前世的时候也曾见过,不算稀奇恐怖。
问题是,眼前这些磷火的数量。
看这架势,这儿得有多少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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