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独白:
生命就像翱翔于天际的白鸟,这是你给我展现出来的生命的另一种意义,你说过生命属于自由,无论到哪都是一望无际的天空相伴。我也这样认为,生命从无垢中诞生,然后归于虚无,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没有任何事物的白色。无论是我还是你,都终有一天会化作鸟,飞向无尽的天边,消失在云层深处。即便这样的时间短暂,我也想和你共同注视我们即将创造出来的无数脆弱的生命。
他们的相遇已过数月,被周围人誉为天才的少女塞西莉,和被周围人看似愚者的少年加斯特斯。今天他们也一如既往地走在一起,坐在学院内熟悉的那颗大树旁。
“那个男生是谁?”
“好像是塞西莉大人的熟人。”
这样的讨论在加斯特斯眼中早已司空见惯,毕竟从那次在这里被眼前这名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高贵光辉的少女告白之后,他每天都被少女缠上,尽管在外人看来不是这样。
如果少女不是这样的性格,在加斯特斯看来,理应成为自己无法触及的存在。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这几个月的相处,让加斯特斯明白了一件事,少女的自来熟比他想象中的更甚,当然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对他才如此,因为塞西莉对每个人都是一副和蔼可亲却又显得高贵的形象。
“那个,今天又在做什么?”
加斯特斯看着现在正做着与自己身份不符的事的塞西莉。很奇怪的是,无论她做出何种行为,其他人都并不会对她改观,也许是因为她自身拥有的那种特殊的气场让身边的人不得不认为她的高贵。
“看不就知道了?泥人偶。”
塞西莉转过头对加斯特斯微笑起来,此刻的她白皙的双手早已沾满泥土,活像一个还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孩子。
“泥人偶……”
加斯特斯小声念着,对塞西莉,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这几个月他着实被塞西莉弄得够呛,说起来就在他们认识一个月的时候,塞西莉突然嚷嚷着让加斯特斯当她的人偶师父。
虽然加斯特斯对塞西莉并没有多了解,但是关于塞西莉的一些事他还是有听说,塞西莉的父亲就是一位在阿卡迪亚都鼎鼎有名的人偶技师,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塞西莉要来找他当老师。
“怎样?我没有办法做得像你一样好。”
塞西莉将自己刚才捏的不成人样的所谓的泥人偶放到左手手掌上,对加斯特斯询问着。
“怎样……你完全不用问我的意见自己做的。而且,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我当时是彻底拒绝的。”
加斯特斯叹了口气,没错,现在他在说的就是当初拜师的事,那个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塞西莉。而塞西莉现在的行为,根本没有在乎加斯特斯自身的想法。
“是啊,那个时候真的是被狠狠地拒绝了。这又有什么办法,因为加斯特斯的手真的很厉害啊。”
说到这里,塞西莉一瞬间露出像是因为当初被拒绝而伤心的表情,也只是一瞬,随后双眼放光的看着加斯特斯。
“我看看……”
本来加斯特斯就比较怕麻烦,结果现在没少被麻烦找上门,看塞西莉的样子肯定又会纠缠很久,于是他只好顺着塞西莉的意思,象征性的帮她看了下。
“虽然还没成型,但人偶的特点倒是有做出来,剩下的就只有细节上的雕琢。”
加斯特斯一边细细的打量着,一边思考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从他和塞西莉相遇之时他便一直在考虑。
“嗯嗯!还有呢?还有呢?”
塞西莉使劲地点头,满脸期待加斯特斯的下一句话,不过下一句话却迟迟没有从加斯特斯的口中传出。
加斯特斯沉思了没多久,便又再次开口。
“之前就想问了,我们第一次交谈的那天,就在这棵树下,你是不是说了奇怪的话?”
“嗯?啊!那个啊!一点都不奇怪哦,现在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和你在一起的。”
塞西莉被加斯特斯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对人偶的兴趣,转而露出淡淡的微笑,对他诉说自己坚定不移的心意。
“我爱着你,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塞西莉流着泪,笑着诉说出这句话的情景,现在还让加斯特斯历历在目,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种说法就像是他们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一样。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加斯特斯看塞西莉微笑着的样子看得入迷,再次询问着。
“不清楚。”
塞西莉轻摇着头。
“不清楚……”
加斯特斯感觉问塞西莉的自己就像是傻子一样,因为眼前的这名少女的行为和她的能力,都不是能用一般常识来解释的。
“但是,就算现在不了解,还有以后,以后不行,还有以后的以后,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这时,塞西莉又开口说着,她将泥人偶轻轻的放到身旁,拍掉手中的泥土,慢慢起身,看向远方。这句话没有任何虚假,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是吗?是呢。”
加斯特斯一边回答一边也跟着起身,看着塞西莉所看之物。
“我这么想的,你的话,一定是能和我看见相同风景的那个人。你那份对生命的执着和爱,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塞西莉诉说着她所了解的这名名为加斯特斯的少年的事。
“生命的执着和爱。”
虽然塞西莉的话让他难以理解,但是这几个字他却在清楚不过。对他而言,生命的意义很简单,那便是遥远的过去,一名女孩送给男孩的一件大衣和一个简陋寒酸的面包,以及那特别的人偶。
而尊重生命本身,就是为了感谢当初那名的女孩,感谢她赋予了他新的人生。所以加斯特斯认为,只要是存在于世上之物,肯定都会拥有属于他的生命,属于他的存在意义。
加斯特斯的经历铸就了加斯特斯到现在的人生,塞西莉的经历铸就了塞西莉到现在的人生。不同的人走在一起,从而诞生出新的生命。
所以加斯特斯也想和那名女孩一样,创造出生命的可能性。
“我有点明白了。”
加斯特斯的嘴角露出微笑,这是塞西莉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微笑。
“终于笑了!”
塞西莉看着加斯特斯的样子,露出欣慰的表情。
“哎?我有那么阴沉吗?”
不过这点,加斯特斯却毫无自觉,也许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让他早已忘记自己的存在,因为从小便见识到了现实的残酷,而刻意躲开身边的人。
不想给任何人沾上关系,这样只会徒增无谓的伤害。
风吹拂过来,让塞西莉的银色长发飘舞,而她按住被风吹动的样子,美得让她显得更加高不可攀,那微笑着的侧颜,着实让加斯特斯着迷。
“那么请让我为一直以来的无礼谢罪,塞西莉大人!”
加斯特斯对着塞西莉深深地鞠了一躬,开玩笑似的对塞西莉说着,几个月的相处让他逐渐放下心底的防备。
他也和塞西莉一样,如果是眼前的这名少女的话,把自己的真心展示出来也未尝不可,或许自己早就被这名毫无常识的少女深深俘获,他将手探进挂在他腰边用来制作人偶用的工具包里,拿出一张纯白的纸。
熟练的用纸折出一道又一道痕迹,没多久他手中的那个物体便成型,那是用一张纸做的鸟,鸟的颜色当然和纸一样纯白无暇,然后他用右手将鸟缓缓举起,对着天空,白鸟的翅膀扇动起来,从他的手掌之中离开。
“就像是生命的白鸟。”
看着那白鸟翱翔天际,塞西莉不由得发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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