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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名为平静的日常

第一章 名为平静的日常

白夜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听着窗外撕心裂肺般的蝉鸣,再夹杂着老师喋喋不休的唠叨,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低下去再抬起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该死的,为什么难得的暑假我却要补课啊?”白夜发出悲鸣,以怨恨的视线投向讲台上正在喋喋不休的讲述着现在完成时和现在完成进行时区别的老师。

不得不说,那是一个美人教师,精致的脸蛋略显认真,大波浪长发随意的披散,因为是夏天所以穿着贴身的白色衬衫,着短裙,露出一双修长而漂亮的腿。如果不是还在上着课,这的确挺赏心悦目的,白夜漫无目的的想着。

“那么这个问题......”漂亮老师的目光在班级之内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窗边的那个慵懒的少年身上,“白夜,你来回答一下吧。”

美人老师突然提高了声音的分贝,白夜被吓得一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嗯,我觉得很不错,这条裙子蛮适合你的。”

然后原本有些吵闹的班级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想看傻子一般看着白夜,眼里满是同情,大有一种“我们虽然都懂,但你也不用说出来”的意思。

白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是别的,只是从美女老师那双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了,而恰巧这时下课铃响了。

“下课,其他人都可以走了,白夜,你留下来。”

老师转身离去,只留下这一句话以及白夜一脸的欲哭无泪。

“我的挚友啊,我很敬佩你这种不怕死的革命精神,那条裙子是蛮好看的,不过在心里想想就好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家伙同情的拍了拍白夜的肩头,不过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司徒,你不说话的没人拿你当哑巴。”

白夜一巴掌拍开这个结识了多年的死党,没好气的说。

“嘛,你就好好加油吧,不过放心吧,如果你今晚很晚回来的话,我会帮你把晚饭消灭掉的,毕竟雪乃妹妹是会伤心的,如果做好的晚餐没人吃的话。”

被称作司徒的少年离开后,白夜也是极其不情愿地收拾起了书包,然后走向了位于三楼的教职员办公室。

那是位于三楼最西边的房间,夕阳的余晖将房间内染成血一般的殷红,妖异而美丽。

房间内一男一女,穿着连帽衫的少年脱去了上衣,背后站着美女英语教师,她的手轻轻抚着少年的后背,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般。

“情况还算良好吧,没有蔓延的趋势,看来封印还是有用的。”美女教师拍了拍少年不算厚实的背,轻声道。

“呼,还好。”

少年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挠了挠头,转身面向美女老师,其背后的东西却是完全暴露出来。

那是一幅巨大的浮世绘,摇曳着的宛若灭世黑莲的奇异花朵绽放在少年的背后,自背部一直延伸,紫黑色的花瓣上宛若跳动着灼灼的业火,每一个盯着看的人都会有种随时会被吞噬的感觉。

“其实我觉得还不错啦,这是日本的浮世绘吧,是一朵花已经很好了,要是夜叉、山鬼啊之类的,我连看都不会看的。”

女孩皱了皱眉头,将眼睛从那一副盛大的画上挪去。

“最好是什么都没有比较好,尤莉丝老师。”

白夜叹了一口气,快速的将衣服穿好,毕竟这样孤男寡女的被别人看到难免不会被说闲话。

“既然没事,那我就回去了,老师。”

白夜拎起放在地上的背包,正准备出门,却被一只温软如玉的手拉住了,转过身去,尤莉丝老师正扭扭捏捏的红着脸,像是要说些什么。

“那个......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吗?”

“嗯,当然了,因为老师的腿很漂亮啊。”

白夜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老师脸上泛起的红晕,大概是因为夕阳的缘故吧。

“是...是吗,嘿嘿,嗯,路上小心啊。”

“嗯,拜拜。”

......

弦月学院,正门,

一名穿着弦月学院初中部校服的女孩正等在门口,女孩的面孔虽稚气未脱,但那份清丽绝伦的美丽却已经逐渐显现,女孩的眼睛是黑曜石一般的颜色,即便是在这“逢魔之时”也依旧闪烁着光。

“はくや(白夜)!”

女孩看到从教学楼中走出的白夜立刻就跑了过去,眉眼间都跳动着喜悦。

“哦哦,抱歉啊,还让你等我,雪乃。”白夜略带歉意地说,随之又轻笑道,“话说,还是会习惯性的说日语啊。”

“唔,一不注意就......白君讨厌吗?”

女孩害羞的捂住嘴,随即将目光投向白夜,带着询问的意思,女孩歪着脑袋,长发垂到一边,漂亮的眸子闪着光,时闪时灭。

“不,雪乃喜欢的话日语也没什么,而且......”

接下来的话白夜没好意思说,本来想说你的声音那么可爱,说什么都会很好听的。

“而且?”

“不,没什么,说起来,今天的晚饭是什么来着?”

“对不起,今天下午街区那边似乎在维修,所以一直到五点才有电。”女孩低着个脑袋,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笨蛋,又不是你的错,干嘛像是要认错一样啊?”白夜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脸上露出爽朗的笑。

“今天就在外面吃好了,司徒说最近似乎新开了一家咖喱店,要不要去......”

“咖喱?!”

白夜话还未说完,女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水晶一般剔透的眼睛闪耀着难以抑制的期待。

说起来这家伙蛮喜欢咖喱的,之前带她吃过一次好像就上瘾了,虽然我也给她做过就是了。不过当时好像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的记忆有些模糊,难道是选择性记忆吗?

“嗯,司徒那家伙刚好给了我几张优惠券,所以今天可以放开吃哦。”

“万岁,白君,だいすき!”

......

“你这家伙也太能吃了吧。”

看着面前逐渐堆成小山的餐盘,白夜突然有些担心起自己的钱包了。原来自己心中那种透骨的寒意是这么回事啊,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那个,雪乃小姐,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吧,这样下去我们连坐地铁回去的钱都没有了。”

“唔,但是真的很好吃啊......”

雪乃意犹未尽的放下了餐盘,嘴角还沾着酱汁,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吃得太多了,脸上露出可爱的红色。

“哦呀哦呀,这位小哥真是不懂女人心啊,俗话说女孩都有装咖喱的第二个胃哦!”

“喂喂,这句俗话怎么想都不太对吧,话说那根本不是说咖喱好吧。”

白夜不由自主的吐槽,进入视线的却是一名身穿店员制服的女孩,不可否认女孩很美,一头火红长发,精致的面庞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双酒红色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

“店员小姐......?”

“嗯,姑且算是吧,话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一如既往的呆头呆脑......居然完全没认出我啊,十足的笨蛋。”后半句女孩只是小声的嘟囔,所以白夜并未听清。

“我们见过吗?”

“不,这位小哥,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而已,顺便说一下,这些咖喱盛惠一千三百六十二元,谢谢您的光临。”

女孩以一种天使般的笑容说出了让白夜绝望的话,某一刻他觉得大腿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是的,那里放着钱包。

......

“谢谢惠顾。”

白夜走出了餐厅,天已经完全黑了,夏季的夜晚出奇的寂静,也许是因为这里环境比较幽辟吧,说起来餐厅里也没太多人

“呐呐,白君,接下来怎么办?走回去吗?”

雪乃似乎也知道白夜已经弹尽粮绝了,所以问的小心翼翼,像是个害怕父母生气的孩子。

“我倒是还剩了一些零钱,你可以先乘车回去,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那......”

女孩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白夜身边,轻轻挽住了白夜的胳膊。“白君要走的话,我们就一起吧。”

“喂喂,这里到家还有一段距离哦,要走回去的话很累哦,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走累了的话我是不会背你的。”

“不会啦,别看我这样其实还挺有力气的。”

女孩向白夜比划着那纤细的胳膊,脸上是无比灿烂的笑,像是无视这一片黑暗一样,女孩的笑容总是那样的光芒万丈。

“吼吼吼,到时候走不动哭鼻子的话,我也不会背你哦。”

“才不会哭啦,白君你到底把我当成几岁的小孩子啊......”

少年少女在一阵嘻笑声中融入黑暗中,两个人的身体靠在一起去,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们分开。

而在两人身后,那名身穿制服的少女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身影。

“好久不见,夜......”

......

沿着河岸的小道,明亮的路灯将两道并肩而行的影子拉得斜长。

“雪乃,现在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白夜无聊的踢着路面上的石子,忽然这样问道。

雪乃先是怔了一会儿,旋即露出无比幸福的笑容。“我非常喜欢这里,周围的人都很温柔,而且......”

雪乃顿了顿,偷偷看了一眼白夜,白皙的面庞飞上一抹红霞,“能和白君在一起的话,哪里都是幸福的。”

“是吗,真是太好了,一开始还担心你不能融入这里的呢,果然美少女就是优势啊。”

白夜似乎并没有察觉少女话语中的意思,依旧缓缓向前走,脸上是浅浅的笑,脑海中回想起雪乃转学到学校的第一天,不仅仅是班里的那群禽兽,男生简直是全校级别的出动啊。

“真是的,白君就是个笨蛋。”

女孩小声的嘀咕,看着那丝毫不开窍的家伙一个劲的往前走,跺了跺脚,又小跑着跟了上去。

“说起来白君背后的那个,没事吧?”

“那个的话应该不用担心,我一直都有拜托尤莉丝老师,只要魔力不暴走就不会有问.......”

轰!

“呀!”

白夜话还未说完,忽然一个转身将雪乃扑倒,顺着斜坡滚到了河岸上,而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浓浓的烟尘还未散去。

“没事吧?”白夜艰难的起身,问向怀中的雪乃。

“嗯,我没事,但是......”

烟尘之中一道黑光闪烁,接着便是走出了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女性,贴身的黑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但是那藏在黑暗中的杀意却是令人脊骨发凉。

“啊咧,打偏了...应该不是呢,boy你的反应很快嘛,难道嗅到了魔力的味道吗?”

女人的声音极其妩媚,透着丝丝诱惑,黑暗之中的眼睛闪着嗜血的光。

“嗅什么的......拜托不要把人说的像狗一样啊,你这欧巴桑。”白夜甩了甩摔得有些发痛的手臂,冷笑着说。

“喂喂,死小鬼你叫谁欧巴酱啊,我才只有二十九......”

黑袍女子似乎被气得不轻。

“非常遗憾,我对于大龄女性不是很感兴趣,而且非要说的话我喜欢比我小的......”

白夜咂了下嘴,嘟囔着是不是暴露了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那位已经有些黑化了。

“白君......”白夜感觉到有人拉自己的衣角,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见的是全身颤抖着的雪乃,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动摇。

“没事的,雪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上也有那种味道对吧。”白夜抓住女孩的手,在手心用力的握了握,“我就是为此才来到你身边的。”

白夜脱下连帽衫,褪去里面的白衬衫,露出颇为精壮的身体,背后巨大的浮世绘暴露在月光之下,漆黑色的花朵摇曳在月光下,银黑两色交融。

“boy,事到如今美男计已经......”

“喂我说大妈,去年四月你是不是去过日本啊?”

白夜粗暴地打断女人的话,漆黑的眼中隐隐有着什么在跳动。

“都说了不许叫我......” 女子刚欲反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是啊,顺便杀了几个人,呀,他们的血真是美味啊,是呢,就和你身旁那个女孩的血一样美味。”

“是吗,那就行了,这样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也就没什么罪恶感了。”白夜转身打了个响指,一道光层将雪乃包裹住,“接下来的场景小孩子不要看。”

“小子还真是大言不惭......”

女子话未说完,全身便一阵恶寒,像是被恶魔从地狱深处注视一般,扑面而来的是血腥的杀意。

“装神弄鬼!”

女子还未开口喉管便是被恐怖的怪力抓住了,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的修长的手掌,紧紧地扣住了自己的喉咙,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微微动弹,那手掌就会瞬间拧断自己的脖子吧。

女子尽力抬头去看,看到的却是黑色乱发掩盖之下的,跳动着猩红色火焰的眼睛,仿佛从地狱中睁开,杀伐果断。

恶魔,如果非要用什么去形容面前的少年的话,女人只能想到这一个词,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吐息之间都是血腥味,微微掀起的嘴角露出锐利的獠牙,闪着刀剑一般的锋芒。

“老实说,一般我都会将美女的血液吸食殆尽,但是你这种垃圾,我根本不屑与沾染你的血,所以还是请你化为灰烬吧。”

白夜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团漆黑色的火焰随之跳跃出来,在空间中舞动,然后轻轻的落在了女人身上,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呵呵,还是夜之魔女那一脉的吗?不过血统似乎不怎么纯正啊。”

白夜像扔垃圾似的将女子甩在一边,漆黑的火焰宛若噬人的魔鬼,女人的声音已经渐渐听不见了,火焰也在渐渐散去。

“那么,回去吧。”

白夜下到河滩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消除了那个笼罩着雪乃的光罩。“啊咧,已经睡着了吗,所以说小孩子啊,初中生还是应该乖乖睡足八个小时吧。”

白夜无奈地看着像猫一样蜷缩作一团的雪乃,嘴角是着浅浅的笑,格外的安静,让人不忍打扰。

......

路灯光依旧明亮,洒落的光落在河中折射出奇异的光晕,河道上是一名缓步前进的少年,他走得格外的慢,或许是因为背着一个女孩的缘由吧。

女孩已经睡熟了,睡脸宛若天使一般可爱,纤细的手臂勒的少年有些喘不过气来。“喂,我说你这家伙其实醒着的吧。”

......

河道边巨大的坑洞旁,空间微微的扭曲,几道人影突然出现,披着漆黑的长袍,宛若月下幽灵一般。

“被抹杀了吗?看来真的是那个东西啊......”

“多少年了,那东西还是回来了吗?”

“它不是居住在地狱的撒旦,也不是堕入地狱的路西法,它不属于任何地方,只有一次次的死亡才是它唯一的归路。”

为首的黑袍人拉低了遮掩面庞的长袍,只露出妖异的金色瞳孔。

“而我们就是奉着神的旨意来杀死他的。”

声音被吹散在风中,像是蛇缠绕在一起,鳞片摩擦发出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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