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决。”
“诶？为什么？”
“社团意义不明。”
“咦？我可花了不少功夫在这上面呢？您没读明白吗？”
“能读明白就怪了！”刘老师威风凛凛地质疑道。“姜虢，你读读看。”
我接过似飞碟般被甩过来的社团申请报告，照指示翻到写有“社团宗旨”的那一页，一股某团既视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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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功能，即英语“multi-purpose”，通常用于形容拥有多种能力或多种企划的事物。生活中多功能的事物无处不在，如多功能工具刀，不同刀刃可用于切割不同材料；又如多功能电饭煲，不同设定可以烹制不同食材。各个学校也有所谓“多功能教室”，不仅可以用于授课，也可以作为社团活动室或会议室展开相应的活动。放眼望去，每个人也都是多功能的生物，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才能，怀揣不同的理想，身负不同的任务。本社致力于挖掘每一名成员所包含的无穷的潜能，使他们不被眼前的路所局限，积极向上地在校内外探索生命的意义，从而实现自己与生俱来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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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了吗？”
“没懂。”
陆心蕾呛声道：“是你自己理解力太差！”
我还没来得及抗辩，刘老师先声夺人：“哦？你是在说老师理解能力太差？”
“……我是在说那家伙……”
长这么大，没想到终于有人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了。我本该感动得泪如雨下，却又回想起这所谓的‘战友’就是令自己不得不待在这里的罪魁祸首，再大的泪珠都能倒回去。
“真要让我概括，这就是那种看起来写了不少正式用语，实际上啥都没说的话，简称‘废话’。”
“不错，概括得言简意赅，老师给打九分。”
请问是多少分制？
“反倒是你，这种西方政治家式的说辞老师连两分都懒得给。”
那个谁嘟囔了一声：“又不是作文打什么分……”
“好，就算不用打分的文章，你起码要能让人看懂吧？论点得有一个吧？文章架构呢？你别给我忘了，我不光是教导主任，还是你敬爱的语文老师啊！写出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给我看是在表达什么？喂，你真的是考上重点班的？”
老师忽然一顿，把矛头又对准了我：
“你笑什么笑？你有什么资格笑？零分哥？”
“我、我才没笑……还有，明明就三十九分……”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又指向后面的角落。
给大家翻译一下手语：你小子皮痒了？乖乖给我后边站着！
可我真的没在笑啊！……那纯粹只是面部肌肉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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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坐了下来；陆心蕾趴了下去；我站了起来。话说这明显的待遇差是什么？
场面僵持了一阵子，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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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去重新写一份吧。”
陆心蕾不说话。岂止是不说话，头都没抬。
“学生会反馈过很多次了，我们学校里头挂名社团太多，团费、资源分配不平均，顾问教师的位置也不足了。像这样意义不明的社团我不能通过。
“好好想想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做，再好好回来申请。”
“没人明白我想做什么。”
“所以你才要向所有人说明清楚啊。”老师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为什么要向别人解释这些东西？会有人理解吗？反正都是理解不了，何必浪费时间？”
她慵懒又低沉的语调让人不适。
刘老师长叹一口气。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不是讽刺。
“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连自己是什么都琢磨不清。别说你这个年纪了，就算是到了我的年龄……不、哪怕行将老矣，都还搞不明白。时间从来不会停下脚步，所以在人跟不上时间的时候，才会一筹莫展。
“你看起来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撇开这篇文章不说，你会想着主动去创造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就很欣慰了。比起渴望改变却不愿意自己去争取，在原地打转等改变找上门，我倒宁愿看见你为了改变而去做些什么。”
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但我感觉到也不敢说出来。
“不过我也不是卖鸡汤的。人要喝得下鸡汤，也得吃得惯棒子面。所以在你能明白地告诉我你的目标之前，我是不会给你开小灶的。柯南再聪明，要是没办法把他自己的思路给那帮傻子说明白，犯人也是不会伏法的，懂不？”
那家伙看过柯南吧……一定看过的吧？
“不对……就算他能说得出来也没人信吧……要不毛利叔叔不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么……这个不重要。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天还有一大堆作业要改。大家一起努力吧！别忘了走之前把门锁了。”
我顺势溜回座位。坐下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喂。还给我。”
连头都不转过来就对我呼来喝去的陆心蕾让我不由得想起电视剧里封建社会的大小姐。
“你自己没腿啊？”
“请你帮个忙会死么？赶紧的。”
我把那张社团申请报告折成一架纸飞机扔了回去。不过纸飞机并没有要服从指挥的意思，飞到一半拐了个弯，降落在了我们两个中间的一张桌子下面。
“喂，干嘛呢？捡去啊！”
“离你近，你捡。”
“你扔的凭什么我捡？”
“你写的东西我干嘛要捡？”
“知道是我写的你还把它折了？”
“你啥时候说过不让折么？”
“你是不是SB？”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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