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雪停了,四周一片寂静。哈雅与依莲娜睡在一起,而哈克则睡在另一间屋内。依莲娜偷偷的从床上溜了下来,她换上了衣服,然后拿起另一件给小T准备的衣服,从卧室来到了客厅里。依莲娜来到角落里T的前面,轻声对他说:“小T,醒醒。”没想到小T根本就没睡,他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说:“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睡得着?”依莲娜把那件皮衣披在了他的身上,看了看小T,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还没等她问出口,小T立马转过身来打断她说:“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对吧?”依莲娜“嗯”了一声,“哼,倒是你,为什么要对人类谄媚?”依莲娜不明白,小T不怀好意的又接着说:“嘿嘿,我之前可看到了,你在那个女人怀里又哭又闹,装得挺像的嘛。”依莲娜并没有恼怒,而是显得十分冷静,她蹲下身来,一只手放在了T的腰上,她说道:“你先听我说……”“好啊,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想要说服我的话,就尽管试试看吧。”哈雅:“依莲娜?是你在那里吗?”不知什么时候,哈雅提了盏油灯从卧室走了出来,她一脸惺忪的样子,揉着眼向依莲娜慢慢走了过来。小T嘻嘻一笑,对依莲娜说道:“机会来了,杀了她。”哈雅把油灯放在了桌子上,打了个哈欠,她来到依莲娜身边,蹲下身来,然后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对依莲娜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站在外面?要是感冒了怎么办?”依莲娜一脸微笑的盯着哈雅,并没有说什么。哈雅从腰间抱起了依莲娜,对她说:“好了,我们回去吧?”“嗯~!”小T看着她们一点一点的走进屋去,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气得在地上乱扭,大喊了一声:“臭女人!”……
……
“依莲娜,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就是怕他感冒,拿了件衣服给他。”
“呼呼,依莲娜真懂事。”
依莲娜轻轻搂住了哈雅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两个人再一次回到了暖暖的被窝里。
……
…………
中午,哈克打猎回来了,桌子上已经备好了午餐,是哈雅与依莲娜两人一起做的。三人团坐在了圆桌上。哈雅迫不及待的将一块兽肉夹到了哈克的碗里,催促他说:“快尝尝,这是依莲娜做的。”哈克有些难为情回应道:“哦,噢!是吗?那我得好好的尝尝。”他挑起木筷子,把肉块放进了嘴里品尝了一下,有一点焦,但味道还算不错。哈克:“嗯,好吃!”哈雅呵呵一笑,然后不停的给依莲娜的碗里添菜。然而哈克并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一副欲言又止极不自然的样子,“那个,我说。”“嗯?什么?”哈雅转过头去看着哈克。哈克将筷子放下,微微的埋下了头,他说:“有些事,我想今天就问清楚。”哈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慌的神情,哈雅:“哈克?”哈克像是铁了心,他抬起头来向依莲娜说道:“依莲娜,在你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好好跟我们说一说吗?”哈雅听完这话一下子生起气来,她怒喝了一声:“哈克!”“妈妈…”依莲娜轻声喊了出来,打断了哈雅。哈雅看向依莲娜。依莲娜此时表现得很自然,她站起身,直面回答了哈克的那个问题。“旁边躺在角落里的那个家伙,他叫小T。”“小T?”“嗯,我和他一样,都是魔人。”说完,依莲娜在他们眼前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少女模样,原本宽宽松松的衣服,现在有点包不住了。依莲娜说:“这才是我真正的模样。”“依莲娜?”哈雅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妈…妈……”依莲娜又叫了一声妈妈,她怕一旦说出实情就没有机会再叫一声妈妈,但随之而来的又是那种不安萦绕心间,她埋下了头,一脸又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哈雅一只手遮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将依莲娜拉回了凳子,一边等待着平衡被依莲娜打破,一边强忍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哈克则是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依莲娜的一个交代。依莲娜突然若无其事的夹起一块肉塞进了嘴里,三两下吞了下去,然后含着泪对哈雅笑了笑。依莲娜继续说:“我和小T原本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满是焦土,所有的生命都暗淡无光,每天我们所经历的都是饥饿与同伴之间的厮杀。”“就他,几天前还想吃掉我来着。”依莲娜手指指向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背对着他们的男孩。“他那天找到了我,然后我就和他耗上了,两个人一起挨饿,持续了几天几夜,到后来我们俩都快体力不支的时候,来了另一个魔人,于是我们在那个魔人的追赶下,暂时达成合作关系,一起穿过了连接这个世界的间隙,但是,却一头栽进了雪里,后面的内容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了。”哈雅听完依莲娜的故事,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明白,这幸福来得太牵强,或许把依莲娜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哈雅伸出手去,轻抚依莲娜的脑袋,她说:“依莲娜,内心的感受是不会撒谎的对吧?”依莲娜点了点头,“那,你还愿意继续做我的孩子吗?。”依莲娜愣了一下,然后她又接连点了两三下头,便一头扎进了哈雅的怀里。哈克站起身来走到了小T的身后蹲了下来,他解掉了小T背后的绳结,然后对小T说:“起来吧,小鬼。”小T听到“小鬼”两个字后,发出了像狗一样恶狠狠的低吠“呃呃呃!我最讨厌被叫做小鬼!”哈克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背上:“一直挨饿还能长高吗?起来认认真真的吃东西啊!”“这可是你说的!”小T挣脱了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到了桌子边,他学着依莲娜的样子,坐在了凳子上,然后用手狂乱的抓起了食物就往嘴里拼了命的塞,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小T,你是想找打吗?吃东西好歹安分一点!”“你之前还不是一样!”“切!”两人的拌嘴引得哈雅和哈克哈哈大笑。“看样子这一桌子菜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我再去做点吃的来。”哈克一边说着,一边朝厨房走去,“我也来帮你。”哈雅也随之一同钻进了厨房内。
依莲娜轻声向小T问道:“你现在还想要吃掉他们吗?”小T嘴里包着食物,顾不得多说,他回答道:“看心情。”依莲娜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给他来一下。小T一边抓起食物一边问道:“对了,你向他们交代完了,那给我的呢?”“昨晚那个?”“对,那时候你想说什么?”依莲娜突然变得有些深沉,她说:“你…想过我们的来历吗?”小T以为她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没想到竟说出这么一句,于是失望的说了一句:“哈?这算什么?”“你就没想过我们是怎么诞生的?”“我每天都为了填饱肚子愁得不行,哪还有功夫想这些问题?”依莲娜提高了声调:“那你先听我说。”小T一边竖起了耳朵,一边埋头继续吃着东西。“我想,我们都已经死了。”“咳!!”小T被呛了一下,然后他连忙说道:“你…你突然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的那个世界是死后的世界,我们都已经死了。”“我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依莲娜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前也是人。”小T为了不被再一次呛到,好好的把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他目视着依莲娜,稍微思考了一下,他说:“这倒是有可能,你看我们和他们长得其实都差不多。”“对,而且我们还会说他们的语言,这难道一点联系都没有吗?”“嘿嘿,可是就算如此,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小T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敷衍依莲娜的话,然后又吃了起来。“昏迷的那段时间我感受到了,我的内心深处还留有以前的某些东西。”“什么?”“譬如说,一份感情?”“哦。”说到这里,依莲娜停了下来,那个刺痛她的情愫又涌现出来。“那份感情不知道是如何产生的,但那让我很痛苦,它仿佛是在提醒我,想让我记起一些事。”“嗯。”
“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去寻找那份感情的源头。”小T一手抓起一块带骨肉啃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朝她摆了摆,他说:“行啊,那你去啊。”依莲娜看到他的态度,甚是恼火,她气愤的说:“你也要一起来!”“啊~?凭什么?”“凭这个。”只听“嘭”的一声,一个拳头从后面敲打在了他的头上。哈克放下手上的托盘,对他们俩说:“你们俩刚刚说的话我们在里面都听到了。”哈雅像是小哭过一场,眼睛稍微有些红肿,她来到了依莲娜和小T的中间,用她最喜欢最直接的方式抱住了他们俩,小T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身触感吓得惊慌失了色,他大叫道:“你!你!你!怎么能这样?我!我我!我可是…!”哈雅没有撒手的意思,她闭上眼,享受着与两个孩子最后的拥抱。“没关系,就算你们离开这个家,我和哈克也会过得好好的。”小T涨红了脸,挣脱开来,“都说了!我是不会去的。”依莲娜:“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让你留下来为非作歹。”哈雅呼呼一笑,微笑着对小T说:“难道你其实是想要留下来照顾我们吗?”T瞄了一眼那个让他乱了方寸软乎乎的大家伙,又看了看依莲娜不依不饶的样子,还读了读旁边哈克写着“你敢留下来就要你好看”的脸色,拍了拍桌子,无奈的大声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但是我有个条件。”依莲娜问道:“什么条件?”“我要这个男人认错。”哈克:“哈?”然后哈克转变成诚恳态度,对小T说道:“噢,我知道了,我之前下手太狠,对不起,是我错了。”没想到小T竟然一下子跳到了凳子上,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哈克的肩膀高,他怒冲冲的说:“不是这个!我不许任何人叫我小鬼,给我好好道歉!”“噗…”哈克憋住了嘴,并没有笑出声来,然后他调整了一下心情,将小T一把抱起,放在了肩头。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怎么样?现在身处高处的感觉,能好好的记住吗?总有一天你也会,啊不,你一定能比我还高。”小T侧着身子,双手紧抱住哈克的脑袋难为情的叫道:“你先放我下去啊!”
哈克把小T放了下去,小T不依不饶:“还有你的道歉呢?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啊,那个…”然后哈克朝小T弯下了腰,低下头郑重的说道:“对不起,小……。”
“哈克!”哈雅一声斥责打断了哈克的话,“我知道了!你刚刚又想叫我小鬼对吧?”“喂!你们俩怎么都这样想?明明我是想说小T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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