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别人在因我而受伤。」” 轻轻的声音响起,似乎在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
“那么你的「别人」包括哪些人呢,陆君?”抬起的手臂突然放下,随之消失的还有「能力」的领域。
「是不是也包括那些……」
「令你厌恶的的人呢?」
正在向着白冥冲刺的陆羽,突然感到四肢的麻痹感消失了。
「?」
惊异的抬头,却看见解除了「电流」的白冥站着,毫无防备,毫无反抗的意思。
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向着自己冲来的陆羽。
无动于衷!
「啊啊啊!都是你害的,要出事了啊!」
「果然,你只不过是一个空有能力的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那时没有用这种能力反抗,而是到如今去找别人来发泄!」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去死啊!」
「去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来越多的嘴巴们尖叫着,诉说着,嘲笑着!
我到底该怎么做。
望着身前只是平淡地站着的白冥,陆羽只感到大脑的每一个神经都在剧烈的抽搐着。
明明说好「赌上我的一切,去挥出那一拳」的啊,但如今却只感到无尽的恐惧。
迟疑着,速度陡然变慢。
“呵!”望着慢下来的人影,白冥突然笑了一下。眼神微眯,似乎有点失望于眼前的景象。
“陆君……”突然抬起的脚,以突破常人的速度踢出,正中腹部,将冲来的陆羽直接踢在了小巷两边的墙边。
“你还是真是温柔啊!”
不符合常人的力量,速度直接施加在了陆羽腹部。
“嘎哈……”痛苦的呻吟响起,血从嘴角两边流出。
「为什么啊,为什么……」陆羽躺在墙边,因疼痛而无法说出正常的话语,但脑中却在不停的怒吼着。
异能已经不受控制的解除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无用的人。
「是就是差距吗?」
「但是,奈央……奈央!」在心中的怒吼不停的响起。
但也仅限于心中了。
突然,隐约中陆羽感觉到有什么向着自己扑来了。带着熟悉的气息。
抱住了他。
勉强着张开眼,正好对上一双带着歉意的眼。
“奈央……”嘶哑的声音叫出了眼睛的主人的名字,微微扯起的嘴角,显出「微笑」的表情
“让一让!”一个慵懒的女声自二人背后响起,同时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拉开了对时着的奈央和陆羽。
白冥和另一个女人站着。
“愈!”白冥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被称为「愈」的女子的手上就伸出了许多如藤蔓一般的针刺狠狠地插在陆羽身上。
惨叫声响起,但发出惨叫的并不是陆羽本人而是他身上长出的畸形的「嘴巴们」。
嘴巴们挣扎着,死死地咬着藤蔓,想让它们断裂。
“烦死了啊!”白冥突然将手放在了其中一根藤蔓上。
接着!电光跳跃,一个小型的领域成型,咬在藤蔓的嘴巴们发出了更为夸张的惨叫。
嘴巴们惨叫着,慢慢缩小着。最终闭合,变成一块平整的肌肉。
藤蔓缓缓收起。
“诶嘿?你们还好吗……”我望着似乎还没弄清楚情况的陆羽和奈央尬笑着发问。
“白……呃,学长。这是什么?”奈央转过头,不可置信地对我问道。
“这是安无。”时平淡的声音插入,提前回答了问题。
“什……什么?安无!”奈央震惊的说道。
(ps“安无”原本来自动漫《野良神》)
安无,官方名为「非控制性异能」,一能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生命体。
但无论是异兽还是人类,在正常情况下对这种生命的掌控能力都是「绝对的」。
但是,一旦使用者经常处于某一情绪或某种情景中,对于异能的掌控就可能会减弱,「非控制性异能」就会产生,将使用者变成异能的一部分。
那时的使用者就不能称之为“人”或“异兽”了,它就只是一种不受控制的能力罢了。
“喂,别抢答啊,时!”我无奈地说,但时只是无视了一般望着前方。
“没错啊,就是安无,作为学生会的一员这种例行公事真是烦死了”我说道。
发现安无感染者,必须处理这是学生会的条例之一。
“你还抱怨,我才累死了啊!”在一边的女子揉了揉肩膀,抱怨道。
“……”我彻底无语了,走那么几步坐电梯下来就累死了,真的是……
“您是……”奈央小心翼翼的向着女子发问道。
“白愈,这两家伙的姐姐。”白愈言简意赅的介绍了自己,顺便将我手上刚来出来的手机抢走了。
“姐姐大人……”我乞求道。
“先干活!”白愈阻断了我的乞求。
“呀咧呀咧,真是的!”我满脸不爽的望向奈央和陆羽两人,“干活就干活吧!”
“咳咳……想必你们也也很懵吧。”我假装严肃的说道。
对面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奈央是真的很懵,刚刚那个如魔鬼一般的白冥,明明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但在最后一刻,在嘴唇即将触碰的那一刻,他露出了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的笑容,然后闭上眼轻轻的想自己说道「对不起了啊!」
然后又发狠似的将自己甩到墙角。
这算什么啊?!!!
“但这都不重要。”我笑着说道,“重要的是,我有点疑惑。”
“像你这样样的人,为什么会举起瓶子砸向我,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友如此愤怒呢?”
“如果是劝我去疼爱奈央多一点的话,这种废话就免了啊。”但惊奇的是听到白冥的话后,陆羽却沉下了脸,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痛处。
“不啊,我对劝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呢,我问的是「为什么」,即你这么做的原因。”我笑着纠正了他的错误。
“陆君啊,你有听过一件事吗。”但不等他回答,我就继续讲了下去。
“什么。”陆羽皱了皱眉,似乎对我有些不满。
“四年前,有一个晚上,五区的警卫们突然接到了报警。说有人在斗殴。”我凝视着陆羽的眼睛,等待着它的变化。
“警卫们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出警了。报警的人说案发地点在一件小学的一间课室,警卫们坐着车,来到了那个小学,站在了那个教室前。”我继续诉说着。
「啊啊啊……真是无聊,又是什么小孩子的闹剧吗。」
「现在的小学生真是的啊,要是是假的一定将报警的那臭小子揍一顿!」
「哈哈哈!」
“你知道当警卫们打开教室门后发现了什么吗。”我望着瞳孔微微收缩着的陆羽,强行压抑着疯狂的语气继续说道。
“没错啊,正是一群小孩子的哄笑声,以及……”我突然凑到陆羽耳边,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
“一具尸体啊!”我轻声的说出那个句子。
「“叔叔们,你看啊”望着警卫们,为首的一个男孩跳下桌子,拉起地上的尸体的手,缓缓的拖着,似乎十分吃力。」
「血从尸体下流出,被留在在地上将地板染红了。」
「“这个礼物,你们帮我送给那个报警的男孩吧。”」
「雨夜、警鸣声、红蓝相间的光、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
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同时在现实响起。
“混账!”愤怒的声音响起,我被推到了墙边,后背与墙体接触,发出巨大的轰鸣。
因愤怒而出现血丝的眼睛与另一个毫不在意的眼睛对视着。
奈央望着二人想上去拉开,但一只手却挡住了她。白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向前。
“陆君你在愤怒什么啊。”我嘲笑道。
“无论你要讲的是什么,但请你尊敬一下死者,可!以!吗!”陆羽一字一句的吼着,声音中的愤怒清晰易见。
“只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罢了,动手的也不是我,我已经很尊敬了,要知道的是……”我抬起头,如望着一个在路边的可怜小猫一般望着愤怒的陆羽。
“那群动手的,比我更加放肆啊!不是么,陆君?”
「看啊,可惜了!如果那群碍事的大人们来的晚一点的话,就能更加完美的将这件礼物做好了。」
「哈!我觉得已经够完美了。」
「还行吧。」
任谁都想不到一群孩子们竟能说出如此可怕的话。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奈央,我们走吧。”陆羽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拉起奈央的手,想往外走。
奈央不知所措的被陆羽拉着往外走着。
“陆君,我的故事主角都没出场,你怎么就退场了啊!”
我望着想离开的陆羽笑着说道。
“抱歉。毫无兴趣。”陆羽冷声回答道。
“其实嘛,对于那件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那群动手的孩子们杀了人也好,死去的男孩也好,该同情的,该愤怒的我也会有。”我没有理会陆羽的回答,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
“我所嘲笑的不过是这个故事的主角,那个报警的人,你看啊,报警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啊!”
“但是呢,”我侧过头,望着停下脚步的陆羽,笑着说道,“多么令他失望的结局啊。”
多么正确的选择,多么令他失望的结局。
“当你知道这个结局时,又在想些什么呢,陆君!”我发出嘲弄的声音。
“闭嘴。”小小的声音传来,陆羽背对着我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
“什么,陆君你在说什么?算了,那么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我大声的说着,自顾自的说着。
“那群动手的的人,由于都在十二岁以下,所以啊,一个都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哦!”
「你们在说什么啊,别把责任推给警方啊,你们少管所也不愿接受吗?」
「都说了要修改少年法了,真的是,如今的这群家伙们比我们这些老东西还要下得去手啊。」
「无罪释放!」
「走出看守所的少年狂笑着,对着媒体们不断嘲讽着。」
“哈!从此啊,那个少年便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失望透顶了啊。但这还不算是最悲哀的。”我的眼中浮现出带着嘲弄的同情。
“更为悲哀的是,那少年还立下了「不要让任何人因我的受伤」的可笑誓言。”
“啪”响亮的耳光声突然响起。
“你说什么誓言是「可笑」的?”陆羽缓缓放下扇完耳光的手。
“陆君啊……”我毫不在意的的再次抬起头,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悲剧吗?”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残次品啊!!!”我猛地伸手将陆羽推倒,局高的望着他,眼神森然,“你的誓言不可笑?那我来告诉你他到底有多可笑吧。”
“一边帮助他人,一边却想着会不会伤害到对手。”
「明明说好赌上我的一切,去挥出那一拳,但如今却只感到无尽的恐惧。」
“明明渴望着力量,因为朋友的死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但却在使用力量对待别人时感到愧疚。”
「听到呻吟声后后,陆羽似乎想向前一步,但步子刚迈开又收住了。」(ps.这是我第二张的一个小细节)
“面对一开始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女生,却为了不伤害她,就选择了接受。”
「“陆羽,我喜欢你!”」
“等到你真正喜欢上她时,却在不断伤害着她。”
“总是抱着「她们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想和我交朋友」的心态。”
「“陆羽学长~”不认识的的女孩突然就趴在陆羽身上。」
“自责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毫无改变。”
「抱着便当的陆羽飞奔过操场,“奈央的课室应该那边。”边跑着的陆羽一边喊着。」
“那样无谓的温柔……”
「对不起。」雨夜中的少年哭泣着不停的道歉着。
「对不起。」少年望着哭泣的少女不断的道歉着。
“那样只会为身边人和自己带来不幸的温柔……”我望着陆羽呆住的脸庞,一股名为愤怒的情绪喷涌而出。
“你要来干嘛?”
“回答我啊啊啊啊啊啊?!!!!”
“我……”陆羽的看着白冥的瞳孔,漆黑如墨,就如那个夜晚一般,透过那双眼睛,他似乎望见了那个在雨夜中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孩子。
而他就是那个孩子。
那么希望能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却在不断的伤害着它,无依无靠,只有不断的自责。
「一定是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够好,才会……才会变成这样的……」
眼泪悄然滑落。
“我……我不希望再失去什么了啊。”如孩子一般的乞求,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让泪不断的涌出。
白冥突然张开了双手将陆羽抱住,将陆羽那颤抖的身体拥入怀中。
“不要在意啊,这不过是这个如婴儿般不成熟的世界在成长中的阵痛罢了,不应由你一人承担啊。”白冥轻声说道。
Kidthat's not your fault.
All of us should say sorry to you!
一根根藤蔓悄然伸出,包裹住了陆羽,一个个生于最隐蔽处的「嘴巴们」和「眼睛们」悄然闭合了,没有一点声音。
“他的自责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了啊,而且如此隐蔽,还好白冥及时将它削弱了啊。”藤蔓收回,白愈叹道。
异变的根源,正是陆羽对这个世界的歉意。
或者说「温柔」。
哭泣着的少年啊,你的温柔怎么能随意使用呢。
「四年前,为首的少年的笑声。」
「踩在你和奈央关系上,不断伤害着奈央,却只是引以为乐的校园中的那一个个不怀好意的女生们。」
「在你的女孩杯中下药的衣冠禽兽。」(白冥:作者你想怎么死,说吧!)
何必同情那些人,你的温柔只应用在珍视你的那些人身上啊。
。
。
。
(这个故事是我在听说有一个十二岁少年杀死自己亲生母亲后,还镇定自若等着警方来。
结果法院却因年纪较小而免去了任何责任的事。然后才萌发的。
说真的。在如今这个如婴孩一般还在慢慢成长的社会,这种事就是它成长时的阵痛啊。
愿逝者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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