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跟那个“恶魔”初次相遇时的场景。
那时我在乔戈里峰上的冥想刚刚结束,按照时间来说,也不过是7、8年前的事情。
我在找一间名叫“富岳”的酒吧,因为那间酒吧跟我想知道的一件事情相关。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那间酒吧的详细地址,只能知道一个大概,所以我在那间酒吧的周围转了好几天,问了几乎每一个行人,可是每个人都告诉我这里根本没有这间酒吧。
关于这个回答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话,那这件事也太无趣了。
所以我每天会花20分钟在这附近进行调查,皇天不负有心人,事情在某一天总算发生了转机。
有一天我在地下通道的时候,我看到前方有一群打闹的小孩,有一个男人正抓着他们的脚在看。
小孩被男人粗鲁的动作碰到了脚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流浪者的足底果然没什么不同啊。”
男人放下了小孩的脚,说的话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语气。
我走到男人跟小孩的视野当中时,小孩便跑开了,而男人则理了理头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
“请问,你知道富岳酒吧吗?”
我问向男人。
人世间的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楚缘由,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开始了,接下来更是说不清道不明地结束了。
我本没有期待男人能给我什么靠谱的回答,正眼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的头发有些长,收起了刚才的笑容以后的他满脸的阴郁。
叼起了香烟,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
“你去富岳酒吧干什么?”
这个男人的回答让我有些惊讶,他好像知道富岳酒吧在哪里。
“我去那里办点事情,能麻烦你告诉我吗?”我态度很好,非常地好。
男人吐出烟雾,浓浓的眉毛下面眼窝有些深,清瘦的面庞给人一种移不开眼的感觉。
整个人仿佛拥有着黑白一般分明的气质,刚才的笑容,现在的冷漠,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冲突。
又或者,那笑容背后,其实隐藏的更是深入到骨子里寒冷?
我如此猜想着。
“能麻烦告诉我吗?”
看到男人没有回话,我又问了一句,这次我的态度不太好了。
“富岳酒吧你可能是去不了的。”
这样淡淡的一句话,让我有些生气。
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在找的,你突然告诉我去不了,相信任谁也无法接受。
“为什么?”我质问道。
男人抖了抖烟灰,平静地看着我。
“这酒吧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我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我劝你还是放弃为好。”
浓浓的烟草味盘旋在我跟他的身体四周。这个男人才刚开始抽烟,但是四周却像是密闭空间一般烟雾缭绕。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难道你可以进去?你认为你就不算一般人吗?”我将自己的声音调高了几度。
我的态度强硬了起来。
毕竟那是7、8年前的我了,要是现在的我的话,肯定态度不会如此强硬。
茶室还是能让人静下心来的。
“你知道富岳酒吧是什么地方的,去那里对你没好处。”
“会死吗?”我挑衅似地问道。
“你不会,”男人吐出一口烟,“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男人对我笑了笑,我看着男人的脸,突然觉得他的脸在我的眼中严重变形了,像极了我曾经游览过的一个叫域界的星球上面的生物。而这种生物的长相在地球上有另一个称呼,恶魔。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是胡乱猜的。但是我的下意识告诉我,这件事不要再追下去了,要不然造成一个世界的消亡,就算是观测者也要背上大麻烦的。
自那之后,我就没再追究过那件事,我也没再见过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一直到我开了茶室为止。
他每周来喝茶2次,让我送茶1次,而送茶的地址就是光明路13号曼哈小区3栋2-2。
我本来不想给他送茶的,可是他告诉我,有一天他会让我进入富岳酒吧。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毕竟对于一个观测者来说,这几乎是唯一有趣的事了。
只不过我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个医生。
我将写有地址的纸片放在了口袋里,凭着记忆向那个男人的地址走了过去。
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很多事情我的脑袋根本就记不住,可是我还是下意识地知道到了分岔路口之后该怎么走。
送茶都送出肌肉记忆了。
实在是太惨了。
我想摸摸额头叹气,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可是却突然意识到路人可能觉得太愚蠢,也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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