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起,愿望江晏河清
“胡宇,你妹妹失踪了。”
我妈的微信传递过来一个足以让我大脑宕机的消息。
我的妹妹胡华姑且也应当从那种不切实际的救世主的美梦里清醒过来了,我并不认为她会特意在这样一个风平浪静的时间段,偷偷摸摸地离开自己的家去进行什么拯救世界的壮举。
“胡宇,我估计你妹妹在你那。你好好劝劝她。”
我爸的微信传递过来一个足以让我胃部抽搐的消息。
附带一提的是,此时我是保持着左手抓着手机,而右手则是按着门把,推开了我温馨的出租小屋的大门。
并不意外的是,我的妹妹果然在这屋子的里面。
她穿着自己的橘黄色毛衣,此时此刻正插着自己的腰,凶巴巴地盯着我。一副门神的模样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感觉有点不寒而栗。
“老哥,你去干什么了?回来那么晚。”
好在胡华并没有残忍到把我堵在我自己的出租屋门口,她保持着这样一种近似于门神的表情,侧过身子把我放了进来。
我灰溜溜地溜了进来,宛如把邻居家玻璃结结实实踢碎了的熊孩子。
姑且再一次正式介绍一下,尽管我之前已经提及过很多次,现在正在我面前站着的,这位身着橘黄色毛衣,下身穿着蓝色牛仔裤,留着一头利落黑色短发的少女,是我的妹妹胡华。现在和我的父母住在临近江城市的苏镇,是苏镇第一中学初三年级的一名学生。不同于我那灰暗的九年义务制生活,胡华的校园生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多姿多彩,田径队的王牌主力,校合唱队的台柱子之一,相比于我这样一个几乎没有朋友的哥哥,这个妹妹几乎是各方面的稳稳碾压,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在学习上,我勉强体现了所谓兄长的尊严。
胡华比我小两岁,但是却只比我第一个学年。造成这个现象的罪魁祸首就是现在正在几百里外的苏镇疯狂找着自己女儿的胡夫人。我妈当年秉持着起跑线原则,让胡华提前入学。不过虽然接下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正在膨胀鼻子的象海豹那样因为炫耀而显得滑稽,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的成绩比我这位光芒四射的妹妹好了不知道多少个恒河沙。(注:恒河沙指10的52次方,亦有其他说法。)我在苏镇第一中学常年保持着总分第一的地位,而我光芒四射的妹妹却一直挂在年级中游的位置。
当我考上紫墟中学时,我还记得我妈指着我,对我妹妹说“你看看你哥,虽然平常跟个木头一样,学习上可是一点儿也没有马虎啊,我说小华啊,你也多注意点学习方面的事情,不要老是关心别的花里胡哨的。最好也考去紫墟中学,学个理科,将来也好就业。”我妈这种语重心长的教训最后也只不过是我妹妹几次心不在焉的点头。
“胡华,你为什么离家出......”
“老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种兄妹间的默契在这个时候只不过会让刚刚燃起的对话的火星,又不幸地熄灭罢了。
“好吧,我先回答。”
本着一种虚无的兄长的礼节,我先开始回答了。
“因为,今天晚上有人和我吃饭的,然后回来路上面发生了点事,所以才这么晚到家。”
听到我的话,胡华立刻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老哥,老哥,你竟然会有朋友?”
胡华双手按着自己的肚子,弓着身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
“这件事暂且放下,我问你。”我并不准备就自己有没有朋友,有几个朋友这种事情上和胡华多做计较,现在的重中之重是——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听到我的问题后,胡华抖动的肩膀在一瞬间就停了下来。
非常不符合等价交换原则的,胡华选择了沉默。
“我妈又逼你了?”
我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想,并且有充分理由相信这是事情的真相。
胡华并没有说话,而是双眼用着一种委屈的神色看向我。
流淌着相同的鲜血,即使没有语言的帮助,我也知道胡华的意思。
“你要体谅妈妈,她也是为了你好啊。”我拍了拍胡华的肩膀。
不同于那种颇为喧嚣的青春剧或是校园小说,胡华并没有哭喊着把我按住她肩膀上的手挣脱开来,然后用着一种极为不负公德的嗓音大声冲着我吼道,“不要老是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
胡华听到我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妈是想让我未来好就业,能够自食其力。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欢理科。”
我的妈妈,在培养胡华的过程中,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了数理化的重要性,然而她本人却是个杂志社编辑。而胡华本人的兴趣爱好则是戏剧化地恰恰相反,对于文科情有独钟,尽管我们省的文科录取率一年又一年地再创新低,当然这是过去式了。
估计苏镇那里暂时还不知道这档子事,毕竟才刚刚准备开展文理合一。让文科成绩和理科成绩一比一,我还没有跟我妈说这件事,估计知道后,我妈可能就不至于这么逼着胡华了。
“老哥,这两天我就住你这里了。”
胡华直起了身子,向我宣告自己的计划。
直到我妈不再逼她学理科,并且原谅她离家出走,她才会回去。
甚至于她连自己的换洗衣物都准备好了,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爸,跟我妈说声,胡华在我这。”
我偷空向老爸发了消息,报了平安。为了我生活费的考虑,我一定要赶快把胡华送回去。
“那老哥,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胡华,笑着对我说道,附带摸了摸我的头。
胡华,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比我高了半个头。
并不是所有的妹妹都是轻柔软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之前那么鄙视老板的原因。
现在我只能祈求自己的日常不被破坏地太过支离破碎。
(我该怎么做,才能拯救你,我的人气。不不不,拯救个鬼,人气压根没死啊!因为它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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