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某些时刻胡宇的思维甚至比起哪些面对着石膏像的艺术家都显得跳脱。
这里的某些时刻就比如现在。
“等等，我还是有点没搞清这个龟是什么意思？”
胡宇一副看严鸾做题的模样看着夏朔。
“你觉得考试的怎么样的物理题最难?”胡宇并没有正面回答夏朔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角度。
“没学过的最难?”夏朔也没有死钻牛角尖而是顺从地跟着胡宇的话头走。
“考试毕竟是考试，重点在考察而不是为了难住你。所谓的没学过的，只是做不出来时的借口。如果要我来说的话，最难的物理题就是受力分析非常多的题目。”胡宇竖起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
夏朔面部一阵僵硬，就好比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大厨推荐了自己的招牌菜。然后一看上来的菜就是一盘青菜拌豆腐一样，期望给的太足让反差变得太大。
“因为这种题目，你明明感觉会写，不断接近正确答案，可是每一次都会因为少考虑一两个条件而得到零分。”胡宇继续解释道。
“所以?”此时的夏朔全然没有班上那股精明能干的班长气势，相反地，更像一个期待魔术师再掏出一只白绒绒的小兔子的小女孩，时不时为新一轮的精彩表演张大嘴，鼓起掌。
“最令人难受的不是根本没有希望到达最大值，而是一步步逼近极限，却始终小于极限。”胡宇平静地说着。
“对于严鸾她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来说，严鸾就是她们本能够轻易达到的目标，但是几乎没有人可以和她一样和那个数学老师在一起那么亲密。这也难怪别人会那么对他了。”胡宇顿了一下，这样子的话对于胡宇来说仿佛是美国街头的遮阳伞，日本路边的垃圾桶，看似司空见惯实际上却是少之又少。“人类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恼怒。她们这么做只是为了缓解因为比不上严鸾的恼怒罢了。”
“胡宇”夏朔喝完了胡宇帮她买来的橙汁，“这和你不太像啊。”
“我只是说我心之所想，对于那些无能的懦弱者施以蔑视罢了。”胡宇站起身来，“也怪我考虑问题不够周全，如果我当时把名单再仔细分析一下，可能我一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为什么？”夏朔抬头看向胡宇，明明胡宇和自己身后都不是光源，但是对方的脸上就宛如背光般失去熟悉的感觉。
“当时，我以为是靠权势或者别的势力威逼利诱，把这件事情镇压下来的。看来我还是想错了，或者说是想少了，除了权力金钱武力还有第四种力量，学生他们本身。”
“你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参加霸凌事件的人太多了，这才导致了学校没办法一一追究，所以为了利益，为了声望只能采取事情按下去这个办法了。”夏朔终于跟上了胡宇的节奏。“所以你准备做什么？”夏朔虽然知道了霸凌的主体，但是还是不清楚胡宇的解决方法。
“我也没想好。”胡宇摊了摊手，然后径直地走向咖啡店的大门，“等我想到方法了一定来通知你。”他如是说。
......
事实上，胡宇又想起来了那句话，女人是潜伏在实验里的最大无关变量。
胡宇回到家的时候，立刻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把严鸾原来班级里的其他同学资料全部找了出来。
“她们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
“班长这题是这么写的吗？”严鸾把手上的试卷递了过去，夏朔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大体上，没错，但是还是有几个地方处理得不对，你看......”
虽然吴季谈让胡宇帮忙去教严鸾，但是胡宇在这个补习小组里就只会在讲到新知识（当然所谓的新知识实质上也不过是严鸾本来应该学过的知识）时才会讲一讲，等到像现在这样做习题的时候检测的重担就留给夏朔了。
严鸾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胡宇在讲题目的时候，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把核心知识给提出来，然后带她剖析，像极了原来的数学老师。但是立刻严鸾又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大脑里扔了出去。
胡宇也察觉到了正在摇头的严鸾，“你是在研究机械波吗？你这现在才从初中三年级上学期到初中三年级下学期，就别先忙着学还没学到的物理了吧。”
严鸾瞪了胡宇一眼，果然贱人就是贱人。
胡宇也不管不顾，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
“你好，我能问你们些事情吗？”胡宇朝着两个女同学说道。
客观点来说，胡宇并没有严鸾眼中那么的令人厌恶，当然也没有夏朔眼中那么迷人就是了。
虽然这么说有失偏颇，但是胡宇那深邃的眸子给了他把面前的两个女生留下来的资格。
“果然，我就该想起来的，当时就应该追出去的。”胡宇小声地自说自话着。
面前的两个女生正是之前胡宇和严鸾在书店斗嘴时，在店外指指点点的两人。书店隔音那么好，她俩怎么可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肯定当时指指点点的是严鸾那家伙啊。果然当被推到旁观者的关注中心时，或自认为自己在旁观者的关注中心时，人是没有脑子的。
（单机写手真的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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