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城的河水不知疲倦的拍打着河畔,它应该是发过誓,非要挖穿这柳树林不可。
十年间芙蓉学院的地盘也向外扩张了一圈。
这还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名短发少年踏在晨曦降临的前奏上,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文化课的区域。
少年一袭青衣,一米七五的个子,在同龄人中算中等偏高的范畴了。
他面带一丝和煦的笑容,迎着太阳的第一缕光辉看了一眼,一副书生打扮的模样,唯有那一头短发有些与这古典装束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一直以来你都是来得最早的那个”
陈南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勾起了一丝笑“老师您也是”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嘴角带着笑意,有些精瘦,时间已经带走了他的大部分生命,但沉淀下来的东西让他的眼神有了更厚重的质量。
这个世界,重武**是常态,五岁一直到十岁的期间还好,到了现在,文化课这边真是门可罗雀。
凡人就算不能修仙,那也是会醉心武学,驰骋在深渊边界,保家卫国,游历名山大川,快意恩仇才,铁骨铮铮的才是男儿。
穷文富武,实际上陈南也是想尝试一下燃烧自己那中二之魂,以武证道,成就无上大业的打算的。
但若真是处处都能如意,那哪里还来的天意弄人这个词。
虽然有在坚持锻炼身体,但这世界有一种天赋的设定,莫说是万中无一的修仙体质,凡俗的武学天赋陈南也是十分薄弱。
“也就你这小子没有天天往武院那边凑了”李老长叹一声,这本就人少的文院,若是再转走几个,怕是真的开不起来了。
“老师何必担心,若是真没了学生,您就去游历名川大山,工资还照拿,岂不美哉”
李老的胡子一瞪“黄口小儿,你不懂,这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若是有一天断了传承,多可惜啊”
“您那一套我的确是不懂,我只知晓日月盈仄,这世间几多浮事不过也是过眼云烟,有些东西留得住,有些留不住这也是事物是发展变化的必然,大势所趋也不是您一人之力足以抗衡,既然如此何不顺其自然呢”
“你…”李老想用自己丰富的知识来反驳陈南观点,但竟一时无言。
“哈哈,李老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觉得男儿就该远赴沙场保家卫国,下个月的武院选拔我也报名了”
一把戒尺如天外流星,朝着陈南的脑门招呼了过来,李老吹胡子瞪眼“你这黄口小儿!”
陈南轻松躲过了戒尺,单手按住了李老还想抬起的手“您老别动怒,我也是为您的幸福考虑,跟我们学院这些小生耗尽一生不如奔着外面的风景裸奔一场,迟暮之年未必就不能收获爱情啊”
陈南带着笑声,逃开了李老更猛烈的一轮攻势。
俗人左拥右抱,清者孑然一身,这李老也算是当中典范了。
铁木城中,暮霭给城镇铺上了一层略带金属光泽的灰,远远看去肃杀之意十足。
离中心街仅百步之遥的庭院,灯火通明。
两排椅子正对着呈一字排开,两边均有六把,上好的朱漆着色,夜色下也泛着华贵的光晕。
右边满座,而左边仅有两人。
坐在左边的中年人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刀削的侧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左家主近来可好,十年前那事是老哥我的不对,不过不打不相识,这么些年,我还是挺念叨这个老朋友的”
右边中间的中年男人听到朋友这个词,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我们左家的朋友,没有姓陈的”
陈青松端着茶杯的手轻抚了一下杯沿,“时常听闻左家人薄情,今日算是见识了,我认你们家主这个弟弟,但你们这些下人却不认我这老大哥啊,不合情理,这算是不孝啊”
“你……”
左宁刷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陈青松的鼻子“堂堂镇西将军,竟然趁着我们家主不在之时打上门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随着左宁的动作,庭院内黑影攒动,片刻间,不下百人就团团围住了几人。
刀剑的反光照亮了陈青松阴影下的眼睛,平静之下深深的愤怒犹如业火,一点就燃。
那位铁血的将军,如何会做这样失格的事情。
“那你们趁着我不在杀我家仆,又曾把我这镇西将军放在眼里过吗?”
陈青松面对百副刀剑,上前一步,身形如剑,隐隐间压过这百人的气场。
“当年,我陈家带着百人与魔族战于业野,遇你左家残兵数十,若不是我陈家人帮左远州那老贼档下一箭,今日又怎么会有你们左家基业。后来,我只是断他一臂,是看在他也曾为人族流血的份上。今日想来,倒是有些后悔当年没一剑杀了他”
陈青松再次上前一步,目光越发阴沉。
左家几人还未对阵就已兵荒马乱,连连后退。
幕虎虽老,但也是他们这些三脚猫可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左宁相比其它人要镇定许多,陈青松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将军,孑然一身,兵权不在,这次是皇宫内的想弄死他,如果攀上了那位的关系,他们左家必定会更上一层。
左宁将局势看得很明白,否则他也坐不到这个位置,这次的事情也是他主动牵桥搭线,表明自己的家族在这件事情的立场,对左家,有利无害。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在陈青松的气势之下缓过气来,只要今日无事,明天家主回来,陈家覆灭已成定局。
“陈青松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在这里杀人,遭殃的可不只是你们,你家那小儿子,身手可不像你这么好吧”
面对左宁的咄咄逼人,陈青松停了下来,身上的气势都是一滞。
威胁过他的人,坟头草最矮的也有百米了。
“本来是不准备见血的,但你让我改变了主意”
左宁闻言也是一楞,这陈青松真胆敢在铁木城动手不成?
“你可要想清楚,区区一个家仆,值得你用全家的安全跟你儿子的前途换吗?”
陈青松陡然笑了起来,笑得左宁一阵心神不宁。色厉内荏道“有什么好笑的,这里是护国公的府邸,你若是非要动手,按照律我们有权利就地伏诛”
护国公?
真是好大的名头,中庭之中有几方势力绝动不得,皇族自然不必多言,便是这左家,位极人臣,靠着卖儿嫁女,倒是有呼风唤雨之势。
但这些,还不够陈青松放在眼里。
“我笑你做事思前顾后,我也笑左远洲用人不慎,我今日就在这里,看看你如何伏诛”
左宁夺过了卫兵的刀,直指陈青松“我劝你还是回家睡个好觉,否则就算你以前贵为将军,也免不了被人登门问罪”
陈青松望向长夜,那战火翻飞的年代,若是不够心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向杀气腾腾,无人敢入三尺之内。
倒是近些年过惯了安逸的日子,竟有人敢用剑指着自己了。
“我可能是真的老了”陈青松看向左宁,无风无雨,平静似水的目光暗藏杀机。
在他眼里,左宁已经是个死人了。
澎湃的力量仅仅出现了不到一秒,风像是愣了瞬间,才在陈青松出手之后倒灌。
力量控制到极致的艺术,没有多浪费一丝一毫,精准得如同经历过千万次的计算。
众人只感觉到一阵烈风拂面,然后便是左宁带着惊恐的头缓缓落下。
“你……怎么敢……”左宁的遗言已经没有机会说完了。
斩下一人的头颅,陈青松冷厉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杀人不能挽回任何东西,被杀也不能赎罪,身上背负着成千上万生命的他深深的理解这点。
但他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不知道有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死亡的恐惧袭击了现场,留下的寂静重重压在他们心底。
究竟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对着帝国四将之一的血屠拔刀相向的?
望着陈青松离开的后背,破绽百出,却无一人敢动手。
待到那恐怖的威压消失,才有人沉声道“快马加鞭……通知家主”
陈青松气势的余韵让那人强作镇定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这时大家才从新回忆起,当年那位将军的背影是如何的让敌人心惊胆战。
回到陈家大院,陈青松惯例性的看了一眼屋里的角落,空空荡荡。
恍惚间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铁面的时候。
那个有些怯懦,从战场上被抓回来的逃兵。
“你为什么要逃走”
“想活下去”逃兵声音弱小而坚定。
陈青松一愣。
“我母亲病重了,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长”
“来人,给她的母亲请最好的大夫”随口下了一道无关轻重的命令“你现在还有逃走的理由么?”
青年摇了摇头。
“那好,我讨厌逃兵,但并不讨厌你这份孝顺”
“以后我不会逃了,将军”青年的目光并并未有太大的波动。
陈青松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跟着自己走到了最后。
就算最后那一场变故,他毅然放弃了所有的功劳地位,没有一句感谢,也没有任何的表态,理所当然的当着一无所有的将军的下属。
徐婉的目光也有些复杂“通知一下南儿吧”
“是啊,他不会怪我吧”陈青松认真的看着徐婉。
“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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