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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如綻花

舞如綻花

「染紅的舞鞋,是我達成使我魂牽夢縈的夢想證明。」

-OTs-14

【Overture:將綻的花苞】

-OTs-14

音樂,靜靜地響起。

似乎只要闔起眼,那些日子的光景彷彿皆能清晰的映照在心中。

一個畫面都不丟失地。

輕輕地,往肺部吸入室內溫暖的空氣。

安靜地、寬廣地。

在芭蕾舞劇即將開幕之時,獨自一人坐在被溫暖的橘色光芒所擁抱的寬敞演員休息室。後仰,些許慵懶地靠在牆壁上。俯首,靜靜的休息、養精蓄銳。靜下心,微啟雙耳、讓大腦活化,聽著這兩個月早就聽到能夠背頌的樂曲、並且一再的回想身體舞動的感覺。

只要些許攏起雙眼,似乎就還能聽到吵鬧的觀眾席和樂團調音所混雜出的聲音呢。

不丟失任何一個細節地。

「很緊張嗎?」

沒有些許開門的雜音,一道敦厚、沙啞的男低音帶著略小的音量在這個休息室無預警的響起。

仰首,抖動眼睫毛。晃動,迎接如同朝日的光芒。

轉頭,穿著舞服的男子帶著靜謐的笑容。而朝我伸出的手,如同祝福、問候般的拿著一杯散發著溫暖氣息的花草熱茶。以微微的笑容回應,伸出手,接下那沉澱的紙杯,用雙手捧著、放在腿上。之後,微微瞇起雙眼,獨自看著身上的潔白舞服和芭蕾硬鞋。

「不,完全不呢。或許說,很開心吧。」

瞇著眼睛,看著映照出穿著「白天鵝」這個角色衣服的潔靜陶瓷磚輕搖碎顏,靜靜地露出微笑。笑著笑著,緩緩吐出一口氣,高舉雙手、飲下花草茶。或許安心了些,又或許沉醉在花草茶的清香之中。吐息,輕傾心中的溫暖,鬆開手臂、我緩緩闔上雙眼。

還真是,超出我所想像呢。還以為只是獨自跳隻舞,沒想到卻做到如此地步。某種程度上,他也是笨蛋吧。

「Groza,準備好了嗎?」

聽著那些許不大,卻能充滿整個空間的嗓音,微啟眼簾。轉過頭,看向穿著華麗衣物的男子,指揮官。

把雙眼些許瞇成新月,露出真摯的心情。

微笑。

「是的,指揮官。」

輕聲回應,我看向腳下的芭蕾硬鞋。

是呢,我努力了這麼一大段時間,才好不容易能夠來到這裡。

莫斯科大劇院。

真的是,只要闔上眼就能想起來呢。

「Groza,走吧。」

「嗯。」

如同賦格一般,回應著那聲線。放下紙杯、伸出手,握住指揮官的手。起身、踏出腳步,打開厚重的演員休息室木門。踩過乾淨無瑕的走廊、爬上前往舞台的階梯、穿越以透明玻璃和圓頂設計的夜色穹窿大廳。

喀。

最後,停下腳步、矗立在舞台一旁的扇葉之中,望著那厚重的紅色布簾。

輕輕踏出一腳步、踩上木製的舞台。隨後,與牽著我的指揮官互相對視、微笑。接著,踏出更大的腳步、迎向些許耀眼的昏暗光芒。

這一切,就如同夢一般。

呐,我們一起來講述吧,那段遙遠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塊土地上......

【Frist Act:雪花如絮輕點湖】

"在成年前夕的的王子格弗里德,被母親告知明日,也就是成年典禮需要找到一位未婚妻,並在當晚前去獵殺天鵝。"

【三個月前】

-攸琦 泰利納塔

實在是,闔上眼彷彿就能回想起來一樣。

那些畫面,一個不漏的。

市立的國中畢業後,考進西雅圖綜合藝術學院和朋友們一同學習音樂、舞蹈、鑽研文學和各種繪畫方式,後來自身迷戀上了生物學,大學放棄藝術、獨自一人跑去師範大學修了生物系,當了實習老師,成功的當上幾年高中生物老師後又因為經濟風暴被辭退,百般折騰下又跑去從軍。最後又因為美軍人數額滿,最後跑來俄羅斯從軍。怎麼說呢,唉,我的人生還真是充滿驚喜呢。遭遇了不少偏轉,但老實說,挺充實的。

畢竟,我在這裡認識了我最摯愛的妻子。

但是,我也失去了她。

「妳說是吧?」

瞇起眼睛,帶著些許笑容看著桌角的映著兩名穿著正裝的男女、卻被光線給模糊的相框。吸氣,傾吐著這令我不停歌頌的人生。靜悄悄地,聲音漫無目的地漫步在些許清冷的指揮官辦公室。然而,代表我內心想法的語言卻彷彿帶著溫暖的溫度般,充斥在空間之中,驅散惡寒。

挪開視線,放下鋼筆、飲下一旁玻璃杯中的溫水,在寒冬中淡淡釋出內心過多的熱氣。放鬆,身體深入柔軟的皮革辦公椅,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上,微微吸入一口氣,準備享受著在這有著溫暖旭日的冬日下午,盡興地、奢侈地午睡。

只要闔上雙眼,彷彿就能回憶起來那段快樂的時光。他們的笑容、她們的聲音。

我的人生,還真是充滿了驚喜呢。

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妳說呢,也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指揮部的孩子們說呢。但是呢,要是......

那時候我能夠早點說出......

"**,****。"

那溫柔的茶色髮絲飄逸在穿著充斥著文學風格的柔和曲線上。然而,她的臉龐宛如雜訊一般,嚴重破損,只能看出一絲絲的破裂。她靜靜的開口,嘴角似乎還帶著笑容。然而,傳入耳朵的是無法解析的雜音,但是為何卻又有種溫柔、溫暖的感覺?

呐,我......!

噗通。

失去重力,墜入大海。

身體失去主動權,清澈的海水滲入身心,思考中樞也被輕柔的掬起,被帶著香甜、惡寒的低語親吻。

意識侵蝕,之後,看見最後一絲被折射的光線。最後,視線被針線縫起。

意識斷訊,沉入宛如棉花糖的大海。

直達深淵。

「指揮官,已經快到晚餐時間了。」

夢境碎裂、眼淚俱下。

一口氣浮上水面。隨後,強光驅散黑暗。

帶著些許頭痛聽著那高傲,卻些許溫柔的聲音。硬是驅動大腦,我枕著疲累轉動身子,背對開口的女子,繼續奢侈的補眠。然而,之後傳來的是聲線妖豔如罌粟的嬌柔女聲。

如毒品般,一旦聽過那個聲音,就足以讓一個人如癡如醉。

「呵呵,您就像是美麗的睡美人呢。再不醒來我就要用摯愛的吻來使您從詛咒中甦醒囉。我親愛的睡 美 人!」

「......我醒了。」

聽著那獨特,帶著些許氣音的嬌柔女音,亦或是聽著那滲入身心,如金絲雀的聲音,我撐開沉重的雙眼、低聲回應。

頭好痛......

晃著些許反應遲鈍的腦袋,緩緩坐正身子。接著,拿起從身上滑落的米白色壕溝大衣。

是PPK在我睡著的時候幫我蓋上的......?她也真是變了呢,溫柔許多......

「啊,謝謝妳的衣服了......」清了下喉嚨,以沙啞的聲音道出感謝之詞。

滴答。

「啊......」

劃過臉頰,匯集在下巴的眼淚滴落、在那件米白色豪溝大衣上留下一絲思緒。

看了看我,或許覺得不解笑了笑後PPK接著開口、使這僵硬的空氣軟化。

「哼哼,妾身的衣物是不是既溫暖又帶著甜味呢?」

「......無可奉告。」

抹去淚水、撇開視線,遠離PPK那帶著滿滿調戲意味的眼神我把手上米白色的壕溝大衣還給PPK。而後,PPK披上我遞出的大衣、扣上扣子。接著,沉下音色,帶著淡淡的笑容伸出手、使其那冰冷的溫度撫上我的臉龐。

挪過視線,佔去空間的是PPK精緻的臉龐,和那帶著的純淨笑容、音色。

「呐,您可要負起責任呐。」

在這短短的時間流逝內,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滄哀。

啾......

無預警地,甜蜜的溫暖從舌尖竄入身心。血管、淋巴腺、神經......那股如鴉片的香甜麻痺了我的大腦。隨後,鬆開雙唇,思緒化為銀線垂下。從那潔白臉頰雜亂落下的亞麻色髮絲散發著淡淡的香甜。嗅著那使人靜心的霧氣,我抬頭看向那帶著淚水的杏眼。

「為甚麼要哭呢?」

腦袋的思考些許混濁,稍顯無力地伸出手,撫上PPK些許冰冷的臉龐、撥開那髮絲、抹去那淡淡的水氣。

眼淚傾訴。

「妾身沒哭,只是......」

些許不解,些許徬徨。

垂下眼睫毛,PPK帶著些許惆悵感低下頭。

「只是?」

托著PPK的臉龐坐正身子,靜靜的等待著不知所措的PPK說下去。

這樣子的情景,似乎在哪裡......?

優雅的聲線緩緩響起,暫緩了周遭一切的事物。

她就是如此,能夠使人靜下心的存在。令人魂牽夢縈的追求、疼愛......

「妾身不知道......妾身不清楚心中的感情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樣究竟是好還是壞......那您呢?來到了這裡,糊里糊塗的做了這麼多事,又如何?」

聽著那細如蚊鳴的微弱女聲,思考片刻後我靜靜的說著。

「雖然窒息,但活著。」

無可否認的,現在的生活令人窒息。但是又些許的輕鬆、幸福。而對我來說,這個幸福是對我的懲罰。

失去了妻子的我,在這裡又娶了以鋼鐵為心的妻子。

嘆了口氣後伸出手、拿起一旁早已冷去的溫開水,輕嚥一口。接著,伸展身子,把那些許嬌小、如供人賞用的可人兒擁入懷中。接著,一邊順著那些許打結的髮絲,一邊接著說下去。

「我勢必會走出來的。但是妳不同,妳被我帶著學習太多太多事情了。但是請不要害怕自己的變質,我會陪著妳。」

搓著那頭髮絲,我讓PPK坐在我身上、抱著我,把我當作另外的依附。

她沒有哭泣,只是靜靜的抱著我。或許對她來說,自己的變質是最可怕的吧。

些許能夠理解PPK的心情,摸著PPK那滑順的亞麻色髮絲我淡淡的開口。

平靜地。

「別哭了,再哭下去花兒都要凋謝了,我的可人兒。」

「別胡說!妾身才沒有......」

叩叩。

「OTs-14請示入內。」

聽著那突然到來的敲擊聲和女聲,PPK嚇的擠出眼淚。瞬間,PPK翻身、離開我身上、撫平身上衣物的皺痕。而我也坐正身子,整理好些許凌亂的桌面。

一切就序,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臉部表情。

保持肌肉的僵硬。

「許可。」

「失禮了。」

垂下眼簾,PPK雙手撫著裙襬,絲毫看不出剛剛的樣子。見PPK整理好儀容後我輕聲開口。而後,那道踩著長靴的亮麗身影緩緩踩進指揮官辦公室。而後,帶上木門,OTs-14那潔靜的臉龐迎著燈光看向我。同時,外頭的陽光被烏雲佔去,身上溫暖的溫度幻化成冰冷的對峙。

空氣凝結,指揮官辦公室內流露出凍結人心的寂靜。

挑起眉毛,我看著OTs-14開口。

「找我有什麼事嗎?如果有,我們正好要吃晚餐,要一起吃嗎?」

「不了。我想詢問,當初指揮官您所說完成每位人形一個願望是真的嗎?」

那是我到職時與所有人許下的約定,我會完成每個人一個願望。

沒有避開我的視線,靜靜的搖完頭後OTs-14帶著格外銳利的眼神詢問。而我則交疊起雙手,瞇起雙眼回答。

「是的,我不食言。」

「那麼......」

或許鬆了一口氣,OTs-14摸了一下胸口後靜靜的開口。

而後,淡淡的笑顏綻放。

「希望您能與我一起跳芭蕾,以及見證我完成32迴旋。」

那笑容、那話語,是那麼的美,那麼的令人「魂牽夢縈」。

而我,也決不食言。

【Seconde Act: 言口敘心嘆為淚】

" 王子在成年裡遇上被巫師施咒的一位公主,白天鵝。白天鵝她在白天以天鵝之姿面對眾人,夜晚則會幻化成一位少女。她的詛咒,只有當某位男子真誠地愛上她時,她才能得救。那日,王子邀請白天鵝第二天晚上來參加舞會,並向母親表示,願意娶白天鵝為妻。 "

-OTs-14

「那麼,妳對芭蕾的認知有多少呢?」

如同那飄散在練習室內一般,敞開的窗戶靜靜的輸送著外頭冰冷的空氣,頭上的白色日光燈提供著近乎「零」的溫暖。看著腳下宛如一片布的軟鞋,些許心不在焉的感受著這種......

早已被我忘去,腳底與地板、自身與空間、身體與空氣流動的感覺。

些許舞動手指,感覺著那空氣從指尖流動的感覺。

「OTs-14?」

些許小聲,那熟悉的嗓音喊了我的名字。

停下舞動的手指,仰首,看向身高僅高我一些的指揮官。歪著頭,些許不好意思的回問著。

「嗯......是?很抱歉我剛剛沒聽清楚您說什麼。」

「沒事,妳對芭蕾的認知有多少呢?」

搖了搖頭,露出些許笑容後指揮官再次重複了方才所說之言。

而後,低下頭、垂下眼簾我低聲回應。

「僅有看過演出的概念吧。」

我的聲音很小,因為我自己知道。

我在說謊。

沒能查覺到我的想法,指揮官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開口。

「原來如此,那我們從遊走、基礎拉筋、彼拉提斯和扶竿練習開始吧。」摸了摸自己下巴,指揮官思考了下後再次開口:「總之我們先從一些基本動作開始吧。過了兩個禮拜妳的動作穩定下來後我們再開始練天鵝湖。」

「我知道了。」

沉下眼簾,我淡淡的回應。

看了看我,指揮官帶著些許不解的心情開口。

或許是為了擺脫這個尷尬吧。

「那我們就開始吧。」

闔上雙眼,微微點頭。

我們開始吧,這一切的開端。

在那之後,我們做了很多很多的練習。感受身體與地板、自身與空間關係的遊走。讓身體不會受傷、能夠適應更多高難度動作的基礎拉筋、為了專注、呼吸、核心、控制、精確與流暢六大要素而誕生的彼拉提斯。然而,原本指揮官預計我需要的兩個星期,僅僅三天內我就做完了。

「妳好厲害呀,我們來做比較高難度的拉筋吧。照這樣看來明天我們就可以練習天鵝湖了。」

「承蒙誇獎了。」

別於指揮官大大的笑容,我則是淡淡的敷衍回去。

今天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沒事沒事,總之妳先抱著我的腰。」

晃了晃頭表示聽到指揮官所說之言後帶著些許顫抖伸出手,攬住指揮官些許纖細的腰。而後,仰首詢問。

雖然,我早已知道這個動作的方式。而且,非常熟悉。

「這樣子嗎?」

裝著傻,我緊緊的攬著那瘦弱的身軀。想要以這種感覺安定自己的不安。

我實在是,很自私呢。

「嗯,然後抬起右腳。等下我要托著妳的腳拉筋,如果會痛一定要說。」

「我知道了。」

抱緊,用力擁著我那唯一的支撐點。施力,抬起腳,高過自身、近乎直線。

「OTs-14妳的筋好軟呢。還可以繼續嗎?」

「可以的。」

撫上我的小腿,指揮官些許施力、讓我兩腳的角度呈180度。

而這也是最難的拉筋之一。

不知道過了多久,都沒有對話。我們就這樣靜靜的維持著拉筋的動作、感受著我所能接觸到的一切。韻律服的貼身感、雙腿的伸展、自己垂下、遮去我視線的髮絲、手中、臉上所能感受到的結實、溫暖,他的心跳、我的心跳,在這些許清冷的空間內獨自的跳動著、鼓動著。而後,微風吹來,響應著冬日的暖陽,在冬日屹立不搖的花瓣輕輕地向窗戶打招呼、竄進我所處的空間,輕聲低吟著帶來的細語。

不知為何,我獨自開口。

不受控制的。

「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是泰戈爾的詩呢。」

指揮官淡然的回答。

對於舞者來說,這句話的意義是什麼?

然而我也不知道此時的我為甚麼會說出這句話,或許、是有什麼原因吧。

「呐,Ots-14妳為甚麼會想跳芭蕾。」

過了一小段時間後,指揮官再次開口。

時間因我們的沉靜停滯了一長段時間,連時鐘也緩下挪動,秒針都忘卻應做之事。保持著拉筋的姿勢,我抿著嘴唇,讓指揮官的問題化為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用力,抱緊指揮官的腰部,將臉龐埋入那胸膛之中,聽著那不屬於我的心跳。

「我很憧憬。」

抖動眼睫毛,我緩緩闔上雙眼、靜靜的說出幾個字。然而,指揮官並沒有因為我這個答案而做出任何的評論,這反而讓我更痛心。

或許,是夢想吧。

「是呢,只要是人都會有憧憬的事物呢。我也是,我曾經憧憬站在台上的音樂家,但我仍舊無法達到那個舞台。」

空出一隻手,指揮官溫柔的摸著我的髮絲。每一絲吸入肺部的氧氣、每一絲吐出胸腔的二氧化碳,每一個字,每一個情緒我都聽的清清楚楚。

是啊......然而我現在的夢想其實是......

「確實呢......」

低下頭,吞下自己原本要說出口的話與,看著那反映出一切閃閃發光的陶瓷地板我靜靜的闔上雙眼。

是呢,人都有憧憬之物。

「這麼一說,OTs-14妳之前是做什麼的?」

「我嗎......」

自從我提出要求一個禮拜,我已經做完天鵝湖第一幕的初步練習了。這其中指揮官訝異了不少次,而我也同樣的說著謊、裝傻。不過看來在今天,我勢必得好好的道歉、坦承。

靠著窗戶仰首,看著窗戶外頭清澈的藍天,吸進那清澈的空氣、我靜靜的望著指揮官。

吞嚥、開口。

「指揮官,我......」

垂下眼簾。

我知道的,我很害怕,因為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指揮官,在來到這裡之前其實我是......!」

嗡!嗡!

『緊急委託!請此周的*RRF向裝備科領取此次作戰裝備後到立即到簡報室!再重複一次!緊急委託!請此周的RRF向裝備科領取此次作戰裝備後到立即到簡報室!』

緊急狀況!而且這周的RRF是......

「OTs-14!」

拉回靠著窗戶、看著蔚藍天空的上半身拿起一旁椅子上的襯衫和裙子衝出訓練室。而後,指揮官著急的聲音傳入耳中。

結果,還是沒能說出口......

些許的懊悔,伴隨著披上韻律服的襯衫和眼淚掉落在冰冷的走廊上。

我,沒有那個價值、讓您如此的......我是,很自私的......

奔馳著,深呼吸著。

吐氣。

OTs-14,進入執行任務狀態。

(註解:RRF:稱為RapidReactionForce、快速反應部隊, 是設計於低強度戰爭中能在極短時間範圍內作出武力干涉的戰鬥部隊。 )

【Third Act: 唏淚迎面雪四落】

"各國的公主和使節都來出席王子的生日宴會。那日,巫師也帶著他的女兒黑天鵝前來。黑天鵝所顯示的是白天鵝的形象,只是身著黑裝。而王子卻被黑天鵝所迷惑並與她締結了婚約。當王子意識到這一切時大為震驚,立即趕往天鵝湖。 "

-攸琦 泰利納塔

「狀況回報!」

望著那道沉默寡言的身軀消失在視線內,意識起方才的廣播內容、自己的職位後穿起椅子上的大衣、拿起無線電走在走廊上。一步一步的,腳下那清脆的硬根舞鞋踐踏聲迴盪在走廊上。伴隨著規律和雜音,這30年前的老舊無線電發出混雜的聲音。

『是的,現在開始回報。方才便裝外出辦公的安德烈 曼爾卓帕夫議員臨時委託我們進行護送合保鑣的任務。』

為甚麼不是軍方呢?不對......議員並沒有被軍方保護的權利,但是這種臨時委託並不是我們分部能自行認可的東西,要是出問題的話會牽拖到其他分部。可是已經發佈了出動命令......

不會吧。

「這不符合程序!總公司的回應呢?」

照理來說總公司不會認可這種臨時任務,在這種不知道風險和投資報酬率的狀況下,這種任務大半都會被......

『上頭認可了,並把這歸類在由RRF執行的臨時任務裡。』

「該死!我知道了!」氣憤的放下無線電,改拿出大衣口袋中的個人終端。

開什麼玩笑!該不會報酬給很高吧!這樣子的話如果他是要做黑的......

該死!

加快腳步,我著急的衝回指揮官辦公室。

「指揮官!」

瞧見我的身影,站在門前的格琳娜跳了起來、向我揮手。

抬頭,我輕聲搭話。

「裝備配發狀況如何?」

拿出身份辨識卡,待辨識器閃耀出綠燈後打開木門、快步走向辦公桌。

「是,這次配發的是標準武器和反載具的榴彈推進器,人身部件則是以敏捷、貼身為主,這次任務車輛使用由上頭規劃的5輛福特皇冠。」

坐進皮革辦公椅、打開電腦後我看向呈稍息姿勢的格琳娜,靜靜發問。

「投入完全擴充梯隊?」

「是。」

些許沉下臉龐,格琳娜帶著些許黯淡的面容回應。

榴彈推進器,福特皇冠。啊啊,我懂了,我都懂了。該死的居然是這種配備。什麼護衛任務,只是要我們去火拼而已吧。讓人形坐在後車廂上拿著老舊的RPGV7炸飛前來要揍議員的黑道們。真的是......

王八蛋。

嘆了一口氣後,我微微伸出手對這位辛苦的後勤官開口。

「我知道了,妳也辛苦了。坐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

換了些許輕鬆的站姿,格琳娜笑了笑後坐進會客沙發。

這孩子也還年輕呢......真是的,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不過再來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了,不如想些其他事吧......

「呐我說,格琳娜。」

「嗯?」

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礦泉水,喝著水的格琳娜看向發聲的我。嘆了口氣抓了抓自己那雜亂的髮絲,我低語著。

「我的帳戶還有多少錢?」

「我怎麼會知......」格琳娜露出苦笑。

做作。

「我又不會告妳,老實說吧,我現在懶得去找我的餘額了。」

放下罐裝水,格琳娜尷尬的笑了笑後整理了下情緒,以些許浮誇的樣子面對我。

唉,這孩子真是不坦率。

「是嗎是嗎,那我說囉!絕對不能告我然後要我用身體償還什麼的喔!」

「好了好了,妳知道我的為人的。」

揮了揮手,讓格琳娜快點說。

而後,格琳娜露出些許無奈的神情。

「唉,泰利納塔先生你真是個不會開玩笑的人呢。」

苦笑。

「我應該說過叫名字就好了。」

「你就是這樣才不有趣,攸琦。好了我說囉,你的帳戶還有......」

聽著格琳娜那軟綿綿的輕柔聲音,我緩緩躺進辦公椅內、緩緩闔上雙眼。

是嗎,我還有這麼多的錢。

「謝謝。」

輕聲道謝後拿出個人終端,我緩緩點開通訊程式,打開那如今依舊常常互動著的群組。

第104屆西雅圖國立綜合藝術學院生。

挪動著手指,我緩緩的點按著字母。

"各位,你們有人在三個月後會在俄羅斯演出或......"

「攸琦,攸琦。」

被輕輕的搖晃著,我緩緩睜開眼睛接收光線。

些許刺眼,我反覆的眨著眼睛。

「是......?」

晃著腦袋,憑著模糊的視線我緩緩坐正身子,看向眼前穿著襯衫的格琳娜。

糟糕,最近太疲累了嗎......

「執行任務的RRF已經回來了,上頭也寄來了這個,而且已經過晚餐時間了......」

些許擔心的神情,格琳娜一邊搖著我、一邊指向桌上的紙袋。抬起頭,看了看格琳娜,再看了看桌上的紙袋我緩緩開口。

「是嗎......抱歉讓妳陪我到現在。」

「沒事,我才要謝謝你讓我睡你的床,沒想到我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些許別於平常,格琳娜乖巧的點頭致謝。

真不像是她呢,或許為了最近的後勤忙的焦頭爛額吧。

「我才是,謝謝妳的大衣,我待會讓春田幫妳準備些吃的,我去看看那些孩子們。」

「我知道了。」

遞出蓋在身上的大衣,看了看格琳娜後拿起閃耀著光芒的個人終端和放在桌上的紙袋走出指揮官辦公室。深吸一口氣、低頭,冰冷的地面中映出了些許令人開心的消息。

真是順利呢。

笑了笑,向春田發出簡短的訊息後我將手中的個人終端收進大衣的口袋裡。

拿起無線電,走過被夜色壟罩的走廊。走進電梯,些許難為的請求了春田為格琳娜準備一些吃的。待「叮」的一聲、電梯門展開後踏出腳步、走出電梯。抬起手,查看手中的紙袋,停下腳步,回憶著她這一周與我的對話。

或許某種意義上,這個緊急委託來的是時候呢。

獨自在無人、寂靜,散發著橘色日光燈的走廊上笑了笑後、踏出腳步。隨後,走到人形宿舍那沉重的木門前,我靜靜的屏息著。

接著,開口。

「OTs-14,妳在嗎?」

厚重的木板無情的吸收著我的聲音。

伴隨著沉靜些許難過,放下想要敲門的手,我靜靜的望著那木門。

喀嚓。

就當我心想我這時來是不是太倉促時,一旁的智慧鎖發出聲音。接著,木門敞開。

仰首,抬起頭。接著,施力推開。

嘰......

「OTs-14?」

木門發出吵雜的摩擦聲。

別於走廊的溫暖光線,OTs-14的房間裡很暗,一盞燈沒有點。而如死神吐息的寒夜在這昏暗的房間內歇息、閒聊。

移動著視線,那道飛舞著的透明窗簾遮去了那一半的艷麗身影。OTs-14靜靜地站在窗台,背對著我獨自一人望著皎潔的星空。OTs-14彷彿沒有注意到我一般,她望著外頭的風景靜靜地伸出手,感受著空氣的流動。她仰首,看著那被月光映亮的暗夜。她縫起雙眼,感受著暗夜中無形的音樂。她轉身,踏著輕躍的舞步在大理石上旋轉。她跳躍,以身姿媚惑所有人的焦點。她微笑,奪走世界的炫彩光芒。

之後,她停下舞步,輕啟紅唇,她的眸子閃耀著黯淡卻迷人的光芒。

接著,她舞動,她伸出手,看向我,以那充滿魅力的聲音輕觸人心。

「指揮官?」

她勾勒笑容,背對著月光,壟罩著灰暗,以閃耀著光芒的雙瞳和清澈的嗓音面對我。

那時的她,美的令我說不出話。

「是。」

些許震懾,帶上身後的木門後我緩緩踏出腳步。

「OTs-14......」

「指揮官,抱歉,我一直騙著你。」

「咦?」

踏出腳步,OTs-14緩緩走向因她口中話語而停下的我。

什麼意思?

「其實我啊......」

與我身高差不多的她緩緩走到我面前,仰首、讓那纖細的手撫上我的臉龐。

「之前是職業的芭蕾舞家。」

帶著些許歉意,OTs-14點起腳尖,攬住我的後腦杓,以那鮮豔的朱唇吻上我這懦弱的發聲管道。她口中散發著如同遠東花朵的清淡清香,只是吻著、僅僅是如此卻能感受到她的溫度、她的心情......

鬆口,我看向那些許哀傷的雙瞳。

過了一小段的靜默,我露出些許放下重擔的神情,以口部吐出溫暖的話語。

「謊言也好,人總是為了自己的夢想而不擇手段,不是嗎?」

「......」

看著那沉默的臉龐,我些許欣慰的開口。

這就是人呐。

低頭,我才發現了我自己有多麼的遲鈍。

此時穿著輕鬆睡衣的OTs-14腳上依舊穿著芭蕾軟鞋,然而,那芭蕾軟鞋卻早已被她腳下的鮮血給染紅。

她不斷的練習,即便她早已會了這隻舞也還是不斷的練習。我不知道她為甚麼隱瞞我她會跳芭蕾這件事情,但那都不重要。她有多麼的重視這件事情,我早該知道的。

或許,我該回報了。

「這些日子,辛苦妳了。也希望將來我能成為妳的助力。」

摸了摸OTs-14那柔順的髮絲後後退一步,拿出紙袋裡的物品。接著,打開那盒子我緩緩跪下身子、取出盒子內散發著光芒的戒指。

真是的,我也是個魯莽的人呢。

「這是……給我的?」望了一眼我手中的戒指,OTs-14收起方才的沉悶,露出些許笑容接著說下去:「一點都不意外呢。不過,一直以來您有多麼辛苦,我也全都看在眼裡哦。您是值得我託付信念的指揮官,讓我們永遠地並肩同行吧」

語畢,她那燦爛的笑容消失。緊接著而來的,是OTs-14憂傷地愀然一笑。

「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是呢......」

低下頭,OTs-14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哀傷,宛如暴風雨一般,她的雙瞳蒙著濃濃的霧氣、遮去光芒。

咬住下唇,OTs-14她挪動右手,握向左手。

「我的左手,已經沒了。」

伴隨著她的聲音,她舉起的右手所能抓住的,只有纏繞在她左臂上、此時在半空中飛舞的潔白繃帶。她闔上雙眼,靜靜的滴著說不出口的眼淚。而後,我放下誓約的戒指,解開手腕上那長久以來綁著的紅色編繩。

「如果是那樣的話,並不成任何問題。」

「並不是那樣子的!」

別於我的想法,OTs-14些許大聲的朝我開口。但我並不在意,我仍舊固執地繼續解開手上紅線的結。

「雖然說我前幾周做完軟體升級,目前沒有能夠讓我驅動的左手部件,調整過後的要明天才會到。但並不是那樣的,我啊......」

仰首,她露出難過的神情。

「我並配不上您......!」

淚水聚綻。

聽著那聲音,我獨自取出盒子內的戒指,以編繩穿過戒指,笨拙的綁成項鍊。拉緊結,而後,起身。OTs-14滴著眼淚,往後踏出一步、遠離我。

踏出腳步,攬住那纖細的身子,把手上的編繩掛上OTs-14纖細的粉頸。深吸一口氣後,略略彎起眼睛我淡淡的開口。

「我並不在意。如果這樣子的話,妳願意與我結成連理嗎?」

仰首,她清澈的淚珠漫出驚訝的淚水。

「我......」

不等她說完,牽起她僅剩下的右手,我緊緊的吻上她的朱唇。以空閒的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讓時間停止於此刻的寧靜。

她露出驚訝的神情,雙瞳也只能靜靜的流著淚水。在那時,上頭的天空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外頭的枝芽輕輕地擺動、在寒冬中綻放的花朵也摘下亮麗的花瓣、為此刻帶來些許的溫柔。

願,家人祝福我的紅色編繩,能帶給妳些許的溫柔、依靠。

【Fourth Act:艷顏淡妝偎結靨】

" 王子請求白天鵝的寬恕,而白天鵝也原諒了他。就在此時巫師用魔法捲起大浪,要淹死王子。白天鵝為了救他縱身躍入湖內。之後,公主救起了王子,詛咒也因王子的真心而解除。在那之後,又是別的故事了......"

-OTs-14

「該上場了,克蕾......不,妳現在叫OTs-14了呢。」

「嗯,現在是叫這名字了。然後我知道了,謝謝妳,德芙爾。」

向一旁有著黑色長髮,曾經是我同事的的舞者道謝後,我低下頭、拉開硬鞋的綁帶、重新綁好。

交疊、拉緊,交疊、拉緊、打結,拉緊。

綁出漂亮的形狀後笑了笑,緩緩從休息的椅子上起來。深吸一口氣後我緩緩踏出腳步、走上舞台。

向我誓約後,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知道我之前就是芭蕾舞者後指揮官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開心。他說,他已經花完所有儲蓄了。他說,他找了高中同學所組成的樂團和莫斯科大劇院的人偶芭蕾舞團,也就是我曾經工作的地方。而後,他租了莫斯科大劇院,他張貼了演出公告。他說,他會見證我的32迴旋,他會讓世人見證我的32迴旋。

是的,我知道他會的。因為他......

是如此的遲鈍。

在那之後,我收到了他送給我的硬鞋。一雙硬鞋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但對於大多舞者來說那是一個證明、身為舞者的正名。這次,比起之前,我更加的用心去整理鞋子。用門板夾著硬鞋,用盡力氣掰軟形狀、讓硬鞋內部的形狀更符合我的腳形。接著用刀子削平鞋尖的木頭、用松香保養鞋子。最後,經過兩個月,我再次穿上了Pancake Tutu(古典芭蕾服),那時的我、或許感到了些許滿足。

曾經拋棄所有而換來的夢想嗎......

但,夢想是不存在的,只有努力過後達到的才能叫做夢想......呢......

是時候了。

深吸一口氣,吐息。

踏出腳步,走出布幕、踩上舞台、迎上光芒。屏氣凝神,伸出手、顛起腳,旋轉著身子。踏步,腳尖先下、接著,腳根觸地。

穿著染黑的舞服,踏出身子、伴隨著音樂、踏步、旋轉、跳躍。

拉展身子,伸長手臂、輕觸虛無的空氣。

黑天鵝也好,白天鵝也好。終究是如此一般被塑造的孩兒。然而,飾演、感受、揣摩角色的感覺是我們演出者的使命。

更是我們的藝術。

點起腳尖,快步在舞台上奔走。

32迴旋,世界上最高難度的古典芭蕾橋段。

在場上舞動的同時,我也瞧見了一旁指揮官眼中的心意。

是呢,這是我的憧憬呢。

伴隨著音樂,我收起左腳、舞動身子。

拉起腳、踩平腳掌。舒展身子、拉出美麗的線條。而後,再次縮起身子、轉動。

第一圈、第二、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

化為殘影的風景,如同流水一般、一絲絲的記憶回憶在腦中。

三十一圈、三十二圈。

揮灑汗水,停下腳步,跳躍。

那夜,我盡情的躍動,享受著以為再也沒機會能感受的美好。

是呀,在王子被白天鵝救起之後的故事都沒有人在寫呢。

所以,我們一起寫、一起訴說吧。

屬於我們自己版本的故事。

【Finale:女皇的劍】

-攸琦 泰利納塔

「辛苦了。」

「您也是。」

遞出熱可可給OTs-14,我靜靜的在她身旁坐下。

揮灑了汗水,享受了將近3分鐘的掌聲。此時的OTs-14正坐在後台靜靜的休息。現在距離演出結束已經過了20多分鐘,依然有著人在觀眾席和演出著聊天、和一同前來的有人交流感想。想必今天的演出很令人滿意吧。

然而,此時的我也不知該以什麼身分來開口。

「開心嗎?」

而後,仰首,她的雙瞳內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耀眼奪目、令人神搖目奪。

「嗯,非常。」

「是嗎。」

她放下手中的熱可可,看著上頭高挑的穹頂,不再開口。而我則喝下自己手中的咖啡,靜靜的看著窗戶外頭的星空。

今天的星空非常清澈、亮麗。

「呐,Groza。」

歪了歪頭,OTs-14看向我。

「是?」

「妳為甚麼會想來G&K?」

往旁邊一瞥,OTs-14飲下一口溫熱的液體。而後,帶著淡淡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熱可可。接著,她緩緩的開口。

「我想成為劍。能夠為這塊土地,為曾經的女帝、皇帝們保護這塊故土的劍。」

她獨自的笑著,看起來些許寂寞。

或許,這個夢想她從未對他人說過吧。她認為這很幼稚、說出去是笑話,然而,我並不那麼認為。

人因夢想而活著。

我是這麼認為的。

「有什麼不好呢,再幼稚的夢想也是夢想。」

她仰首,些許吃驚的看著我。

「是呢。」再次飲下熱可可,OTs-14繼續開口:「但是夢想是不存在的。能夠稱之為夢想的東西只有努力得到後才能說出口。」

說完,她愀然一笑、看向遠方的星空。

抬起頭,我跟著看向外頭的星空。之後,我望了望OTs-14那精緻的側臉。而後,獨自笑了笑,我放下手中的咖啡。

「比起那個。」

我起身,轉身、在OTs-14面前單膝跪下。

她露出驚訝的神情,或許說是耐人尋味的表情。

「雖然我不能身心全然交付給妳,但是......」

仰首,瞇起眼睛我看向那掛著溫柔笑容的OTs-14。

「我的妻子,妳願意陪我跳段舞嗎?」

思考。

接著,她挑起靜謐的弧度。

「嗯,我願意。」

放下熱可可她起身,抱住我。而我也擁住那柔軟的身子。

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舞者在舞台上是活著的、舞動的、絢爛的,而她們在台下是靜止的、美麗的。

但,那真的是死亡嗎?

抱緊身前那股溫暖、香甜,她的那絲想法、身影、話語......

是屬於舞台之人該有的。

但同時,她也是女皇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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