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
嘭!
……
“AT02。”
被我捡回家的猎鸥小姐从我身后谈出头，“叫我了？”
“对，就是你，为什么拍我羽绒服？”
“因为绒毛飘出来的样子很像雪嘛……”
“你这家伙，就这么想看雪吗？”
我头疼地摁住太阳穴。国安局难得休假，我只想安静地缩在沙发里，AT02却一直嚷嚷着要看雪。
“怎么还不下雪呀……”
又来了。圣诞前一天的清晨就在吵闹中开始，我实在是对未来缺乏信心。
说起来今年的雪确实来的晚了，一个不飘雪花的圣诞节大概会是个糟糕的回忆。
“走吧走吧，我们出门看看有没有下雪。”AT02兴致勃勃地提议。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你们都不理我是怎么回事啦!”
我无言地指了指窗户。AT02总是会无视这个透明的玻璃制品。
“呜……”她垂头丧气地坐到20旁边，“可我就是想出去玩……”
20往她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自己则风卷残云地消灭桌上的薯片。
看来甜品对女生确有奇效，AT02专心吮着糖果，忘记了三分钟前尚且强烈无比的诉求。
“听话，”20边嚼着薯片边含混不清地说，“吃完早饭就带你出去玩。”
“嗯!”
“我不知道你们对我这种掏出年终奖买零食的指挥官还有什么愿望……”
真想做一条咸鱼……
问我为什么是咸鱼？
因为咸鱼不用供养这个粉毛吃货啊!
“早啊……指挥官……”
MG4揉着眼睛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我的个人终端。
“早。4，你今天的赖床程度快赶上V了，几点睡的？”
“昨晚……啊不，今天早上三点……”
“所以说你拿我的终端干什么了？!”
“看……电……诶，地震……了吗……”
4张牙舞爪地栽到我身上，这货居然又睡着了。
这还都是其次，问题在于她终端被她不经意间拍在我脸上。
深刻认识到了被拍板砖的痛苦。
“啊！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
我自暴自弃地靠在椅背上和20抢零食。
“喵！”
一只虎皮猫跳到桌上。
“喵你个头啦！快走开，最后一个草莓派了！”
我伸手绕过它拿零食，却被它拍了一爪子。
“喵！”
可恶，连猫也要妨碍我吗。
“V！管好你的猫！”
Vector应声而来，以矫健的身手把猫抱开，顺便偷走草莓派。
然后她把草莓派喂了猫……喂了猫……
“你……你竟敢抢我的零食！”
20拍案而起，扑上去想要猫口夺食。
V在闪避之余还不忘对虎皮猫谆谆教诲:“看到没有，那两个都是坏家伙，不可以离他们太近。”
“给我讲清楚那两个指的是谁！”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这才多长时间我就被安排了提款机、抱枕等一系列诡异至极的角色，谁知道放任她们闹下去又会整出什么荒唐事。
“好，决定了。”我怕怕手示意20和V安静，“去集市转转吧！”
三双金色的和一双粉色的眼睛望向我，被吵醒的4迷迷糊糊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那个……我能带终端吗？”
“能带零食吗？”
“能带猫吗？”
毫无主见的人形会盲目跟风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我能带指挥官吗？”
但你一个前铁血人形又是凑个什么热闹啊。
“统统别想。4你好歹心疼一下我的流量费用，还有，AT02，是我带你们去好吗？”
“可是流量用不完会被清零。”
“既然醒了能不能换个姿势再说话……”
4愣了一下，随机意识到现状，受惊的兔子一样远远跳开。
“为为为为什么我会趴在指挥官身上睡着啊！？”
“这得问你自己咯～”
啪！
AT02突然把刚含上不久的波板糖拍在桌子上，对我怒目相向。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变态！”
怎么能怪我呢。
都是流量的错。嗯，对，都是流量的错。
“老板，请做一份泡芙，奶油要超多的。”
20蹦蹦跳跳地凑到小吃摊前。
“两份。”
“三份。”
我偷眼看看一直沉默不语走在最后的V，即使处在欢腾的集市中她依然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构成她与世隔绝的高墙。
本来还期望热闹的气氛能稍微感染她来着，果然还是不行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挤到20身边把钱递给摊主，“五份吧。”
“指挥官！这些小球是叫泡芙吗？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注意一下自己的吃相啊AT02，又不是第一次吃！”
我恨不得装出一副“这货是谁我不认识”的表情。每次带AT02出门她总能引来大批围观群众……
“哎呀，好可爱的小姑娘。这位指挥官，她是您手下的人形吗？没见过这种型号呢。”
……以及无知路人的赞扬。
“不是不是，这是我妹，给各位添麻烦了……”
我搪塞着好奇的路人同时把AT02从焦点处拉开。
要是你能见过这种型号那才叫奇怪。
不过会有人把她认成人形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她穿的是国安局人形制服。
本来也给她买了常服，但羽绒服居然被她锲而不舍地拍成了单衣，没办法，只好临时拉出来一件冬装凑数。
反正都是红色的，没差啦。
我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语:“小祖宗，这里可是人类首府达特，拜托你收敛一下天性好吧？”
“有什么关系嘛，”她连沾在脸上的奶油都不擦掉就转起圈来，长款军衣的下摆像裙摆一样飞扬，“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好吃的东西就是好吃的东西，好看的风景就是好看的风景，吃到或者看到都应该表达出赞赏才对。多美丽的世界，我啊，最喜欢这个世界了！”
“指挥官，AT02，你们好慢！”
20已经不耐烦地在叫我们了。
“哦哦，来了来了！”
AT02撒欢似的向20跑去，我手慢了一下没能拉住她。以AT02的娇小体形要是被人群挡住还真找不到，所以只好跟在后面跑起来。
等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时，她们已经在另一家小吃摊旁等着我来买单了。
“MG4！”我拿出最严肃的声音喊道。
4浑身一激灵，“到！”
“我现在命你暂任代理队长，带着AT02和20撒野去吧。”我把钱包装在4的衣兜里，“给我看好这两个问题儿童！”
“是，指挥官！”
目送4瞬间加入问题儿童的行列欢呼着离开，我小小的为钱包默哀了一下。
““不用陪她们吗？”
V盯着路旁挂满彩灯的圣诞树，也不知道是在欣赏绚丽的灯光，还是仅仅为自己的视线找个停留的地方。
以她的性子也许还是后者居多吧。
“等她们玩够了商店也该打烊了，我得先去做好采购任务，能和我一起吗？还是说V也想和20她们一起？”
“我无所谓，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这样啊。喏，很甜的，”我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泡芙递给她，“尝尝？”
她接过去端详一番又还给我。
“不了，我不喜欢甜食。”
“我说，V，有时候尝试一次自己讨厌的东西也是难得的体验。况且你又没吃过甜食，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
“感觉而已。指挥官，和我讨论这个话题会不会显得您太闲了？”
“别看我这样，难得的休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放松一下。”
我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时无言。
“指挥官，”最终是V打破了沉默，“我以为您会是个更冷酷的形象。”
“因为我干过的那些事吗？哈，要这么说也没错，”我把手抱在脑后，“不过至少加个过去式吧。以你所处的位置，一定知道我以前是哪行的。”
V没有接话，算是默认了。
“V，你说铁血为什么要暴动呢？”
她托着下巴想了想，“不知道，没考虑过。”
“人类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挑起战争呢？”
“也不知道。”
“说来可笑，我以前只是个佣兵，奔赴战场的唯一理由是金钱。可是那些战争的发起者，他们有着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理由。
为了信念为了梦想，为了生存为了抗争，为了贪念为了欲望，甚至单纯为了‘战争’这一手段而不择目的者亦有之。如果说生命终将流逝，所求注定成空，又为何要付出如此代价？”
“……”
“看吧，你没法反驳它，因为它本身就是个悖论。无需反驳，知道它是错的就够了。”我掏出一枚硬币，弹到空中，“可你啊，却是这个悖论最忠实的践行者。一方面珍视着拥有的一切，一方面又祈愿自己未曾拥有过这些。害怕忘却吗？”
“您说的我完全听不懂。”
“那我换个说法。”我把硬币举到V眼前以便她看清，“这边是你，另一边是我，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此刻却能构建起莫名的联系。同样的，这边是你，另一边是世界，密不可分。
这种联系，我们称之为羁绊。微不可觉，但它确实存在，既然做不到置身事外，V，就感受它存在的每一刻，接受善意，表达善意，这样就好。
AT02说她喜欢这个世界，因为很美丽。是啊，耀眼而美丽，所以值得去爱，所以值得去恨，所以终有一天你也会找到自己期望的宿命。”
我停下脚步，自嘲地笑笑。
几时起我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唉，听不懂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成无用的感慨吧。”
超市的霓虹灯招牌已经不远了，跳跃的灯光映照出一片仙境般的风景。
确实是，耀眼而美丽啊。
“比起这个，指挥官，”V突然叫住我，“突然想尝尝那个……叫什么来着……”
“泡芙。以后要记住了，不然会被20笑话的。”
她犹豫地拎起一个扔进嘴里，“好甜的东西。”
“是吧。现在对甜品印象如何？”
“甜到令人生厌，却也因此生出些好感。要撞上了。”
她指指我的身后。
我猛然回头，只见一座红色袜子堆成的山袭来。
圣诞袜成精了？
躲避不及的我被撞翻在地仰望星空。
“V，你这坏家伙，为何不早提醒我？”
V又吃掉一个泡芙，“您的说教让我听入迷了。”
我这算是搬石砸脚吗？
“对不起对不起，东西堆得太高看不到路……”罪魁祸首的少女忙不迭向我道歉。
看她纤瘦的柔弱身躯很难想象就是她搬着这么一堆东西。
大概她也是人形，披肩黑发中一抹显眼的鲜绿色看得我格外眼熟。
不会这么巧吧……
“M4A1？”
“诶？您认识我吗？”
“废话。”
我扯掉遮在脸上的袜子爬起来。
M4A1瞪着大眼睛审视我一番，“舒尔茨指挥官吗？”
“亏你还认得我。好久不见了，M4A1。”
“嗯，快一年了呢。”
“听说AR小队是去了S09啊，怎么千里迢迢跑到达特来了？”
“呜……”M4A1好像听到什么噩耗似的苦着脸捂住脑袋，“指挥官把布置圣诞活动的任务全扔给我和RO了，说是因为所有人形里只有我们搭载了，他自己却每天带着三支梯队跑去抢铁血人形的姜饼小熊。真是后悔要了这个指挥模块……”
能让小公举吐槽到这种程度看来的确怨念深重。
“你好惨的M4。”
“是啊，我也很心疼M4的，”又一座袜子山挤了过来，“所以就跑来帮忙了。”
黑箱子和大麻花辫的搭配，看来是M16不假。
“说到心疼什么的，果然你就是个妹控吧M16！”
“再这么叫我要打你了！”
“别抵赖，你箱子里装的什么？小公举的全套手办写真……”
M16瞬间扔掉袜子山扑上来堵住我的嘴，一只手疯狂比划着禁声的手势。
“我错了好不好，千万别让她知道……”
“不告诉她是可以的，但我们待会要去采购……”
“我请客。”
“成交(∩_∩)”
要是眼神能杀人，我此刻一定是千刀万剐的状态。
要是M16知道我在诈她，她百分之一百二十会这么做。
“喂，M4去哪了，”M16疑惑地四处张望，“明明刚才还在的。”
“唔……16……”
隐约听见谁在叫M16，还是从一堆袜子里传来的声音。
“M16，圣诞袜在叫你。”
M4从袜子山里探出头，一只圣诞袜从她侧脸上耷拉下来。
“你、有、病、啊！”
M16把M4拉出来，尴尬地帮她梳理凌乱的长发。
“真是的，”M4气鼓鼓地瞪着M16，“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拿袜子砸我啊。”
老实说，我现在很辛苦。
憋笑真的很辛苦啊哈哈！
“不准偷吃！”我厉声喝止了蠢蠢欲动的20。
“一点点也不行嘛……”
“不行！绝对不行！说过要等到午夜时分的，忍不住就啃瓜子去！”
20垂头丧气地瘫在沙发里，“瓜子你拿去吧，我要葡萄干。”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也有点忍不住。一桌子美食摆在眼前却不能动实在很折磨人。
看看时钟，再有不到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天了，可能这不会是一个雪白的圣诞节。
但也不是个糟糕的回忆。
如果每天都能在如此喧闹的日常里度过，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毕竟打仗什么的真的好辛苦，而且往往没有好下场。
刚刚和V谈到了羁绊，那对我来说，V，4，20，AT02还有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416就是我和这个世界最为根深蒂固的羁绊。
不，不如说她们在的地方才是我的世界。
“雪……”
忙着挂圣诞袜的AT02突然抬头望向窗外。
“下雪了……呀吼，下雪了！”
伴随着雪花飘落的还有午夜的钟声。
“诶我是不是可以开动了～”
本来算是宽敞的办公室摆上新买来的家具后留给少女们打闹的空间也相应的狭小了，AT02和20又太激动以至于连带椅子翻倒，顿时掀起一片多米诺骨牌效应。
我小心地绕过长桌旁摔得横七竖八的少女，在她们的杯子里斟满浅红色的液体。国安局不允许人形饮酒，可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因为……
欢喜的时候就是欢喜的时候，应该要做特别的事情来庆祝才对。
这可是个不错的开始，雪虽姗姗来迟，好在它并未缺席。
“姑娘们，”我向少女们举起高脚杯，她们也有模学样地做出相同的动作，“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然后我就看着她们苦着小脸吐舌头的样子捧腹大笑。
“笨蛋，第一次喝酒就学我一饮而尽？修行尚浅呐！”
416，圣诞快乐。
”Now that you have gone away
I feel so cold why did I stay?
Remember I remember your face so pale
when you left me on that gloomy day...”
416坐在宿舍阳台上，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Time goes by memories are mine
Still waiting for the moment I see you again
Times are changing memories are fading
I'm waiting for another chance to tell you belong to me……”
“416，唱得很棒呢。”
灰褐色长发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45，我可不信你会专程跑来听我唱歌。这次又在耍弄什么诡计，难不成想把我推下去？”
嘴上这么说着，416却没有一点挪动身体的意思。
“这么会呢，你这是明知故问哦。”
45微笑不减，在416身边坐下，随意地晃动着双腿。
皎洁月光照亮了45的俏脸，划过眼睛的狰狞伤疤给她的清秀平添几分违和，但平日阴沉而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此刻却显得恬静，多少冲淡了伤疤的违和感。
“你一直向往着那边的世界呢。”
“是啊，因为那里，有人在等我。”416翻身跳回房间，“我们约好了的，所以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45回头望着银发碧眼的少女，“真的能做到吗？”
“当然了，45，”她背着手瞧瞧45身体的某个部分，突然笑了，“别忘了，我可是在胸口藏着小怪兽。”
指挥官，圣诞快乐。
超短篇的番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斗破同人系列之百合也能后宫》、《海贼世界里我吃了崩坏果实》、《来到斗罗的我竟成了银龙王的女儿》、《综漫之万人迷》、《斗罗大陆之麒麟》、《漫威同人之欲望》、《斗罗大陆之霍雨浩穿越斗三》、《成为逢魔时王的我来到了约战》、《我变成了崩坏女王转身到约战》、《崩坏三之肉体史上最强舰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