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的秋明,起了个早正望着窗外发呆,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问候语。
“Yohello!昨晚睡得好吗?”
“是你啊夏阿姨,”这个访客对他来说有点惊喜,但也在预料之中:“还行——”
话未说完,他的笑脸立马被两只手掐住了:“你这孩子真没有礼貌。叫姐姐。”
“行,行……夏姐。差点忘了你有这爱好。”
夏天微微一笑,加大力度往两边扯:“后面这句很多余哦。”
“疼疼疼疼!我错了!!”
等到对方把手放开,秋明才捂着脸道:“欺负病人也没多礼貌吧?您到底是有何贵干?”
“嘿嘿,我可是给你带了一份大礼来。”
说话时夏天将背着的小包取下,拿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这是你遇难的时候,带着的所有随身物品。我一件没少帮你要了回来。”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秋明的态度瞬间翻了个样。若不是因为躺在床上动不了,他就差要行五体投地的感恩大礼。“万分感谢!大恩大德来日必报!”
“奇怪的孩子……”夏天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两眼放光的秋明道。他单手翻找着背包,第一件事就是取出游戏机,转来转去地看了又看。“你还真喜欢这玩意呢。只是它和你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八成是没法修理了。”
“必须能修,”秋明的回答不带犹豫,“只要有爱任何奇迹都可能发生!”
“嗯……行吧,你开心就好。”
虽已不是第一天认识,但此时的夏天依旧倍感无语。半晌,她才继续说道:“只是你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吓?你也反对成年人玩游戏吗?”
“不是说这个。”她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究竟能陪安洁琳胡闹到什么时候?”
“哈哈……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有着各种各样的孽缘。”
“那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不要一笑置之。你的那个青梅竹马可是个罕见的异能者……”
“我不也是吗?”秋明急不可耐地打断:“你没看到我当时的英勇表现,绝对不比任何人逊色。”
“我知道。但问题在于,她的抗击能力和你简直是天渊之别。加上恢复速度远超医学范畴,受点伤两三天就愈合如初。”说这话的夏天,脸色变得少有的严峻。
“但你不能,你只有普通人类的身体。像这样多处骨折得住院多久,你应该比我清楚。”
“……”
“我有义务提醒你。以现代医学的角度,没有任何办法能加快治疗的进程;甚至一些生理结构上的损伤,是终身无法痊愈的。即便超能力者也不行,至少神管局上下都没有类似的例子。”
“哈,那现在不就有了么。”
“安洁琳?我们并不清楚她的异能是如何运作,但损失的部分必然要用其他东西来弥补。生命的总量平衡不变,此乃大自然的常理——”
这位专职研究神秘现象的所长,当然明白对方的若有所指:“除非是那些,与我们水火不容,被生死法则所抛弃的怪物。”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开始体会到了。”秋明看了看动弹不得的手脚道:“现实中的战斗,不是脸上留点淤肿吐一两口鲜血就能了结。普通人打架都经常闹出命案,更别说拥有魔法和超能力的对决。”
“也不像游戏里那样,不管多严重的伤势包扎一下就能复原,更不可能会有存档点和复活泉水。”
他回想起自己和安洁琳经历过的,种种九死一生的场面。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哪怕真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身体上的伤口快速愈合——想必也无法磨灭,那一次又一次所带来的痛楚。”
“你很聪明。”听到这话的夏天,脸色有所缓和:“你只需要活用已有的异能,就足以轻松保护自己,过上平稳安全的人生。”
秋明低头不语,慢慢擦拭着自己心爱的游戏机。
“退一万步讲,我们甚至有方法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痛苦的经历,也不再持有特殊的能力。”
夏天眼神像是看着亲生弟弟,并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可以从明天起就变得像普通人一样。普通的生活工作,普通的娶妻生子,普通的娱乐休闲。这样普通的过一辈子,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谢谢你夏姐,为非亲非故的我考虑那么多。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感到恐惧。甚至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只有我不要经历这些惊险和异常。”秋明抬起头来,露出发自内心的感激笑容:“但现在我明白了,并非只有我遇上了糟糕的事情。每天都有无数的性命,因为自杀、车祸、灾难,以及不明就里的疾病而逝去。这其中大概有不少,就属于你们所掌握的、不能公开的原因吧?”
对方既不回答,也不否认:“那又如何。难道你想凭一己之力拯救他们?”
“我还没有那么自大,起码现在还不行。但哪怕能让一个人避免厄运,多挽救一条生命,我就愿意去做。”秋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又坚定。“只是让别人在暗处拼死解决一切危险,自己却享受着理所当然的安稳。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你所指的,还是安洁琳?”
“她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动机有点不纯。但其他人也一样,马丁先生,莉亚小姐,还有你们。”
他再一次展露出笑脸:“既然命运赋予我这样的能力,就肯定有其中的道理。不管前方有多危险,我也会和大家并肩作战,为了每个人都能幸福的明天。”
“哈哈哈!你这家伙真是不听劝,反正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和【Z】,以及其他超能力者,夏天也跟着笑了起来。“顺带一提的是,雷烈克斯·马丁和莉亚·洛佩兹两人,到现在可是还生死不明哦。”
“我知道。虽然免不了担心,但我依然相信他们。”
“哦?”
“像他们这样的传奇冒险者,必然也背负注定的命运,又怎么会轻易便当呢?”秋明翘起了大拇指,一副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
“……”如此半开玩笑的观点让夏天再次语塞。她只是转过头去喃喃自语:“你这孩子……生在和平年代,真好。”
“什么?”
“没事你歇着吧,我得去忙了。”夏天站起身来,临走之际不忘回头道:“若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欢迎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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