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喝！”
狐狸把杯子放在桌上，呼出一口气。
“好久没有这么清闲了啊！真是太幸福了！”
她把脸颊贴在柜台上，让木质柜台的冰冷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嘛，等你退休了，就可以天天过上这样的生活了。”
天下一端了一盘寿司放在柜台上。
天知道为什么天下一这么喜欢做寿司，除了寿司以外的东西就完全不会，味道先不提。
“你并不是想要把三月培养为你的接班人吧？”
狐狸趴在桌子上，眼睛在寿司盘子上聚焦，那是一个碎瓷盘子，盘子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缝。
“为什么这么说？”
“看一看就知道了。没有正规的委托渠道，没有负责收集情报的，负责技术的，负责武器的，没有医生，连负责清理现场的也是一个已经退休30多年的老头。”
“周叔听到会生气的。”
“哈哈！你就承认吧，天下一。”狐狸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三月他并不是一个杀手，他是一个杀人狂。从他的眼神我就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没有把人看作人类，他根本就没有对生命的价值进行判断的能力，对不对？”
“你给他定下的‘规则’，只是效仿着杀手的‘规则’给他定下的制约，让他不至于失控，不至于大开杀戒。”
狐狸看着天下一，
“他是生来如此，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天下一看着她，他的眼神锐利，那是他还是杀手时才会有的眼神。
他叹了口气，
“生来如此。”他顿了顿，继续说，“他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开始就是，眼睛空洞洞的。妻子要把三月送进精神病院，她是个正经人。但是我不同意，就带着三月跑了，给他定下了‘规则’。”
“对于三月来说，我们是什么？他对我们会抱有感情吗？”
天下一指了指狐狸手中的酒杯，
“在他眼里咱们两个和那玩意差不多，杀人，大概也和打碎个杯子没什么区别。”
“呵呵，闻所未闻。”狐狸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如果能对他施加更加有效率的‘规则’，那他大概会成为最好的杀手，无血无泪，单纯的按照委托运转，永远不会因为罪恶感和压力崩溃。这么一想，他实在是太适合这份工作了。”
“......作为一个父亲，真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啊......”
“抱歉......”
“这样探究别人的秘密，不像你啊......”
天下一把手伸到水池里开始洗碗。
狐狸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盘子里的寿司。
她感受着嘴里那就像蜡笔和海绵的口感，还有那让人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难吃味道，那就像辛辣的柴油。
她紧紧闭上眼睛，皱起眉毛。
虽然难吃，但是之后再也吃不到了啊......
“黄雀派你来的？我没想到你会成为黑雀组的杀手。”
“......道路不同罢了......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个天才，是我们之中最强的，所以你可以选择你的道路，可是我不行。”
“......你准备报告给你的老板多少东西？”
狐狸笑了笑，点了点自己的右耳后的位置，
“他在这里安了个**，不用我说，他都能听到。”
“那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他派你来肯定不会只让你打探个消息。”
“三月的规则，如果没有许愿，只是单纯的对他抱有杀意，他会拿出全力吗？”
天下一摇了摇头。
如果在没有许愿的情况下，三月根本就不会动手。即使是危机到了自己的性命。
“这样啊......”
狐狸起身，她拿出之前放在店角落里的行李，把五月和一个狐狸面具放在了柜台上。
那狐狸面具是她的规则，在工作时戴上，工作结束摘下。
“这两样就放在你这里吧，要是你还把我当作师妹，就给我找个徒弟，把这些交给他。算是完成那老头子的委托。”
狐狸顿了顿，她眼睫低垂，遮盖住了自己的感情。
“等三月收拾完了，叫他来神社见我。”
狐狸快步走出居酒屋，打开拉门走了出去，随后就像是之前忘记了，才突然想起来要叮嘱一句那样，她说，
“对了，记得联系周叔。”
拉门在她身后合上，天下一等待着传来那“咚”的关门声，可是并没有如预期般响起，他看向门口。
狐狸转过头看着他，
“要是我赢了，你会不会拿起菜刀来要我的命。”
天下一笑了笑，
“那小子可不好对付，我看你不一定能赢。”
“是吗，是吗......”
狐狸呢喃着，拉门终于在她身后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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