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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是麻烦的风暴

人群是麻烦的风暴

星期五,即将迎来我新学期的第一个双休日的这一天早晨,我几乎是闭着眼睛执行起床、穿衣服、刷牙、洗脸的过程的。

我还是无法理解伊坂介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留用我,也许是他突然意识到龙隐说的对,或者也许他、有其他什么目的?

我感到我心中那个秘密又在骚动不安了。

就算我满心不愿留在那个事务所帮忙,但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推辞。至少做几个星期好了,到时候可以看情况再辞职。

一边绕着头,一边打着哈欠,然后我含着眼泪打开了冰箱。

昨天的大扫除一直延续了5个小时。

本以为处理完那些零食包装袋就可以了,没想到有被叫去整理杂志说什么要一份份按时间排好。

但当我被带进事务所的书房时,我顿时被书籍的气势怔住了。

环状的直达天花板的高大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塞满了书和报刊。书房中间放着一张颇为熟识的红木方桌,是英文电影里常看到的样式。书桌的四周,旧的新闻报纸堆成一垛一垛,散发出浓厚的油墨味。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务所会有如此多的杂志,如果说是为了收集商业情报,那么一台上网的电脑就可以轻松搞定,根本用不着这些报纸来传递过时的情报。但伊坂介渑在我问这个问题之前,就告诉我:“你什么都别问。”所以我只好一头雾水地开始整理。

报纸的类型过半是新闻,关于游戏的只占了不到四分之一。

我跪坐在地上,让报纸们围着我堆成一圈,然后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腿已经麻了。

而这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结果今天早上就成了这样:睡过头了。

冰箱里还有仅剩的一袋吐司,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包装,匆匆抽出一片便冲出来家门。

因为人少的缘故,我们一年级的仅仅占了一层教学楼。六个班就这样排成一排,只要一下课,全年级发生什么事情,都能一清二楚。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了这一点。

我飞奔在走廊上。

不要紧,离上课还有5分钟。我在教室门前停下来,喘了口气看了看手表。可我紧张地要命,因为现在的情况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我伸出手去,指尖略微颤抖地轻轻触及门壁。

为什么?

为什么教室里这么安静?!

若是昨天的这个时候,耳边还应该有男生大喊大叫的声音,可是现在,教室里几乎听不见有人在讲话,明明其他班都还吵吵闹闹的啊?难道是老师提前上课了?不不,不可能……难道是我的表坏了?我左顾右盼地站在原地,心里直着急。

“你说什么?!”

一个音量不大但足以威慑人的声音突然从我面前的门缝里传了出来,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脑中闷闷地咆哮了一声似的,我惊讶地抬起头,拉开一条缝朝教室里窥视。

这景象真是难以置信,伊坂介渑正和班长面对面站在教室的中央,一旁的龙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伊坂介渑的头发看上去似乎有洗过,额前的刘海没有搭在一起了,可后脑勺上还是有几束翘起的头发。你看吧,果然,现在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弄得像个乞丐一样出来呢,一定是弄错人了,是昨晚临睡前洗得吧?

不,应该是龙隐或者真姐给他洗的吧。

心里立即否定。

我无法想象伊坂自己跑到洗手间洗头的样子。

男生女生们正围在他们三个周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刚才的那是——班长的声音?我忽然醒悟。

“我想我说的有够明白的了,几天不见,你的耳朵被谁打聋了吗?”

伊坂介渑低头玩着手中的PSP,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来跟你说一万遍也是没用的……”

班长的双手握成拳头,怒气从那头蔓延到我的脚跟。

“美莎,别生气啦,别去理他就行了。”龙隐苦笑着把班长但在伊坂介渑的前面,劝她不要动怒,不过这看上去没有丝毫作用。

“龙,你太善良了,对付这种野人就得用狠招!”

班长的脸像极了正在咆哮的狮子,好恐怖,不过问题是,咦?他们认识?不不,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班的嘛。可是,咦?直呼其名?

“什么嘛,只不过是只PSP,用不着像凶器一样禁止带入教室吧?”

伊坂介渑满不在乎地说。

话虽如此,不过这是哪门子的比喻啊?

“少废话!快点给我交出来!学校里绝不允许出现游戏机,尤其是在我们班!”

为什么我们班就特殊点?

突然,手上的移门自己动了起来。

难道是谁要出来了?我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便想离开门缝,退后一步,可背后却受到了很重的一击,随着门被移开的瞬间,我就被推进了教室。

“啊,对、对不起!”

睁开眼的时候,我整张脸都贴在地板上,大概这就叫做摔了个狗吃屎吧,真是丢死人了。可是,虽然我努力地想要爬起来,身体却变得好重,我转过头去,有一个女生竟然坐在我背上。

“咦?”

她有一个细细长长的脖颈,看起来很柔软的长发被清爽地盘在头上。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她的小小的瓜子脸通红通红的。

我认识这张脸,她不就是昨天——

“因为太挤了……所以……”

她连忙站起来,两手紧紧地扯住裙角,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低着头嘀嘀咕咕地说道。

我揉了揉额头,太挤了?她在说什么啊……

——黑压压的一片裤腿。

我再次被眼前的景象蒙住,我们班的走廊上站满了过来凑热闹的其他班的学生。不仅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脸教室的窗台上也趴满了嬉皮笑脸的过来围观的同学。怎么会,刚才还只有我一个人呢!

“你没事吧?”

龙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啊、没什么,只是鼻子被撞到了有点疼而已……”

我低着头用右手捂住鼻子,可是鼻涕却不停地往外流。

“让我看看。”

“没事的。”

我摆摆手,被看到鼻涕流出来就太糟了啦!

“啊——”

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血、血……”

她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我不解地朝她看,然后放下捂住鼻子的手,是真的,手上全是鲜红的液体。

“果然。”龙隐叹了一口气“我就看你整张脸摔在地上的……”

那是什么?这么说你眼睁睁看着我摔死也没来救我?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个劲地前我道歉,眼睛里转起了闪亮而透明的液体,让我一瞬间错觉成这是因为我欺负了她,竟然自责了一下。

可情况越是紧急,我就越能拿出我的演技,那里的生活可不是白混的啊。我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然后十分平静地说。

“没事的,止住血就行了。”

我看到她紧皱着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点。

嗯,完美。

“哇,穆菲克,你怎么了?全是鼻血?”

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伊坂介渑两眼放光,仿佛见到血就兴奋的吸血鬼。

“介渑,你带他去保健室吧。”

龙隐说着给他使了个眼色,大概是叫他借机逃跑吧?

班长怒狠狠的眼神并没有因为我的鼻血而消减光芒,但伊坂走到我这边时,总觉得班长同时也在瞪我。

“说的也是……所以啦,再见了。”

故意朝班长挥挥手,伊坂把手搭在我肩上悠悠地说道“走吧。”

真绝,班长竟然没追出来揍他。

part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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