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进行到一半,艾尔文突然冒出一句:「爸爸,我要做圣骑士。」
噗──
德古拉本来握着高腿杯,在喝着晚餐。一听到艾尔文的话,吓得把口中的血喷出来。嗯,名乎其实的吓到吐血。
德古拉反应很大,阿萨斯的眼球快瞪大得掉出来,反而是伊瑟最为冷静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艾尔文回答:「我刚才说,我的梦想是成为圣骑士。」
「不可能!!!!!」德古拉拍桌大叫,神色激动。
艾尔文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德古拉会突然有这么大反应,悻悻地问:「为什么?」
德古拉理所当然地答:「身为魔族怎么可以去人类世界当圣骑士!」
「但我是人类啊!」艾尔文直白地说。
德古拉本来还想说魔族和圣骑士之间的矛盾,但却因艾尔文的一句话突然语塞。艾尔文并非真正的魔族,虽然名义上是他德古拉的孩子,但本质上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类没错。
德古拉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说话,只能气急败坏地说:「你!总、总之就是不可以!」
「爸爸野蛮!」 艾尔文不忿地说:「为什么我不可以有自己的梦想?」
德古拉没想过会从艾尔文口中听到说他野蛮,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你这熊孩子!!!!」
德古拉大怒,身上怒气形成沉重的威压,强烈的压迫感如雾霾一样围绕着德古拉四周,光是气势就已经压得艾尔文喘不过气来。
「哎等一下等一下。」伊瑟马上站到二人中间,阻止德古拉的威压,说:「艾尔文你先回房间,我们跟你的德古拉爸爸谈一下。」
德古拉的怒火可没有那么容易熄灭,悻悻说:「没什么好谈的!我──」
「闭嘴跟我来!」
伊瑟一拳打向德古拉,一手封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拖走。阿萨斯甚至偷偷丢了一个束缚术在德古拉身上,限制了他的挣扎,让伊瑟顺利把他带走。
「莫─德─雷─德─你─陪─艾─尔─文─回─房─」
穿着铠甲的莫德雷德走向艾尔文,然后用完全被铠甲包覆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艾尔文忧郁地望着他的莫德雷德爸爸,再看了一下伊瑟他们离开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便随莫德雷德离开回房。
「他疯了!!!」挣脱了伊瑟的手,德古拉愤然说。指的自然是艾尔文。
伊瑟打断说:「我说疯的是你!你怎么这样跟艾尔文说话。」
「有什么不可以!我是他爸!」德古拉理所当然地说。
「没错你是他的父亲,但也改变不了他是人类的事实啊。」
「这⋯⋯」德古拉一时语塞,这是事实,他也反驳不了。
伊瑟深以为然地说:「孩子是要成长的,你强行留他在这里对他有好处吗?难得艾尔文有想学习变强的想法,你可以先别一口否决吗?」
德古拉反驳:「他想变强我也可以教他啊!」
伊瑟摇了摇头说:「别说傻话了,要是我们真的能教那他还会是这种程度吗?你自问一句,你的技巧和魔法艾尔文能学几成?」
「⋯⋯」德古拉沉默不说话。却是伊瑟说到点子上了,正确得他无话可说。
「我们这些年努力教他,他也只学会了四、五个魔法。毕竟艾尔文是人类,不是魅魔、不是巫妖、更不是吸血鬼。无论如何他注定不能完全继承我们的能力。」
伊瑟显然早就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也比德古拉想得通透许多。艾尔文终有一天会对人类世界产生向往,这是他早已预料的。
德古拉还是不屈:「可是,学不了大不了就不学,也不用跑去当圣骑士吧。不管怎样我也不会不养他!」
伊瑟摇头说:「那你希望艾尔文一直原地踏步,永远都活在你的保护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德古拉急了。
「但你在做这样的行为。」
伊瑟轻叹:「虽然我也觉得圣骑士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但让艾尔文到人类世界学习我是十分赞成的。在人类社会生活,艾尔文能学会的东西比留在这里多几十倍!」
末了又补上一句:「这是经常偷溜到人类世界的我能肯定的。」
德古拉不说话。确实在这方面伊瑟比他了解得多太多了。
「这─是─为─了─艾─尔─文─的─成─长─」一直站在一旁的阿萨斯也加入说服德古拉。
伊瑟说:「我知道其实你是舍不得艾尔文,我们也舍不得。但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去人类世界学习一下,过一段时间他累了或者厌倦了不就会回来我们身边吗?」
德古拉已经不再为艾尔文的离开意气用事,而是认真讨论:「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可是也不一定要成为圣骑士吧,他们可是我们魔族的死敌!」
随后又说:「不如当一名普通的骑士如何?有莫德雷德教他的骑术和枪术应该足够了。」
「⋯⋯⋯⋯⋯⋯⋯⋯⋯⋯⋯⋯⋯⋯⋯⋯⋯⋯⋯⋯⋯⋯」这时一直沉默聆听的莫德雷德插话了。
德古拉神色一黯,显然是想起刚才自己对艾尔文的态度,说:「你说得对,我们应该考虑艾尔文的意见。」
「⋯⋯⋯⋯⋯⋯⋯⋯⋯⋯⋯⋯⋯⋯⋯⋯⋯⋯⋯⋯⋯⋯⋯⋯⋯⋯⋯⋯」
莫德雷德发话后,伊瑟眼前一亮,似是找到了折中的解决方法:「咦,有道理!圣骑士也不是说要当就能当啊。」
德古拉疑惑问:「什么意思?」
伊瑟指的正是有关圣骑士职业的机制。在人类世界中,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当圣骑士。有兴趣成为圣骑士的孩子必须在专门培养圣骑士的学院修读,学习骑术、枪术、神圣术,以及骑士精神和守则。
学员就读期间会有一些考核去筛选有能力的部分人继续学习,一层一层的严格考核都是圣骑士质素的保障。
虽然伊瑟他们并不完全清楚圣骑士的考核资格,但莫德雷德是人类死后变异成的死亡骑士,在他残缺的记忆中有这机制的大概印象,加上伊瑟对人类世界的认知,猜出这机制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伊瑟解释给德古拉听后,愈想愈觉得可行,说:「这就好办了,让艾尔文去试一下,他也不一定能当上。当他有资格时,已经是几年后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见德古拉还想要反驳什么,伊瑟便「恐吓」般说:「先满足他对人类世界及圣骑士的好奇心吧,要是一味否定他,小心他提早步入叛逆期。」
别说这话对德古拉还真有用。 「叛逆期」这三个字把德古拉吓怕了。
根据《与叛逆期孩子的相处之道》,他知道叛逆期的孩子会多么令作为父亲的他心痛。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艾尔文变成那种不再可爱的性格。所以德古拉只好把之后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艾尔文正在睡房阅读《圣骑传记》这一本拥有史诗级名字的图画故事书。书中一身银白铠甲的圣骑士高举长剑,在骏马上虎虎生风,好不酷炫。艾尔文看得入迷,大概就是被这些图画吸引了。
敲门声从外面传来,把艾尔文从圣骑士的精彩冒险中拉回现实世界。德古拉走进艾尔文的房间,脸上已没有在饭厅时的愤怒,眼神中甚至带着歉意和内疚。
谁知艾尔文一看到是德古拉,马上别过头不理会他,自然是在生闷气。
德古拉有些不好意思。艾尔文的反应使他更坚决说服自己让艾尔文做他想做的事,现在这种冷战正是叛逆期的先兆啊!
德古拉来到床边,纠结了一翻后终于开口说:「艾尔文,爸爸们商量过了,我们准许你去人类世界的圣骑士学院学习。」
艾尔文目光一亮,马上转头向德古拉确定:「真的?」
艾尔文也知道圣骑士学院的存在和机制,他的故事书中的主人翁曾经以学院的第一名毕业,然后才正式成为受万人景仰的圣骑士。
德古拉点头说:「不过我们有条件的,这些迟些再跟你说。最重要的是在人类世界一定要万事小心,那边是很危险的。人类十分奸狡,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他们。」
在德古拉他们眼中,人类世界的大城市就如一只大灰狼,正等着呑噬他们的艾尔文宝贝小绵羊。
艾尔文点头答应,能让他去圣骑士学院他已经很高兴了,条件啊叮嘱啊什么的都可以欣然和应。
「跟我来。」
德古拉把艾尔文带到城堡外的空地,月光下两人相互对站,伊瑟、阿萨斯和莫德雷德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证明给我看看你有在人类世界自保的能力吧!」
德古拉把艾尔文惯用的长枪抛给他。接着德古拉手上的指甲一秒之间变长变尖,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嘴巴向两边咧开,露出尖锐的利齿。
他发出吸血鬼特有的吼叫声,散发着威压,张牙舞爪地扑向艾尔文,亲身测试艾尔文是否拥有让他放心的自保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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