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且不知名的古典音乐。
我敲着手机盖,努力想在有干扰的情况下记时。默念着等待的时间,三秒,五秒。
“X?”
熟悉的男性嗓音,自然,是马卡洛夫。我调整了下手机,最后干脆开了免提。
“X快点回答。发生什么了?”
我长出一口气。
“你清楚吧,mark,自治委的旧同僚干出的事。我真不知道这群蠢鸡是怎么考虑的。喂,这是个建议,你恐怕还得和渡边野好好谈谈。”
“发生的事情我大概能猜到。”半晌,对面的马卡洛夫回答。“你在谈的是——”
“尾巴。”我打断了他。“别告诉我你也有。”
话筒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我当然有了,两个新人,我感觉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新人?马卡洛夫。我盘算着,我相信马卡洛夫,至于这件事情……
我拉开身后的铁门,向下看了一眼。没有人。
“我以为你不会有尾巴的,老兄。毕竟野一个电话就能掌握你的全部行踪!”
“你这个混蛋。”马卡洛夫笑骂道。“可是我还是有,还是我完全不认识的人。就是没惹什么麻烦。你那边事情怎么样?”
“我和你差不多,自治委的实习生。”我回复。“我的状态正常的不行,你就不一样了!毕竟,哇哇,‘不认识的人’?肯定有后辈仰慕马卡洛夫阁下啊!”
“如果算上我的黑料的话,会有人出于猎奇心理就是了。”
马卡洛夫还真是有着君子的谦逊呢……呸,我是说这家伙装哔技巧高超。
“不过。”马卡洛夫好像想到些什么了。“发生的这么多事,包括挑战信和尾巴,你还在把自治委当成假想敌吗?”
“我一直把他们当成Hellofitty™。”
“野可不喜欢玩偶。”
“他喜欢你,给我说正经的吧。”
“说真的,我就不计较你用的‘他’这个字了。”马卡洛夫继续说下去。“别嫌我干扰你就是了。无论心理或者利益冲突,自治委好像没有和我们玩弄手段的必要,野和西蒙我是了解的。”
“马卡洛夫……”
“另外,就当成补充吧。我上次见野的时候,她看上去不像是在筹划什么的样子……”
“马卡洛夫,还记得我的人生经验吗?”
我听到话筒后传出一阵笑声。
“当然,伙计,你这个大战略家!”马卡洛夫的话不无嘲讽意味。“每个女性都是最出色的博弈论者。放弃一切的大男子主义。我说的没错吧。”
“你还记得这些。所以。”我做了个总结。“尽管我也觉得自治委没理由做这类事,但还是要把他们当成假想敌。Mark,你明白的。”
“x,我很难理解你。你是个,呃、变种的直男癌?”
“我尊重女性,Mark,我从不轻视女性,我没把一个女性当成花瓶。我从不把女性当成棋子。不像你。”
“也就是说以弄哭少女为乐的人说自己尊重女性!”
“尊重有许多方面。”
“我一向不了解你的价值观。”
“我的价值观怎能被轻易解读。”
“……你居然能说的这么坦然。”
“当然。”
用冷酷的词语做结。我挂上电话。
这里真不是打电话的好位置。我拉紧黑斗篷,屋顶上的风还是有一点的,不注意的话也许会感冒。自然,我是不想在这里与马卡洛夫交流的。厕所,空教室,什么地方都适合短期谈话。可是我必须要考虑下监视者。屋顶算是能摆脱监视的好地方。因为你不用考虑复杂地形,不用担心隔墙有耳。靠在门上,随时能发现楼梯的情况……
等等。
前提。我给上文加上一个前提。前提是屋顶上没有人。我打电话前扫了一眼屋顶,不细致。因为我现在发现了一个意外状况——屋顶的正中间躺着人!
躺着,又是白色衣服。草草看过去自然会被忽略。实习生?第一次上场?两个老谋深算的混蛋被当场打脸!我捂住眼睛,一点都不愿相信事实。自治委的人得到了指点,绝对。这种提前设伏和伪装……下一步就是站起来嘲笑我吧。
我闭上双眼。
我扭过头,不愿看下去。
我蹲在地上,准备接受。
我、呃、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手游。
等等,怎么回事!那个白衣人依然躺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
不像是自治委的agent,或许是个死人?
第一现场。我加上条件。也就是说本书要加上些悬疑色彩了吗。混球X兼高中生名侦探。我的手移到仪仗剑的剑柄上。剑没开刃,其实差不多就是个铁条。但总比手无寸铁的好。
一步一步走上去。他能注意到我的接近吗。
不对。死者(暂)是位女性。
身穿校服,暂定为哔校学生。娇小型。容貌姣好,不排除情杀的可能。特征则是银色短发和蓝色眼睛。呃、蓝色眼睛?
蓝色眼睛,动了!
“我似乎见过你,小姐。”
“搭讪?”
奇怪的口音,在说些更加奇怪的话。搭讪,我?哈!
“还真是失礼的误会呢。搭讪的话本人会用些更高级的话的。比如,‘躺在这里不会冷吗?喂,我这里有件斗篷,你或许……’怎么样?”
“需要。”
蓝色的眼瞳动都没动。
“等等等等、等等!”
“需要。”
好像觉得我没听清她的话。居然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个命令吗?我X被命令了,命令的发出者还是个娇小型少女,是我用不上三分钟就能解决的存在!
可是——造就这种境地的人同样是我。抓住了我言辞的问题而提出命令。没什么能狡辩的了……我解开满是纹饰的黑色斗篷。
“盖着还是垫着?”
“盖。”
这种被命令的感觉……三分钟。三分钟内我要让你把你全身的衣服盖在我身上。
“呐。”盖好了斗篷,我尝试着找些话题。“我的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为什么躺在这里呢?是身体问题吗,突然不能动弹了?”
“不。”
竟然不是?
“躺在这里可不寻常。我猜猜原因。国王游戏输了吗?还是干脆在追求新鲜感?”
“舒服。”
舒服?这算哪门子回答。嗯,应该说躺在这里的原因是舒服吧?不过这种地面会令人舒服吗?我这种觉得躺讲台舒服的人倒没有资格指责别人就是了。
所以说,这种无口,或者解释为“不屑于对人说话的比我都傲慢的人”的脑回路还真是不正常啊。
“阿,我明白了,‘舒呼’真是内涵丰富的词汇。我猜猜,或许这里还能接收到神的电波,哔哩哔哩,大概这类的。这里是世界的中心吗?”
“?”
依然像个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呆呆躺在地上。我说等等,我不会偶然间点破了她躺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吧?
不过,还真是能轻易打消说话的积极性啊,这个家伙。看着我,只用最简略的话回答。我一个劲说话真显得很傻。毕竟她不是本人的妹妹。说起妹妹,我真的能不间断地和她讲上一整天话……
“算了,我就不说些客套话了。”总之,她不值得我浪费过多的时间。什么屋顶上的鬼怪一类的。“有件事想要拜托你,那个——”
“会说。”
“恐怕,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指我在屋顶上打电话这件事。呃,说了些奇怪的词汇——”
“会说。”
她没搞错!不,是我搞错了。
我是个白痴。真的要承认了。明明刚刚还在傲气十足地嘲讽马卡洛夫,批评他不尊重女性。现在,报应来了。她不是什么路人。她不是自治委的agent,也是个认识我的人。换句话说,是个自治委走狗。什么呆萌都是假的,伪装!
别以为我能谈条件,人形怪兽。
“原因。”
又一次说话了,这大概因为我拿出了手机给她拍照。
“原因。您就不能把话说的完全些吗?不,就是在明知故问吧。原因,您自己很清楚吧?”
“报复。”
最后的幻想消失了。我就说嘛,这个世界没有巧合。她一直都清楚我在干什么,也清楚她自己在干些什么。
“阿,原来明白。能猜猜我报复的方式吗?我报复的方式是炒红你。”
“炒、红?”
不清楚我的用词,还是干脆就是装出来的?此时我倾向于后者。
“嗯嗯。你这副样子,唔,恐怕适合做些沟通练习呢。我相信很多大哥哥都愿意和你交谈呢。当然,在他们看过哔校的网站之后。”
“惊现可爱学妹。这个作为标题如何?当然,发帖人是不会附加些‘诚招男友’和什么粗鲁的话的。为了尊重隐私,他也不会详细介绍班级,家庭地址,邮箱号码的。当然,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好心群众和隐藏姓名了。”
“此外。恩,这位最先发帖者会受到什么惩罚呢,骚扰罪?风纪委会出动吗?议事会自然会有人指责风纪委多管闲事。要知道,瑟伦迪雅已经有很多问题了……”
“所以,听懂了吗?我不希望追踪我和马卡洛夫的人会知道些小消息,听说注册新账号有些费事……”
“Mark——是马卡洛夫?”
喵喵?
“尾巴,是跟踪?”
她在说什么?
不对,该死的,我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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