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安吉拉脸红了。
安吉拉整张脸都红了。
“欸嘿欸，举…举手之劳了啦。”
东方堇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安吉拉！你不要这么容易就自己送上去啊！矜持一点！
洁西卡看着这一幕，自己做为潜伏者的心中第一次这么不平静。
是…触景生情？
但那是个雪天啊——
“去谈个恋爱吧。洁西卡。”老师轻轻的说道，脸上带着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支持你的不应该是仇恨…仇恨不是你的罪，你…不能把它当作你的唯一动力，所以…去谈场恋爱吧，全心全意地投入，你…”老师地声音渐渐微弱起来，血的流速已经变慢了，但那不是血将要止住的迹象——作为她在潜行者这条路上的引路人，他很清楚自己没多长时间了。
血啊，快要流干了。
“…你不可以是复仇者，所以呀…”
作为潜行者中的大师，洁西卡是他唯一的徒弟。
所以呀—
“…请你——好好的活下去吧。”
——请你不要死呀。
天芒—闪。
我是临死之人，我不会啃食生者，我——
漫天的光影纵横，唯独没有碰到跪在男人面前的少女的身影。横纵交割之间，鲜血喷溅，宛如地狱。
洁西卡呆呆地看着老师化作了漫天的光点。
如果——
杰西卡转过头。
如果不是你们——
老师呀，请容忍我唯一一次的任性吧。
洁西卡挽了个刀花，口中说着像是宣示死亡般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我，洁西卡·凯尔薇·西格图纳对你们宣战，不死不休。”
然后，到来的是死亡。
洁西卡把老师的刺刀小心翼翼的裹在包裹中，看了一眼在雪白色的雪地中异常刺眼的鲜红，别过头，慢慢的朝远方走去。
“喂喂喂。”东方堇在杰西卡面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走神了？
洁西卡的心情仍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想一些事。”洁西卡摇了摇头，“没什么。”
“真的？”
点头。
“那我就不问了。”东方堇摆摆手。“哎，你看，林玖他们回来了。”
说话的功夫，林玖和琳已经赶了过来。
“干完了？”莫雷笑道。“太快了吧。”
“琳家速递，使命必达。”林玖摇了摇手中的记录仪，“不过…我们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
“啊，是的。”林玖说道，“这个地区的头领，也许是‘战国级’。”
“欸？”东方堇惊道。“战…战…战…战国级。你不是在逗我吧。”
“没有。”琳摇摇头。“这座城市的植物…不一般。”
“植物？”东方堇皱眉道。“有什么不一样？”
说话间的功夫，莫雷已经从地上随手抓起一棵植物了。然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下，那株植物化作了沙尘随风而散。
“……”
“那我们怎么？”东方堇着急地问道。“‘战国级’可不是我们能搞定的。每次‘战国级’的死亡可都是伴随着一串长长的阵亡名单的！”
“…我们要相信自己。”莫雷说道。“那些死亡名单上的，全都是C级，B级很少，A级几乎没有，虽然S级的判断标准是单独对抗‘战国级’，但几个A级就未必不能打过S级。”
莫雷眨眨眼：“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歪理！东方堇气急。“S…是和A级有天壤之别的，那之间的差距…根本就不是靠数量来填充的！”
“我们都很清楚啊！东方堇大喊道。“S级与A级的天堑！”
“你是忘了…”东方堇狠狠的揪住莫雷的领子说道：“我们是因为什么而聚到一起的吗！”
！！！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两人。
“一开始我就不赞成这次行动，插科打诨只是估计到你的面子罢了。这样的情况…本来就违背了最初的诺言吧！”
“东方堇…”安吉拉担心地说道，“你现在的情绪是不是太…”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东方堇放开莫雷的领子说道：“‘执剑者’创立的初衷，看来你都是忘了。”
东方堇转过身，拿起镰刀说道：“那我何必再留念呢。”
“我们所有的东西…已经被你抛弃了。”东方堇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该走了。”
从东方堇抓住莫雷的领子开始，到东方堇的身影慢慢远去，莫雷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久许久，最先出声的竟是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洁西卡。
“解释。”简单明了的两个字问出了众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盘膝坐在地上的莫雷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洁西卡。
琳看了他们一眼，也说道：“我们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没什么好说的。”莫雷平常嬉笑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哀伤。“我们只不过是见过罢了。”
“见过啊——A级与S级之间，深不可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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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后135年9月2日
“其实这些资料，严格上来讲是不全的。”凯姆吉斯严肃地说道。“这些资料有人工修改过的痕迹。”
“谁这么厉害？！”芙琳吃了一惊。“到你的手中的资料居然被修改过？”
“啊，的确有些不爽呢。”凯姆吉斯撇撇嘴。“不过幸好补救及时，我还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情报。”
“意料之外的？”芙琳挑了挑眉。“信息对等，说吧。”
“你还真是一点不懂得客气啊。”凯姆吉斯苦笑道。
“对你还用客气？”芙琳假装惊讶道。
“额…好吧。”凯姆吉斯呛了一下。“还是说正事吧…关于别的东西，我只能说修改的人信息操纵的太好了，几乎一点痕迹都没有。”
“没有？”
“我都说了是几乎。”凯姆吉斯不满道。“那个几乎就是他/她，不能修改人本身。”
凯姆吉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个人即使是将自己的某些习惯改了很久，但如果经过特异的提醒的话，还是能看出这个人的曾经的。”
“所以？”芙琳歪了下头，很是可爱。
“那个叫东方堇的。有问题。”
“什么？”
“东方堇，她有可能是准S级游离者，‘镰月死神’。”
“那这还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呢。”芙琳手指轻叩桌面。“‘镰月死神’可是被誉为最强的准S呢。虽然在那场战争之后再也没找到她的消息。但如果真的是这个叫东方堇的人的话，事情反而是简单了许多。”
芙琳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镰月死神’即使在中下层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这样反而不会对我们的权威性造成多大的争议，如果以她的名义的话，一些老牌的准S级团队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呀。”凯姆吉斯说道。“我们没办法确认她到底是不是‘镰月死神’，是的话那一切都很简单；但若不是的话…”
“所以我们需要证据。”芙琳轻笑道。“我想有一个人会对此很感兴趣的。”
“你是说…”
“‘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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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怎么办？”林玖说道。
由于东方堇的离去，团队的气氛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底下的程度。完全没有刚来时候的雄心勃勃了。
“…我们…”莫雷终于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的说道：“继续。”
说完这句话后，他开始慢慢的向市区走去。
众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林玖发现了周围有些不对劲。他停了下来，说道：“等等！”
“怎么了？”莫雷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脸的笑嘻嘻，“怕了，要返程的话还没到时间呢。”
“之前你们遇到多少‘类’？”林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莫雷一个问题。
“唔…”莫雷捂着头说道。“是遇到不少呢。扑天盖地的全都是。”
“对啊。”安吉拉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们为什么走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遇见‘类’？”
“不对劲…”琳四周忘了一下后说道：“这里…没有一棵植物。”
“…那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个‘战国级’的领地…已经到了。”
一阵令人不快的气味远远地从一座建筑物中传了过来。
“那是…”
“联邦大厦。”莫雷笑了笑。“看来那个‘类’还挺会享受的，那是朱诺唯一一座九层高的玻璃大厦了。”
杰西卡看了看，然后双手举起刺刀，向前奔跑起来。
莫雷笑道：“一，二…”
洁西卡的身影渐渐消失。
然后就在这一瞬间，莫雷动了。
仿佛是嗜血一般的，双刃也开始闪烁起危险的红光，如同伺机而待的猛兽。
“三！”
刻·星血嗜袭
红光在空气中拉出了一条连绵不绝的光带，而在这光带最前头的便是莫雷。像血一般的光覆盖了莫雷，身为‘双刃’所真正具有的威力到现在才体现出来。
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会将你击垮！
我是抱着这样的信念的啊！
我们的承诺，怎么会忘记。在漫天血舞中的盟约，才造就了现在啊！
无论是‘镰月死神’也好，还是东方堇也罢，我们所拥有的，唯有当以一个人放弃时……才能更好地被继承啊！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想要维护，就必要放弃它！
当我选择了守护这份信念，就不能不战斗了。
就像“二律背反”一样的东西啊。
莫雷的身姿宛若游龙一般，在半空中画出血红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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