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性其本质就是逐利避险."哈斯坐在一张略显肮脏的沙发上左手在轻轻地摇晃着一个高脚酒杯.他没有将目光放在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身上而是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慢悠悠地说道:"何为敬畏?何为感激?其实就是人类为了保护自己而披上的一层脆弱的外衣而已."
迎着女人不解的目光哈斯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红色的液体继续开口道:"古时候的人类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强大.以前的他们只不过是其他拥有了智慧的生物的玩具而已.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延续种族人类发展出了信仰.这种信仰让那些智慧生物产生了错觉让它们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并且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它们甚至不惜开始保护人类教导他们生存的方式.这就是所谓的'神明'多么愚蠢."
说到这里哈斯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一样.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加快了语速"与其说这是保护倒不如说这是对抗.人们奉它为神而它为了自己的'信徒'不被其他'神明'所侵害所以让人类拥有了弑'神'的力量.很好笑不是吗?身为神明居然教导人类如何去弑'神'..."
"那么..."那个女子带着一丝迟疑问道:"所谓的[人类崛起]..."
"没错."哈斯仿佛知道这个女子心中的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在经历过数千年后最初的'神明'开始老去而人类的敬畏之心也就慢慢地消散了.他们开始逐渐明白原来所谓的神明也不是无所不能它们也会老去也会死亡.只不过它们强大的生命力会将这个过程延伸到数万年之久而已.就拿[毘沙门天]为例在[人类崛起]之前它曾一度统治了整个罗德兰大陆被誉为[至高神].但是在[人类崛起]之后它被自己的信徒所谋害身上的神力十不存一以至于彻底陨落后代们也成为了人类的玩物.这就是人类当他们失去敬畏时不管做出什么事都会被人冠以[为自由与真理而战]的名义."
"那么..."女子稍稍思考了下皱着眉头的样子十分好看.碧蓝色的波浪长发和宛如紫水晶般明亮的双眼让她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为什么现在的人类还会拥有信仰呢?按照你的说法在人类崛起之后那些神明和信仰不应该消失殆尽了吗?"
"呵呵."哈斯笑了笑笑容中所蕴含的寒意让人有种被冻结了的错觉."所谓信仰说穿了一文不值.当权者为了掌控自己的国家就必须有一个精神上的偶像哪怕那个偶像生前多么不堪.只要它足够强大被统治的人就会发自内心的敬畏它因为他们并没有力量去推翻这种信仰.这个世上为了推翻所谓的独裁而牺牲的愚者难道还少吗?他们只是看到了信仰的愚蠢却没有注意到自身的无能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说到这里哈斯忽然长出一口气.他迅速地站了起来抛开了手中的杯子走向了那空空荡荡的实验台.随着杯子落地的碎裂声他慢慢地开口问道:"最近[高阶法师议会]那里有没有异常?"
"没有."女子迅速地回答道:"[尘星师]埃里克斯企图用[大预言术]来揭发大人的计划但由于他身边的人类被我用吞脑虫所操控所以他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还因为诬告大人被勒令禁足一个月."
"是吗?"哈斯点了点头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被禁足一个月看起来甚至算不上惩罚但是对埃里克斯来说他的大预言术是需要人类的信仰才能施展.也就是说被禁足一个月对他而言不亚于断其一臂.
"下一个就是你了埃里克斯.所谓人类之魂其实就是深渊的碎片啊.你居然看不透这一点真愧对你[尘星师]的称号呢."哈斯喃喃自语道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实验台脑海中闪过了与埃里克斯产生了交集的各种画面.
"对了还有一件事."女子忽然出言打断了哈斯的冥想"关于埃尔斯流特..."
"这个不用你担心."哈斯挥了挥手很显然他有点不高兴."他身上的关于深渊的秘密太多了也不急着现在就将他炼成工具.毕竟..."他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微笑"深渊监视者的前首领啊不知道你们的坟墓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那么大人请允许属下告退."女子见状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开口道.同时她的头微微地低了下去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哼."哈斯忽然间冷笑道"留下来就这么难吗?还是说你打算把我所述的一切提交给高阶法师议会?"
"属下不明大人在说什么."女子依旧低着头但是紧紧握着的拳头却透露出了一丝不安.
"[风行者]尼娅隶属于[狂风之息]止心的秘密部队.虽然从表面上看来你们只是一群暗杀者.但是我却知道你和你的妹妹[风影者]莉娅却是从中独立出来成为了专门调查高阶法师中是否有人被深渊所侵蚀的组织.但很可惜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是吗?"尼娅忽然抬起头来眼中的杀意如同寒夜中的冽风一样."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当然."哈斯慢慢地转过身来温柔地笑道:"单凭我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有她的帮助的话那这件事就变得轻而易举了."
"你!"尼娅心中一沉她的右手向前从下往上地斜划了一下藏在手中的暗器尽数飞向了毫无防备的哈斯.
"从我开口那一刻起这个房间已经布满了深渊的气息.怎么样?融合了圣光的深渊之力很美妙对吧?"哈斯丝毫不顾朝着他飞来的暗器他神情狂热地呢喃道.
就在暗器即将击中哈斯的瞬间一把短小的匕首忽然间出现在了哈斯的身前.这把匕首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瞬间内将暗器全数击落.
"虽然姐妹相残的戏剧很老套但很有用不是吗?"哈斯不再管一脸震惊的尼娅和跪在他身旁的莉娅他转过身去缓缓地开口道:"黑暗之魂就是深渊浓缩了无数倍的[碎片].所谓人性的黑暗不过是被光明所蒙骗的真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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