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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尾声&开始

175 尾声&开始

那么,稍微来交代下后日谈吧。正如各位所料想的那样,零之天使的封印非常顺利。百合在那之后立刻回到了天界检查身体。虽然我也很想跟过去,但毕竟自己的身份有点暧昧,在天界出现的话还是不大好的。而且她有斯德尔跟着,应该也不用太担心。唐吉修德在那之后因为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被天界一行带走。而我,也只剩下匆匆逃跑的力气,躲到了福斯特小镇的某个角落。万幸的是,因为这场创世纪大骚动,天界也忙成了无头苍蝇,根本无暇来管我。

光阳在不知不觉间也不见了身影。虽然想找到他,但却哪里也找不到。

有意思的是,在这场骚动中,竟然无一人伤亡。

有意思...

当然了,真的是这样子吗?理解了白鸦性质的各位,应该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吧?不过,就算理解了,也根本无法察觉到。自己曾经与某个人一同欢笑,一同打闹,一同工作,一同喝酒。连这些细小的事情,肯定也都被抹消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还记得吉米。大概是因为那家伙本身就是我的一部分吧。我也曾经多次想要试图叫出吉米,但却都没有反应。完完全全地消失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记得他了...

说道另一个被遗忘的人,那就是光阳了。福斯特小镇的居民们也被这次的骚动波及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大多数人都目睹到了天空中的灿烂烟花。想必人类中也有一定数量的人受难了吧。但连受灾统计都无法做到,这次的事件,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无奈的事件。并不觉得绝望,也没有跨越了困境的成就感,就像看着沙子从自己手中滑落,却也无可奈何一样。没错,硬要说的话就是——无可奈何。奇道俱乐部的会长为了善后这次的事件忙得焦头烂额,虽然没有功夫来招待我了,却也姑且给我安排了住处。这样我已经很感谢了。

得知了光阳不见之后,麻吉克鲁似乎有些消沉。毕竟他也是这次攻略零之天使的大功臣。因为是异时空的访客,所以除了我们几个,根本没有人会记得他,总觉得这样子稍微有些寂寞啊。

“好!就当是给那个少年拯救了人类的奖赏,我们会给他最好的礼物的!”

麻吉克鲁憨笑着,大声说道。

平息了这次的骚动,拯救了整个小镇的大英雄的名字叫做“光阳”。

这样的传闻不知不觉在坊间传开了。而福斯特小镇为了纪念这位大英雄被改名为“光阳市”,则是那之后不久的事情。

事件逐渐平息,人们慢慢地回复到日常的生活中。转眼,100年又过去了,麻吉克鲁已经去世,人们也忘了“光阳市”为什么被称作“光阳市”。只有这个名字,被留了下来,直到今天。

人类的忘性就是这样啊,想来也是呢,毕竟人类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寿命,如果每件事情都一一去记住的话,肯定会过不好日子的吧。相对的我们这些长寿的人,记忆却非常地要好。因为有足够的时间去不停地回忆,回忆,再回忆。

头发的触感,皮肤的温度,声音的香气。一切的一切,不管过多久,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羡慕人类那般的忘性。

我剩下的寿命应该也只有100年不到了,具体多少我倒是没有细算,但应该也只剩下几十年了吧。期间,我一直在为奇道俱乐部效力,奇道俱乐部也更换了好几代的会长。当然,我也有试着通过奇道俱乐部的联系网去了解百合的状况。但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她似乎又回到了GOD的工作中去。

大家都变了...我也...这个世界也...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再去旅行,看看世界的新貌的时候,一封来自天界的信,打消了我的旅行计划。

信件的内容很短,只说让我在两天后到某个森林。其实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封信的署名是——百合。

两天之后,我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百合和斯德尔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好久不见了,路西法。你看起来比以前更年轻了。”

百合先搭了话,斯德尔在一旁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

此时的百合已然不是当初的小姑娘,看起来端庄秀丽,优雅而又大方。在这个人的手下工作,一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只是,不管过去多久,在我心中,她依旧是那个有点冒失,为了自己的想法而不断往前冲,撞到南墙也不会死心的野丫头。

“看来天界也终于恢复正常运作了啊。”

“毕竟我也很努力了嘛。”

“......”

好想伸出手去摸摸这个人的脑袋,安慰一句:嗯,你已经很努力了啊。

“总觉得,自己的寿命被延长后,渐渐地也忘记了人类的对死亡的恐惧。这样真是不好啊。”

阳光从树木之间照下来,除了风吹过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意外地让人安心。

“不也挺好的嘛,反正你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大把大把的...时间吗...”

百合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周围的安静一下变得让人有点呼吸不过来。

“怎么了吗?”

“嗯...其实我...怀孕了!”

“......”

“而且看来是双胞胎呢。其中一个,是我和斯德尔的孩子。”

其中...一个...?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想要问些什么,想要提案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像当初就注定了一样,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却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

“另一个孩子...是...琴吗?”

“嗯...”

零之天使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程序一样的存在。是一个...会“学习”的存在。在百合的体内,她学到了人体的构造,然后,就在这种时候,百合怀孕了。她再次见识到了新的事物,就是物种的诞生。然后开始——“学习”。两个胚胎,在百合的体内同时形成,等待着再一次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不过你放心啦,就算把她作为琴生下来,封印也还是会好好的,她只会变成一个【普通的天使】,没有零之天使那样的力量,恐怕连使用白鸦也做不到。大概因为封印的原因,也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单纯就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孩子吧。”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不禁咆哮了出来...过大的音量吓到了身旁的二人。百合再次低下头,一脸歉意。管理着全世界的神明大人,在我的面前,回到了委屈的少女时期,被父母训斥那般,不敢出声。

可恶...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

不管百合的寿命被怎样延长,身体被怎样强化,她是【人类】这个本质是没有变得。想想看,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都是怎样的存在?一个是零之天使的克隆,一个是撒旦的孩子。要以人类的肉身之躯,同时产下这两个孩子,绝对会——死...

“我没关系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丫头的这种地方啊...不要说什么“没关系”,快说“我想活下去啊!”那样的话,我就能够拼命地去寻找方法,哪怕将整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也会找到方法的!

百合做了个深呼吸,重整了态势。

“这两个孩子,再过不久就要出生了。天界也已经开始推选下一任的GOD。我的离开根本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的影响。”

“......”

“所以,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路西法,这是只有你能够做到的事情!”

“......”

“我想要你帮我,移除斯德尔身上【撒旦】的部分。我不在后,斯德尔在天界的立场就会变得很暧昧,为了能够让他继续在天界,为了让出生的孩子能够受到保护。我希望他作为【天使】在天界继续工作。”

“......”

“这件事,只有你和我合力,才能办到。所以拜托你了...”

“......”

事到如今,我根本无法拒绝...我很清楚,这也是为了百合好...

“我知道了...”

“嗯...谢谢。啊,要是可以的话,我的孩子,也希望你能够关照一下。我觉得,你会是个好老师的。”

尽开这种玩笑...

“接下来我要说一些很残忍的话,但是,我觉得这是对路西法也有帮助的话,所以,就算深知残忍,但能听我说嘛?”

“???”

“是呢...我并不会评价你和斯德尔两个人对我的喜爱程度谁更深。但是,你和斯德尔的【爱】却有着本质的区别。你会为了我而毁灭整个【世界】。但斯德尔会为了我而毁灭【我】。我觉得,这就是区别所在吧。并不是谁对谁错,单纯只是,我需要斯德尔那样的【爱】。你们非人的扭曲程度我也是领教到了,连去爱的方式都扭曲异常呢...到了今天,我似乎才有点慢慢摸索到,深处于这种扭曲的爱中,是一件多么幸福,又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百合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在不停地往下掉,我和斯德尔两个人都杵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也想过要是能只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就好了,毕竟我也曾经是个女孩子嘛。但已经喜欢上了也没办法嘛。时不时也会幻想,要是自己爱上的,不是非人,而是普通的人类,会不会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但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去面对。自己受到过的伤害,自己伤害过的人,要是否定了这些的话,大家包括我自己都太可怜了!明明,我也还有很多很多想弥补的事情,明明,我也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但这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逃避了就不是我了!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将这个世界,托付给这两个孩子!”

百合已经泣不成声,斯德尔抱着她的双肩,我却只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比零之天使事件时更甚的无力感在全身上下游走。我至今还不是很了解【喜欢】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到底该是怎样的心情。但我却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被眼前的这个女人迷住了。这样的暧昧感,又甜蜜,又刺痛。人类的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为了找寻答案,我也去探访过世界各地。但从一个非人角度来说,我似乎并不能很好地理解。结果到最后,单纯只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心情,却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人类这种时候都是怎么做的呢?直接说出来吗?还真是厉害啊...

“我...”

百合和斯德尔两个人抬起头来看向我。感觉脸颊发热,全身都在颤抖,明明没有受到攻击,却出现了生理上的不适!这是什么情况!?原来是这样的感觉的嘛?

“我...喜欢百合...”

拼尽全力,好不容易,从嘴缝里挤出来的话语。说出去之后,全身的不适一下子都消失了。百合和斯德尔二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明明我比他们的年纪大这么多,却让他们担心了啊,结果到最后,我才是像小孩子的那一个吗。

“所以...你...放心吧...”

讲到这里,我的故事差不多就结束了呢。真是名副其实的【漫长】吧。等到了今天的各位,这段时光不知道过得还如何?对人类来说,应该也已经算挺长的一段时间了吧。嘛...毕竟我也是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的,还请各位见谅。在那之后,又过了十六年。此时此刻,我正躺在某个森林的一块巨石上。作为周游世界旅行的终点,我觉得这里是最好的场所了。在阳光的照射下睡个午觉,是如此地让人安心。

那么,也休息地差不多了,该去见识见识了吧。这一刻我已经期待很久了呢,17年的岁月...到底长成了怎样的人呢?嗯...必须要构思一个帅气而又符合恶人气质的出场呢。说起来,那孩子名字叫啥来着了。啊,想起来了。是符合百合风格的命名啊。

“希望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下都能够勇敢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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